怒獅堡內總是熱鬧非凡,被傑夫送來的奴隸們進入堡壘中,他們要接受朱利安的訓練和挑選,傑夫送來的這一批奴隸看上去倒還強壯,其中的青壯年占大多數,不過按照阿若德的要求裏麵也有婦女和小孩,他們如動物般被裝載在木籠子的馬車上,奴隸們蜷縮在馬車上雙眼盯著這奇怪的堡壘。


    “這裏是什麽地方?父親,是他們要把我們賣到這裏當苦力嗎?”在一個木籠子中,長著蓬亂的紅色頭發的小男孩,抓住木籠子的邊緣好奇的打量著周圍,他的身上髒兮兮的,隻有一件破粗亞麻袋子套在身上。


    “過來,我的兒子。”在木籠子中一個滿臉紅色胡須的男人,伸出自己的手臂將小男孩拉回自己的懷中,碧綠的雙眼充滿了慈愛和心痛,同小孩子充滿好奇的眼神不同,他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下車,下車。”馬車停在了怒獅堡內的空地上,幾名士兵走過來打開木籠子將奴隸們從裏麵牽出來,奴隸們眯著眼睛適應著籠子外麵的陽光,很快奴隸們擠滿了整個空地。


    “是新來的人。”城堡中曾經的奴隸們從長屋中走出來,他們中有的被派遣成為伐木工人,有的成為種植農作物的農夫,還有的身體強壯習慣服從的人成為了士兵,當看見有新的奴隸到來的時候,他們知道這是將要新加入的同伴。


    “怎麽回事?”紅胡子的父親用自己強壯的胳膊抱住自己的孩子,雙眼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那些穿著粗亞麻上裝和長褲的人們,這些人看上去並不都是日耳曼人。甚至有膚色黝黑的摩爾人。


    “新的菜鳥。”這時候從領主屋宅中朱利安走了出來,他作為負責訓練奴隸的軍事長官,被阿若德允許居住在怒獅堡中的領主屋宅內,訓練奴隸兵們和保甲製度下的農兵都有阿若德親自編寫的兩部操典。


    “奴隸兵的訓練與保甲製度農兵不同。他們是終身職業士兵,而農兵則是輔助類型的士兵,也因此奴隸兵的訓練比輔助兵的訓練更加嚴苛。”阿若德在自己的臥室內說道,臥室是貴族生活起居和辦公的地點。屋內的書寫台前兩名麵對麵的修士奮筆疾書,將阿若德的話記錄下來,頭頂剃成聖彼得發型的修士不時的在阿若德停頓的時候抬頭看著他,這位年輕的伯爵站在窗戶旁邊,身穿著白色細亞麻襯衫,腰間係著寬大的黑色授帶,他時而皺起眉頭沉思時而滔滔不絕,隨從的修士們仔細的聆聽著他的話,將這些記錄編纂成操典。


    “奴隸兵要挑選吃苦耐勞者。雙臂孔武有力者可以成為雙手劍士。老實忠厚者可以成為長槍兵。機敏的人可以培養成偵查騎兵,體質較弱者可以成為弩箭手,因此軍官要仔細的查看依據士兵的性格安排他們的職責。”


    “雙手劍士於陣前先鋒。殺入敵陣撼動和擾亂敵人,長槍兵以戰陣為主。要訣是不斷的強調士兵的紀律和服從性。”


    “軍隊的訓練必須賞罰分明,如有怯戰陣前逃跑者,軍官可以當場斬殺,如果整隊人逃跑,則進行十抽殺一法,予以嚴厲處罰。雙手劍士斬殺三人以上者可以獲得進階,從一級軍士到五級軍士,每一級別有相應的待遇和榮耀,三級軍士則脫離奴隸身份自主去留。長槍兵則是按照服役年限為進階標準,服役五年者可以脫離奴隸身份,弩箭手同。偵查騎兵立功方式則要按照所做貢獻來判斷,預先發現敵情,殺死敵人的偵查士兵都可以計入功勳。”


    “奴隸軍士以十人為一隊,設最年長或者經驗豐富者為隊長,十隊為一個連,設連長為軍官,十個連隊為一個營,設營長為軍官,十個營為一個軍團,軍團長和營長必須為伯爵親自任命的廷臣擔任。”


    “低階級的士兵向高級別的士兵和軍官行禮,低階級軍官要向高級別軍官行禮並遵守命令,否則將要受到鞭撻的懲罰。平日裏,士兵和軍官都要保持衣著整潔,軍容整齊否則將要受到降級和鞭打的懲罰”


    “奴隸兵要每日進行軍事訓練,包括整隊、長途負重跑步、使用武器的訓練。保甲農兵則在農閑時候接受包括長槍的訓練,如果有不服從者則要受到驅逐出領地的懲罰。”


    阿若德編纂的軍事操典幾乎囊括了他腦中所有能夠用到的軍事訓練方法,不但有因為武器而產生的軍事變革,還有後世拿破侖進行的提高士兵軍事素質的軍事變革,可以預想到用這部軍事操典訓練的士兵,即使是奴隸和農夫也會有很強大的戰鬥力,這一點就連幫助阿若德編寫的修士們都發現了。


    “聽說了嗎?哪位攻克梅克倫堡郡的年輕伯爵,居然寫了一本什麽軍事操典,他要訓練奴隸和農民去打仗。”


    “什麽?雖然偶爾因為上帝的垂青讓他拿下了斯拉夫人的領地,但是到底太年輕了,奴隸和農民怎麽可能作為軍隊的中堅力量呢,對了您怎麽知道的約克爵士?”


    “哦,我的一位遠親在聖方索修道院當修士,他寫信告訴我的。”


    在進攻要塞勃蘭尼貝爾的營地中,貴族們在戰爭間隙的宴會中紛紛議論著,不過他們把這當成一個笑話和謠言對待,至於他們為何如此重視這個笑話,完全當對久攻不下的要塞勃蘭尼貝爾的時候,薩克森公爵在“無柄之劍”亨利陛下愁眉不展的時候發的一句牢騷,“若是有智多星梅克倫堡伯爵相助肯定能早日拿下要塞勃蘭尼貝爾”,就是這無心的一句話讓眾貴族們心生嫉妒和不滿。


    “哼,薩克森公爵這個老家夥是不是瘋了,這麽多勇猛的部族公爵在場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小伯爵嗎?”


    “以我父親名義發誓,這真是對諸公爵的羞辱,如果不是陛下挽留我肯定要帶領自己的人返回自己的領地。”本來就有離心的部族公爵們紛紛大喊大叫,他們聚集在亨利的帳篷前,逼迫亨利要求薩克森公爵收回自己的話,並且向公爵們道歉。


    “看起來,王室的日子也不好過呀。”埃布爾爵士代替他年邁的父親梅森公爵帶領梅森人為亨利效勞,他身穿鎖子甲腰間掛著佩劍站在軍營中,看著熙熙攘攘的王室帳篷前,對自己的內府騎士史丹說道。


    “是的大人,諸部族公爵最近實力大漲,一定讓亨利陛下十分頭疼,再加上他在舉行加冕儀式的時候沒有行塗抹聖油禮,教會拒絕承認陛下的合法性,王室得不到教會的支持,從教會哪裏借不到錢,隻得向公爵們借款否則根本沒有錢發動戰爭。”騎士史丹笑著對埃布爾爵士說道。


    “如果打下要塞勃蘭尼貝爾的話,我們就可以償還公爵們的債了。”這時候從埃布爾爵士的身後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他們連忙轉過頭看見身穿著小型鎖子甲,一身戎裝卻又不失華貴裝飾的小少年,少年的袖子寬大裁成黑色的鳥羽摸樣,下擺的戰裙也被細心的裁剪成許多小半圓圖案,他的身邊站著兩名肩部如南瓜般蓬鬆,用布絨和皮革製成的盔甲,頭上戴著裝飾著鴕鳥毛的寬沿邊帽子,手中握著戰戟的王室護衛。


    “哦,王子殿下。”埃布爾爵士和史丹騎士連忙彎腰向麵前的少年鞠躬行禮,沒有想到他們的話竟然被這位奧托王子聽見,雖然在戰爭中國王和繼承人在同一支軍隊中是十分危險的舉動,但是一方麵這位王子殿下執意跟隨,另一方麵王室的這次由諸公爵封臣組成的軍隊數量達到一萬人,可以說是完全的占據了優勢,使得這一次戰爭就像是難得可以使得繼承人得到戰爭經驗。


    “雖然說薩克森公爵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說了話,但其實他說的卻是沒有錯,攜萬人之眾居然攻克不了一座要塞,確實是因為公爵們的相互推諉所致。”奧托王子的眉頭輕皺,雖然年紀輕輕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摸樣,但是他的話卻並沒有錯,公爵們都不願意發動強攻深怕損傷了自己的兵力,結果在作戰的時候稍稍遇到挫折便撤退,使得要塞久攻不下。


    “請放心,王子殿下,相信公爵們會在下一次進攻中全力以赴,一舉攻克要塞勃蘭尼貝爾。”埃布爾爵士小心謹慎的回答道。


    “我也不是不理解公爵們的想法,在王室的號召下公爵們隻能履行自己的義務,可是打下了要塞勃蘭尼貝爾土地卻隻是王室的直轄領地,這多少讓公爵們心生不滿也是很正常的。”奧托王子卻走過去,拍了拍埃布爾爵士的胳膊,嘻嘻一笑著說道。


    “啊,履行自己的封建義務是貴族們的天職,相信公爵們絕對不敢有任何不忠的想法。”埃布爾爵士一愣,他有些吃驚奧托在如此年紀竟然洞悉諸大貴族們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他卻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話語,否則那些公爵們肯定不會放過他。


    “真希望能見一見您父親的封臣阿若德大人,非常可惜我以為這一次能見到他呢,聽說他有一種打破城牆的武器是這樣嗎?”


    “是的殿下,阿若德將那稱之為旋風炮。”


    “嘖嘖,真是想親眼看看,那麽埃布爾爵士就此告辭了,帶我向您的父親問好。”奧托王子說完,向埃布爾爵士略一鞠躬,轉身離開了埃布爾爵士等人。


    “看來王室要興起了。”埃布爾爵士看著奧托王子扶著自己腰間的短劍,寬大的長袖背影如展翅的雄鷹一般,他的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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