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去哪了?


    若不是寧承慌稱金子去了冬烏國,估計軍中早就謠言四起,黑族的人也會鬧騰起來的。13579246810


    因為,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金子都沒有再出現過。


    而就在金子失蹤的這三個月裏,醫療隊在顧北月的親自帶領之下,完全掌控住了北歷北部的疫情。


    瘟疫沒有傳染到南部,而且北部幾乎所有城池都恢復了正常秩序。如今就剩下十幾位患者,被集中安排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顧北月和沐靈兒,以及幾個醫師親自守著。


    醫療隊依舊分頭行動,對發生過瘟疫的地區進行最後的清理,和防治藥材發放。寧承則率領士兵,進行糧食派送和城池的重建。


    春夏正是牧草生長之時,北歷在春季經歷了這麽一大劫難,不僅僅牧業受道了極大的打擊,而且人口銳減,沒個兩三年是恢復不了元氣的。


    牧民民風彪悍卻又直爽,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牧民們吧寧家軍譽為草原的救星,對將士們十分敬重,而把寧承稱為草原的恩人。


    就在瘟疫基本結束的時候,雪郡那邊傳來了消息,北歷皇帝被雪郡老百姓所逼,走投無路,逃到雪山上自殺了。北歷皇帝一死,他手下那批死忠之人紛紛四散,逃亡。


    寧承一直都知道,雪山的腳下是不會有戰爭的,隻是他沒想到會這麽快。他並沒有親自到雪郡去,而是派了副將過去收拾殘局。


    就這樣,曾經雲空兵力最強的北歷,滅了!


    其實,如果真真正正較量起來的話,且不說寧家軍,就是東秦大軍要滅掉北歷都不是短期之內的事情。北歷滅國,一半的原因是君亦邪造成的內亂,另一半原因便是瘟疫。


    半個月後,顧北月救活了七名患者,親自一把火送走了九名患者的遺體,正式結束北歷的瘟疫之災!


    寧承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篝火酒宴,要好好都犒勞將士們,有其是醫療隊。可誰知道,顧北月居然提前讓醫療隊的大夫們低調離開,他自己也沒有多留的打算。


    就在酒宴的前一個晚上,他支開了沐靈兒,獨自一人來和寧承辭行。


    顧北月到大帳裏,原以為寧承會在喝酒,卻見寧承站在牆上掛的北歷地圖邊,沉眸思索。


    顧北月站了片刻才出聲,「寧大將軍。」


    「來辭行?」寧承問到,注意力仍在地圖上。


    顧北月不醫療隊都給安排走了,事後才告訴他,他是無可奈何。


    顧北月的性子,他知道。今夜,他就專程等顧北月來辭行的。


    顧北月沒回答,走近來,這才看到地圖上有不少標註,分布在北歷北疆的邊關,雪山還有一些大的城池。


    「寧家主打算現在就派兵駐紮各地?」顧北月低聲問。


    寧承看了一眼,忽然就笑了,「怎麽?龍非夜不會答應嗎?」


    龍非夜這幾個月在雲寧行宮,幾乎已經把雲空大陸的軍事部署做完了,西周,天寧,天安,中部,南部都有駐軍把守,獨獨北曆局勢剛剛穩定。


    無論是西周,天寧天安,還是中部南部的駐軍,都不似北歷如此專權,基本每一個大地區都分出了兩到三支軍隊,歸屬不同軍係。而北歷,卻隻有寧家軍一隻對軍,相當於寧家軍獨占了整個北歷。


    這可是大忌呀!


    就龍非夜不做聲,他帳下那些謀士,他手下那些將士都會有意見。


    如果寧承足夠聰明,就應該什麽都不動,今早趕去雲寧行宮,讓龍非夜自己安排北歷的駐軍事務。


    寧承既然這麽回答顧北月,那就說明這裏頭的厲害關係,他都是心知肚明的。


    「寧家主,殿下答不答應是殿下的事情。你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情。」顧北月淡淡說。


    誰知道,寧承卻回答,「在下記得北歷的軍政是公主全權負責的,此事,算是公主的事吧?公主對北歷吧熟,在下不過想將此圖贈與公主罷了。」


    顧北月的表情依舊溫和,平靜,他說,「寧家主,公主對北歷吧熟,但是,殿下手中的北歷地圖必定不會比你少。」


    寧承微微一愣,很快就像是明白了什麽,朗聲大笑起來,他也不多談此事,而是將顧北月請到一旁去。


    「來人,把本將軍準備的酒菜都送上來!」寧承大喊。


    顧北月這才知道,寧承早就準備了為他餞行的酒了。


    酒菜送上來的時候,顧北月看了一眼,發現就隻有兩盤菜,連肉都沒有,而酒卻是佳釀。


    「顧北月,軍中糧食吧多嗎,還請將就將就了。」寧承打趣都說。


    顧北月隻回了他兩字,「足矣。」


    已經是夏末,北歷整個秋天不會有豐收,而隨之而來的冬天,形勢依舊嚴峻,到時候還吧知道得跟中部和南部要多少糧食支援。現在,他們在這裏有兩個菜下酒,還真的算不錯了。


    上一回,寧承見顧北月十分匆忙,都沒有時間坐下來,喝杯酒,好好聊聊。而這一回,總算有機會說幾句知心話了。


    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及軍中的事情,他們聊起了狄族和幽族,聊起了彼此的小時候,彼此的家人。


    小東西偶爾從顧北月寬大的袖口探出小腦袋來,好奇都看著桌上的酒,想喝卻又不敢討,逕自糾結了大半天。


    它明明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公子一邊和寧承聊天,一邊還能看出它的心思來。


    當公主倒了一杯酒放在桌上時,小東西毫不猶豫都飛竄了出去,趴在杯子邊上心急地舔了一口。就一口而已,它就興奮極了。


    沒想到酒居然這麽好喝,於是,它使勁都舔了起來。很快就吧一輩子舔得幹幹淨淨的,一滴不剩。


    這個時候,它才回頭朝公子看過來,它都有些站不穩了,隻覺得獨自漲漲的,腦袋晃晃的,它眼前的公子居然變成了兩個一摸一樣的人。


    「吱……」


    小東西是想表達點什麽,可惜,它就叫了一聲,身子便直挺挺地躺倒在一旁。


    「這就醉了!」寧承一臉震驚。


    顧北月也頗為意外,按照小東西的食量和百毒不侵的體質來看,不應該對酒這麽沒免疫力呀!


    寧承這酒是佳釀,可是並並非易醉之酒。即便是不會喝酒的人,喝上五六杯也不至於直接躺倒吧?


    「顧北月這當主子的酒量如何?要是喝倒了,我還能多留你幾日。」寧承打趣地說。


    「小東西是公主的。」顧北月連忙解釋。


    寧承也不計較這個問題,他好奇的是顧北月的酒量。他拎起一大罈子酒來放在桌上,笑道,「陪不陪?」


    「酒多,傷身。」顧北月淡淡說。


    「心暢快了,什麽都傷不了身!」寧承反駁到。


    顧北月琢磨了一下,也笑了,「有點道理。」


    他最終還是很謙虛地拒絕了寧承那一大壇酒,沒有奉陪到底,「在下的酒量一般般,以寧家主的酒量,若要暢快,怕是隻能邀殿下相陪了。」


    寧承眼底掠過一抹複雜,拎來酒罈仰頭大口喝,痛痛快快一口氣喝幹淨了,隨手將酒罈子往一旁摔去。


    他笑到,「會的,過幾日在下把軍中的事情都交代了,就到雲寧去邀他喝一場!喝到痛快!」


    顧北月心下納悶了,就寧承和龍非夜的關係,寧承不至於真的去邀龍非夜喝酒,而龍非夜也不會有興趣。


    可是就寧承這語氣看,似乎不是玩笑話。


    這**,寧承和顧北月聊到了深夜,而沐靈兒則獨自一人在營地之外的草地上,坐到深夜。


    六月天的草原,無論你身處何處,隻要一抬頭,便可以看到漫天的繁星。


    沐靈兒此時正仰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星空這璀璨,背後終究都是一片黑不見底的天。可是,若非背後那片黑暗,又如何能看得到星辰的璀璨?


    沐靈兒愣愣看著,喃喃自語起來,「是不是暗透了,才能看得到星光?」


    沐靈兒知道醫療隊的人都走了,也知道顧北月明日就要走。


    她呢?


    三個月了,逾期三個月了,金子竟都沒有再出現過。難不成他就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逾期不候」嗎?


    他不來,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的約定就結束了,她無比再為自己的承諾負責?


    沐靈兒忽然坐起來,認真說,「恩,逾期不候!」


    她想清楚了,便大步往寧承大帳那邊走去,她並不知道,金子其實一直都在附近,看著她。


    這三個月來,金子哪都沒有去,一直都跟著她呢!


    沐靈兒剛到寧承大帳,還未讓士兵通報,顧北月和寧承就走出來了。


    「靈兒姑娘,這麽晚了,有事?」寧承問倒。


    「你們聊,我先回去了。」顧北月先走了。


    以顧北月的武功,早就察覺到金子一直跟蹤他們,他至今都不動聲色,便是吧想多管此事。


    誰知道,沐靈兒忽然問了一句,「北月大夫,你回醫城去成婚嗎?」


    這幾個月,沐靈兒和醫療隊裏大夫都有接觸,聽了不少關於顧北月婚事的小道消息。有很多人說顧北月從北歷回去,就會去秦家提親,準備婚事了。


    顧北月微微一愣,他回頭深深都看了沐靈兒一眼,本想一笑置之的,可看到沐靈兒那惆悵了三個月的臉,他終究忍不住開口,「丫頭,忙你自己的事吧。」


    自己的事都顧不上,還成日關心他的婚事,這小丫頭活該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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