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距離走火入魔,也就這麽一步了。


    他從韓芸汐身後緊緊地抱住她,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嵌入自己身體裏去,索性合二為一,從此有什麽痛,都一起擔了。


    他埋頭在韓芸汐肩窩裏,唇齒就抵在她肩上,特別想咬她一口卻終究捨不得,最後隻變成了一個吻,一個捨不得放開的吻。


    經歷了一番生死驚險,韓芸汐何嚐不眷戀這個懷抱,眷戀他唇齒的溫度。她真的很疲很疲,疲都顧不上一身的氣血不停地逆流了,就是特別想癱在龍非夜懷裏,睡上一覺。


    忽然,一滴濕熱的東西滴落在她脖頸上,她隨手摸去,竟見是血。


    這時候,韓芸汐才緩過神來,她猛地轉身,隻見龍非夜臉色蒼白,嘴角血跡模糊。


    雙修中斷,她頂多被梵天內功反噬,而龍非夜要承受的卻是噬情之力的反噬。


    韓芸汐嚇壞了,毫不猶豫地拔起龍非夜的佩劍,放到他手裏去。


    「龍非夜,沒時間了,快!」她急急說。


    龍非夜硬是撐住體內血氣的洶湧,他伸手溫柔地拭去她嘴角的血跡,就像是過去的每一次雙修,他都要揉了揉她的劉海,交待一句,「小心點。」


    他還是將玄寒寶劍交給韓芸汐,自己用了劍鞘。兩人一起努力,一邊定神,一邊穩住內功,一邊控製逆流的血氣。


    當玄寒寶劍鋒利的劍刃,撞擊在堅固的劍鞘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時,周遭的眾人才都緩過神來。


    顧七少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就全放鬆了,他看著龍非夜和韓芸汐共舞雙劍,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們兩人周遭縈繞,流溢,他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他知道,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們的雙修不會斷。


    心安了,顧七少也終於感覺到疲憊,他看著看著,整個人忽然就往後仰去,仰躺在地上。


    他一邊聽著時不時傳來的劍擊聲,一邊回憶著之前那份死亡的味道,漸漸地就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當顧七少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中午。


    韓芸汐正蜷縮在龍非夜懷中裏,睡得很安靜,而龍非夜似乎也睡著了,眉宇間盡是倦色。即便兩人都一身狼狽,可是如此安靜地依偎,卻勝過人世間任何美景。


    顧七少一看到韓芸汐,恨不得衝過去抱一抱她,可是,這一幕讓他戛然止步。


    他們之間距離了十多步,他無聲無息朝伸出手去,多想輕撫她的臉頰感覺她的存在,想擁她入懷緊緊抱一下,也想揉一揉她的劉海,告訴她,「毒丫頭,我們挺過來了,沒事了。」


    可是,隻能是想而已,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最後便緩緩地垂落了下來。


    他輕笑,三分自嘲,七分灑脫,他不經意轉頭,就撞見了丹爐老人詫異的目光。


    他溫柔的目光立馬變得兇狠,惡狠狠地說,「去找點飯菜來,要熱的!」


    丹爐老人隻覺得顧七少目光溫軟的時候,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他都還沒認真看夠,就被警告了。


    他似乎想問點什麽,可是最後還是沒問出口,默默地轉身走了。


    雖然沒有皮肉之傷,顧七少的內傷也不輕呀。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驚險的情況,真真正正的九死一生。


    他背對韓芸汐和龍非夜,努力收斂心思,盤腿坐著,開始療傷。


    當丹爐老人回來的時候,韓芸汐他們三人都療傷結束了,齊刷刷朝他看過來,似乎在等著他。


    丹爐老人昨夜目的了韓芸汐和龍非夜雙修,見識了噬情之力,也大概猜到怎麽回事了,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被這三人盯得頭皮發麻,實在不敢走近。


    龍非夜有那麽可怕的噬情之力就算了,沒想到韓芸汐身上居然潛藏了鳳之力,這兩個傢夥不是好惹,而是不能惹呀!


    雖然丹爐老人忌憚了,可是,他心中還是感慨完全,十分不甘心,若能收下韓芸汐當徒弟多好,她有鳳之力不僅僅能幫他煉出很多丹藥,還能幫他養天火幹爐呢!


    丹爐老人後退了幾步,正要躲,龍非夜便冷冷道,「站住!」


    丹爐老人笑嘻嘻地說,「諸位都餓了吧,老夫去幫你們準備飯菜去。」


    不管是真瘋真傻,還是裝瘋傻,都胡弄不過龍非夜。


    他淩厲的目光一投射過去,丹爐老人就不敢再亂動了。


    「你過來,我們問你幾個問題。」韓芸汐開了口。


    丹爐老人不敢靠得太近,在他們前麵的空地上盤腿坐了下來。顧七少瞥了他一眼,低下頭沒出聲。


    「鳳之力到底怎麽回事?」 韓芸汐認真問。


    她和龍非夜雙修之後,全身的血氣恢復正常之後,她更明顯得感覺到背後有股蠢蠢欲動的力量。


    可是,她對那股力量卻非常陌生。


    原本要三天三夜才能磐涅重生,她卻化了三個多時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體內的鳳之之力,到底怎麽回事。


    若不是丹爐老人說起,他們都不知道世間還存在這樣的力量。


    丹爐老人狐疑地看著韓芸汐,「你……你不知道自己擁有鳳之力?」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不說?」韓芸汐有些急。


    丹爐老人這才靠近,「讓老夫先把個脈吧。」


    韓芸汐把手伸出來,丹爐老人一把脈,便更加確定自己昨夜的判斷了。


    他說,「鳳之力是上古武學之力,沒有武學秘籍,沒有修行功法,從它出現之始便封印在人體中,代代相傳。但是,並非每一代人都能夠將它召喚出來。」


    這話一出,韓芸汐他們就都明白了。


    看樣子西秦皇族的鳳羽胎記,便是鳳之力傳承的標誌了,隻是一直不為人所知。


    如此看來,鳳之力和噬情之力一樣,是上古武學的力量,不同的是鳳之力封印在人體中傳承,隻有接受了傳承的人,才有機會得到。而噬情之力則有明確是修行心法,功法,需要有足夠渾厚的內功和極高武學天賦,才能修行。


    「你怎麽知道的?」龍非夜冷冷問。


    「老夫自然知曉!鳳之力為火,可與天之火抗衡,若得鳳之力和天之火一道煉丹,便可速成。」


    丹爐老人捋著鬍子,認真說,「昨日,若非鳳之力壓住了天之火,你們幾個必死無疑。」


    韓芸汐此事也無暇去多管那個天火幹爐了,她認真問,「那我現在……」


    她能感覺到自己擁有鳳之力,可是,卻掌控不了。


    丹爐老人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竟豎起了大拇指,「丫頭,你行!你拿命與天爭,你還能安然無恙,老夫服你!」


    低著頭的顧七少忽然抬頭看過來,他是第一次聽這個老瘋子說服如此誠懇地說「服」這個字。


    他還以為,這老瘋子永遠都自以為是,永遠都不會服人。


    見顧七少看過來,丹爐老人也朝他看了過去,顧七少卻沒好氣地凶道,「磨嘰什麽?毒丫頭現在算不算擁有鳳之力了?」


    「鳳凰浴火涅槃重生,三天三夜,不僅僅地承受涅槃之痛,亦是掌控鳳之力必經的過程。你昨夜熬住了所有痛楚,卻失去了對鳳之力的掌控。如今鳳之力被喚醒,你該如何掌控它,老夫也不甚明白,你們還得另尋高明。」丹爐老人認真地回答。


    龍非夜沒出聲,拉來韓芸汐的手,再次替她把脈,他發現韓芸汐如今的情況和他當初體內潛伏著噬情之力的情況十分相似。


    他也沒有再詢問丹爐老人,而是出了求藥洞,讓徐東臨飛鷹傳書上天山,詢問了師父李劍心。


    龍非夜用的加急的密函,從藥城到天山,頂多七日便可收到回函,可是,龍非夜在十日之後才收到劍宗老人的回信。


    「為何來得這麽遲?」龍非夜問道。


    「聽說這陣子天山暴風雪極大,飛鷹都不得過,怕是耽擱了。」徐東臨如實回答。


    飛鷹遇到暴風雪確實很會耽擱上一兩日,龍非夜也就沒有多問了。


    信中,劍宗老人在表示震驚之餘,也對鳳之力做出了解釋。和龍非夜猜測的相差無幾。


    鳳之力和噬情之力極其像似,隻是傳承和修煉的方式不一樣。噬情之力靠的是苦修,在內功渾厚的基礎上,一階一階修成;鳳之力靠的則是傳承,隻要擁有極佳的體質,足夠渾厚的內功,一旦將鳳之力召喚出來,便可以完全掌控。


    韓芸汐雖然擁有極佳的體質,可是她的內功並不渾厚,所以,這一回她也算是福禍相倚,因禍得福了。


    如果她真的熬上三天三夜,涅槃重生之後,以她如今的內功水平,根本承受不住鳳之力,一樣會被反噬。她用幾個時辰的時間熬住了所有痛楚,硬生生將鳳之力壓回體內,反倒逃過一劫。


    如今,鳳之力已經被喚醒,隻要韓芸汐的內功日漸渾厚,她便可像他掌控噬情之力那樣,循序漸近地掌控鳳之力。


    龍非夜看完信之後,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劍宗師父的話,他是信的。


    「這麽說來,待我們雙修成功之日,我也可以掌控鳳之力?」韓芸汐興奮地問。


    龍非夜點了點頭,忍俊不禁,心想,這一趟終究不虧。


    「嘖嘖嘖,毒丫頭,日後七哥哥真不敢欺負你了。」顧七少打趣地說。


    韓芸汐還未回答,龍非夜就以滲人的目光,朝顧七少看去。


    韓芸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連忙起身來,朝坐在一旁的藥廬老人走去,她問,「老頭,你說鳳之力可以助煉丹速成。此話可當真?」


    若是真的,他們就不必在藥廬待那麽久了,或許,提前回三途黑市,陪顧北月過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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