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韓芸汐,每每威脅龍非夜最後都淪到求饒的境地,何況是其他人呢。


    可這一回,龍非夜真的讓步了。


    這是看在韓芸汐這個「西秦公主」的麵子上,還是看在唐離那個未出生的孩子麵上呢?


    龍非夜淡淡回答韓芸汐,「給天下人麵子。希望來年開春再沒有東西秦之分。這位薛副將,比百裏齊聿識時務多了,百裏齊聿該跟著學一學。軍人,一樣得能屈能伸。」


    韓芸汐看了他好久,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是傻笑。


    或許,是大秦帝國內亂的真相,讓龍非夜對西秦陣營多了一份釋懷。


    或許,是龍非夜的心更大了,眼睛能看得更遠了。


    韓芸汐不僅僅在他身上看到了上位者的霸氣,強勢,同時也看到了君王的大氣度。


    她盼著東西秦兩邊軍方這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合作可以愉快、順利。


    這時候,等得都不耐煩的顧七少終於開了口,「這兒的事妥了,明日可以出發了吧?」


    他們要在開春之前趕回來,扣去路途上的時間,真正尋找七煞的時間可非常緊呀!


    韓芸汐還未回答,一旁的唐離終於發作了,他猛得站起來,怒聲,「我要救靜靜!」


    寧靜的肚子已經近五個月了,到了開春那就是八個月了。萬一寧承失敗了,寧靜和孩子怎麽辦?


    唐離無法接受,也無法承擔這份風險!


    風險有多大,韓芸汐懂,其他人也都懂。可是,如今冒然去搭救,又或者唐門再有什麽舉動,反倒會把寧靜至於更危險的境地呀。


    「哥,就算賠上唐門,我要救他們娘倆!」唐離撂下了狠話。


    然而,龍非夜卻打擊了他,「賠上唐門,你也未必救得了。」


    硬闖的話,那是往君亦邪埋伏的陷阱裏跳。


    不硬闖,那就隻能拿唐門暗器去,君亦邪怎麽可能隻要幾十個暗器的秘方?必定要吃下唐門的。


    再者,寧靜比沐靈兒多了一份價值,君亦邪留住寧靜不僅可以長期威脅到唐門,還可以牽製寧承。即便麵對再大**,君亦邪都沒那麽輕易放人的!


    「唐門主,稍安勿躁。隻要君亦邪一出兵北上,那至少到明年,寧靜和靈兒都是安全的。你若冒然行動,影響了寧承的安排,反倒會將寧靜和靈兒至於危險之地。」顧北月也出聲安慰。


    君亦邪一旦出兵,他就更加得依靠寧承,更加不敢得罪寧承了。


    見大家都出聲勸了,顧七少也說了一句,「你就放心吧,寧承那兄弟靠譜,總不能連自己親妹妹和外甥都保不住?」


    這話一出,隱忍了幾日的唐離終於爆發了。


    「顧七少你他媽是眼瞎了還是耳聾了?你不知道寧承拿我孩子的性命要挾我哥嗎?誰知道天河那邊會發生什麽意外,誰能肯定他不會犧牲寧靜?為了他的狗屁使命,狗屁大業,他什麽事幹不出來?他當初讓寧靜嫁入唐門,還不是犧牲寧靜了?他有什麽資格拿老子的孩子當籌碼,他憑什麽!憑什麽!」


    唐離又憤怒又著急,罵著罵著,眼眶都紅了一圈,全然沒了平素吊兒郎當,紈絝模樣。


    寧靜一定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唐離吧,見著了,會不會心疼?


    唐離的憤怒,韓芸汐最懂。因為她見過寧靜當初差點小產的恐慌,因為她知道寧靜為了藏住這個孩子,保住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少。


    她按住了唐離的肩膀,沒有徵詢龍非夜和大家的意思,當機立斷,「我們等,等君亦邪出兵北上再走。這裏離天河不遠,一有變故,全力以赴。」


    唐離二話不說,一轉身就抱住了韓芸汐,「嫂子……」


    唐離……哭了。


    顧七少啞口無言,有些措手不及;顧北月別過頭去,輕輕嘆息。


    龍非夜什麽都沒說,隻是拍了拍唐離的肩膀。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唐離哭過了,久得他都忘了唐離上一次哭是什麽時候。


    很小的時候,唐離哭鼻子的時候總會問他,「哥,為什麽你不會哭?」


    「哥,你是不是有什麽辦法藏住眼淚呀?你教教我吧。」


    「哥,姑姑說男子漢永遠都不許掉眼淚。那我是不是做不了男子漢了?」


    在龍非夜眼中,唐離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弟弟。


    很快,龍非夜就將唐離從韓芸汐懷中拽了出走,一言不發地拽走了。


    就這樣,原本要動身南下的他們,在東來宮裏秘密住了下來。一邊關注著北歷那邊的形勢,一邊關注著白彥青的消息。


    龍非夜拍出了一批密探先行南下,打探七煞的確切消息。


    百裏齊聿和薛副將通了兩次信後,東秦軍就先發動了戰場,出兵北上攻打鮦陽郡。寧承再沒有來信,但是保持了和萬商宮的密函往來。


    在唐離的一而再要求之下,韓芸汐親自出麵,讓萬商宮回信寧承的時候,前往交待照顧好寧靜。


    其實,唐離的原話是,「警告寧承,寧靜和孩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他的!」


    韓芸汐轉達為了「照顧好孕婦」這幾個字。


    這幾天裏,除了和龍非夜雙修之外,韓芸汐一直都在修行儲毒空間,隨著修行的強度增大,她和小東西之間的感應也越來越大,卻始終無法實現神識的交流。


    白彥青竟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讓大家都琢磨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麽。而龍非夜並沒有忘記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追究西周康成皇帝插手百毒門一事的原因。他將這件事交給了楚天隱去調查。


    顧七少閑不住,一邊跟進七煞的消息,一邊在黑市裏幫顧北月尋找回龍丹。大家都盼著顧北月的影術能盡快恢復,顧北月若是恢復了,那將會是龍非夜和韓芸汐極好的助力。


    百裏茗香也沒有閑著,她在東來宮裏尋了個隱蔽的園子,刻苦地練功。


    這日下午,韓芸汐難得放鬆,找百裏茗香學廚藝去。


    龍非夜便把顧七少叫了過去,顧北月見狀,也跟了去。


    其實,顧七少一直都等著龍非夜跟他算帳呢,他知道龍非夜單獨找他,是為了什麽。


    見顧北月走過來,顧七少冷冷地看了龍非夜一眼,讓龍非夜把顧北月支開。


    誰知道,龍非夜還未出聲,顧北月便淡淡道,「七少,你到底多大了?」


    顧七少差點栽倒,他轉頭看過來,「你……你什麽意思?」


    「你的血有問題,我和小東西早就發現。我原以為你就是毒蠱人,可是,你並不是。」顧北月認真說。


    他之前和小東西發現顧七少的血不對勁時,他懷疑過顧七少是不死不滅不老的毒蠱人。


    可是,祭壇密室裏的紀錄讓他知道,他錯了。養毒蠱人的果子是有限的,早就被白彥青吃了。當年顧雲天給顧七少試藥而已,並非試毒,不存在巧合養成的可能性。


    所以,顧北月如今也弄不明白,顧七少的身體到底怎麽回事。


    龍非夜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顧七少,顧七少渾身都不自在,他沒好氣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鬼東西!我也以為我是毒蠱人,可密室裏記載毒蠱人會老,我好像……一直不會老。」


    關於毒蠱人的傳說很多,不老不死不滅,甚至有刀不入不傷不病,百毒不侵等種種說法。


    顧北月之前也誤以為是不死不老不滅,也是在密室裏得知了真相,才有明確的認知。


    龍非夜原本還打算從顧七少身上琢磨出一些破解毒蠱人的其他辦法,如今看來是沒戲了。


    他問,「顧雲天知道嗎?」


    顧七少無奈搖頭。


    顧北月認真說,「這幾日你住我那,我認真幫你瞧瞧吧。不是毒,那極有可能就是藥了。」


    顧七少莫名地毛骨悚然起來,「你要怎麽瞧?」


    顧北月笑了,「別怕,就把把脈,還有檢查檢查血液,你的血很特殊。」


    顧七少還是一臉狐疑,不怎麽相信顧北月。


    龍非夜也沒多說什麽,把這事交給顧北月他就要走。顧七少卻喊住,「龍非夜,跟你談筆買,如何?」


    「說。」龍非夜都沒回頭,他是有多不想看到顧七少呀?


    「如果哪天打聽清楚可以殺死雪狼的那股力量,你幫迷蝶夢留給我,我幫你找那股力量,如何?」顧七少認真說。


    迷蝶夢就隻有一瓶,指不定也能破解他的不死不滅,如果用掉了,他就連一點點希望都沒了。


    龍非夜冷笑起來,「憑什麽?」


    「憑老子無條件保護你們所有人!」顧七少大聲說,他在三途黑市都快發黴了,還不是為了提防白彥青,為大家著想。


    龍非夜卻說,「這是你不守信用的代價,你要走隨時可以走。」


    這話潛台詞是,顧七少一走,韓芸汐和其他人立馬就會知道他不死不滅的秘密。


    顧七少沉下臉,知道龍非夜的背影消失了,他的臉還是無比陰沉。


    顧北月一臉無害的笑容,笑道,「七少,我們走吧。」


    顧七少其實很喜歡顧北月的微笑,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顧北月還未走過來,他就一溜煙給逃遠了。


    顧七少不配合,這事也就遮掩耽擱下了。


    等待的日子,大家都彼此忙碌著,而這一日,北歷那邊傳來了一個人讓所有人都震撼的消息。


    顧七少原本躺屋頂上曬太陽,聽到韓芸汐他們在院子裏說這消息,他立馬就從屋頂上滾了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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