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麽大事,能讓一向驕傲自負的白玉喬下跪寧承?


    寧承等著白玉喬回答,白玉喬卻說,「寧承,隻要你答應我,你要喝什麽酒,我都願意幫你買!」


    似乎覺得自己的條件不夠,白玉喬連忙補充,「其他事也可以!隻要你幫我!


    謀害君亦邪的事情,她也會做嗎?


    寧承才不會這麽輕易相信白玉喬,他不耐煩地說,「若不說什麽事,你出去,我要休息。」


    白玉喬急了,壓低聲音,「幫我救一個人!」


    寧承忍不住笑起來,「白姑娘,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吧?」


    他在軍中,處處受製於人,就連說話都要小心謹慎,白玉喬都救不了的人,他能救?


    白玉喬大半夜睡不著,來尋他開心的嗎?


    寧承指了指門外,要白玉喬滾出去。


    白玉喬連忙起身來,將聲音壓得更低,「你幫我救蘇小玉,隻要能救她離開北歷,我什麽都答應你!寧承,我沒跟你說笑!」


    寧承眼底掠過一抹複雜,還真沒想到會是蘇小玉。如果是救蘇小玉的話,白玉喬還真救不了。如今,在君亦邪眼中,蘇小玉就等於迷蝶夢了。


    前陣子君亦邪還沒怎麽過問,這兩日他隔兩天就會親自去瞧瞧蘇小玉,還親自審了一回。


    「嗬嗬,你跟那丫頭非親非故的。你救她作甚?」寧承挑眉朝白玉喬看去,質疑道,「白姑娘,你這是要背叛你師哥嗎?」


    這幾日,白玉喬想盡了辦法,都沒有萬無一失的辦法,自己無法保證蘇小玉絕對安全,所以才來求寧承。


    為了親妹妹,她隻能選擇背叛師哥。


    雖然她自小就喜歡師哥,可是,一直都隻是一廂情願而已。理智如她,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一廂情願」而犧牲了自己親妹妹。何況,妹妹在她手上吃的苦頭已經夠多的了,她必須補償妹妹,否則,她就是死都無法贖罪!


    白玉喬沒說話,寧承一字一字認真地問,「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白玉喬低著頭,咬著牙關,似乎有些猶豫。


    寧承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回答,他總覺得白玉喬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怎麽不對勁。這麽晚了他也不想多跟白玉喬糾纏。


    這個丫頭如果真的有求於他,必定還會再來的。


    寧承也不趕人了,轉身就要出去,白玉喬終於說出了真相,「寧承,我求你救我妹妹!蘇小玉是我妹妹,我那日才發現她背後有半個玉如意的紋身,和我背後的是一對。她一定是我失散的妹妹!」


    寧承不可思議地回頭看過來,誰知道,白玉喬竟然背過身去,將衣裳脫下,露出了**的後背。


    寧承猛地別開眼,怒聲,「把衣服穿上!」


    「寧承,你若不相信你,我大可親眼看看!我和蘇小玉背後的紋身是一對的!我都安排好了,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看蘇小玉的紋身!」白玉喬認真地說。


    寧承雖不想看,但是,剛剛回頭還是瞥見了白玉喬背後那一大片紋身。


    他沒看清楚形狀,就知道有。


    白玉喬這事,還真有可能會是真的了。


    「你想我怎麽救人?」寧承問道。


    白玉喬急急穿好衣服,上前來,「你幫我想辦法支開君亦邪兩日,隻要他離開天河城兩日,我自有辦法把人帶走!」


    白玉喬今晚上就可以把蘇小玉帶走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就算出了天河城也逃不出君亦邪的勢力範圍。而一旦被君亦邪知曉蘇小玉的身世,她們姐妹倆就都完了。


    事關重大,她不敢冒險。


    寧承要支開君亦邪兩天,那簡直是易如反掌,他隻需要給君亦邪幾張手寫單子,讓君亦邪到隔壁縣城,雲空商會的錢莊兌換銀票,君亦邪必定馬上走。


    當然,寧承不會這麽輕易用掉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還有很多事情,得用得到白玉喬。


    他謹慎得說,「你把寧靜找來,讓她看清楚紋身,我隻相信寧靜。」


    「好,我馬上去辦。」白玉喬大喜。


    夜深人靜,很多事情都方便多了。白玉喬立馬就去找寧靜,寧靜和寧承一樣謹慎。


    她跟蘇小玉到寧承營帳裏,確定不是白玉喬坑她之後,才跟白玉喬到牢房裏去。


    白玉喬讓醫女藉口去施針,她和寧承就躲在暗處裏看。


    蘇小玉睡得迷迷糊糊的,這些日子醫女經常來給她施針,用藥,而且她一日三餐的夥食也改善了很多。她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白玉喬做的,還以為是寧承幫了她一把。


    寧靜看得非常仔細,隻有,又認認真真檢查了白玉喬背後的紋身,發現兩人的紋身十分吻合,而且都有變形的痕跡,並非近期紋上去的。


    寧靜心中唏噓不已,怎麽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此事來得太突然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則是太及時了。有了蘇小玉這個把柄在手,她相信寧承一定能好好利用白玉喬的!


    白玉喬和寧靜回到寧承營帳中,寧靜什麽都沒解釋,就隻衝寧承點了個頭,寧承就將事情瞭然於心了。他和寧靜一樣,很不可思議同時也非常慶幸。


    白玉喬正要開口,他卻道,「君亦邪近期是不可能離開軍營的,此事,需從長計議。」


    「要多久?」白玉喬連忙問。


    「這可說不定,或許,我考慮考慮再同你商量。」寧承說道。


    今夜能讓寧承相信這件事答應幫她,白玉喬也就滿足了,她正要告退,寧承卻喊住,「白姑娘是否該解了本家主身上的毒,以表合作誠意?」


    這話一出,寧靜就驚了。她一直琢磨不透寧承到底有什麽把柄落到君亦邪手裏,必須待在軍中。她沒想到竟會是毒!


    白玉喬一臉為難,「寧承,我也不瞞你了。你每日服用的解藥既是解藥,也是慢性毒藥。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你中的到底是什麽毒。解藥在我師哥手裏。」


    「你們!」寧靜實在忍不住,但是,寧承將她攔下了,他冷冷笑了笑,「好,我信你。你在門外稍等,我跟寧靜說句話,你再送她回去。」


    白玉喬可不敢再拒絕寧承,她點了點頭,「你們慢慢談,我等著。」


    寧靜沒想到會這麽快有機會和寧承單獨說話。


    白玉喬一出門,她立馬低聲,「哥,這裏可安全?」


    「現在算是安全的。」寧承的聲音也壓得很低很低。


    「哥,你的毒到底怎麽回事?韓芸汐能解嗎?」寧靜急急問。


    韓芸汐當然能解,隻是,她願意解嗎?


    「死不了。」寧承低聲,「寧靜,東西秦之間的恩怨是一場誤會,是風族和黑族一手挑撥的。」


    寧靜知道寧承會有很多話跟她說,隻是,沒想到第一句會是這句話!


    這是她從來都不敢想像的,不敢想像這樣的話會從寧承口裏說出來!國讎家恨是他一直以來的執念,報仇復國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呀!


    如今,他親口否認了一切。


    「哥,你怎麽知道的?」寧靜問道。


    「君亦邪說的,他並非風族之後,而是黑族後人!他被白彥青騙了,白彥青隻想挑撥東西秦,他想的是雲空天下。」寧承又道。


    寧靜更是震驚,一直沒有消息的黑族竟……竟會是君亦邪!也不知道韓芸汐知道這個消息,會做何感想。


    寧靜沒有時間多想,寧承更沒有耽擱的時間。雖然有白玉喬幫他們守著,但是,白玉喬也守不了多久。


    待太久的話,被巡夜的士兵撞見,君亦邪會起疑的。


    「我把這件事用密文寫在銀票上送出去了,銀票怕是還沒到萬商宮。三萬戰馬一旦送到寧家軍手裏,我這邊就得給君亦邪五億軍餉,君亦邪十天之內,一定會出兵,攻到北歷皇都裏去。」


    寧靜沒敢出聲,靜靜地聽。


    寧承又道,「三萬戰馬到寧家軍手裏大概二十日,所以,我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哥,你想……」寧靜忍不住打斷。


    「在戰馬送抵之前,你和沐靈兒一定要離開。你們隻有二十天的時間。」寧承認真說。


    「那你呢?」寧靜急了。


    寧承冷笑起來,「我自是要陪著君亦邪出兵北上。」


    寧承原本沒打算個君亦邪軍餉的,但是,如果君亦邪一拿到軍餉就出兵北上,他不介意救濟他一些軍餉,讓他繼續自大下去。


    「這一個月裏,萬商宮一定會收到銀票,他們會全力配合好公主的。」寧承很有信心。


    他在銀票裏有密文就寫了兩句話,一是東西秦的真相,君亦邪的身份;二便是要狄族無條件服從韓芸汐的命令,見韓芸汐如見他!


    隻要君亦邪一出兵,狄族和東秦大軍聯手就可坐等漁翁之利!


    寧承沒有下令,狄族上下是絕對沒有人敢下令動兵的,所以,寧承並不擔心狄族這邊。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和君亦邪勾結的消息傳出,龍非夜和韓芸汐會先對狄族動手,如此一來,他們便是內耗了!而且,到時候萬商宮收到銀票,誤會解除,雙方一停戰,君亦邪難免會有懷疑。


    如果他現在能趕緊把這裏的真相告知韓芸汐他們,狄族和大秦軍隊大可保持對峙的狀態,一不內耗,二在君亦邪這邊也說得過去。


    「龍非夜因為忌憚三萬戰馬,而陳兵備戰,卻遲遲不敢冒然開戰。」這樣的說辭,合情合理,君亦邪必會相信。


    寧靜了解了一切之後,心中五味雜陳,她說,「哥,我有件事……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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