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兒並不知道金執事一路往北走,就是去找寧承的。


    見金執事震驚,她以為有戲,連忙補充,「金執事,你該知道萬商宮對狄族來意味著什麽!這事我不騙你,你若不相信,也可以問寧靜去!我姐幫萬商宮擺平了賭場和競拍場的事兒,那幫長老們對我姐那是心服口服!」


    金執事眼底掠過一抹複雜,韓芸汐掌控了萬商宮,那寧承呢?


    如果韓芸汐和寧承之間存在間隙的話,狄族必是聽從寧承的,畢竟寧承才是族長。


    金執事沒有告訴程叔這件事,檢查了所有布條,確定無誤之後,他們便連夜趕路,往北歷天河城而去。


    然而,翌日,他們在城鎮上聽到消息,東西秦居然合作了!


    韓芸汐和龍非夜聯手聲討白族,挑戰百毒門,要白族出來分辨清楚,當年東西秦內戰,到底是東秦之過,還是西秦之錯。而發布這個消息的,竟是狄族的萬商宮長老會。


    這時候,金執事才信了沐靈兒的話。


    「寧承也一定知道這個消息。」金執事試探道。


    「嗬嗬,韓芸汐是作繭自縛!你放心,寧承一定不會再終於她!」程叔冷冷說。


    沐靈兒和寧靜被困在馬車裏,並沒有聽到這個消息,如果,寧靜得知這件事,一定會高興的吧。


    萬商宮將消息傳遍了整個雲空大陸,君亦邪自是早收到消息。


    「啪!」一聲巨響,君亦邪將一份密函狠狠摔在寧承麵前。這密報稟的正是雲空商會幾位長老,寧家軍幾位副將趕往百毒門一事。


    寧承隨手翻了翻,冷冷道,「那不正好,替你除掉白彥青。」


    話音一落,君亦邪的拳頭就握得咯咯作響,他和師父之間的事情,他從不允許任何人提起。


    白玉喬怕他,寧承可不怕,他冷哼,「君亦邪,你該慶幸白彥青沒到北歷來,否則,你會很可憐!」


    「夠了!」君亦邪掀翻了桌上的密函,怒聲,「寧承,韓芸汐掌控了你狄族的錢袋子,你拿什麽跟我合作?」


    這是才君亦邪最關心的事情。


    寧承波瀾不驚,「狄族永遠都是本家主說的算!」


    「你不是已經報平安了嗎?如此重大的決策,為何長老會沒有支會你?」君亦邪逼近到了寧承麵前,怒聲質問。


    寧承慢條斯理地推開他,「君亦邪,我是被白玉喬劫持的。隻要他們搜查黑樓廢墟,就一定猜得到!你覺得在沒有確定我平安之前,就憑一封信函,他們會相信什麽?」


    君亦邪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色一變。


    寧承冷冷道,「君亦邪,三萬馬戰如果南下,狄族上下一定都會相信我是平安的。否則,他們寧可聽從韓芸汐的,也不會聽從一封來路不明的信函!你,一個銅板都別想拿到。」


    「你在威脅我!」君亦邪怒聲。


    「是!」寧承大方承認。


    「你別忘了你的命在我手上!」君亦邪厲聲。


    「你大可殺了我。」寧承一臉無所謂。就君亦邪這種性子,如果能殺他,早就殺了。


    「嗬嗬,殺你?我可殺不起!你這條命好歹也值十個億吧。」君亦邪話外之意,想拿寧承卻要挾狄族。


    「如果你覺得劃算的話,不妨試試!」寧承淡定如泰山。


    韓芸汐和龍非夜合作的消息,簡直幫了他一個大忙,東西秦的合作會讓寧承狗急跳牆的。


    他之所以寫信給程叔,正是因為程叔平素對韓芸汐就有諸多不滿,三番五次教唆他背叛西秦皇族。韓芸汐傷了她的眼睛,他信裏就寫一句話,足以引起程叔的猜忌。如果他沒有賭錯的話,程叔不會告訴狄族任何人他的下落,而會親自來尋,勸他和君亦邪合作。


    有程叔來幫他做戲,要贏得君亦邪的信任,就更容易了。


    君亦邪確實急了,他眯著眼睛盯著寧承看,寧承逕自在一旁坐下,淡淡道,「我也不妨告訴你,韓芸汐和龍非夜餘情未了。那個女人,早就無視復國大業,東西秦的恩怨攔阻不了她。反倒是萬商宮的長老會,會被她牽著鼻子走!君亦邪,你的時間不多,好好考慮考慮吧!」


    君亦邪終於明白了,寧承是拿整個狄族跟他在博弈,如果他讓出三萬戰馬,寧承立馬出麵收回狄族的大權;如果他不讓出,寧承寧可把狄族送給韓芸汐,也不會跟他合作。


    而說到底,寧承是要他先把三萬戰馬交給狄族,然後再給他軍餉。


    原本談妥了,一手交錢一手交戰馬的,君亦邪當然有提防著寧承留一手,隻是他沒想到短短幾日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韓芸汐到底怎麽掌控萬商宮長老會的,又是如何說服狄族和龍非夜合作的。


    許久未見,那個女人的能耐見長呀!


    先交戰馬,再拿軍餉……君亦邪信中嘀咕著,也掂量著,這風險到底能不能冒,也掂量著,寧承的態度,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君亦邪沒有馬上給寧承回復,而是冷冷說,「等著吧!我會好好考慮的!」


    君亦邪出營之後,就見白玉喬迎麵走過來。


    白玉喬這陣子找他說了幾回師父的事情,他一見到白玉喬就心煩。但是,他還是冷冷問了一句,「蘇小玉招了嗎?」


    「還沒,那丫頭的嘴太硬了。」白玉喬如實說,她這些日子沒少審蘇小玉,審的自是迷蝶夢的下落。


    「馬場裏多的是極刑,怎麽,還審不出來?」君亦邪問道。


    「師哥,萬一把那丫頭弄死了,咱們可真就什麽也問不到了。再說了,韓芸汐對身旁的人都好,那丫頭跟了她那麽久,也算個人質吧。」白玉喬認真分析。


    這話提醒了君亦邪,如果他和寧承談不攏,或許還能拿蘇小玉做點文章。


    此時,他心煩意亂的,也沒有多想便拂袖而去了。


    白玉喬望著君亦邪的背影,擔憂起來,韓芸汐和龍非夜聯合挑戰百毒門,師哥會不會衝動趕過去幫忙呢?


    韓芸汐的毒術高深莫測,足以和師父匹敵,而龍非夜的武功怕是已經雲空第一了。他們兩人聯手,師父毫無勝算,百毒門危矣。


    就師父那狡猾的性子,不一定會露麵,而師哥對百毒門的感情極深,萬一師父沒去,師哥去了,那豈不……


    白玉喬都不敢想下去,她告訴自己,這幾日無論如何都要盯緊師哥,別讓他做出後悔的事情來。


    白玉喬正要跟過去,這時候一個士兵匆匆跑過來稟,「玉兒姑娘,牢裏那個人質出事了!」


    「怎麽回事?」白玉喬大驚。


    「餵飯的人沒留心,那丫頭一頭撞地上了,大夫已經趕過去救了!」士兵如實回答。


    「該死!」


    白玉喬立馬往牢房走,她到時候,蘇小玉昏迷不醒,大夫正在幫她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蘇小玉被劫持之後,就一言不發,滴水不進,一心求死。白玉喬不僅拿她沒辦法,還得小心翼翼防著她自殺。


    白玉喬就不明白了,這個丫頭小小年紀,怎麽就這麽倔,這麽狠呢?她真不怕死嗎?


    大夫處理好傷口後,白玉喬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獨自一人守著蘇小玉,安靜地琢磨著,到底有什麽辦法,才能讓這個丫頭背叛韓芸汐。


    她早就派人追查過她的身世,如果能查出她的身世,找到她的親人,或許就可以威脅到她了。隻可惜至今還沒有什麽有效的消息。


    孤兒,就像是光腳之人,不會怕任何穿鞋的人。白玉喬太明白這種無所顧忌,無所畏懼的感受了。因為,她也是孤兒,一人吃飽全家溫飽,無所牽掛,也就無所畏懼,豁得出去。


    韓芸汐對於蘇小玉,就像是師哥對於她,那是唯一的牽掛,可以為之豁出去一切的人。


    思及此,白玉喬忍不住想,萬一……萬一有朝一日,她找到自小失散的妹妹,妹妹會不會取代了寧承的位置呢?


    她沒有想下去,召來了士兵看守,「好好看著,再出問題,小心你們小命!」她交待完了,便去了師哥的營帳,從昨夜開始她就偷偷躲在外頭,一整夜守著了。


    距離韓芸汐和龍非夜挑戰百毒門的日子,還有七日。白玉喬有得熬了。


    此時此刻,韓芸汐和龍非夜還在路上連夜趕路,萬商宮已經把消息散布出去了,她和龍非夜也連筆寫了戰書,丟給百毒門。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龍非夜,你說白彥青會不會已經把顧北月帶到百毒門了。」韓芸汐興奮地問。


    她恨不得馬上就到百毒門,和龍非夜真真正正聯手一次,打白彥青個落花流水!


    龍非夜慵懶懶抬手,摸了摸韓芸汐的腦袋,他的心情似乎不錯,笑道,「他若故技重施,你還上當不?」


    上一回在天寧皇宮中,她和寧承已經逮住了白彥青,隻可惜她的心不夠狠,明明籌碼一致,白彥青拿顧北月威脅,她就妥協了。


    籌碼對等之時,比拚的便是誰更能沉得住氣,韓芸汐從來都沒輸過,就哪一回輕易敗給了白彥青。


    「你在,我不會上當。」韓芸汐認真說。她相信龍非夜的心夠狠,也夠沉穩,她更相信龍非夜不會像寧承那樣,真正要犧牲顧北月。


    她期待著龍非夜和白彥青談判的那一刻。


    龍非夜哈哈大笑起來,「韓芸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想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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