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汐並非經不起激將的人,但是,這一刻她真的恨不得親手殺了白彥青。


    若非白彥青,顧北月不會墜崖,她的身份不會曝光,或者,她現在還傻傻地待在龍非夜身旁。


    無論龍非夜何時會將她的身世捅出來,何時開始利用她,至少,她有機會親口問出那個問題!至少,她不必像現在這麽累,這麽身不由己!


    她一直一直努力地想穩住雲空的局勢,想平衡東西秦兩方的勢力,延後真正對決的時間。


    她盡力地做好一切,卻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立場,不知道自己真正該偏向哪一方。


    不知道真相的她,一而再說服自己不要任性,不要隨意選擇。


    雖非真的西秦公主,她卻不想辜負狄族這等真正忠勇家族。占據了西秦公主這個身份,她有資格拒絕復國,但是,她沒有資格頂著這個身份,幫龍非夜而於狄族為敵,毀滅西秦忠勇之將的信仰。


    身為來自現代的獨立女性,她更不想辜負自己的愛情。


    龍非夜,如果我不是西秦公主,我會喜歡!龍非夜,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不是西秦公主。


    龍非夜,如果我不是西秦公主,你,可否還會喜歡我?


    今日的痛苦,全都是白彥青一手造成的!


    韓芸汐決定任性一回。


    把白彥青殺了,北歷皇帝就威脅不了君亦邪了,所以,白彥青還不能死。但是,韓芸汐可以廢了他的雙手。


    她拔起顧七少的劍,架在白彥青肩上。


    見狀,寧承和顧七少都是戒備,兩人在韓芸汐左右防著,提防白彥青反撲。


    要知道,韓芸汐這個不會武功的女人,極有可能會白彥青反撲了,劫為人質。


    「你說得沒錯,我不敢殺你,但是,我可以廢了你!」韓芸汐冷冷道。


    白彥青哈哈大笑起來,不畏懼,亦沒有反撲的跡象,他大笑不已,「韓芸汐,你辦不到。」


    見顧七少和寧承防守著,韓芸汐雙手握劍,猛地便要朝白彥青肩膀砍去,就在這時候,白彥青冷冷道,「顧北月在我手上,你廢了我,我保證你一輩子都見不到顧北月!」


    這話一出,韓芸汐的劍戛然而止,顧七少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握住了她的劍刃。


    顧北月?


    眾人皆驚!


    顧北月不是墜崖了嗎?難不成被白彥青找到了?怎麽會?


    韓芸汐不相信!


    當夜顧北月墜崖之後,他們在確定玄衣刺客離開之後,楚西風立馬率影衛下去找。白彥青就是玄衣刺客,他們不可能那麽快就下崖卻找人的,更不可能比楚西風他們還早找到人。


    「荒唐,你憑什麽讓我相信?」韓芸汐不可思議地怒問。


    白彥青從袖中取出了一抹白玉簪子,韓芸汐見了這簪子,心跳險些停掉。


    她認得這簪子!


    顧北月身上的佩飾非常至少,甚至可以說沒有,三千墨發就隻有這一根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玉簪子挽著,


    勝雪白衣,墨發玉簪,足以勝過一切錦衣華服,讓人一輩子都忘不掉。


    韓芸汐認識他至今,每次見他,他用的都是這根白玉簪,韓芸汐怎麽會認不出來呢!


    「顧北月怎麽會在你手上?你把他怎麽樣了?」


    韓芸汐急得險些失控,而寧承一把揪住了白彥青的衣領,怒吼,「你這個叛徒!你明知道他是影族之後,你還敢對他下手!白彥青,對得起皇族嗎?你對得起你風族的列祖列宗嗎?」


    幸好,顧七少在。幸好顧七少沒的有失去理智。


    見白彥青一直負在背後的手悄無聲息伸出來,顧七少立馬奪過韓芸汐手裏的劍,直接抵在他心口出,「你給老子安分點,否則,老子的劍可不長眼!」


    顧七少這話提醒了韓芸汐和寧承,兩人也恢復了理智,周遭弓箭手逼得更緊,白彥青隻能放下手。


    他狐疑地看,「寧承,你憑什麽說老夫殺了顧北月?你汙衊老夫,汙衊風族的耿耿衷心,你居心何在?」


    白彥青一直想不通韓芸汐為何會跟風族反目為仇,聽了寧承剛剛的話,他誤以為韓芸汐是受了寧承挑撥。


    雖然他確實就是玄衣刺客,可是,這件事寧承怎麽可能知曉?


    就是顧北月和韓芸汐這兩個當事人都不知曉真相,寧承怎麽可能猜得到?這一定是寧承誤打誤撞!


    韓芸汐大笑不已,她拿出一份毒來,這毒不是別的,正是她當初用在白彥青肩上的「破曉見血」。這是毒水池裏新長出來的毒藥。


    一見這東西,白彥青就驚了!


    他行刺顧北月那天晚上,毒獸咬了他的肩膀,毒獸牙上有毒。他一開始很震驚,還以為毒獸已經恢復了,後來才知道那毒並非毒獸牙裏的劇毒,而是後來淬在牙上的。


    他並沒有時間仔細琢磨,直接認定那毒是常見的「破曉封喉」,直接就將它收入儲毒空間,事後亦沒有多琢磨。


    畢竟,破曉封喉的毒藥並非韓芸汐才有,韓芸汐對他下這毒,他不會因此而留下把柄。


    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夜之毒竟不是「破曉封喉」而是韓芸汐手上這份新的毒藥,乍一看毒性和「破曉封喉」極其相似,而實際上在解藥上卻大大不同,至少以他的能耐,沒個一兩天也解不了毒。此毒一夜就會毒發,根本等不了一兩天。


    所以,中了此毒,若不找韓芸汐要解藥,必死無疑。


    白彥青心驚不已,沒想到韓芸汐的心思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縝密。


    但是,他不死心,也不明白,他如今好端端的活著,韓芸汐憑什麽懷疑到他頭上呀?


    「你什麽意思?」他仍是裝傻。


    「這叫破曉見血,我新研究出來的毒藥,這個世界上就隻有兩份,一份在我這裏,另一份那天晚上被你收入儲毒空間了,不信,你到找找。」韓芸汐冷笑著說。


    白彥青目瞪口呆,半晌都說不出來。


    韓芸汐怎麽知道他有儲毒空間?


    「那天晚上小東西一咬你,你中毒之後毒性就又馬上消失,不是因為儲毒空間又是因為什麽?」韓芸汐冷冷問,「還有,當初在迷途跟我較量的,也是你!我最後用的那份新型毒藥,你其實解不了,你隻是把毒收到儲毒空間!你假意花了一個時辰才解毒,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你害怕我猜到你永遠儲毒空間!很不幸,我還是猜到了。」


    「白彥青,你不是君亦邪的僕從,你是君亦邪的師父!當初在漁州島布毒霧的不是別人,正是你!你不僅僅是風族族長,你還是我毒宗嫡親之後!你明知顧北月是影族之後,你還殺他,你對西秦不忠!你命知我的毒宗之後,卻不認我,你對毒宗不忠。」


    韓芸汐聲聲揭穿,字字指責。


    白彥青怔怔地看著她,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自己精心謀劃的一切,竟全被這個丫頭看得透透的!


    所以,她和寧承聯手將他騙到皇宮,騙入陷阱,就連寧承昨夜對顧七少所做的一切,其實也是做給他看的。


    韓芸汐猶豫了一會兒,又道,「還有,你行刺顧北月之事,用的是天山劍宗的劍法,你故意模仿龍非夜,為的就是挑撥我和龍非夜,挑撥顧北月和龍非夜!如果我沒有猜錯,我今天若不揭穿你,你很快就會把玄衣刺客用天山劍法行刺顧北月的事抖給寧承。你想在東西秦的仇恨上再添油,你巴不得我和寧承都失去理智,傾盡一切揮兵南下,跟龍非夜一決生死!而你,你在等著君亦邪的戰馬,你想當漁翁!」


    這話一出,寧承都驚了,這才知玄衣刺客會天山劍法一事。他想,如果韓芸汐早跟他說,他必定無法像現在這麽理智,相信這都是白彥青的陰謀。


    看著韓芸汐憤怒的小臉,寧承忍不住心疼起來,這個女人該多麽深思熟慮,多麽費盡心思才能把一切都權衡得這麽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時候該說,什麽時候不該說。


    寧承甚至有些內疚之前的懷疑,而韓芸汐則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總算尋到把「天山劍法」一事說出來的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寧承就不會責怪她的隱瞞了。


    「白彥青,敵者仇永遠不及親者叛!西秦最大的敵人是你風族,其次才是東秦!」韓芸汐這話,其實是說給寧承聽的。


    白彥青心服口服,他就隻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韓芸汐,你是怎麽知道當天晚上我肩上的毒就已經解了?」


    別說當時距離遠,就是距離近,也未必判斷得了,那種毒從中毒到毒發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你承認了?」韓芸汐冷笑不已。


    「告訴我為什麽?」白彥青有些激動,他失敗就失敗在這個細節上,若不弄清楚他如何能甘心?


    「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麽,你告訴我,你和我母親是何關係?」韓芸汐冷冷問。


    白彥青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哈哈大笑,他避開了這個話題,將白玉簪丟給韓芸汐,「馬上放了我,否則,我保證三日之後,顧北月會被碎屍萬段!」


    「馬上把顧北月交出來,否則,我保證現在就把你碎屍萬段!」韓芸汐厲聲警告。


    誰知白彥青卻一臉無所謂,「請……」


    籌碼相當,他們才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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