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等著寧靜攔,誰知道她都打了唐離第三鞭,寧靜居然還原地不動地站著。唐夫人餘光瞥過去,見寧靜那饒有興致的表情,就像是在欣賞唐離挨打!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個女人的心腸簡直是石頭做的,唐離這些日子的努力,壓根就是白費!


    「寧靜,你還敢來!」唐夫人假裝這才發現她,忽然就箭步衝過去,藤鞭毫不客氣甩去。


    寧靜險些沒躲開,嚇得不輕。


    「都是你這個賤人!勾引我兒子在先,我唐門給你臉,明媒正娶了你,你還想怎樣?不攪亂唐門,你不舒坦是嗎?」


    唐夫人既是做戲,亦是較真,又一鞭子抽去,寧靜還是躲過了。


    她眼底掠過一抹狡猾,並沒有往外頭跑,而是往屋內跑,躲到了唐離身旁去。


    這……


    唐夫人和唐離都心中都暗叫糟糕。


    唐夫人折回來,不得不繼續做戲,「唐離,你讓開!老娘今日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小妖精,否則,她都忘了唐門姓唐不姓寧了!」


    「不讓!」唐離特勇猛。


    「你讓不讓?」唐夫人再問。


    「不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讓!」唐離大聲說,寧靜躲在他背後,雙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服。


    「老娘最後問你一次!讓不讓!」唐夫人等著兒子想法子解圍呀!


    唐離沒辦法妥協呀,等著唐夫人自己找台階下呢。


    最後,唐夫人抽了唐離三鞭之後,假裝氣得心髒病發,丟了藤鞭,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按在心口上,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出來。


    「娘,娘你怎麽了?來人啊!」唐離大喊。


    婢女立馬就衝過來,唐夫人院裏的婢女也都是妙人,見慣了唐夫人裝病,一個個一臉慌慌張張的,很快就把唐夫人架到內屋去,卻沒傳大夫。


    「靜兒,別怕,你先回去,我瞧瞧我娘。」唐離認真說。


    誰知道,寧靜不關心他的傷,不關心唐夫人的病,就問,「那暗器的事?」


    這一刻,唐離都險些噴血。


    但是,他還是忍了,他不相信自己「寵妻」的策略行不通。


    「沒事,放心!答應你的我一定會辦到!」唐離認真回答。


    「嗯,那我就放心了!」寧靜笑得很開心,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離開唐夫人院子時候,笑得更開心,唐離那點小伎倆想偏她,簡直是癡人做夢!


    是夜,唐離回房的時候,寧靜已經側臥。背對外頭在睡覺了。


    唐離一身傷口都沒處理,一副剛從唐夫人那回來的模樣。


    他探頭靜一眼,見她真睡著了。


    他嘴角泛起一抹自嘲,明明知道都在做戲,比拚的是誰先被誰征服,可是,靜睡得這麽沉,他的心終究還是拔涼拔涼的。


    他沒有吵醒寧靜,脫了外衣光著膀子到後院去沖洗,一大盆涼水從頭頂淋下來,透心的涼,讓一身傷口都刺骨地疼了起來,也讓他有些昏沉的腦子清醒了很多。


    「唐離,你找死呀?」忽然,背後傳來寧靜的聲音。


    唐離回頭隻見寧靜就穿一件單薄的睡裙,站在台階上,三千墨發隨意散落,嬌美的小臉有些惺忪。


    要知道,她即便在成婚後也執意穿男裝,就是他,也隻有在榻上才能見她女裝模樣。


    如果忽略她剛剛那句話,真的可以把她當作一個弱不禁風的弱女子,嬌柔楚楚,讓人忍不住想保護。


    可是, 這個女人,並不是一般男人保護得起的。


    唐離很快就回過神來,笑嗬嗬說,「我吵醒你了嗎?」


    「是!」寧靜沒好氣地說,「大半夜的,你要洗不會到別處去?」


    唐離脾氣好到無法想像,他還是笑嗬嗬的,「你趕緊回去睡,小心著涼,我這就換地兒。」


    他真要走,寧靜卻怒聲,「回來,吵醒了睡不著了!」


    唐離乖乖回來,「那我陪你說話。」


    寧靜白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就往屋裏去。她一點都不溫柔,很暴力,將他按坐在椅子上,然後取來毛巾幫他擦身子,碰到傷口的地方,她終究還是小心了。


    她拿出自己私藏最好的金創藥,小心翼翼幫唐離上藥。除了床第之歡,不能自禁時,這還是唐離第一次個女人溫柔的一麵。


    很快,上身的傷就都處理好了,唐離己濕答答的褲子,不壞好意地暗笑。


    「脫了,快點!」寧靜眉頭緊鎖,一臉不高興,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吵醒了,還是因為唐離這一身的傷沒處理。


    唐離很快就脫了,隻剩一件短褲,寧靜蹲下來,替他上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唐離錯覺。在寧靜蹲下的時候,他似乎聽到她的嘆息聲。


    寧靜,世間有什麽事,能讓鐵石心腸的你嘆息呢?


    處理好雙腿上的鞭傷,寧靜將藥往桌子一丟,冷冷警告,「再吵醒我,後果自負!」


    她又窩床上去,留唐離一人坐在一旁,ci身luo體就穿一條短褲。


    唐離拔涼拔涼的心似乎回暖了,他很快就在寧靜身旁躺下,一開始還小心翼翼,可是後來就不安分了,先是側身挨近她,隨後大手就圈過去,攬住她的腰。


    「唐離!」寧靜沉聲警告。


    唐離卻置若罔聞,大手不安分遊走,喃喃喚她,「靜靜……靜靜……」


    寂靜的夜,不知不覺中熟悉的懷抱,情人呢喃般的叫喚,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誰在做戲,誰在誰又入了戲,都已經不重要了。


    燭火被揮滅,紗帳落下,意亂情迷,情到濃處時隻聽寧靜一聲溫柔,「阿離,你的傷……」


    唐離捂了她的嘴,「雛菊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一直都記著,小雛菊是她最愛的花……


    唐離在溫柔鄉中,遠在藥鬼堂的韓芸汐卻在出發去醫城之前,為他擔憂。


    「即便他是騙寧靜的,可是傳出這樣的消息,必會給唐門惹麻煩。」韓芸汐認真道。


    唐離答應和寧靜的兵械行合作,出售暗器,這就給外人一個信號,唐門的門規並沒有那麽嚴。


    「唐少主,唉……欲速則不達!」楚西風亦是擔憂極了,他暗暗盼著,在秦王殿下行動之前,唐門那不要出大亂子就好。


    顧北月對這些事不熟悉,也沒多話,他幾分藥單過來交給沐靈兒和黃太醫。


    「這是我補充的,你們參考參考。」


    安排好藥鬼堂的一切之後,顧北月又寫了幾份預防瘟疫的藥房子,建議沐靈兒找人把藥配好,分成一袋袋,然後讓各郡縣鄉鎮村官差家家戶戶發放下去。


    韓芸汐不得不佩服顧北月的周到,就中南地區醫少患者日漸累積增多的情況,大規模的流行性病疫非常容易爆發。


    小逸兒一邊,一邊詢問了顧北月好幾個問題,顧北月都耐著性子講解,赫連夫人坐在一旁也不知道想什麽,有些走神。


    「七娘,小逸兒這陣子好像又長高了。」韓芸汐笑著問。赫連夫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娘,我姐問你話呢!我長高了!」小逸兒大聲說。


    赫連夫人這才回神,「是是,是長高了!」


    「七娘一定是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這些日子我們不在,還得麻煩你和小逸兒過來幫忙」韓芸汐說道。


    赫連夫人睨了她一眼,「你這就見外了。」


    韓芸汐也是忙完了,才有空和赫連夫人小逸兒閑聊幾句,隻是,沒多久她便不得不離開了,再不走,天都亮了。


    百裏茗香早就先秘密離開,韓芸汐和顧北月並沒有回秦王府,而是直接從藥鬼堂離開,至於顧七少,一晚上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沐靈兒黃太醫和赫連夫人母子在後麵送他們,馬車遠得都的時候,赫連夫人才問了一句,「對了,他們這是去哪呀!剛剛怎麽忘了問。」


    「去救人。」沐靈兒答道,黃太醫心下冷笑,沒出聲。


    「救什麽人呀?」小逸兒好奇地問。


    沐靈兒摸了摸小逸兒的頭,說,「姐姐也不認識,等你姐回來了,你再問她,好不好?」


    「嗯!」小逸兒乖乖的。


    翌日清晨,沐靈兒難得沒出現在藥鬼堂,她讓影衛帶她找到了韓芸汐他們,果然七少。


    「哎呦,丫頭你這是要跟我們一塊走咯?」顧七少笑得沒心沒肺,他明知道沐靈兒走不了。


    沐靈兒從袖中掏出了一瓶藥遞給他,「給,我知道你要回醫城跟那幫人算帳,你千萬小心。」


    顧七少陡然大驚,隨即憤怒地回頭朝韓芸汐瞪去,沐靈兒果然早就知道他是古七剎,是醫城棄子!


    韓芸汐避開了顧七少的視線,駕馬往前,「我們在前麵等你!」


    顧北月和影衛立馬全跟過去,留下顧七少和沐靈兒兩人獨處。


    顧七少對韓芸汐的怒氣,永遠都是來得快,去得更快,仿佛就不曾有多。


    反正不常在藥鬼堂,讓這丫頭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唄。


    他已經又笑嗬嗬的了,對沐靈兒早知他身份的事情也沒有多問,就把玩著藥瓶,問說,「丫頭,這是什麽玩意?」


    「我新研製出來的藥,保命的時候用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它。」沐靈兒非常認真地說。


    「你的意思是……臨死前才能用嘍?」顧七少問道。


    「烏鴉嘴!」沐靈兒瞪了他一眼。


    顧七少大大方方收下,「記住了,你回去吧。」


    「七哥哥,你……你們要千萬小心。」沐靈兒依依不捨。


    她知道,即便她把這藥說得很玄乎,七哥哥也不會打開,因為他的藥術遠遠勝過她數倍,他的眼很高,瞧不上她的藥的。


    其實,這藥品裏裝的並不是藥,而是一張字條。


    七哥哥不會少會帶身上吧,就像是她陪著他。


    「七哥哥,你們先走吧,靈兒們走。」沐靈兒都有些哽咽了,總是匆匆,何時才能再相見?


    醫城這一劫,他們能否順利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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