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宗霖的劍逼到韓芸汐麵前,他的手腕忽然被一顆橫空出現的石子擊中,他手一痛,劍鋒偏轉,韓芸汐急急躲開,她攙著徐東臨步步後退,遠離齊宗霖。


    「什麽人?」齊宗霖大聲質問,隻可惜,周遭除了逍遙城的殺手之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齊宗霖手腕生生的疼,他看了一眼,竟發現剛剛飛射過來的那顆「石子」居然是一顆種子,竟紮在他血肉中發了芽!


    這……


    齊宗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但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立馬就抽出匕首,狠狠刺入肉中,將那顆種子連同根須全都剜出來。


    剜出來的根須並不短,幸好他動作夠快,否則再過一會兒,他這持劍的手必是重傷。


    這種子不管誰來,總之,來者不善!他得先擒住韓芸汐再說。


    然而,當齊宗霖朝韓芸汐走去時候,一個慵懶而略帶戲虐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這個女人連本少爺都不敢欺負,齊宗霖,你的狗眼瞎了嗎?」


    這聲音不小,卻聽不出從哪個方向傳來,圍在周遭的殺手都在尋找,怎麽都找不到人。韓芸汐戛然止步,不可思議地到處張望,亦是看不到人。


    但是,她知道來者是誰!


    這個戲虐的聲音,真真是太熟悉了!


    「到底是什麽人,偷襲本城主算什麽英雄好漢?你出來!」齊宗霖冷聲,不忘箭步朝韓芸汐逼去。


    韓芸汐沒再退,她瞥了齊宗霖的手腕一眼,冷笑警告,「齊宗霖,你再往前一步事實,信不信某人會把唯一的解藥拿去餵狗?」


    齊宗霖大驚,急急往自己手腕看去,這才發現手腕上的傷口居然發黑了,這是中毒的跡象!


    「韓芸汐,解藥呢!」


    他正要伸手去擒韓芸汐,手卻忽然大痛,如同被烈火灼燒般,疼痛得都使不上勁。


    韓芸汐繼續往後躲,「這毒叫做炎毒,會從傷口開始,慢慢蔓延到全身。齊城主很快就會知道烈火焚身是什麽滋味了。」


    齊宗霖也並不是那麽好恐嚇的,他立馬下令,「來人,抓住這個賤人!」


    隻有擒住韓芸汐,他才有資本和下毒者談條件,否則,他這毒就沒救了。


    幾個長老立馬逼過來,就在這個時候,一棵荊棘忽然從韓芸汐腳下躥出來,瘋狂生長出無數分支,在空中張牙舞爪。


    那荊棘正是剛剛齊宗霖剜出來的那顆種子生長出來的,它將韓芸汐保護在中央,無數分支淩空妖嬈揮舞,看得所有人心驚膽戰,不敢靠近。


    好美!


    韓芸汐看著飛舞的荊棘藤,第一次發現荊棘藤是那麽優雅,美麗的植物,第一次知道,原來這種攔路的植物,也可以用來保護人。


    齊宗霖的手越來越疼,他用另一手按住,冷聲,「砍了它!」


    「齊宗霖,看樣子你是不想要解藥了!」那人輕笑,雖然看不到他的人,聽這聲音也想像得出他嗬氣如蘭的樣子,他笑道,「不要也行,反正你還可以砍掉那隻手。」


    這一回,所有人都聽得出這個聲音的來向,大家幾乎是同時朝南邊看去,而圍在南邊的殺手也第一時間退開來。


    隻見一道紅影淩空飛掠過來,落在漫天飛舞的荊棘藤麵前,那是個紅衣男子。


    那紅色大袍,妖紅似火,寬袖大擺,奢華絕美地鋪了一地,單單一個背影,便美得傾城傾國,攝人心魂。


    在眾人的震驚中,他回眸沖韓芸汐微微一笑,剎那間,暗淡的天地似乎都明媚了起來,就連荊棘都開出了妖嬈的紅花。


    是他呀,顧七少!


    「小七……好久不見。」韓芸汐喃喃自語。


    「你是何人?」齊宗霖冷聲質問,一時間,所有殺手就包圍了過來。


    「他是顧七少,嗬嗬,原本是天香茶莊的莊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淪為龍非夜的走狗了!」齊耀天冷笑地說。


    顧七少來了又怎麽樣,單槍匹馬一個人,還能敵得過他們整個逍遙城?


    「此人諳熟旁門左道,毒術也很厲害。大家小心!」齊耀天又提醒。


    「顧七少,交出解藥來,本城主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本城主一定廢掉你雙手雙腿來抵本城主這隻手!」齊宗霖霸氣地警告。


    誰知,顧七少沒理睬他,而是蹙眉看著齊耀天,「你剛剛說什麽?」


    「本少主說你是龍非夜的狗!」齊耀天並不示弱。


    顧七少那妖冶的雙眸立馬眯成一道直線,聲音變得傲慢,「齊耀天,你知道本少爺什麽時候到的嗎?」


    別說齊耀天了,在場眾人都莫名其妙,他這問題是什麽意思呀?


    「管你是什麽時候到,識相的就趕緊交出解藥!你那裝神弄鬼的伎倆唬得住別人,唬不住我逍遙城!」齊耀天很不屑。


    顧七少沒理他,幽冷冷地說,「在你們殺光龍非夜的影衛之前,本少爺就到了。」


    這……又是什麽意思?


    「你們知道本少爺為什麽等到現在才出手嗎?」顧七少又問。


    也不知道為什麽,齊耀天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隻是,他很快就忽略了,蔑笑道,「顯威風嗎?英雄救美嗎?你是不自量力,找死!」


    顧七少把玩著他修得非常好看的手指甲,繼續說,「因為,本少爺特討厭龍非夜,不抓住這機會壓一壓他的氣焰,本少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就連韓芸汐都聽得莫名其妙,顧七少幹嘛呢?早就到了居然還等到現在,他就一個人,如何對付一城的高手呀!


    上一回應對楚家的弩箭手,他都傷成那樣,這一回麵對的是整個逍遙城呀!


    韓芸汐都想跑過去敲一敲顧七少的腦袋,告訴他,「親,別裝逼啦!」


    「嗬嗬,那你說說,你要怎樣壓龍非夜的氣焰?怎麽,打算以一敵十嗎?」齊宗霖冷笑起來,「不如,你跟本城主鬥一場?你若贏了,我逍遙城就撤,你若輸了,把解藥交出來,韓芸汐本城主帶走。如何?」


    顧七少挑眉看去,媚眼如絲,風情萬千,別說女人,就是男人都很容易被他勾了魂,齊宗霖看著他的容貌和神態,還是頗為賞心悅目的。


    誰知道,顧七少畫風忽變,非常粗魯地「呸」了一聲,唾沫星子就呸在齊宗霖臉上,「你大爺的!你當老子是白癡嗎?以一敵十?老子還不得輸得屁滾尿流?老子告訴你,別說以一敵十,就是跟你單挑,老子都辦不到!老子今日也帶人來了!老子要以百敵十!」


    除了韓芸汐,所有人都被顧七少忽然的轉變嚇了一大跳,然而,真正嚇住他們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都給老子出來!」


    顧七少話音一落,隻見四麵八方的林子走出了一群群臉色鐵青如屍的人來,他們一個個都如死士般麵無表情,雖然沒有帶任何兵器,也看不出會不會武功,但是,他們身上散發著一種死亡和腐朽的氣息,足以令人背脊生涼。


    他們的人數之多,竟將逍遙城的人全都包圍起來。


    逍遙城的人看似鎮定,實則都慌了,齊宗霖麵色也非常難看,他喃喃自語,「死士……」


    顧七少整理著他有些淩亂的頭髮,漫不經心地回答,「不,毒屍而已。」


    話音一落,齊宗霖一口老血差一點點就噴出來,而他周遭的殺手全都煞白了臉色。


    竟然是毒屍,怪不得看起來比死士還陰森可怕!


    君亦邪養的毒人已經非常可怕了,而且他養的毒屍也不出十個,沒想到顧七少居然養了這麽大一群毒屍!逍遙城就算對付得了死士,也對付不了這麽多毒屍呀!


    毒屍不僅僅對很多毒都有免疫,而且還會下毒於無形。


    齊宗霖冷汗直流,都忘了手上的灼熱感,「顧七少,你,你……」


    「怎麽樣,我這幫人比龍非夜的影衛強吧!」顧七少非常認真而且嚴肅地問,「齊宗霖,你說等老子的毒屍滅了你全城,龍非夜會不會服老子?」


    齊宗霖該如何回答?


    他隻覺得眼前這個絕美如妖,傾城傾國的男子就是個瘋子!


    他也顧不上韓芸汐,更顧不上解藥了,大喊一聲,「來人,撤!」


    他自己先竄上高空,使輕功飛走來,逍遙城的人幾乎無人敢留,全都紛紛淩空翻身,越過毒屍的包圍,狼狽而逃。


    顧七少並沒有令毒屍追,也算是有意放他們走的。


    逍遙城傾城而出,想必消息很快就會傳開,他總不能真讓毒屍滅了逍遙城,讓韓芸汐這個「毒宗餘孽」來背負罵名吧。毒屍,可是僅賜予毒蠱,被天下人忌憚的。


    齊宗霖種了毒,不及時解就隻能砍掉手,這多少也算為毒丫頭出氣了。


    看著滿地影衛屍體,他倒是沒什麽所謂,他隻鬱悶自己晚來了一步,讓毒丫頭受驚了。


    他一步一步朝韓芸汐走來,隨著他的靠近,荊棘藤便慢慢枯萎,最後全都垂落在地,他就站在韓芸汐麵前,笑得傾城傾國,百媚叢生。


    「毒丫頭,這麽久不見,想七哥哥了沒?」


    韓芸汐激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就看著他,看著……


    「七哥哥有這麽好看嗎?」顧七少笑嗬嗬問。


    韓芸汐第一次這麽這麽認真地看他的臉,看他的笑,雖然一直都知道他生得很好看,卻不知道原來這麽美。


    顧七少的絕美傾城,不食人間煙火不過是一瞬罷了,在韓芸汐麵前,他是就紅塵中的普通男子。


    他不高冷,不絕美,也不妖嬈。他就像個疼愛心上人的普通男子,關心著最普通的冷暖饑飽,最普通的材米油鹽醬茶。


    他急急地從袖中掏出水壺來給韓芸汐,「渴了吧,趕緊喝,溫的,不冷不熱正好。別喝多了,我還給你帶飯了。」


    他衝到林子裏的馬車上提來一個三層食盒,一打開是熱呼呼的飯菜,他說,「毒丫頭,走了這麽久的路,一定好幾天沒吃熱食了吧?喝些湯,暖暖胃先。」


    他今早一得知韓芸汐的行蹤,就親自準備好帶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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