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絲的酒紅色肚兜,難掩那玲瓏曼妙,亭亭玉立!


    雖是驚鴻一瞥,可對龍非夜來說,已是無法言語的視覺刺激。


    韓芸汐已拉了絲被遮掩了一切春光,可是,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她身上。


    他看哪裏呀!


    韓芸汐咬著牙,羞惱地睨他,龍非夜竟也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如此糊塗的一日。


    他進來這麽久,還給她上藥了,居然沒意識到她衣衫盡褪。


    兩人沉默,四目對視,八方無聲。


    然而,很快龍非夜的視線就開始放肆起來,從韓芸汐臉上緩緩放下移動。


    韓芸汐發現了,秀眉鎖得更緊,依舊瞪他,可是,龍非夜沒看到,他的不知所措不過是片刻而已,他的深邃的眸子漸漸變得深邃,像是打量獵物一樣,毫不避諱打量起她。


    曖昧的種子已經種在空氣中下了。


    在那炙熱的目光掃視下,韓芸汐的心砰砰砰,控製不住不斷加速,她漸漸地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漸漸地低下頭。


    絲被冰涼,她卻渾身發燙。


    聰明伶俐如她,總能掌控得住自己,看得透別人,可是,這一刻,她像是失控了一般,沒有過去,沒有將來,身處此刻,不知所措,不敢想像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然而,她眼前這個男人卻總能掌控住一切。


    也不知道龍非夜是不是看夠了,他竟能冷靜地取來紗布,淡淡道,「坐好。」


    韓芸汐很想說,她自己可以,讓他出去,可是,也不知為何,竟遲遲都沒說出來。


    「坐好。」比起剛才,龍非夜似乎嚴肅了不少。


    韓芸汐蜷縮著,裹著絲被,就是看他,就是不動。


    三角巾的包紮方式,必須將幾個角繞到身前來,綁在身前。


    換句話說,就是這肚兜兒都是很礙事的,必須繞到肚兜下綁緊,才能保證紗布能綁結實了。


    這傢夥是要替他包紮傷口,還是要欺負她呀!


    終於,她開了口,淡淡道,「殿下,你且迴避,臣妾自己來。」


    龍非夜卻立馬反問,「為何?」


    為何?


    他竟還這麽問她!


    兩人雖是夫妻,可一直未有夫妻之實,一直未曾跨雷池一步,彼此之間關係的微妙,彼此心照不宣。


    至少,還未到可以如此坦然相對的地步。


    韓芸汐著實看不透龍非夜麵對這樣的事情,怎麽就可以如此淡定,自然。


    他當她是什麽人了呀!如此隨便?


    「不方便,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韓芸汐認真說。


    誰知,龍非夜卻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何來授受不親之說?」


    韓芸汐傻眼了,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反駁他,「我……你……」


    她看著嚴肅的龍非夜,突然有種被欺負慘了都無法抗議的感覺。


    不是這樣的,他們之間不是這樣的!


    可是,她也說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樣的。


    她不知不覺的喜歡,他漸漸地寵愛,兩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來,至今,不曾表白過什麽,不曾許諾過什麽。


    甚至,都不曾彼此坦誠的確定過什麽。


    他怎麽突然就……


    看著韓芸汐窘迫、委屈、迷茫的樣子,龍非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他其實很喜歡這個女人軟弱無措的模樣。


    撞見龍非夜的笑,韓芸汐終於怒了,「龍非夜,你欺負人!」


    這個女人真的生氣的時候,才會如此大膽,連名帶姓的叫他。


    也唯有她的膽大包天,是被允許的。


    龍非夜認真起來,「坐好,傷口得包紮了。」


    韓芸汐緊裹絲被,怒火未消,「你出去,我自己包得了!」


    龍非夜沒說話,輕輕拉住絲被,韓芸汐立馬按住他的手,龍非夜不動了,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後,龍非夜緩緩抽出手來,起身,淡淡道,「我就在門口,需要幫忙叫我。」


    韓芸汐本該鬆一口氣的,卻不知道為何,非但沒有放鬆,看著龍非夜落寞的背影,心反倒沉沉的。


    見他要出門了,她急急喊了一聲,「餵……」


    龍非夜回頭看來,認真道,「傷口拖不得,要不叫百裏茗香過來幫你。」


    韓芸汐看了他許久,才幽怨地說,「你過來幫我吧。」


    龍非夜差一點就忍俊不禁了,他麵無表情回到榻前,剛坐下,韓芸汐背過身去,放落絲被。


    一方肚兜,能遮掩多少?


    原以為自己把控得住,可是軟香溫玉就在眼前,龍非夜的呼吸立馬粗重起來,他的眸光鎖在韓芸汐香肩上,漸漸變得深邃。


    「殿下,紗巾。」韓芸汐淡淡說。


    龍非夜這才回神,小心翼翼將三角巾覆住韓芸汐背後的傷口,繞到前麵去,韓芸汐接住巾角,默默地自己綁紮,很快就綁好了。


    「殿下,臣妾的衣裳在右邊,勞煩了。」她淡淡道。


    龍非夜取來衣裳替她披上,竟從身後輕輕摟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韓芸汐微驚,終於意識到這個男人的異樣,可是,到底哪裏異樣了,她也說不上來。


    「韓芸汐……」他輕輕喚。


    「嗯……」她輕輕應。


    可是,他也沒什麽要說的,避開傷口,摟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


    韓芸汐都莫名其妙著,正要詢問,他卻已恢復了,認真問道,「這傷怎麽回事?蘇小玉又怎麽回事?」


    好吧,這件事比較重要!


    韓芸汐挪了個位置,讓自己舒服些,將蘇小玉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跟龍非夜說了一遍,龍非夜越聽,臉色越難看。


    該死的唐離,秦王府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竟敢瞞著他。


    當然,龍非夜並沒有當場發怒,他讓韓芸汐好好趴著便下樓了,不同於上樓時的好心情,下樓來的龍非夜渾身都散發著怒氣。


    趙嬤嬤撞見,嚇得連忙後退,而此時,剛剛得知蘇小玉事情的楚西風趕到。


    「屬下失職,請殿下降罪!」楚西風在門口跪下。


    「你怎麽辦事的?能讓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混進來?」龍非夜質問道。


    韓芸汐穿戴好已經追下來了,站在樓梯口沒出聲。


    「屬下該死!」楚西風頭都不敢抬,一聽到王妃娘娘被蘇小玉所傷,他就知道他完蛋了,當初是他派人查蘇小玉來頭的。


    「本王給你五天的時間,查不到幕後之人,你自己看著辦!還有把所有僕奴全撤掉,馬上從孤苑調人過來!」龍非夜冷冷說。


    趙嬤嬤一聽這話,大急,連忙跪下去,「殿下開恩呀!老奴……」


    話都還未說完,龍非夜就火了,「趙嬤嬤,這些年你在宮裏白待了嗎?一把年紀了,還能讓一個小丫頭耍了?」


    趙嬤嬤直哆嗦,無言回答,她這一回確實看走眼了。


    「楚西風,你還愣著作甚?」龍非夜質問道。


    楚西風看著趙嬤嬤那哀求的目光,很想幫,可是,自身都難保。


    這時候,韓芸汐開口,「殿下,臣妾有個……」


    可惜,她還未勸呢,龍非夜便冷冷道,「當初若把人全撤換掉,你也不至於傷成這樣!」


    秦王府豈能容易細作的存在,秦王府中的人,豈能允許被收買?


    這對於龍非夜來說,是一種恥辱。


    事實就擺在麵前,韓芸汐也無話反駁,她隻能求,「殿下,你就……」


    無奈,她還未求出口,龍非夜就拒絕了,「此事沒得商量。」


    趙嬤嬤和楚西風在一旁看得好絕望,連王妃娘娘都幫不了,他們註定要悲劇了。


    誰知,驚人的一幕驚發生了。


    韓芸汐居然上前,扯了扯龍非夜的手,她什麽都沒說,卻能讓龍非夜回頭看來,等著她說。


    這算是什麽?


    撒嬌?美人計?


    不管是撒嬌,還是美人計,總之都有戲!


    趙嬤嬤和楚西風相視了一眼,眼裏都充滿了希望。


    「殿下,臣妾揪出王來福和蘇小玉時,公開承諾過此事不會波及無辜,殿下這麽做,是要臣妾……失信於下人嗎?」韓芸汐委屈地說。


    這下,換成龍非夜無話可答。


    韓芸汐趁機給了他台階,「殿下就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一定能將王府上下,裏外都拾掇好的。」


    韓芸汐這話是將責任引到自己身上,她畢竟是王府的女主子,府上的仆奴都是她管著的。


    如果說趙嬤嬤一把年紀了,還能讓一個小丫頭耍了;那麽,她這麽聰明的人,不也被耍了嗎?


    韓芸汐一邊說,一邊輕輕晃著龍非夜的手。


    也不知道是她說的話讓龍非夜讓步了,還是她這撒嬌的動作,讓他妥協了。


    總之,龍非夜拉住她的手,握住不讓她亂動,冷冷道,「沒有下次了!」


    韓芸汐大喜,立馬朝楚西風和趙嬤嬤使眼色,而二人不勝歡喜,急急謝恩。


    仆奴是逃過一劫了,楚西風還不知道能查出什麽來呢,而最慘的莫過於唐離了。


    龍非夜秘密就讓楚西風去傳話,讓唐離繼續去幽閣守著,沒有他的命令,不準離開半步,否則後果自負。


    唐離鬱悶極了,差一點點就想不開回唐門去娶妻生子去了,幸好,楚西風勸住了。


    楚西風是這麽勸的,他說,「唐少,你確定你回去娶妻生子,殿下就饒得了你?」


    唐離直接沉默了,不用楚西風催,自己默默地回幽閣去了。


    天都快亮了,龍非夜並沒有去看蘇小玉,他和韓芸汐在院子裏泡起茶來。


    蘇小玉的事情,隻要人在,龍非夜就不怕查不出來,且等楚西風去調查後再議。


    龍非夜還有一件事得和韓芸汐交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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