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七剎作勢要將蛇果掰成兩瓣,原以為龍非夜會停下來,可誰知道,龍非夜非但沒有停下, 另一腳竟同時踹過來。


    這剎那,古七剎傻眼了!


    而龍非夜就這樣淩空雙腳狠狠踹在古七剎腹上,借了力,淩空一個翻身,又落在古七剎麵前。


    時間像是停止在這一刻,滿院寂靜,一切靜止。


    古七剎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但是,很快,他手上的蛇果就緩緩滑落下來,「嘭」一聲,碎了一地。


    龍非夜看都沒看一眼,而是冷冷盯著古七剎。很快,古七剎背後的門竟轟然一聲,四分五裂開。


    古七剎這才緩緩低頭,看向地上的蛇果,無法相信這一切。


    「龍非夜,你……」


    話還未說完,他便噴出了一口鮮血,一下子濕濡黑色蒙麵。


    龍非夜居然不受蛇果的威脅,難不成他不要蛇果了?


    怎麽會?


    古七剎隻覺得渾身血氣亂串,很快,他便又噴出一口鮮血。龍非夜這兩腳絕對不是白踹的!


    終於,古七剎撐不住了,單膝重重跌跪了下去!


    這瞬間,古七剎險些忍不住彈出藥種子,要知道,他一顆藥種子種入龍非夜身體任何一處,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他終究是沒動作。


    龍非夜躬身而下,冷不丁掀起古七剎的蒙麵,隻見那是一張蒼白得不能再蒼白的臉,鮮血模糊了嘴角。


    這張臉,一如龍非夜所料,很年輕,但是他並不認識。


    然而,龍非夜還是打量了一番才起身來,「還有兩腳,老人家你可以用兩樣藥物來換。要不要命,自己選擇。」


    他高高在上,聲冷如冰,似這個世界上最高的王者,無人可冒犯。


    古七剎敗了,然而,在他身上並沒有看到失敗者的狼狽,他帶血的嘴角始終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邪佞笑意,「秦王殿下要兩樣藥盡管說,老人家我怕死得很呀!」


    「熊川和彌天紅蓮。」龍非夜很直接,他來藥鬼穀自然不是單單報仇這麽簡單的。


    這個世界上能比藥鬼老人更會找藥的,估計不超過三個人。藥鬼老人要是找不到,他就更找不到了。


    「熊川和彌天紅蓮……嘖嘖嘖,秦王殿下的眼光真好呀!」古七剎感慨起來。


    「限你一年的時間。」龍非夜冷冷說。


    古七剎倒是不介意,饒有興致地問,「蛇果,熊川,彌天紅蓮?這是什麽藥方 呀?老夫還是第一次聽說。」


    龍非夜沒回答他,而是警告說,「不要食言,除非你活不過一年。」


    「嗬嗬,秦王殿下也知道這藥不好找呀!」


    龍非夜給一年的時間其實不算長,這兩味藥可能三年都未必找得到。


    「如何?」龍非夜要一個肯定的回答。


    「老人家我有說『不』的機會嗎?」古七剎大笑起來。


    龍非夜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廢話,轉身就走。


    「秦王殿下,多聊幾句唄。」


    「喂,蛇果你不要了嗎?」


    「龍非夜……」


    任由古七剎大喊,龍非夜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大門口。


    確定人走之後,古七剎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坐下去,他捂著腹部,眉頭緊緊鎖著。


    真他娘的疼呀!


    龍非夜,你最好別有落在老子手上的一天,否則,老子一樣要你生不如死!


    這個時候,嚇壞了的老管家才急急過來,「主子,你沒事吧?」


    「我像沒事的嗎?」古七剎嘴角的笑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非常不爽。


    老管家自覺閉嘴,一聲都不敢再吭。


    古七剎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蛇果,喃喃道,「哪個該死的給他蛇果了?」


    龍非夜親自走了兩趟就為蛇果,不可能說不要就不要的,必定是已經得到了。


    古七剎恨恨地想,如果被他知道是誰給龍非夜蛇果的,他一定要讓那個傢夥生不如死!


    簡直是壞他好事嘛!


    老管家見這主子嘴角的鮮血一直流,實在忍不住,又開了口,「主子,先療傷吧。」


    「死不了!」


    古七剎煩躁著,轉身進門,隨手丟了個人皮麵具出來,正正甩在老管家臉上。


    狡兔還有三窟呢,他古七剎多的是人皮麵具,想看他真實相貌,門都沒有!


    龍非夜,瞞著韓芸汐找藥是吧,老人家我一定會盡快幫你找到的!


    龍非夜一直在找藥的事情韓芸汐確實不知道,龍非夜不在的這幾日,韓芸汐經常騷擾唐離,找他要暗器。


    唐離身上的暗器雖然用光光了,但是偷偷從唐門調暗器過來對他來說還是很簡單的,誰讓他有一個無比寵溺他的娘親呢?


    幾日後,龍非夜從藥鬼穀回來,楚西風就立馬稟了一個壞消息,穆大將軍和穆清武領旨了,穆琉月和太子龍天墨的婚期訂在月底。


    「穆大將軍最近可有進宮麵聖?」龍非夜問道。


    楚西風調查得很清楚,「沒有。那天晚上屬下和王妃娘娘在將軍府後門撞見太子和穆清武,指不定這婚事是穆家求的呢!」


    穆清武完成不了天徽皇帝交待的任務,放眼朝中也就秦王殿下和國舅爺有能耐幫他了,穆清武被秦王殿下拒了,隻能找國舅爺了。


    龍非夜沒說話,韓芸汐卻立馬否定楚西風的猜測,「穆清武不是那樣的人,何況,這個節骨眼上皇上未必真敢拿將軍府怎麽樣?」


    龍非夜淡淡問,「所以,你覺得這是天徽皇帝主動拉攏穆將軍府?」


    然而,韓芸汐還是否認,「不,我倒覺得這件事是太子主動,太子……是個人物!」


    龍非夜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不是小聰明而是大聰明。


    穆大將軍在太後壽宴上是送禮了,卻是普通的賀禮,並不高調,穆大將軍歷經兩朝皇帝,在皇位之爭中一直都在中立派,不卑不亢,獨善其身,不保守也不激進。


    要知道,但凡能獨善其身者,手中必是有籌碼的。


    如果天徽皇帝拉攏得了穆大將軍府,當初就不會用討要軍餉的手段威壓穆清武了。


    換句話說,這一回是太子拉攏了穆大將軍府,天徽皇帝為了對付龍非夜,隻能放任太子的勢力強大起來。


    龍非夜唯一不明白的是,太子和國舅府憑什麽說服穆大將軍。


    「這件事一定有蹊蹺,難不成穆清武有什麽把柄落在太子手上了?」韓芸汐也想不通,她暗暗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去見一見穆清武呢?


    婚期在月底,也就十來天了。


    韓芸汐猶豫了幾天,最終還是約了穆清武出來,約在茶樓雅座。


    韓芸汐沒有忘記,穆清武在得知賑災糧食都被國舅府貪汙後,那義憤填膺的表情。


    她始終相信穆清武是朝中最坦蕩蕩的人,他光明磊落的眸光是不會騙人的。


    穆清武還沒來,韓芸汐就想了無數種可能。


    然而,穆清武卻給了她一個她萬萬想不到的答案,他說,「王妃娘娘,舍妹年紀大了。」


    穆琉月名氣敗壞,如果要嫁人隻能下嫁低於將軍府的人家,可是,就穆琉月那心氣,她如何接受得了!本就被人嘲諷了,再下嫁一般的人家,豈不更會淪為笑柄?


    韓芸汐知道穆清武和穆大將軍都很疼穆琉月,她蹙著眉頭直搖頭,「你以為穆琉月嫁給太子就會幸福了嗎?她將淪為工具!」


    「王妃娘娘,琉月要的隻是名聲而已,至少會比下嫁幸福吧。」穆清武淡淡說。


    「所以,為了穆琉月所謂的幸福,你甘願與國舅府同流合汙?」韓芸汐怒聲。


    穆清武沒回答,避開了韓芸汐的視線。


    韓芸汐怒急,「你!」


    她該後悔救錯人,看錯人,救錯了呢?還是該感慨人心變得太快呢?


    曾幾何時,眼前這個耿直的年輕將軍還一臉較真地對她說,「王妃娘娘,他日如有需要微臣之處,請一定開口。」


    而如今,他就這麽站到了秦王府的對立麵去。


    穆清武低著頭,不言不語。


    他既然做了這樣的選擇,韓芸汐寧可他理直氣壯地跟她辯駁,可是,他低著頭什麽都不說,像個縮頭烏龜,韓芸汐著實瞧不上。


    「少將軍,就當本王妃今日沒來過吧。」


    韓芸汐失望至極,起身就先走了。


    雖然很意外,但是,想一想穆清武當初都可以脫了衣服替穆琉月跑街,如今這事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許久許久,穆清武才緩緩抬起頭來朝窗外看去,他看著韓芸汐遠去的背影,輕輕吐了口濁氣。


    「王妃娘娘,希望清武有朝一日能幫得上你。」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誰都不知道,為了這一回和太子的合作,將軍府裏鬧了一大場。


    那天太子主動找上他,表明拉攏之意,願意為他湊集餉銀和糧草。


    他知道機會來了,他想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一為了討回本該屬於老百姓的糧食;二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幫得上王妃娘娘,報答救命之恩。


    娶琉月一事其實是他給太子出的主意,太子去說服天徽皇帝賜婚,而他則利用琉月的虛榮心去說服父親大人。


    為此,琉月鬧了三天三夜,以自殺相威脅逼著父親大人接受,而聖旨一下來,心力交瘁的父親大人也沒得選擇了。


    月底很快就會到,他隻希望一切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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