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救他?


    其實,原因很明確的呀,隻是,為什麽麵對龍非夜強勢的逼問,霸道的直視,韓芸汐竟會遲疑。


    她在遲疑什麽,她還有其他答案嗎?


    「為什麽?」龍非夜逼得越來越近了。


    韓芸汐急急脫口而出,「因為你拿特赦令救我,我現在也救你一次,咱們倆就一清二楚了!」


    誰知,龍非夜冷聲,「誰要跟你一清二楚了?」


    呃……


    韓芸汐愣了,瞪大了眼睛盯著龍非夜看,這傢夥……幾個意思?


    這下,反倒是龍非夜的目光閃躲起來,他立馬推開,輕咳了下,冷冷說,「韓芸汐,本王的特赦令不是那麽好還的,你還欠本王。」


    小氣吧啦的傢夥!


    韓芸汐撇了撇嘴,懶得跟他算的那麽清楚,他的問題問完了,該輪到她問了吧。


    「你抗旨不娶榮樂公主,才被軟禁的嗎?」


    韓芸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覺得自己特別傻逼,這是明擺的事情,可是,她就是這麽問了。


    「是」龍非夜很幹脆。


    「為什麽呀?」韓芸汐連忙又問。


    好吧,問這個問題,同樣讓她覺得自己特別愚蠢,但是,她還是問了。


    然而,這一回,龍非夜不幹脆了,他反問道,「這件事跟你有關嗎?」


    一時間,韓芸汐就啞口無言了,其實,她真正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呀,沒想到竟被這傢夥拿來反問。


    拒絕榮樂,跟她有關係嗎?


    要不,被逼娶一個是娶,娶兩個也是娶嘛……他幹嘛固執得要把事情鬧這麽大?


    好吧,她承認看到龍非夜那張冷硬的臉,那雙冷漠的眼,她就問不出來,萬一惹惱了這傢夥怎麽辦?


    其實,被逼娶一個已經很憋屈了,沒有必要再憋屈第二次,不是嗎?


    韓芸汐如是想著,心情舒暢多了,「沒關係,我就隨便問問。」


    龍非夜微微眯眼,冷聲問道,「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韓芸汐都沒抬頭,錯過了他眼底的不悅。


    龍非夜沒再說話,韓芸汐低著頭,兩人總是這樣,說著說著,就突然陷入了沉默。


    當然,韓芸汐很快就抬起頭來,認真道,「解藥藥方在我手上,我這就去找皇上,他不放人也得放人!」


    其實,龍非夜向來不喜歡也不稀罕讓女人幫忙,可是見韓芸汐這自信滿滿的樣子,他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嗯,我等你。」


    韓芸汐大喜,急急就離開。


    誰知道,一出門,就看到天徽皇帝獨自一人站在門口,韓芸汐走出來,薛公公就連忙又把宮門鎖上了。


    韓芸汐從容不迫,不卑不亢欠了身,「皇上這是在等秦王的藥方嗎?」


    秦王的藥方?


    這個女人,真夠伶牙俐齒的!


    天徽皇帝的憤怒並沒有掩藏,全都寫在臉上,他冷冷問,「藥方呢?」


    韓芸汐慢條斯理地回答,「藥方在秦王手上,秦王說了,上頭有味藥得他才找得到。」


    天徽皇帝的雙手早就在寬袖中握成了拳頭,聽了這話,簡直是忍無可忍,這個女人威脅他就算了,居然還打著龍非夜的名義來威脅他,她還真會給龍非夜掙麵子呀!


    誰知道,韓芸汐居然更進一步,她說,「藥方的事情還請皇上和秦王殿下商議,如果有需要,芸汐會全力配合尋藥。」


    這……


    這不是要他進去求著龍非夜出來的節奏嗎?


    天徽皇帝氣得險些吐血,殺意都從眼睛裏迸射出來了,如果可以,他立馬就想將韓芸汐淩遲了!


    而此時,龍非夜就在院子裏,將外頭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似乎非常滿意,嘴角始終是上揚的。


    天徽皇帝絕對不可能進悔思宮,更不會和龍非夜商議毒鼠疫藥方的事情,以龍非夜的性子,一旦逮住反擊的機會,必定要讓他騎虎難下。


    天徽皇帝瞪了韓芸汐很久,最後才冷冷對薛公公道,「秦王悔思夠了,就讓他出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薛公公不可思議地看著天徽皇帝遠去的背影,遲遲都緩不過神來。


    「薛公公,還不開門?」韓芸汐笑著提醒,心情好極了。


    薛公公看了韓芸汐一眼,心下忍不住感慨,女人呀,真真是禍水,皇上和秦王殿下近年來的關係本來就越來越緊張,這個女人再來插一腳,天知道將來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呢!


    韓芸汐其實心裏也很清楚,這一回她算是徹底惹到了天徽皇帝,將來的日子,估計更要步步為營。


    其實,如果可以不得罪,她也是能避免就避免的,隻是,事情並不在她掌控中,她一直都是被動的,何況,選擇了龍非夜,便註定要與天徽皇帝為敵,不是嗎?


    龍非夜並非池中之物,豈會甘心一輩子受製於天徽皇帝,屈居人下呢?


    宮門一開,龍非夜便走了出來。


    韓芸汐立馬就沖他笑,誰知道,龍非夜並沒有理睬她,逕自大步往前走。


    這傢夥!


    韓芸汐咬了唇,恨恨地看著他的背影,她都把天徽皇帝得罪死了,他就不能給個笑臉嗎?


    然而,這個時候,龍非夜卻轉身看來,還是那不耐煩的語氣,「韓芸汐,你還不走?」


    「去哪?」韓芸汐不悅回答。


    「回家。」龍非夜冷冷回答,頭也不會地走了。


    回家……


    好溫暖的兩個字呀,真是從那大冰塊嘴裏說出來的嗎?


    別說韓芸汐,就連一旁的薛公公都目瞪口呆,這才突然意識到秦王殿下和秦王妃本就是一家人。


    韓芸汐嘴角不自覺偷偷上揚起來,立馬就屁顛屁顛跟上去。


    回到秦王府已經是深夜了。


    宜太妃早就睡下,偌大的宅邸一片寂靜,就留了幾點燈火,幸好,夏管家很聽話,給韓芸汐留了門,親自等著。


    一見到韓芸汐,夏管家驚喜不已,「王妃娘娘,你總算是回來了,你……」


    然而,話還未說完,他就愣住了,隻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王妃娘娘身後,不是別人,正是秦王殿下。


    夏管家目瞪口呆,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秦王殿下不是被軟禁在宮裏了嗎?怎麽……


    龍非夜從一旁走過,逕自往芙蓉院去,韓芸汐沖夏管家嘿嘿笑了笑,道了謝連忙去追龍非夜。


    「殿下,你等等!」


    「殿下,你等一下!」


    可惜,龍非夜懶得理睬,非但沒有停下來,反倒越走越快。被囚這麽多天,什麽人都見不了,很多情報收不到也送不出去,他手上的事情必須馬上處理。


    「龍非夜!」


    韓芸汐急了,衝上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這下,龍非夜總算是停步,他冷眼斜看下來,很兇,「放手!」


    韓芸汐觸電一樣,立馬就放手,急急說,「你跟我過來一下,就一會兒。」


    「很重要的事?」龍非夜問道。


    「也不算……哎呀,你過來就知道了。」韓芸汐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沒空!」


    她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即便是要去尋藥,也不至於馬上就走,他手上的事情不好再拖了。


    見他要走,韓芸汐豁出去了,又一次拉住他的手,「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啦!」


    她說罷,拽著他就走。


    龍非夜攏起眉頭,一臉不悅,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正要推開她的手,卻見她那拽得緊緊的小手,龍非夜遲疑了片刻,眼底閃過了幾縷興致,他故意沉了內功,讓自己重了不少。


    韓芸汐原本還拽得輕鬆,卻漸漸地吃力,越來越拽不動了,沒走十來步路,就再也拽不動龍非夜了。


    終於,她意識到了不對勁,蹙眉看過來,小臉上寫滿了憤怒的倔強。


    她狠狠地一拽,很兇,「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快走啦!」


    似乎,第一次有女人敢這麽凶他,或許可以說他第一次被女人這麽凶了。


    想發怒,可卻隻冷冷說,「那你放手!」


    韓芸汐立馬就鬆手,明明是手臂被放開,可也不知道為什麽,龍非夜的心似乎一下子也被放開了,空落落的。


    他不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


    「帶路!」他冷聲,反倒催促起她。


    韓芸汐轉身就走,竟一路帶龍非夜到了宜太妃的牡丹院,宜太妃早就睡下,守夜的桂嬤嬤蜷縮在房門邊上打瞌睡。


    韓芸汐顧不上桂嬤嬤,親自去敲門,「砰砰砰」特大聲。


    龍非夜站在她背後看著,完全猜不透這個女人要幹什麽,母妃已經睡下了,她找母妃做什麽?


    敲門聲驚醒了守門的桂嬤嬤,桂嬤嬤正起,屋內就傳來宜太妃憤怒的質問,「桂嬤嬤,怎麽回事!三更半夜的,做什麽?」


    然而,桂嬤嬤卻沒有回答,她目瞪口呆地盯著一旁的龍非夜看,還保持著半起身的動作呢。


    天呀,秦王!居然是秦王回來了!


    很快,宜太妃披著外衣親自開門出來,一見韓芸汐堵在門口,她勃然大怒,「韓芸汐,你做什麽?」


    然而,韓芸汐滿麵笑容,笑道,「母妃,我回來了,我把秦王殿下也帶回來了!」


    她說著,讓開了一步,宜太妃立馬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龍非夜。


    宜太妃立馬捂住嘴巴,都顧不上滑落的外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箭步沖了出來一把就抱住了龍非夜,「非夜,你……」


    龍非夜總算明白韓芸汐帶他來這裏做什麽了,他任由宜太妃激動地拉著上下打量,問這問那的,有些無奈,卻也無法拒絕。


    而韓芸汐則坐在一旁,見宜太妃那興奮壞了的樣子,逕自偷著樂。


    她才不是禍害,更不是掃把星。


    雖然娘家敗落,她無權無勢無靠山,遠遠不如榮樂公主的尊貴榮耀,可是,她一樣靠自己的能耐把龍非夜帶回來了。


    宜太妃,我韓芸汐不管哪方麵都不比榮樂公主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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