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腹,聲如驚雷,驚雷穿霄,四方皆震!


    劉伯倫一聲喝罷,夾雜著精神之力的怒吼響徹雲端,太歲妖兵突聞異動登時騷動了起來,大遠望去,就像一大群深海中湧動的魚群般密集搖曳。(..tw好看的小說)


    而與此同時,劉伯倫且見到那先前的妖群忽然如漩渦般旋轉,越轉越快,最後由中心地帶的一點往下牽扯,劉伯倫李寒山兩人定睛觀瞧,隻見一把巨型的妖兵跪在半空之上,而那妖兵的背後,放著一把刻有九龍摘珠的黃金座椅。


    滿臉奸笑的喬子目翹著二郎腿穩穩的坐在那張椅子上麵,此時的他已經換了套行頭,先前的那身黑袍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極盡奢華考究的蟒袍,掛玉帶配金劍,肩披刺金遮風化雪裘,按理來說,以陳圖南的相貌身材,著此錦衣當先威明神武,但是喬子目氣質奸詐,縱然有陳圖南這樣好的相貌,但搭配此衣,卻仍給人一種陰毒恐懼之感。


    幾日不見,喬子目身上似乎發生了不少的變化,你瞧他雙目泛藍,先前臉上的傷口並未消散,而傷口之下衍生出的結晶狀皮膚也越來越厚,儼然已經覆蓋了他的小半張臉,妖氣尚未展現,一股厚重且令人喘不過氣的無形壓力則已經如巨浪海潮般襲來。


    居高臨下,坐在龍椅上的喬子目用目空一切的眼神望著前來迎接他的二人,隻見他兩眼眯縫著。用一種狂妄且不屑的語氣說道:“怎麽就你們兩個前來送死,世生那個小雜種呢?”


    “有我們倆就夠了。”隻見劉伯倫大喝道:“咱別要飯還嫌餿成麽?”


    喬子目冷哼了一聲,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沒將劉伯倫放在過眼裏。對他來說,這家夥不外乎是一個嘴硬魯莽的死酒鬼罷了,如今的他已經掌握了絕對的力量,所以聽見劉伯倫還敢出言不遜,登時冷冷的說道:“放肆!兩個狂妄的黃口小兒,又有和資格和本太歲一戰?”


    “哈哈!!”說老實話,在聽那喬子目說出了這番話後。劉伯倫心裏竟莫名的想笑,於是他一邊捧腹大笑一邊對著李寒山大聲說道:“我說你這老賊怎麽這麽滑稽?忘了先前你被打的屁滾尿流的時候了?忘了你曾經跪在秦沉浮麵前叫他幹爺爺的時候了?怎麽這些你都忘了?你這人怎麽這麽不害臊?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披身狗皮再偷把龍椅就已經成皇上了?可有沒有人告訴你。就算你披了身龍皮也掩不住你以前做的那些下賤之事!可笑可笑,你這盤上不了席的狗肉,居然也充起‘上流’了,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麽?沒有啊!沒有啊!!!”


    要說越缺什麽。就會越去掩飾什麽,喬子目打心裏想成為受萬人所懼之者,所以如今在確定了力量之後,便潛意識的想去彌補這方麵的缺憾,連說話的語氣都與以前大不相同,可縱然黃袍加身,但氣質在那擺著呢,所以也難怪兩人聽他這麽說話後,實在覺得別扭的緊。


    也許他心中下意識的想成為秦沉浮那般的人物。但是他並不是秦沉浮,他,隻能是喬子目。或者賴狗兒。


    而心直口快的劉伯倫一語中的,直接戳到了喬子目心中痛處,於是,喬子目的臉色驟然一沉,隻見他自那龍椅上一躍而起,腳踏懸空暴喝道:“閉嘴!!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看你是裝不下去了!”隻見劉伯倫冷笑了一聲。然後一邊將係著酒葫蘆的繩子緊緊的纏在手上,一邊對著那惱羞成怒的喬子目大喝道:“來吧。都是本地的婊子你跟我裝什麽貞潔烈女?惡賊!你聽好了!!我們紙鳶妹子和二當家的帳,今天該好好算上一算了!”


    “還有我圖南師兄!!”劉伯倫一番言罷,一旁的李寒山也滿心怒火的吼道:“卑鄙惡賊,你還我圖南師兄的肉身!!”


    雖然實力的相差幾近懸殊,但劉伯倫抓住了話柄,在氣勢上卻占了先機,一席話擲地有聲,倒叫那喬子目皺緊了眉頭,可老賊畢竟是老賊,如今的他已經占盡了所有優勢先機,所以心性自然要比之前開闊的多,等兩人喊罷之後,隻見這喬子目緊皺雙眉慢慢舒緩間,兩隻眼珠忽然一轉,嘴角上翹,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隻見他雙臂張開,然後對著兩人冷笑道:“原來你們還是想要報仇,好吧,看在本太歲今日心情不錯的份上,便讓你們報仇便是。”


    劉伯倫和李寒山心頭一愣,當時二人真想不出這老賊心裏又在憋什麽壞,他為何要這麽說?而就在這時,且見那喬子目一隻手揉搓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先說你吧,你說你要為那紙…………紙什麽和二當家報仇,我雖然不認識你說的那個‘紙什麽’,但你家二當家我是知道的。你們的消息真挺靈通,沒錯,異夜雨是我傷的,他有那邪門兒的遁術也躲不開我的妖氣,妖氣入腹,肝髒怕是保不住了………………啊,要不然這樣,你看我賠你一隻肝如何?”


    “你說什麽?!”劉伯倫大怒道:“老賊,休要再胡言亂語辱我孔雀寨!!”


    “我沒有侮辱你們啊。”隻見那喬子目忽然放聲大笑道:“我真的想賠你隻肝兒,瞧好了!!”


    一聲喝罷,當即喬子目竟做出了一件足以讓二人心膽皆驚之事!


    隻見他左手一把扯開了自己的前襟兒,與此同時,右手竟毫不遲疑的朝著自己的胸口掏去!隻聽撲哧一聲,他竟自己給自己開了膛,那右手掏進胸腔之後,猛地朝外一拽!鮮血噴湧間。喬子目的手中已經多了一物。


    儼然是一片掛滿了血漿粘稠的肝髒!


    他,居然真的把自己的肝給掏出來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他瘋了麽?


    不,喬子目可沒有瘋。因為從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掛著一股陰險的笑意,而且,自那胸腔裂口處噴出的血漿也僅是一現,隨即,傷口處劇烈抖動,在鮮血止住了的同時。那傷口之中瞬間湧出了一股妖氣,妖氣蔓延時。喬子目雙目微閉,嘴巴半張著,一滴口水自嘴角溢出,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那傷竟好像讓他十分受用。


    妖氣蔓延間,傷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出了一層結晶狀的物質。


    原來,在經曆了魂魄險些被抽離身體的大難之後,喬子目死裏逃生間,竟將體內的太歲之力再次提升了一個層次,現在的他,可以說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不管是受了什麽樣的傷,體內的太歲之力都會第一時間去將其修複。也就是說。現在的喬子目,正處於逐漸脫離肉身,而完全‘太歲化’的階段。


    隻見喬子目癲狂的笑道:“哈哈。怎麽樣,一隻夠不夠啊,不夠還有!!我喬太歲如今已經掌握終極魔道,不老不死,永生不滅!!”


    “你個老不死的。”劉伯倫和李寒山見喬子目這廝居然瘋狂到可以開膛取肝之後,不由得渾身打顫。雙腿不住的發抖。


    當然了,這並不是恐懼的顫抖。而是源自憤怒,因為喬子目所傷的,是陳圖南的身體!!他這老賊已經無可救藥,但是兄弟三人還抱著救回陳圖南的心願,如今見自己師兄的肝被挖了出來,劉伯倫心中的憤怒已經升到了定點,而李寒山心中的殺意也已經開始猛竄。


    隻見劉伯倫爆喝道:“休要再辱我師兄的肉身!!”


    就在劉伯倫發出怒吼的同時,李寒山已經搶先發難,隻見他雙拳緊握,眉心藍芒閃耀間,身體同時化作了一道藍光衝天而起!


    “納命來!!”一聲吼吧,李寒山雙手雙掌猛推,靈子術藍光直指喬子目,而劉伯倫緊隨其後,先將雙拳於胸前交叉,隨後各自一抻,胸前八卦閃爍,雙足踏地,轟隆一聲就射上了天。


    而見兩人攻了上來,這倒也合了那喬子目的心意,因為喬子目本就有心羞辱二人,所以他們現在越憤怒,喬子目的心裏就越開心,隻見他對著迅速逼近的兩人笑道:“急什麽?這麽想要這東西麽,好,給你們。”


    說罷,喬子目右手一甩,拋出了那顆血淋林的肝髒,那隻肝就這樣朝著兩人飛來,在空中不停旋轉的同時,居然越轉越大,一股妖氣迅速凝結,眨眼之間,那隻肝髒已經漲到了房屋大小,紅藍色胳膊粗細的血管,如蛛網般在整隻肝上縱橫交錯,一人寬的鐮狀韌帶分割左右,這隻巨大的肉肝在空中不停的抖動,隨後又劇烈的抽搐了三下,抽搐之後,且見那肝上竟長出了數百幅人的麵孔!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肝左葉之上的臉皆掛詭異笑容,而肝右葉上麵的臉孔則全是傷心的哭容。


    太歲血肉,滋生無盡妖魔。


    這一點,其實劉伯倫之前就已經領教過了,想那雞犬巨妖便是這喬子目的雙指所化,不過在劉伯倫親眼見到這喬子目居然以肝化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滿腔的震驚,且見那喬子目哈哈大笑,叫了一聲:“寶貝寶貝,還不轉身更待何時?”


    一聲喝罷,且見那巨大的妖肝又是一顫,與此同時,那分割左右的鐮狀韌帶猛地裂將開來,整隻肝就好像被掰成了兩半,而從那裂口之中,一團血肉迅速凝結成了人形!


    有手有腳,有頭有頸,卻沒有麵容,那渾身豬肝色的巨妖迅速成型之後,展開了雙臂,被撕開了的左右肝葉還粘連在它的背後,乍眼望去,就好像兩隻肥膩膩的肉翅膀一般。


    而那妖怪雙臂一震,更是卷起了千道邪風,此時劉伯倫李寒山兩人逆風而行,李寒山的靈子術已到,且見那妖魔怪雙爪前身,煽動背後兩片肉翅,那左右肝葉之上的人臉登時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怪叫!


    那連成了片的哭聲笑聲中夾雜了強大的妖氣。妖氣與藍光相撞,大氣隨之震動,雙方竟是不分勝負!


    此間戰鬥已經展開。妖兵大軍似乎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氣,紛紛怪叫了起來,而喬子目望了望那劉李二人,之後嘴角流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差太多了,他們之間的差距當真太大了。


    於是,喬子目便開口笑道:“剛才的氣勢呢?可笑。連我的身都進不了的小…………小畜生,居然還敢口出狂言。罷了,就讓它們來陪你們玩吧,老夫先行一步。”


    說到底,喬子目心中還是有些顧及的。他的顧及,不是兩人而是世生,從始至終,都是那個臭小子在壞他的好事,如果不是世生的話,他早就成功了,而且他也實在想不通,為何那小子能一次又一次的找來讓他吃虧的東西。


    先是那裸.體的僵屍,後來又是那把古怪的刀。


    而如今。見這小子又沒有出現,喬子目心裏那難免又開始嘀咕了起來:這小子為何沒來?難道他又去找能對付我的法寶去了麽?


    雖然喬子目對自己的妖力有信心,但謹慎些畢竟還是好的。而且,他方才已經在心裏打好了算盤,劉伯倫和李寒山雖然不足為患,但是這兩個小子也有些門道,起碼逃得飛快,如果自己留在此地。想殺掉他們也要耽擱不少時間。


    他蟄伏窩囊了這麽久,可真沒耐心再耽擱下去了。於是乎,他這才做出了決定,留下那隻妖肝化成的魔物,並且再放個八萬妖兵在此,定能將兩人鏟除。


    而自己,則趁著這功夫前往長白山,那世生要是在那裏的話更好,如果不再的話,嘿嘿,他就破了那鬼國封印,喚醒千年妖兵,到時候即便世生搬來神仙除他,喬子目都不會再皺一下眉頭。


    說話間,喬子目一個翻身又坐回了龍椅,然後指揮坐下奴妖朝著遠方飛去,而見他要跑,劉伯倫大喝了一聲:“休要走!!”


    而就在這時,無心戀戰的喬子目揮了揮手,早已‘饑渴難耐’的妖兵大軍如巨浪般朝著他們湧了過來!


    劉伯倫見狀不妙,便下定了居心,拿牙一口咬破了舌尖,嘬了一口舌間血後,用葫蘆裏的酒混合著吞下,隨後,他雙目猛瞪,渾身精神之力迅速集中在額頭之上。


    “給我破!!”劉伯倫狂吼一聲,隨後雙臂發力,竟使出了久違的‘遁酒合一’!


    遁酒合一的氣團在空中猛地炸裂,氣爆翻滾,眼前百餘名妖兵被炸成了碎肉,而那肝葉巨魔也被這股力量給掀出了老遠。


    一旁的李寒山心中一驚,忙問道:“醉鬼,你這…………怎麽還能用?”


    是啊,按理來說,劉伯倫的‘遁酒歸一’之法雖然剛猛異常,但是想將其發動,則必須要消耗劉伯倫體內的酒氣,而劉伯倫這些年積累的酒氣,早在打‘正主太歲’的時候就已經損耗一空,所以,如今的他怎能又發動如此大規模的‘遁酒歸一’呢?


    “當然能用了!”隻見劉伯倫哈哈大笑道:“誰像你啊,就在前天,就在你還跟個娘們兒似的一個人鬱悶的時候,哥哥我鑽研精神之力,終於讓我悟道了更高的境界,怎麽樣,厲不厲害?”


    劉伯倫同李寒山說,這是他新領悟到的境界,在這種境界之下,他可以借助身邊的自然之氣來頂替酒氣,雖然耗費要比先前大一些,但是卻解決了那酒氣有限的尷尬。


    而李寒山聽罷此言之後心中自然歡喜,隻見他一邊用靈子術擰碎攻來的妖兵,一邊說道:“真有你的!!”


    “那你看看。”隻見劉伯倫豪邁的笑道:“我是誰啊,劉家莊第一俊男……算了不扯了,寒山你看!”


    說罷此話之後,隻見劉伯倫伸手一指身後的方向說道:“老賊已經跑遠了,可他帶走的妖兵著實不少,這樣下去可不行,這樣,這裏由我頂著,你快去追那老賊,千萬莫要讓他上山上的這麽痛快知道麽?!”


    李寒山回頭望去,果真,此時的喬子目已經飛出了老遠,而跟隨他的妖兵仍要比此處留下的還多,於是,李寒山便開口說道:“好是好,可是你自己一個人能行麽?”


    “怎麽不行?”隻見劉伯倫笑道:“你剛才沒看見麽,那我再給你表演一個。”


    說話間,劉伯倫聚氣於頭頂,又一次的使出了遁酒歸一,千百妖兵被炸飛了的同時,劉伯倫一把抓住了李寒山的手,同時對著他狠狠的說道:“千萬莫要放過了那老賊,起碼,起碼要報師兄的仇知道麽?”


    劉伯倫的語氣中夾雜著無盡的憤怒,而李寒山聽罷此言之後,也鄭重的點了點頭,情況危急不容耽擱,於是他便轉過了身,開口說道:“那好,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放心!!”劉伯倫哈哈大笑道:“快走!!”


    說罷,劉伯倫第三次使出了遁酒歸一,氣爆翻滾,為李寒山開出了一條血路,而李寒山當即發動靈子術,化作了一道藍光朝著那喬子目的大軍追了上去。


    而眼瞧著李寒山已經飛遠了之後,劉伯倫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隨即,隻見他的身子一抖,等落在了地上之後,先是喝了兩口酒,然後抬著頭望著那數不清的妖兵,以及那肝葉所化的巨魔,瞧著瞧著,劉伯倫竟不由得苦笑了下,隨後輕聲歎道:“娘的,我哪會什麽借自然之氣啊,就算我有心朝‘自然’借,人家能借我才怪………………罷了罷了,既然誇下了海口,那就隻能硬挺了,這麽大一片肝子,拿來下酒應當不賴吧,就是不知道以我現在的牙口能不能啃得動了。”


    (兩更並一更完畢,未精修版,在此求票求推薦求打賞,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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