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弈的神論中:‘神’在春天複蘇,在夏天憤怒,在秋天渴望,在冬天迷茫。


    這套理論同它年幼時的經曆有關,它出生的時候正是在春天,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而夏天的時候,一群閘門啃食了它的那片草地,它第一次憤怒而且第一次殺生,等到秋天到來的時候,放眼望去,樹林之中金黃一片,樹葉開始凋零,鬆鼠開始囤積過冬的糧食,坐在樹上,望著南飛的候鳥,它第一次思考第一次渴望同類。


    老者的死,就是在一個冬天,那天刮著很大的風,風中的它瑟瑟發抖,不知何去何從。


    可以說這個‘神的棋局’便是天弈心中的縮影,在這裏它終將化身成神,季節更替將它心中潛藏所有位置情緒無限擴大的同時,也賦予了它極強的力量。


    這是情緒的力量,世間精神之力的本源。


    天弈的臉色通紅通紅,兩條眉毛如同斜著豎立,瞳孔縮小,臉上的肌肉一下下的顫動,一口牙磨的咯吱作響,而那頭顱下方的豹子頭也是張開了嘴,低吼的同時,口水嘀嗒嘀嗒的落了下來。


    此時的它周身被憤怒的情緒占據,隻是這麽一拽,便將李寒山的長槍奪了過去,同時掉轉了槍頭,朝著李寒山的腹部便紮了下去。


    李寒山心裏咯噔一聲,情急之下連忙將身子朝著旁邊一錯,嚓的一聲,身上的衣服被劃了道口子。隨著季節的變化。這家夥居然能夠增加力量,這聽上去真是匪夷所思,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又有哪件是合情合理的呢?


    由於低估了天弈的能力,導致兩人之前所策劃的奇襲計劃徹底失敗,就在天弈攻擊李寒山的時候,被它控製的世生也掙脫了劉伯倫的束縛,隻見他原地踏步。身子就好像飛鳥一般高高躍起,與此同時,一陣黃符灑下,半空中的世生滿頭大汗的喊道:“醉鬼小心,這些符碰不得啊!!”


    “我也知道碰不得!”隻見劉伯倫轉身單膝跪地,摸出了腰間的百寶葫蘆,左手握著,右手朝著葫蘆底兒猛地的一抽,一團烈火登時從葫蘆裏噴了出來。空中飄零的黃符尚未引爆便已經被燒成了飛灰。


    苦戰,確實是一場苦戰。


    世生沒有法辦阻止自己,一招又一招的絕學輪番使出。卷枝劍術對三遁納身。兩人的身影不住碰撞,一時間勝負難分,而就在世生同劉伯倫兩人惡戰之時,李寒山麵對著憤怒的天弈也陷入了苦戰。


    他明白長槍被奪走之後,自己的道行最少減了一半,所以。在躲過了剛才那驚魂一擊之後,李寒山連忙飛身上前,天弈手中長槍橫掃,而李寒山則提了口氣,縱身跳起。蹲著身子雙腳踏在了槍身之上,同時右手結了分劍指朝著那天弈的右眼指去!


    這一招刁鑽狠辣。天弈沒有防備,隻能下意識的側頭,而李寒山趁著這個機會用兩腿夾住了長槍,使了個巧勁就這麽一別,天弈長槍脫手,而李寒山則順勢用後手握住了槍身,雙足再次離地,右手一抬,槍尖兒就像遊龍出洞一般的朝著天弈神的下巴刺去。


    如此這般你來我往,大概鬥了一刻的光景,李寒山渾身是汗,眼見著發狂的天弈攻勢越來越猛,而此時他手中的長槍上的裂痕也是越來越大,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二十個回合,這槍便撐不住了。


    想到了此處,李寒山也顧不上什麽,隻好咬緊牙關,強提真氣一口,飛身使出了他的壓箱底‘碎夢長槍’。


    “驚夢篇!”


    驚夢憶黯傷,夢醒難尋故鄉。


    這是李寒山最強之技,此等神術發動之後,李寒山的右手飛速顫抖,漫天的槍影朝著那天弈攻了過去。


    不同於他的尋常槍術,這碎夢長槍本是融合了正法天啟的力量,一經使出,就連那憤怒的天弈都楞了一下,打眼一瞧,就好像眼前盛開了無數花朵,而那每一朵‘花’之下,都蘊藏了極強的殺意。


    碎夢長槍並非浪得虛名,就好像之前的那個同屬陰山四妖的許傳心一般,天奕也被這神乎其技的槍術震撼,一時間不知如何閃躲,等反應過來之後,胸前已經被李寒山一槍貫穿!


    好!見憤怒的天弈倒在了地上,李寒山也因碎夢長槍的消耗而身子發軟,這槍招雖然厲害,但奈何消耗太大,如今強行使用,李寒山的身子也吃不消,可即便如此,李寒山仍不敢怠慢,如今幹掉了這個妖怪,隻要將那假人打碎,他們就能逃出這個惡心的棋局了。


    想到了此處,李寒山哪還敢有什麽猶豫?連槍都來不及拔,飛身朝著那家人撲了過去!


    而就在他馬上要撲到那泥像之前的一瞬間,猛聽見不遠處的劉伯倫和世生驚呼道:“寒山小心!!”


    李寒山心裏咯噔一聲,同時下意識的用氣防禦,緊接著,他的後腰一陣劇痛傳來,同時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撲倒,下半身一陣麻痹,短時間竟站都站不起來。


    原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同劉伯倫惡鬥的世生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隻見他毫無征兆的將體內真氣提到了最高,挨了劉伯倫一擊老拳之後,竟回首射出了揭窗!


    揭窗正好砸在了李寒山的腰上,如果不是實現聽到了兩人的提醒,恐怕此時的李寒山腰骨都被打斷了吧。


    這不可能啊!


    李寒山吃力的翻過了神,同時心中萬分不解的想到:世生之所以失去控製,完全是因為受那天弈的控製,而如今自己已經一槍結果了天弈,為何世生仍沒有恢複自由?莫非………………


    想到了此處,李寒山驚恐的朝著倒下的天弈望去。那一刻,隻見棋盤上的野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黃,而趴在草地上的天弈的頭顱忽然一動,緊接著它的脖子居然瞬間伸長,不,不是‘伸長’,而是‘鑽出’!


    他們一直以為這天弈的人頭是生長在一個豹子頭上,可事實上並非如此。那個豹子的身體不過是它的宿主,而它真正的身子,則是一條蛇!


    這個妖怪原來是個人麵蛇!


    蛇身人臉,那蛇身從豹子的頭頂穿入,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生了兩個頭一般,而剛才李寒山用長槍貫穿它的身子以為是殺了它,卻不知根本沒有傷到那天弈的本體。


    這個妖怪已經超乎了他們所有的想像。


    隻見那天弈的身子盤成了一團,鮮豔花紋的蛇身撐起了那個人頭,等他再抬頭之時。臉上的憤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它雙目微閉,望著驚呆了的李寒山說道:“秋天到了。神在秋天學會了思考。我渴望得到的,終將擁有。”


    說罷,隻見它的身上猛地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狂風大作之間,但見半空上的世生雙手捧著腦袋猛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世生!該死,你這蛇妖。到底想要怎樣?”


    天弈的肉身已碎,但是精神力量卻變得無比強大,隻見它半眯著眼睛說道:“最後的棋局開始了。我是神,我需要親人,哪怕他是罪人。但他是我選擇的,就必須聽我的話。他會把你們殺死,然後永遠同我在一起,你說是麽?”


    天弈的雙目開始微微的泛著黃光,而世生的雙眼同樣出現了那種光芒,無數蚯蚓裝的血絲自他的雙頰浮現,此時的他,似乎正在同自己的內心做著痛苦的搏鬥。


    世生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秋天到了,天弈的精神力量已經到達了頂峰,不單單隻是操控著世生的身體,更開始腐蝕他的思想,而劉伯倫見世生如此痛苦,心中登時不忍,於是等兩人落在了地上後,他什麽都顧不上便朝他跑了過去:“世生!你可別嚇唬我,你到底………………”


    “走開!!”跪在地上的世生猛地抬起了頭來,隻見他忽然一棍橫掃,同時對著劉伯倫痛苦的喊道:“別靠近我,我…………啊!!”


    霎時間,世生張開了嘴巴,瞳孔憑地縮小,隻見他立馬躍起了身子,同時顫抖的從懷裏拽出了最後幾張黃符。


    半空之中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輕響,枯萎的草地上草屑翻飛,正是世生的最強殺招‘鬼雷神鼓鑒珀咒’。


    劉伯倫挨了世生一棍,額頭之上鮮血直流,而李寒山下體麻痹也無法再戰,隻見天弈對著世生說道:“我的親人,殺了他們,結束這場棋局吧。”


    “我………………”世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雖然望著劉伯倫,但滿腦子裏全是天弈的話,隻見他顫抖用右手結了個劍指,此時隻要他一聲令下,手中的黃符便會生效,受傷的劉伯倫絕對躲不開這一擊。


    而天弈還在平靜的說道:“你還在等什麽?人在世上,總是需要親人的,你是我的親人,難道會反抗我麽?來吧,將軍了,接下來的日子裏,你會和我一起永生,永遠不會孤單,永遠,所以動手吧,成為神的親人!!”


    它一邊說,一邊慢慢的遊到了世生的身邊。在天弈的神論中,沒有人可以杵逆神,因為神即是所有,即使超脫萬物控製世間的存在,在這盤局中,沒有人能夠拒絕於他。


    而在受到了天弈如此強烈的精神壓力之下,隻見滿眼血絲的世生舉起了手,他當真能夠對劉伯倫下殺手麽?


    劉伯倫喘著粗氣望著世生,沒發一語,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世生還在掙紮,天弈反複的催促:“來吧,將軍了,接下來的日子裏,你會和我一起永生,永遠不會孤單,永遠,所以動手吧,成為神的親人!!”


    “我……我………………”世生的表情越來越猙獰。


    而天弈忽然大聲喝道:“動手!!”


    就在這時,天弈將精神的力量放到最大。那魔音瞬間的攻陷了世生的神經,隻見世生忽然發出了一聲吼叫,與此同時,隻見他猛地舉高了右手,但並沒有引發黃符,而是猛地轉身給了那天弈一拳!


    這一拳,雖然沒有多大力量,但仍將天弈打出了老遠。至此,天奕頭一次感到了驚訝,它卷起身來望著那表情猙獰的世生喝道:“這怎麽可能!你是我的親人,怎麽能夠逆杵我?!”


    “閉嘴啊!!”隻見世生猛地蹲下了身子,雙手抱著頭,大聲吼道:“你根本就不懂什麽是親人!!親人才不是棋子,我才不是,不是你的棋子!!”


    天弈的精神操控是絕對的,但它卻低估了世生的底線。因為世生活著的理由便是保護他人,天弈雖然操控了他的肉體,但是他靈魂中的那份倔強卻不容他做出任何傷害朋友的事情。


    在保護朋友的時候。世生往往會爆發出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而這力量的來源,便是這份情感,這,便是世生的‘道’。所以即便精神都受到了腐蝕,但他心中的信念卻因此而做出了最後的反抗。


    這份堅持,天弈根本不能理解。因為這已經超出了它所能領悟到的範疇,棋局之上終於出現了變化。更甚的是,世生居然讓它頭一次對自己的‘神論’產生了懷疑。


    神不是操控所有人的存在麽?我為什麽不能操控他?


    莫非,我不是神?


    而且,既然世界是一盤棋。那所有的人不都是棋子麽?可這人剛才說,親人不是棋子?那親人是………………


    想到了此處。天弈便愣住了,它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同那無名老者生活的日子,是啊,他們雖然是博弈的對手,老者也視它為親人,可是老者卻從未操控過它。


    莫非,親人當真不是棋子?


    是啊,親人和朋友哪是你的棋子,親人就是親人啊。


    接二連三的疑問瞬間打亂了天弈的思緒,以至於讓它長久以來思考出的‘神論’轟然倒塌。


    而就在他發愣的時候,劉伯倫已經出現在了它的身前,天弈茫然的望著劉伯倫,劉伯倫二話不說就是一拳,這一拳狠命的轟在了它的臉上,將它瞬間打飛了出去。


    “這一拳,是因為你想讓我們兄弟相殘。”劉伯倫呸了一口,隨後又說道:“我和這倆臭小子之間十多年的感情,又豈是你一朝一夕就能夠抹平的?”


    “肉麻。”趴在地上的李寒山無奈的笑了笑,心中卻無比的溫暖,是啊,他們之間的情誼,又豈能是妖術可以改變的?


    天奕落在地上,劉伯倫已經走到了那假人的麵前,隻見劉伯倫深吸了一口氣,握著拳頭就朝著那假人打了過去。


    而天奕見狀,居然驚恐的叫道:“不!!”


    天弈是孤獨的,沒人知道它的孤獨,因為那個假人就是當年的老者,老者死後,它怕老者的身體腐壞,於是便用泥漿封住了它的屍體,從此一直將它帶在身邊。


    如今見劉伯倫要破壞老者的屍體,登時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已經成型的神格瞬間粉碎,隻見它下意識的叫道:“不要動它!”


    它本以為自己是神,是不敗的,但直到那時它才明白,原來自己隻是個孤獨的怪物。


    為了不讓劉伯倫打碎老者的泥像,天弈顧不上任何事情,隻見它雙眼猛地一瞪,老者的泥像憑空消失,劉伯倫一拳打空,心裏登時大怒,並轉身吼道:“你…………!?”


    他本來想說‘你居然不守規矩’這句話,可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的天奕七孔流血,同時這棋局裏的所有一切都開始劇烈搖晃了起來!


    在棋局之中,規則就是一切,破壞規則的一方,都要受到嚴重的懲罰,方才世生拚死在一瞬間擺脫了控製,但這一瞬間卻換來了如同針紮刀刺一般的劇烈痛苦,而如今天弈為了保護那泥像妄自轉移了泥像,這意味著棋局的輸贏已經不複存在,而破壞了規則的它,將要為此付出死的代價。


    它被自己定下的規則殺死了。


    就在天地變色之際,輸贏已分,世生身上的傷痛隨即消失。最後還是贏了。


    劉伯倫攙扶起了李寒山,那天弈的身子逐漸變得透明了起來,世生若有所思的朝他望了望,隨後慢慢的朝著它走去。


    事實上,在天弈入侵他的精神時,他也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一些它的情感,這妖怪其實並不壞,隻是它的思想同人不一樣罷了。


    如果不是立場不同的話。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會成為敵人。


    天弈躺在已經枯萎了的草地上,茫然的望著天空,就在棋局崩壞前的最後一段時間裏,節氣再次變化,冬天來了。


    雪花飄落,天弈望著天空,那種莫名的茫然再次出現,是啊,它本以為自己已經成神不會再有痛苦。可直到臨死前的一刻卻發現,原來自己所悟到的東西都是虛幻,都是假象。人生哪裏是一盤棋。世界又哪裏是一盤棋呢?!


    想到了此處,它的肚子又開始莫名的疼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世生來到了它的身邊,望著這個恐怖的對手,世生此時表情十分的平靜,天弈望著他。輕聲說道:“親人和朋友,到底是什麽?”


    “親人就是親人啊。”世生轉頭望了望朝他走來的李寒山和劉伯倫,隨後對著天弈說道:“他們是你最孤單無助時候的一盞燈,也是你開心快樂時候的一杯酒,他們可以是所有。但卻不是棋子,因為他們是你最寶貴的東西。隻能用來守護,又怎麽能拿來操縱呢?”


    是啊,親人和朋友都是相互的,都是彼此最珍貴的存在,如果當成棋子看待,那這個世界該有多殘酷?


    天弈能明白世生的話,這一次,它表示認同,曾幾何時,它也有過這種感覺,是啊,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時侯,好像也是在下雪………………


    饅頭,眼淚,老者,下棋,親人。


    幾個關鍵的字眼浮現在天弈的腦海之中,讓它心中一陣酸楚,雪花逐漸飄落,它的身子愈發透明了起來,世生能體會它的感覺,於是便問他:“你還有什麽心願?如果我能幫你辦到的,一定幫你辦。”


    “我想…………”隻見那天弈平靜的說道:“如果可能,我想再次擁有親人,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操縱,而是用來守護。”


    這話聽在世生心中,讓他心裏也沒緣由的一酸,它的這個心願,世生本不能滿足,因為這其中涉及輪回因果之說,世生不是神仙,又如何能夠做到?但是望著將死前滿臉向往的天弈,世生卻不忍心將實話說出。


    他思前想後,一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隻見他對著那天弈說道:“好,這件事我應承你,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夠成仙,定會圓你這個願望,讓你擁有一次用來守護的親情。”


    “真的?”隻見已經變得朦朧的天弈笑了,這一次,他的笑容發自真心,那是對未來的向往,對親情的向往。


    隨後,天弈的身子徹底的消失,直到最後,隻留下了一小根蛇的骨頭,這便是它的原型,因為它是異種,所以雖然它神識消散,但這塊骨頭上還潛藏著它的一部分修為。


    而此時的天地已經一片混亂,腳下的土地崩裂,世生撿起了那根小骨頭,將它放入懷中,他言出必行,如果有朝一日讓他成神的話,它定會完成自己的這個諾言。


    而就在這時,隻見四周的景象忽然變得模糊起來,隨即一片漆黑籠罩,三人眨了眨眼,等在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七絕鎖龍樓的第七層。


    遠處的假人仍在,而那盤棋卻已經碎成了兩半。


    天奕死了,他們如今終於能夠救出兩個小丫頭了,想到了此處,他們三人便拖著疲憊的身子急匆匆的朝著那樹後走去,世生跑在最前麵,兩三步便來到了那個大甕之前,當時他心口狂跳,伏下了身子用力的拍了拍那隻大甕,同時顫抖的說道:“柳柳萋萋!你們在麽,我們,我們來接你們回家了!!”


    (兩更並一更完畢,求票求推薦求打賞,燒腦的七絕鎖龍樓情節暫時完畢,填坑繼續,現在大家明白這個坑的來源了吧,就是這樣,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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