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晚上,江斜和謝汐一起守夜,守到十一點,謝汐就困得睜不開眼了。


    江斜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睡吧。”這小腦袋都點成瞌睡蟲了。


    雖然兩人互表心意,但謝汐還有點不適應這麽親密的舉動,他坐直道:“我不困!”


    江斜握住他手道:“那就再等會兒,快到十二點了。”


    這會兒要是睡下,一小時後醒來會很難受。


    謝汐看了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好奇問:“你的手為什麽這麽熱。”


    江斜一本正經道:“你在我身邊,我哪裏都熱。”


    謝汐:“………………”


    江斜告了白還得到了回應,再沒顧忌,完全暴漏本性:“有個地方最熱,你要不要試試?”


    說著拿起謝汐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他這話太引人遐思,偏偏還往自己下半身去,謝汐睜大眼,以為他要……


    江斜急轉直上,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這裏最熱。”


    那是心髒的位置。


    謝汐麵紅耳赤地瞪他:“老師!”


    江斜一臉無辜:“怎麽?這情話不好聽嗎。”


    謝汐抽回手,不想理他了!


    江斜笑道:“你這小腦袋裏都在想什麽?”


    他想什麽?他……


    謝汐氣到了,向旁邊挪了兩下,離他遠點。


    江斜立馬湊過來,緊挨著他。


    謝汐又往旁邊挪了兩下,江斜再湊過來,謝汐又挪……


    江斜一把抱住他道:“好了,再挪就掉下去了。”他直接把人抱起,放到了腿上。


    謝汐:“!”


    江斜這會兒是真的耍流氓了:“可別亂動,要麽你真要試到某個熱東西了。”


    謝汐臉蹭地紅了,他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氣到想家暴!


    這一番鬧騰後謝汐毫無睡意,當新年的鍾聲敲響時,兩人一起看向了熒幕。


    新的一年到了。


    這一年他們不再孤身一人。


    江斜在謝汐唇上輕啄了下:“新年快樂。”


    謝汐也輕聲道:“新年快樂。”


    兩人四目相對,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


    真奇妙。


    原來看到自己的身影將另外一個人的眼睛裝滿,會如此得幸福又滿足。


    江斜吻住他,謝汐也環住他的脖頸,笨拙卻認真地回吻著。


    鍾聲回蕩在耳邊,電視裏的祝福聲仿佛在為他們喝彩,為他們堅強地獨自活著、終於遇到了彼此而喝彩。


    兩人分開時,江斜啞著嗓子問他:“今晚睡我屋吧。”


    謝汐後背一緊。


    江斜埋在他脖頸間,用力深吸口氣道:“不做什麽,隻想這樣抱著你。”


    其實……做什麽也沒關係……謝汐輕輕點頭,小聲道:“好。”


    他也想這樣抱著他,也想在跨年夜裏和他在一起,這是以前的謝汐想都不敢想的事。


    江斜一顆心都要甜化了,忍不住說道:“你不要太乖。”


    謝汐一愣。


    江斜用力抱著他腰道:“我會得寸進尺的。”


    謝汐:“………………”


    難道他現在還沒得寸進尺嗎,手都伸到他衣服裏了!


    江老師賊心滿滿,賊膽為零,一晚上把人抱得密不透風,卻沒敢動真格。


    太珍惜一個人,總會慎之又慎。


    怕他不喜歡,怕他不適應,怕他疼——


    實在是顧忌太多,比當事人都多!


    謝汐其實也心癢癢的,心意互通的兩個人,再怎麽親密都覺得不夠。


    他喜歡江斜,很喜歡,喜歡得一顆心都滿滿當當。


    即便江斜現在做什麽,他也不會拒絕。


    喜歡一個人,會給你莫大的勇氣,也會讓你膽小如鼠。


    初一初二兩人膩在家裏了,他倆都沒什麽可走動的至親。


    謝汐收到了謝素的信息,簡單的一條——新年快樂。


    謝汐看了眼就刪掉了。


    五年前,謝素還邀請他一起過年,在謝汐拒絕了一次後,謝素就沒再u提過。


    後來是打個電話,再後來就成了發短信,謝汐覺得再過幾年,謝素連這條短信都不會發了。


    其實謝汐很了解謝素的心情。


    她是他的母親,卻是最想他消失的人。


    即便現在的謝汐早已不需要她照顧,可他也還是她心上的負擔。


    如果不在了,謝素隻會鬆口氣吧。


    謝汐時常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謝素親生的。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母親?


    一個生下了孩子,卻不想管他的母親。


    眨眼的功夫,寒假結束了,江斜和謝汐都該回學校了。


    江斜這個老師比謝汐還“厭學”,他抱著謝汐的腰賴床:“不想出門。”


    真想就這樣和小朋友膩歪一輩子。


    謝汐對他早就沒了敬畏之心:“有你這樣當老師的嘛!”


    江斜道:“有你這樣當學生的嘛。”


    謝汐揚眉:“我哪兒不對?”


    江老師為老不尊:“好學生還不快親親我,你老父親都快缺氧而亡了。”


    謝汐哭笑不得,錘他腦殼道:“快起床!”


    江斜撲上來壓著他:“就親一下。”


    謝汐推他臉道:“沒刷牙,走開!”


    江斜道:“你這麽甜,我不嫌棄。”


    謝汐沒好氣道:“我嫌棄!”


    江斜追到洗手間,頂著亂糟糟的狂野發型,幽幽道:“你嫌棄我……”


    謝汐透過鏡子給他白眼。


    江斜斷章取義:“你嫌我老,嫌我比你大十歲……”


    謝汐轉頭盯他。


    江斜眨眨眼,可憐巴巴的。


    謝汐心想:你這不像比我大十歲,像比我小十歲!


    他轉頭漱口,放下牙刷後拉過這大型貓科動物,堵上他的唇。


    江斜眼中全是笑意,他倒也沒深吻,隻是這樣碰了下後便心滿意足:“好了,我覺得自己瞬間年輕十歲,能和你恩愛一百年了!”


    謝汐被他逗笑:“誰要和你恩愛一百年。”


    江斜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小朋友你有點貪心啊,難不成想和我恩愛二百年?”


    本以為謝汐會不理他,誰知謝汐竟小聲道:“……能活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一百年也好二百年也好……在生命結束前,他都不想和他分開。


    江斜被這突如其來的情話給甜到心潮澎拜,差點忍無可忍,原地把人給辦了!


    開學後,兩人的日子還是過得輕飄飄的。


    謝汐嚴令禁止,強烈要求皮皮怪不準在學校裏皮。


    江老師道貌岸然道:“我是那樣的人嗎?”然後就把人抓到辦公室裏,親得麵紅耳赤。


    謝汐氣道:“老師,你不是哪樣的人來著?”


    這人翻臉就不是人了:“我是愛你到骨子裏的人。”


    謝汐:“!!!”臉呢!


    雖然鬧,但也沒出格,江老師但凡在人前,那就是人模狗樣一精英,還被女學生們吹出了禁欲端莊不可褻瀆的高嶺之花人設。


    謝汐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高!嶺!之!花!


    開學後的一個月,謝汐隱約感覺出江斜在忙什麽。


    不過江斜沒說,他也沒問。


    謝汐是有些忐忑的,雖然他無所謂外人怎麽看,但如果這關係被人知道,受影響最大的是江斜。


    謝汐自己沒關係,卻不想江斜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江斜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理想,他不能因為自己毀了他。


    但是謝汐絕不會離開江斜。


    哪怕前方有刀山火海,他也不要離開江斜。


    喜歡一個深深愛著自己的人,最不該做的事就是所謂的放手。


    那不是愛,那是最致命的背叛。


    謝汐太了解江斜了。


    就像江斜了解他一樣。


    他們同樣孤單,同樣寂寞,同樣受夠了一個人的生活。


    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們就像嵌在一起的兩塊拚圖,假如分開,誰都是不完整的。


    謝汐想毫無顧忌、正大光明地和江斜在一起。


    他能做的就是盡快解除眼下的關係。


    他要努力,要早點結束學業,要在明豔的太陽底下與江斜牽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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