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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國寶金匱直萬?聽見這幾個字我就不想看了,要知道真正的國寶金匱直萬可是王莽篡權時候鑄造的,在當時,就可以兌換五銖錢萬枚或者黃金一斤,而且這種錢根本就沒有流通過,到目前隻不過發現了兩枚而已,一枚現存中國曆史博物館,另一枚剛才海外回流回來,不知道落在哪個行家兜裏去了,這個真要是第三枚真幣,那可是無價之寶啊,交給拍賣行一落錘,絕對八位數起步。小子,你就在這兒使勁吹吧!不過要小心吹過了可要上稅!”


    架著鳥籠的老頭挺損,即便板寸男已經答應給看了,還是不客氣的褒貶了一番,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大家知道板寸男手裏是什麽東西了。


    但這報國寺古玩市場裏來得大都是老資格的泉友,一聽“國寶金匱直萬”六個字,便紛紛搖頭,似乎一點都不看好。


    “吆,大夥既然都不信,那就甭看了,我還懶得折騰呢!”板寸男見此,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別介啊,都是泉界的朋友,真假好壞總要上眼才能知道啊,你放心,真的假不了,這裏沒人會歪著嘴說話。”


    又一個帶眼鏡、穿襯衫,有點老師模樣的中年人的插口進來。


    “好吧,那就看一眼!不過,咱們先小人後君子,別來個一擁而上,真要有個閃失,哥們連個冤大頭都找不到,這麽著吧,要想看就一個一個來,我指著誰,誰才能進來,其他人都離遠點。”


    說著,板寸男朝著架鳥籠的老頭一指:“這位大爺,您不是聲最高嘛,那您就先來上上眼!”


    “得嘞,那咱就不客氣了,今天倒要看看你賣的到底是哪門子狗皮膏藥!”


    老頭將鳥籠交給旁邊一個人替自己拿著,卷卷袖子,就一步跨了進去。接著,從口袋裏掏出個老花鏡戴上,低頭看向板寸男攤在手心裏的銅錢。


    “篆書,上麵是國、寶、金、匱,下麵這倆字是不帶人字旁的直和老寫的萬,真品我在曆史博物館看過。吆,你手裏這玩意還真有點像啊,尺寸差不多,品相也不錯,銅鏽挺自然,不像是在茅坑底下鹹菜缸裏鼓搗出來的,看起來還真是個大開門的好東西。小夥子,真有你的,你祖墳冒青煙了!”


    風思揚早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因為板寸男從一開始的舉動就有點過於招搖,尤其是自己不小心表示出強烈興趣並且問價之後,板寸男的那一嗓子過於誇張,而這架鳥的老頭又出現的過於巧合,等再聽到這隻是看客的老頭介紹的如此詳細之時,風思揚便突然明白了過來,眼前其實就是一個套!板寸男設局,老頭一旁當托,而誑騙的對象自然就是自己!


    想明白這一點,風思揚不禁有些生氣,但轉念一想,便釋然下來,這社會不就這樣嘛!古玩一界更是如此,編離奇故事,王爺落難公主離散,太監出宮攜珍玩,什麽靠譜就編什麽;講曲折傳承,父死母亡大火戰亂,遺孀改嫁帶金山,什麽淒慘就講什麽,再加上一唱一和,一演一托,賣的不是物件,而是本事,考的不光眼力,更是智商!


    “但這枚銅錢剛才確確實實引起了天目反應,總不會隻是假象吧?”風思揚稍作回憶,便再次陷入疑惑之中。


    “好是好,就是太貴買不起,咱還是回自個兒家喝棒米麵粥去嘍!”老頭已經走回,重新架起了鳥籠。


    但既然是個局,一個托畢竟單薄了點。


    果不其然,板寸男揚手一點,老師模樣的中年人上場了,先是一番芝麻綠豆的質疑,隨之又娓娓侃侃自圓其說,接著窮經皓首普及銅幣知識,最後把重點落在類似銅幣的拍賣價格上,尤其是動輒說到幾百萬上千萬時的言之鑿鑿,直讓一些仍在局中的懵懂人芳心大動,要不是因為這枚國寶金匱直萬價值太高,可能早就有人奮不顧身的出手了。


    “這位大哥,要說這事我還得謝謝您,要不是您慧眼識珠,說不定兄弟就把這麽件珍奇的寶貝當廢銅爛鐵賣了!就衝這一點,您也請進來開開眼!”


    兩個托先後退場,托詞都是有心無錢,隻有過過眼癮的命。但眼下這個局總要尋個冤大頭才算圓滿,這不,風思揚終於被惦記起來了。


    風思揚本來還在猶豫,但既然已經被點名了,說不得總要走上幾個回合。於是,風思揚暗下決心,準備相信天目一回,隻要不是太貴,就把這枚銅錢買下來,畢竟自己剛剛得了一筆不小的意外之財。


    剛要抬步,風思揚的胳膊卻被突然拉住了,風思揚立刻回頭,發現竟然是胡圖秋。


    原來,板寸男的這一出動靜太大,胡圖秋又極愛湊熱鬧,因此早就擠了過來,隻是唱戲的人自己早就認識,因此也不好點破,於是隻能站在外圈看戲。但等板寸男招呼風思揚的時候,胡圖秋就不能繼續置身事外了,於是這才趕緊拉住風思揚。


    眼見關鍵時刻橫生變節,板寸男心頭自然不爽,剛想跟混在圍觀人群總的兩個青皮使眼色,打算趁亂把胡圖秋架走的時候,卻發現這個胖老頭有點眼熟。


    “這位爺,您是不是……”


    “吆,陳家小三,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你不會是不認識你胡叔了吧?小時候我可是領著你逛過香山廟會的!”


    胡圖秋一席話不但讓板寸男吃驚不小,更是把風思揚繞了進去,難不成這兩位還是故人?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胡叔,對不住,沒把您老認出來,您這是從哪兒出來的?”板寸男見機極快,當下便盤起了胡圖秋的道。


    “從哪兒出來?聽這話意思,你小子是不是以為你胡叔被關進大牢了?告訴你,門都沒有!這不我這剛從釣魚台吃完國宴溜達回來嘛!”


    “得罪得罪,胡叔,趕明兒我再去跟您請安,不過,你跟這位朋友……”板寸男說著一指風思揚。


    “這是我老板,怎麽著?今天是給胡叔個麵子,還是來個一鍋燴?”胡圖秋突然擺起了譜。


    “得嘞,胡叔,您跟您朋友先請著,改天我再到府上請罪去!”


    板寸倒也光棍,當即向著風思揚一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圍觀的雖然一時被蒙在鼓裏,但個個都是明白人,板寸男和胡圖秋的對話自然能夠聽得明白,當下立刻恍然大悟著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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