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那反而不用著急了。現在永夜城和各個副本之間的通路被切斷,我們要想救莉莉絲出來,可以等慶典結束之後。這樣我們要打破的壁壘就隻剩下一層了。”聞曉銘的態度頗為樂觀。


    此處是a區的別墅,聞曉銘還留在實驗室裏鼓搗他的藥劑。靳丞特地過來將老鼠交待的事情告訴他,因為在武器裝備方麵,聞曉銘有絕對的發言權。


    如果說永夜城和副本之間本身就存在一層壁壘,那麽慶典之時兩者之間的通路被切斷,就等於又加了一層。聞曉銘說的不無道理。


    靳丞點點頭,聞曉銘便又興奮道:“我可以再給老大你的箭打磨一下,還記得上次得到的那塊傳說級別的金屬嗎?或許這次能用得上!雖然隻有蠶豆粒那麽大,但我可以把它加在箭尖上,隻要薄薄地裹一層就行了,一定能打破那個勞什子壁壘!”


    聞曉銘的興奮,一是來源於打造武器的興奮,二是來源於終於可以營救莉莉絲的喜悅。莉莉絲雖然脾氣不好,總把他襯得像個小可憐,但聞曉銘總是能大肚地原諒她,讓她在隊裏當個稱王稱霸的小公主。


    在幕後默默看著的k,對於他們的決定完全沒有異議,因為這合情合理。營救莉莉絲和餘一一不是當務之急,如果有更簡單的方法擺在麵前,那當然是毫無疑問地選擇它。救人,講究的是保險。


    但這樣可不行啊……


    k又把目光投向了唐措。


    唐措此時的行為讓k覺得有點好奇,因為他既沒忙著做遊戲刷分,又沒忙著去處理林硯東、燕雲、肖童這些人的事情,他隻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他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行走的姿態略顯閑適,不急不緩。他似乎在觀察,觀察路過的每一個人,他們的表情、著裝、甚至是發出的一聲小小喟歎。


    他用心聆聽,盡管臉上一直沒什麽特別的表情,顯得那樣隨意和冷淡,但k卻覺得這就是一個最佳的觀察者。


    他似乎發現了什麽。


    一抹笑意浮現於k的目光深處,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嫌棄茶的苦澀,招招手,又給自己開了瓶酒。


    此時的永夜城各處,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喧鬧依舊,驚險依舊,但都在正常值內徘徊。可有心人或許能夠發現,這場喧鬧下仿佛醞釀著什麽風暴,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也是,該有所發現了。


    k看著唐措一路從c區走進了中心區,經過幾天的刷分後,他已經能輕車熟路地避過觸發遊戲的npc,暢通無阻。


    前方的禮物山處,小醜的生意終於火爆,摘蘋果的人排起了長龍。


    距離鬼節的到來還剩最後兩天。


    唐措遠遠地站在一處屋簷下抬頭看,禮物山上的玩家拿著竹竿晃晃悠悠,一連好幾次都與那紅彤彤的蘋果擦肩而過,換來圍觀群眾一陣惋惜。


    但是唐措沒有在這裏久留,他隻是稍稍停留了一會兒,就像他在來時的路上那樣,看到什麽感興趣的場景,他就停下來看一看。


    他甚至就這麽直直地掠過了燕雲。


    燕雲一直在說書,他可以在說書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遊戲通關,也可以在跟別人一起打遊戲的時候,隨口講一個久遠的故事。


    他自信且隨意,好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迷人的光彩。聚集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一些紅榜玩家也在觀望。


    k毫不意外他能做到這點,但唐措看起來對此毫無興趣。他看了燕雲幾眼,而後徑自走了過去,來到了遊戲大廳。


    遊戲大廳的扭蛋機前,前來領取惡鬼徽章的玩家已經不多了。唐措沒有排隊就直接拿到了一枚,周圍有人認出他,都紛紛錯愕於唐措也會來領這東西。


    他們不是很反對的嗎?


    有人忍不住想上前探問,但唐措雖長著一張周正良善的臉,氣質卻格外生人勿近,讓人望而卻步。


    而就在眾人還在遲疑著不敢上前時,唐措忽然大步流星地走向牆角,揪起某個坐在地上的玩家的衣領,幹脆利落地將他拖出。


    “發生什麽了???”


    “怎麽回事?”


    疑問聲中,唐措半蹲著,目光直視那人的眼睛,微微蹙眉。那人略顯驚慌,一手握住了武器,雙目圓睜,“你想幹什麽?”


    唐措:“你印堂發黑。”


    那人:“?”


    唐措:“你快死了。”


    那人:“???”


    what!


    k笑倒在蒲團上,酒杯裏的酒都灑了幾滴出去。


    高冷酷哥唐措並不會費心解釋自己的言行,他一個四兩撥千斤按住那人反抗的手,“哐當”一聲除掉武器,問:“你的惡鬼徽章什麽時候領的?”


    那人都懵了,下意識回答:“一、一出來我就領了啊……”


    唐措:“你死了。”


    那人:“所以說為什麽我就死了!?不、不對——我不是本來就是死的嗎?!我死了我才來這兒啊!”


    唐措也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言語錯誤,沉默了一秒鍾,選擇無視。他徑自從這位玩家身上拿出了惡鬼徽章,跟自己剛領的稍加比對,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惡鬼徽章是銀質徽章,銀暴露在空氣中會發生氧化,但速度並不快。可眼前這位玩家的徽章,顏色明顯變深了。


    “印堂發黑”,不是唐措隨口一說,也不是他突然改行看起了麵相,而是他發現玩家之中某些人的印堂確實有發黑的跡象。很不明顯,但對於唐措來說卻足夠了。


    k仔細回想著,靳丞的這位小男友,生前似乎是個偵探。


    真有意思。


    “怕死就不要帶著了。”唐措看過之後,又將惡鬼徽章丟了回去。那人似乎沒想到唐措還會還回來,愣了片刻才追問:“到底什麽意思?這徽章又出什麽問題了?!”


    唐措停下離開的步伐,回頭,“我說了你信嗎?”


    這一問,倒把所有人都問住了。


    之前唐措和靳丞不讓他們領惡鬼徽章,說這會帶來災難,他們信嗎?


    現在唐措說“怕死就不要帶著”,他們信嗎?


    左右都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唐措懶得解釋。


    這事也還無法解釋。


    唐措一直不相信林硯東會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他現在被關在籠子裏,看著什麽事都沒有,但唐措還是留了個心眼。他一直在觀察,可為什麽會出現“印堂發黑”這種情況,會導致什麽後果,現在一概不知。剛才那一出是提醒,再多也沒有了。


    他忽然又想起係統對佩戴惡鬼徽章的兩次“後果自負”警告,這事恐怕要比想象中麻煩。


    思及此,唐措立刻往c區回返。


    此時的肖童剛剛從噩夢中醒來,捂著心口從床上坐起,喘著氣,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安。他走到窗邊掀開簾子往下看,永夜城卻喧鬧依舊。


    老舊的投影儀還在播放影片,肖童轉頭看著黑白影像,不安漸漸放大。電影裏的人正在自刎,淒婉哀怨,拿著匕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


    他忽然想起自己送給林硯東的那串佛珠,林硯東似乎一直戴著。


    鋒利的刀刃劃破動脈,鮮血噴湧如斷翅蝴蝶的墜落。肖童眼皮微跳,抓起旁邊的甩棍就往外走,越走越快。


    唐措恰好回來,兩人於走廊上相逢,異口同聲道:“跟(帶)我去見林硯東。”


    肖童微訝,旋即蹙眉。唐措會說這句話,一定是他發現了什麽。但唐措來不及多解釋,轉身去房裏叫上老鼠,而後拉響了報信煙花。


    靜等十秒,冷繆撕開空間裂縫而來。


    “怎麽了?”他一隻腳踏出,大半個身子還留在裂縫裏。


    “我有話問林硯東。”唐措開門見山。


    “這麽多人一起去?”冷繆蹙眉,視線著重掃過肖童,問:“你確定?”


    “確定。”唐措道。


    “不需要跟靳丞再商量一下?”


    “你覺得我不能做這個主?”


    迎上唐措的銳利目光,冷繆自討沒趣地聳聳肩。他可不想管靳丞和唐措之間的事情,這兩人掰了都不關他的事,不過——


    冷繆眯起眼,盯著肖童警告道:“不要想著救林硯東出去。”


    語畢,冷繆也不管肖童的反應,拿出魔法杖勾住空間裂縫的邊緣,用力一拉,那裂縫便擴大至原來的兩倍。


    “進來吧。”他冷聲說著,卻並未回頭,轉身便消失在裂縫內的黑色空間裏。


    “異度空間?”肖童是識貨的,他原先還猜測過唐措他們會把林硯東藏在哪裏,現在看到冷繆露出這一手,就徹底明白了。


    空間係魔法的最終奧義,就是開辟出一片獨屬於自己的空間,隻是沒人知道冷繆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


    空間裏是一片漆黑。


    唐措三人跟著冷繆往前走,四周回蕩的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安靜、詭異。老鼠害怕地緊跟在唐措身後,甚至伸手去拽唐措的衣擺,唯恐被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冷繆終於伸出魔法杖往前一撩,竟被他掀開一道黑色的幕布。光亮從中傾瀉而出,幾人魚貫而入,熱騰騰的火鍋的香氣便撲麵而來。


    “喲。”正在燙毛肚的張三抬起頭來,“今天吹什麽歪風啊,來這麽多人?”


    冷繆黑著臉:“我跟你說不要在這裏吃火鍋。”


    張三:“這不是閑著無聊麽?一共就三個人,他不說話,你也不愛說話,我除了吃火鍋還能咋整?”


    肖童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張三先看到了唐措和老鼠,最後才看見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張三嚇得差點從座椅上滑下來,“哎喲,我去——”


    比他反應更大的是老鼠。


    張三是怕肖童跟他算賬,所以嚇著了。老鼠卻是驚恐地看著角落裏黑鐵囚籠的方向,雙手捂住耳朵,開始尖叫,渾身發抖。


    這一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唐措知道帶老鼠來算是帶對了,這就是一個天然的人心翻譯機。


    “別怕。”他把手搭在老鼠肩上,“告訴我,你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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