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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妖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宮妃、公主酒醉半酣之時,人人麵泛紅霞,互相嬉戲笑鬧,隻覺身上發熱,有些美女便忍不住酥胸半露,倒讓旁邊一個沒閹幹淨的小太監兩眼發光,拚命地用眼睛大吃冰淇淋。


    李小民一邊看著不遠處辰妃和雲妃微醉的嬌態,一邊心裏暗自盤算:“喝醉了酒,這兩個小娘兒倒是誘人得多,今天晚上不如就宿在她們隨便哪一個的宮殿裏,來個一龍雙鳳怎麽樣?”


    正想到妙處,李小民唇邊升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忽然頭上重重挨了一拳,將他從夢中打醒,痛得幾乎叫出聲來。


    還好他當太監當久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宮中的規矩,硬生生地把慘叫咽到肚子裏,不致驚擾了各位主子,回過頭,怒衝衝地看著向自己下黑手的那個人。


    隻看了一眼,他立即萎了,腰杆也再挺不直,躬身行禮,心中哀歎,前幾天夜裏占的那點小便宜,現在就要還回去了。


    站在他麵前的,卻是一個美貌至極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換上了公主的漂亮服飾,此時正氣鼓鼓地瞪著這膽敢非禮自己的小太監,抬起腿來,在他腿上重重踹了一腳。


    李小民忍著痛不敢叫出來,被她一腳踹倒在地,捂著腿暗自叫苦。


    這副模樣,倒有大半是裝出來的。要是自己一副沒事的樣子,安平公主看自己不怕踢,說不定更得生氣,下腳就會更狠。


    安平公主看他被自己踢倒,心裏的氣也消了一些,雖然還想要再狠踹他幾腳,為自己被他強行輕薄的事報仇雪恨,可是有幾個宮妃已經在向這邊看來,眼中帶有驚異之色,安平公主倒也不敢幹得太過份,免得被母後看見,又要受到責備了。


    她蹲下身來,揪住小太監的耳朵,咬牙低聲道:“哼,前些天妳是怎麽對我的,現在妳說,該怎麽補償我?”


    李小民苦著臉,哀聲道:“奴才身無長物,實在沒什麽可以賠償的。不如以身相許,公主說怎麽樣?”


    安平公主大怒,舉起小拳頭,一拳打在他頭上,打得李小民一陣頭昏,身子晃了兩晃,心中叫苦道:“妳們姊妹是遺傳還是怎麽的,個個都愛打人的腦袋!還好青綾不這樣,不然還有老子的活路嗎?”


    正在發愁之際,忽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皇上駕到!”


    眾宮妃聞聲都是一驚,皇後的壽誕,李漁有十幾年沒來參加了,這一次,怎麽會有興致來為皇後賀壽?


    雖然納悶,眾妃嬪公主還是跪下迎接,嬌聲道:“恭迎皇上!”


    李小民聽得大驚失色,皇帝來了倒也沒什麽,可是自己實在不想衝這太監皇帝磕頭。要是向美女磕頭,將來還有希望在床上連本帶利收回來,向這太監皇帝磕了頭,難道要自己和他……


    李小民用力搖頭,把這個惡心死人的念頭從腦海中徹底趕出去,趁著李漁還沒有帶人走到大殿裏,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悄悄地向一邊的小門摸去,一頭鑽到門裏,躲在裏麵死也不肯出來。


    安平公主本來正想在他頭上再多敲幾拳,忽然聽到父皇來了,那小太監趁機溜到一邊的小門裏,她卻不能象他那樣做出不顧身份的事來,隻得跪倒在地向父皇行禮,心中鬱悶,一心盤算著將來該怎麽慢慢地收拾這個色色的壞太監。


    大殿朝向南方的大門中,李漁邁步走了進來,一臉的憔悴,比之太監之前,已經消瘦了許多。


    在他身後,一個身穿華麗袍服的青年緊跟著走了進來。李小民躲在小門裏麵向外偷看,但見他身穿皇子服飾,麵色陰沉,在唇邊帶著一絲冷笑,似乎是有什麽陰謀得逞的樣子。


    李小民一看他,便覺心中不爽。倒不是這人長得太醜,說起來他的長相還算是十分英俊,隻是身上那股冷厲氣息,唇邊殘忍的冷笑,都似乎在說明這個青年,本是一個性情陰狠之輩。若是有人得罪了他,隻怕會死無全屍。


    在那皇子後麵,一個老道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此人身穿一身嶄新的道袍,頭發高高束起,戴著道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隻是臉頰太瘦,長著鷹鉤鼻子,看上去象隻老鷹一般,渾身上下,一股陰氣逼人,給人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看到這個人,李小民比剛才還要難受許多。不知道為什麽,隻覺這人渾身上下,都在透著一股死人般的氣息,比和大群的厲鬼在一起更讓李小民難以忍受。


    大批的太監簇擁著太監皇帝與這兩個人走了進來,穿過大殿,一直走到玉階之上。周皇後拜了幾拜,知趣地下了玉階,將這塊受眾人矚目的地方,讓給了李漁。


    李漁在桌案後麵坐下,輕咳一聲,有氣無力地道:“平身,都起來吧!”


    眾嬪妃公主盈盈站起,在李漁的命令下,再度坐在桌案後麵,聆聽陛下的訓示。


    李漁環顧滿堂美人,慚愧沮喪的眼神從眼中流露出來,想要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酒,看著滿堂美女,呆呆地發怔。


    躲在小門裏麵的李小民滿懷同情,看著他眼中的絕望之意,暗自歎息道:“真的好可憐啊!有這麽多漂亮老婆,卻是一個都無法享受,當太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李漁沉吟半晌,回過頭,用目光示意自己的長子李熊,讓他代自己把話說出來。


    李熊會意,躬身向李漁施禮,走出來站在殿上,朗聲道:“父皇有旨,近日聖體違和,本是受陰人妨害,今日定當揪出這陰人,予以處置!”


    此言一出,眾宮妃公主盡皆大驚失色。李小民也嚇了一大跳,暗自罵道:“敢罵老子是陰人,妳活膩了?不好,這老太監是怎麽知道是老子給他下的黑手,這可不太妙,看來這宮裏呆不下去,我得趁早腳底抹油了!”


    正在打著開溜的主意,忽聽周皇後上前稟道:“皇上,這是何意?所謂陰人,又是指什麽人?”


    李漁卻不答話,隻將目光看向一邊消瘦枯幹的老道士。李熊向周皇後躬身施禮,恭聲道:“啟奏皇後娘娘,這位東穎子仙師,法力通天,這次出山前來金陵,便是為父皇分憂,揪出那暗害父皇的陰人來的。父皇有旨,教他可在宮中便宜行事,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那老道士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微一躬身,向李漁道:“陛下,請問當初病初起時,又是在哪位娘娘的寢宮中?”


    李漁手持酒杯,微微皺眉,猶豫地道:“好象是在雲妃的寢宮中。”


    大殿中所有人都向雲妃看去,嚇得她花容失色,拜倒在地,嬌軀顫抖,心裏已經暗暗猜到,一定是那個會妖術的小太監做下的勾當,現在卻又要自己去替他頂缸了。


    她的目光向一旁看去,看到小民子那閃閃發光的雙眼,絲毫沒有驚慌之意,登時便將口中的話咽了下去,不敢開口告發小民子的卑劣行徑。


    被李小民睡了這麽多天,雲妃早被淩虐得怕了,處於小民子的積威之下,不敢說出半點不利於他的話。何況自己若揭發了這妖監,他臨死前反咬一口,道是自己已經失貞,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被賜死的命運。


    東穎子淩厲的目光,穿過大殿,直射到雲妃身上,看了半晌,冷笑道:“不錯,此女身懷陰煞,怪不得能妨害皇上!這不要緊,請皇上將此陰煞之女交與貧道,貧道定將其身上陰煞逼出,讓她不能再度害人!”


    他這麽雲山霧罩地說了一番話,眾人都聽不懂,隻是滿懷敬畏,知道這是仙家術語,他們這些凡人自然不能明白。隻有李小民在一旁暗罵:“這老鬼,又在裝神弄鬼,想騙誰啊?什麽陰煞,都是瞎編的!我跟她睡了這麽久,她身上每一處我都看過摸過玩過,若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難道我還不知道?”


    李漁麵現怒色,顫聲道:“原來果然是妳害朕!仙師,妳把她帶去,是死是活,都由妳了!”


    東穎子唇邊微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低頭領命。


    看李漁一言便決定了雲妃的命運,眾嬪妃都嚇得麵如土色,拜伏在地,不敢出聲,生怕惹來什麽禍端。


    隻有秦貴妃出身武將世家,膽量甚大,抬頭道:“皇上!這陰煞之說,誰也沒聽說過,隻怕其中有些奇怪之處,還請皇上暫且收回成命,待事情查清楚,再行處理!”


    李熊卻在一旁冷笑道:“請問貴妃娘娘,是父皇的聖體重要,還是身懷陰煞之女重要?貴妃娘娘置父皇聖體於不顧,又是何道理?”


    秦貴妃被他這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俏臉現出怒色,卻被他大帽子扣下,無言以對,隻能怒視著李熊,目光炯炯,怒中含威。


    周皇後見狀,也要上前進諫,李漁卻一擺手,喝道:“不要爭了!仙師妳說說看,還有什麽女人對朕的身體有妨害?”


    東穎子眯著雙眼,舉目四顧,視線緩緩從滿堂美人臉上掠過。眾宮妃公主盡都驚慌低頭,心中懼怕至極,生怕被他看上,讓自己落到雲妃那樣的下場。


    東穎子緩緩看過來,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臂,直直地指向一個宮裝美女,沉聲道:“此女不除,國無寧日!”


    眾人大驚,舉目看去,那被他指著的滿臉驚慌的美女,卻是蕭淑妃。


    李小民在小門裏麵捶胸頓足,心中驚怒交集:“妳這死老鬼,敢隨便汙蔑老子喜歡的女人!她那麽好的氣質,溫柔婉約,嫻慧無比,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妳竟敢說她禍國殃民!真是老虎不發威,妳當老子是病貓嗎?”


    蕭淑妃一時震驚之後,迅速鎮靜下來,向李漁盈盈拜倒,平靜地道:“皇上,若說臣妾禍國,不知可有何根據?”


    東穎子冷笑道:“妳身懷邪煞,今日尚還未顯,他日若顯露出來,隻怕宮中便要死傷無數!陛下,今日須得賜死此女,免得大患!”


    說罷,他又鼓動唇舌,將蕭淑妃身上所懷邪煞說得恐怖至極,又道今日不除,過得幾日,說不定便會養成大患,那時宮中死傷大量宮女嬪妃還是小事,隻怕皇上的龍體也要受到損害。


    他說得天花亂墜,中間還夾雜著仙家術語,弄得李漁迷迷糊糊,不由得不信,擺手道:“就依仙師所言,賜死吧!”


    眾妃都是驚呆了。隻憑一個道人胡言,便賜死宮妃,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賜死的命運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周皇後臉上微現怒色,跪在李漁麵前,苦苦勸諫,卻被李漁搖頭不理,斥令她退下。


    青綾從人群中跑出來,跪在李漁身邊,拉著他的衣衫,苦苦哀求父皇饒了母親的性命。卻弄得李漁心情煩燥,大怒將她一腳踢開,帶著李熊和一眾太監,怒衝衝地出門去了。


    雲妃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兩個太監架起她,硬拖著她跟著東穎子走了出去。


    另有兩個太監守在蕭淑妃身邊,手持長長的白布,口傳諭旨,要她自盡,一定要親眼看著她死去,再去繳令才行。


    青綾跪在她身邊,抱住母親,哭得昏天黑地,幾乎被這突來其來的慘禍震得暈了過去。


    蕭淑妃的臉色卻甚是平靜,隻是麵容微微有些蒼白,撫著女兒的頭發,望著李漁出殿時冷酷的背影,發出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


    皇宮的東牆外麵,與皇宮相距不遠處,是一座道觀。


    這道觀,本來是皇帝賜與龜山派的清修之所,讓他們入朝伴駕時,有個住的地方。但龜山派莫名其妙地滿門失蹤、慘死,這道觀就空了下來,現在又被李漁賜給了新來的仙師東穎子居住。


    沒有人知道東穎子的來曆,宮中的太監與朝中一些朝臣隻知道他是由丹陽王李熊舉薦來的,曾在深山中潛修多年,如今出山,是為了安定大唐社稷而來。


    說起來這倒也是正常情形。當今世上,各個國家的朝廷,都有一兩個修道的門派護持。就象西蜀有蜀山劍派的劍仙們護持一樣,大唐的護國法師,一向是龜山派的法師們,以他們強大的法力,保護了南唐數百年來的平安。隻是近些年來,龜山派的法師們失蹤的失蹤,慘死的慘死,曾經聲勢浩大的龜山派,迅速衰落下來,直到滿派滅絕,讓朝中有識之士,盡皆驚悚憂慮不已。


    朝廷與修道門派,本是互相倚仗扶持。沒有了修道門派的護持,一個國家的安全便成了問題。若是北趙大軍在嶗山派的修道者的幫助下,直殺入南唐國境之中,又有誰能對抗那些修道者撼天裂地的仙術?近來北趙軍隊調動頻繁,隻怕也是聽說了龜山派衰落的消息。若非北趙大軍一時不能調集完畢,隻怕一聽說龜山派覆滅,便要揮軍直進,痛擊南唐了。


    因此,李熊舉薦的這位護國法師,便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據說在他的身後,也有著一個龐大的修道門派,實力不弱於從前的龜山派,若能請得這個門派出山相助,由朝廷給予他們崇高的地位,對於修道門派來說是無上的榮耀和無盡的好處,而對於南唐朝廷來說,也可以對嶗山派的威脅高枕無憂了。


    此時,這位法師便已帶著十幾個道童,挾持著青絲散亂、花容失色的雲妃,走進了道觀的大門。


    按照師父的吩咐,那些道童把雲妃將道觀大殿中一丟,便退出屋去,回自己房裏休息,不敢去窺探師父今夜到底要對這美女做些什麽。


    站在大殿之中,東穎子倒背雙手,絲毫不去管上方供奉的三清神像,隻顧在殿中踱來踱去,臉色陰沉而得意,不時發出嘿嘿的陰笑。


    雲妃跪在地上,美豔容顏上,盡是驚惶恐懼,淚水混著柔柔的發絲,覆蓋在玉容之上。看著不遠處在殿上漫步沉思的東穎子,惶恐不已,不知道他打算怎麽處置自己。


    東穎子沉思了一陣,邁步走到殿門處,手捏法訣,念動真言,將整個大殿周圍布下了禁製,讓所有人都無法隨意進出,這才走到雲妃麵前,低頭打量著她的花容月貌,嘖嘖稱奇道:“好鼎爐!有這樣的鼎爐助我修煉,何愁我仙法不成!”


    雲妃其實已經被李小民作為鼎爐修煉雙修之法多日,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鼎爐”之名,又驚又怕,顫聲道:“仙師!妳在說什麽?”


    見四下無人,東穎子忍不住仰天放聲大笑,聲音淒厲,恍若貓頭鷹夜鳴,滿心的張狂得意,盡皆表露無遺。


    就象一切得意忘形的壞人一樣,東穎子終於在這任其宰割的美女麵前,露出了本象,上躥下跳地大笑道:“痛快,痛快!修煉了這麽多年,裝了這麽多年正經人,今天也輪到道爺痛快一把!哈哈哈哈!”


    其實象搶男霸女的事情,道爺在暗地裏也未曾少做過,隻是這次弄到的是身份尊貴的皇妃,又在皇宮附近的旺地修煉,足以讓他的道術再上一台階,不由得仙師不心花怒放,語無倫次了。


    他撲上去,伸手抬起雲妃的下巴,嘖嘖稱羨道:“真是漂亮的小模樣,讓道爺我見猶憐!今天就把妳拿來做我的鼎爐,助我修煉,他日再多弄幾個象妳這樣身份尊貴的鼎爐,還怕道爺我大道不成麽?”


    雲妃又驚又怕,流淚顫聲道:“仙師,妳在說些什麽?”


    東穎子得意地放聲大笑,捶著胸膛狂笑道:“道爺是說,妳這皇宮本是旺地,被這南唐狗朝廷占了這麽多年,真是浪費!妳們這些皇妃,在宮裏呆了這麽多年,也染上了滿身旺氣,體質比之宮外的女子大不相同,用來作為修煉的鼎爐是再好不過!其實妳也未必便比別人強些,隻是傻皇帝第一個把妳推出來,道爺也就勉為其難,先幹了妳吧!他日道爺略施小計,再多弄幾個皇妃到手裏,幹得她們雞飛狗跳,有這般上佳的鼎爐相助,道爺大道得成,一劍在手,叱吒天下,把什麽蜀山、嶗山、茅山這些烏七八糟的小門派都踩在腳下,那是何等的榮耀!”


    聽了這道士的大逆不道之言,雲妃驚得花容慘白,抖抖索索地道:“妳怎麽能說這等話!龜山派的法師,法力通天,如何能容得妳這般胡為?”


    她出身富家,家族中人就象南唐別的百姓一般,對龜山派崇敬有加,也曾請過龜山派的法師到家中驅除邪祟,因此耳濡目染,隻道天下最有名最強大的修道門派便是龜山派,此時脫口而出,便將龜山之名說出來了。


    東穎子笑聲頓歇,低頭看著這渾身顫抖的美女,麵露憐憫之色,輕蔑地道:“笨女人!妳還不知道龜山派完蛋了吧?知道是誰幹的嗎?”


    雲妃大驚,失聲道:“怎麽會!那些法師法力通天,怎麽會失敗!難道說,是妳……”


    東穎子搖頭得意地笑道:“雖然不是道爺我一個人幹的,可是道爺可是起了很大作用哦!嘿嘿,我們陰山派的強大實力,怎麽是龜山派這種小門派可以相比的?何況我們還處心積慮,布置了幾十上百年呢!”


    他忽然收住口,抬手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怎麽把實話都說出來了!嘿嘿,等修煉完畢以後,說不得要殺妳滅口了!”


    雲妃聽得他要殺自己,嚇得幾乎流淚,為了找些話題來引開他的注意力,讓自己多活一會,慌忙道:“妳要我是來修煉,可是為什麽要殺蕭淑妃?”


    東穎子皺眉道:“妳說那個氣質憂鬱的女人嗎?這種女人我一看就心煩,玩起來一點都不騷浪,要來有什麽意思!而且她的體質很是特殊,道爺我曾經練過幾個僵屍,沒有一個能象她有那麽好的資質!象這麽好的資質,不去做僵屍實在是太可惜了,今天先借傻皇帝的手把她處死,明天我再想辦法弄到她的屍體,在她絕命七日之內將她煉成僵屍,那等威力,可不是那些修煉了幾十年的普通僵屍可以比擬的!”


    說到這裏,他不由麵露興奮之色,仰天狂笑道:“真是痛快!一個美貌僵屍,還有這麽多源源不斷的優質鼎爐,道爺我這回可是賺大發了!嘿嘿,讓那些笨蛋師兄弟們不敢做出頭鳥,道爺我先來探路,賺的也是最多!等道爺把肉吃光了,讓他們在後麵喝西北風!”


    他得意地大笑了一陣,扭頭看向西方皇宮的方向,嘿嘿陰笑道:“現在,那個氣質高雅的女人隻怕已經吊在房梁上僵硬了吧?沒關係,等明天屍氣積聚,道爺我再把她弄來煉成僵屍,也不晚!”


    得意的目光在東穎子眼中閃爍,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陰笑半晌,忽然想起雲妃還跪在地上等候自己發落,這麽美貌優秀的鼎爐,可不能浪費了。當即彎下腰,伸手去摸她的臉蛋,淫笑道:“小美人兒,別怕,道爺我現在還不想殺妳,就算殺,也要等玩夠了妳再說!嘿嘿,道爺的床第功夫可是不得了,不活活弄死妳,道爺就算白混了這麽多年!”


    雲妃早就嚇得嬌軀抖個不停,現在又聽到這般恐怖的話語,不由呻吟一聲,幾乎嚇得暈了過去。


    就在東穎子準備動手脫去她的衣衫,大幹一場之時,手忽然停了下來,臉上淫笑登時收去,換作一副冷酷凝重之色,霍然回過身來,嘶聲道:“什麽人,敢來打攪道爺的好事?”


    在他身後的陰暗角落,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卻是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俊秀少年,冷冷地看著東穎子,淡然冷笑道:“妳想碰我的女人,是不是忘了問我一聲?”


    東穎子麵色獰惡,惡狠狠地瞪著麵前的少年,咬牙道:“想不到在這裏還有同道中人!嘿嘿,化妝成太監,穢亂宮禁,妳好大的膽子!”


    李小民冷笑道:“比不上法師妳膽子大,玩女人也就算了,還要在玩夠之後把人弄死,這等黑心,小爺實是不敢相比!”


    東穎子冷笑道:“女人不就是用來玩的!玩夠了做成僵屍,這也算物盡其用,也省得浪費!”


    雲妃本已嚇得昏昏沉沉,陡然看到李小民,就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失聲叫道:“主人!求求妳,救救奴家!”


    李小民冷笑不語,隻顧凝聚仙氣,凝神麵對東穎子,防備他驟起發難。


    雲妃在地上連滾帶爬地來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衣擺,顫聲哭道:“主人,奴婢在這裏,求妳救奴婢一命,奴婢此後一定對妳忠心耿耿,再不敢起二心!妳要奴婢做什麽,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地做好!”


    她雖然對李小民又恨又怕,可是現在也知道,李小民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他不肯相助,自己隻怕就要被這恐怖的道士玩死玩殘,最後還要被製成僵屍,永遠供其驅策。


    抱住李小民的大腿,雲妃放聲大哭,嬌軀拚命地扭動,用豐滿酥胸在他腿上磨擦,隻望能以自己的身體誘使他不要拋棄自己。


    李小民被她的se誘弄得心緒不寧,生怕被對麵的大敵趁機偷襲,隻得用力一抬腿,將她踢到一旁,喝道:“退到我身後去!”


    雲妃聽他的意思,是要救自己的命,不由又驚又喜,慌忙連滾帶爬地逃到他的後麵,縮在牆角處瑟瑟發抖。


    東穎子麵色一沉,“鏘”的一聲,揮手從腰間拔出寶劍,劍尖直指李小民,嘶聲喝道:“小子!道爺修煉了這麽多年,豈是妳這小輩可以相比!妳若跪下叩頭,道爺還可給妳留一個完整的屍首,不然的話,道爺便將妳的魂魄打入九幽深淵之下,讓妳永世受苦,不得超生!”


    他手中寶劍的劍身,黑白相間,上麵鬼麵交錯,看上去陰森無比,透出陣陣陰氣,讓人看得心中發寒。


    李小民麵色凝重,輕輕一按腰間軟劍上的叉簧,緩緩將晶瑩刃拔出,用力一抖,劍尖指向東穎子,沉聲道:“賊道!今天小爺便要替天行道,收了妳這妖人!”


    東穎子大怒,大步躍出,人劍合一,化為一道黑光,直向李小民射去。


    李小民輕輕咬牙,不敢大意,揮劍擊出,劍上運足仙力,如閃電般地,直向那道黑光擊去!


    晶瑩刃上,寒光迸現,與黑劍甫一接觸,便發出一聲震天巨響,兩劍相交處光芒大作,耀得角落裏的雲妃眼睛都睜不開來,耳朵也幾乎被震得聾了。


    整個大殿,轟然搖動起來,發出隆隆的響聲,直到半晌之後,震動方才平息。


    東穎子就象一隻飛鳥一般,被震得倒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穩穩地落在地上,獰視著李小民,嘶聲笑道:“好東西!想不到妳這小鬼手中,拿的倒是一柄神兵利刃!”


    一震之下,李小民也無法站在當地,整個人平平地向後滑出數步,咬住牙不敢出聲,隻覺胸中氣血翻湧,生怕一張嘴,便要噴出一口血來。


    二人舉劍對峙,暗自平複胸中翻湧的氣血,誰也不願先動手進攻,努力尋找著對方動作中的破綻。


    半晌之後,還是東穎子先撐不住,腳下一用力,幹瘦的身軀如鬼魅般飛射過來,自側方向李小民刺出一劍。


    李小民想也不想,隨手還了一劍,當的一聲,將劍勢擋開。身子如遊魚般滑開,閃電般地繞到東穎子身側,順勢還了一劍,直刺東穎子脅下。


    東穎子揮劍擋開,劍如閃電,直刺李小民的咽喉,卻被他一劍揮開,晶瑩刃所攜勁力強大,震得東穎子手掌一陣發麻。


    二人劍來劍往,猛烈搏殺。雲妃躲在牆角偷看,但見二人動作越來越快,腳下奔行絲毫不停,最後化為兩道人影,在大殿中穿梭追逐,已看不清二人的麵目衣著,隻有寒光閃閃,耀遍整個大殿。


    東穎子一邊揮劍狂擊,一邊大聲呼喝,越鬥越是心驚。眼前這小太監,雖然對敵經驗明顯不足,但其力量強大,劍法精妙得令人難以置信,又手持神兵,已彌補了經驗不足這一缺陷,讓自己幾次誌在必得的攻擊徒勞無功。況且他小小年紀,功力強盡,竟似不在自己之下。難道南唐皇宮這片天生旺地修煉出來的人,真的能有這麽強麽?


    二人如閃電般地搏殺追逐,動作越來越快,百招後,李小民已經漸漸熟悉了東穎子的劍法,對敵經驗也得以加強,已經開始從守勢轉向攻勢,劍勢如風,一招招地向東穎子逼去。


    東穎子被他連環劍法使開,逼退了數步,心中悚懼。若按這等勢態下去,隻怕敵人越鬥越勇,遲早要將自己擊敗。


    想到這裏,東穎子虛晃一劍,抽身飛退,口中發出厲聲嘶嚎,召喚著幫手前來援助。


    李小民一怔,感覺到他的嘯聲中似有靈力波動,慌忙抱劍凝神,準備應對他的下一步攻擊。


    大殿地麵上的方磚,忽然轟然破裂,向上翻開。


    緊接著,一支枯瘦如鳥爪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直直地指向上空,指縫間黑氣繚繞,挾著強大的力量,重重地擊在地上,將地麵上的方磚,震碎了無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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