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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京兆尹裴澄府邸。、、


    裴澄在書房中,就著燭光,一麵喝茶,一麵翻閱卷宗。


    但是他的心中,卻並沒有放在卷宗上。


    他的心,仍然在想著白天剛剛被捕的才女魚玄機。


    臉上露出一個恨恨的笑容,他喃喃自語:“好你個魚幼薇!自以為有幾分姿色,有幾分才氣,有一點名頭,居然敢拂逆於我。今日可叫你落到了我的手心!你看我會怎麽收拾你!”


    他“哼哼”了兩聲,獰笑起來。


    突然間,書房外有腳步聲傳來,裴澄立刻改顏變色,一副正經的樣子,仿佛剛才那猙獰的笑容,不曾在他臉上出現過一般。


    “稟老爺,外麵有一位中官大人求見。”管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注:中官,宦官的別稱,另外,太監一稱是從明朝方始的,唐朝並無此稱呼。)


    “中官大人?是皇上還是那位娘娘派來的?”裴澄皺起眉頭,仔細思索著。自己最近的行事,應該沒有行差踏錯,也沒有冒犯到後宮那位貴人吧?不知道宮裏頭把宦官派出來幹什麽?


    “回老爺,那位中官大人,不是從宮裏頭出來的。他說他是小馬坊使田令孜,是普王府裏的人。”


    “不是宮裏頭的?”裴澄頓時沒好氣道:“不是宮裏頭的還見什麽?不見不見,管他從什麽地方出來的!回了他,就說本尹公務繁忙,沒功夫見那些閑雜人等!”


    “是!老爺。”


    管家答道,卻並不動身,依然站在原地不動,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裴澄低下頭去,剛看了幾頁卷宗,又抬起頭來,怒道:“還不給本尹回話怎麽的?杵在這兒幹什麽?”


    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回老爺,田中官說,老爺要是不見他,日後可是會後悔莫及的!”


    該死!這些下人肯定受了那宦官重禮,不然怎麽會這麽落力為他說話?哼!是得好好整頓整頓府裏頭的人了。不然的話,他們還不得反了天去!


    裴澄眉頭一軒,正要發作,突然轉念一想:那中官該不會是真的有很大的事情要見自己吧?自己這個管家的性子自己是很清楚的,一般的東西,根本就打動不了他!能出動這麽重禮的事情,應該不會是小事吧?更何況那田令孜好歹也是當朝皇子府上出來的人,要真有什麽大事,自己不見,的確不太妥當。


    一念及此,裴澄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本尹就見他一見。管家,將他引到偏廳相見。”


    管家應聲而去。


    裴澄站起身來,揉了揉眉頭,想了半天,卻也想不出普王府到底有什麽大事要自己去辦的。當下搖搖頭,不再去想,徑直朝偏廳行去。


    偏廳之中,田令孜早已經在其中等候。


    這件偏廳跟傳統的居室布置不同,有點追逐時髦的感覺,加上了椅、凳等胡地傳來的家具。這些家具可都價值不菲,稍微少點身家地位的人,是用不起的。


    田令孜就正坐在一張凳子上等著他的到來。


    見他不入室內,田令孜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那殷勤勁兒,倒仿佛田令孜是好客的主人,而裴澄卻是被歡迎的客人。


    裴澄的身形微不可查的一頓,臉上頓時也滿是熱情的笑容,後世那些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明星與之相比,也隻能自歎不如。


    兩人的相容差相仿佛,都是一副慈祥的樣子,不留神,還真發現不了這笑容的假惺惺。


    但這兩人都是心極深沉之輩,都沒把對方的笑容當真。因為他們心中清楚,正如自己心中正算計著對方一樣,對方的心中,也多半沒想自己的好事。


    “田中官田大人,今日怎麽這麽有閑,居然到下官府上來了?你看看你看看,都不先通知一聲,也好讓下官去接您啊!現在累得大人在此久侯,真是慚愧,慚愧呀!”裴澄張口就來,要是光聽他的說話,多半會以為田令孜是他多年不見的好朋友呢。


    田令孜也嗬嗬笑了起來,心道:要不是咱家給你那管家打點的好,讓他給咱家說項,咱家隻怕連你的人影子都見不著吧?口上卻道:“哪裏哪裏,裴大人太客氣了!咱家此來,既非公務,又不是什麽大事,何勞大人尊駕相迎呢?”


    騙鬼去吧!沒什麽大事,你深更半夜跑我這裏來幹嘛?


    裴澄心中暗罵,口上卻是一番謙遜。


    兩人謙遜半天,終於分賓主坐下,說起正題來。


    “田大人,究竟有什麽事情?隻要下官辦得到的,隻管吩咐就是。其實田大人都不用親自來嘛。隻要發個帖子,告訴下官要辦什麽事,您堂堂普王府的大紅人要辦的事,下官還敢拖延不成?”


    田令孜打個哈哈道:“沒事沒事,沒什麽大事。裴大人肯定能夠辦到,而且是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辦到!裴大人隻管放心就是,那些犯忌諱的事,大人力所不能及的事,咱家也沒那麽沒眼色的逼著大人去辦呀。”


    “那是那是,田大人這就吩咐吧。”


    田令孜目光緊緊的盯著裴澄,臉上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笑容:“聽說今天下午,裴大人的京兆府,拿了一個人?”


    裴澄心中一驚,卻不動聲色:“每天京兆府要拿的人多了,下官雖然是京兆尹,也不可能人人過問不是?田大人有話盡管隻說。”


    “那麽魚幼薇此人,大人認識吧?”


    裴澄冷冷一笑:“認識倒是認識,聽說還是個什麽著名的才女。隻是本尹一貫醉心公務,對這些風月場上的事情,可沒怎麽在意。”


    田令孜笑了:“大人何故相欺?這魚幼薇,眼下是在京兆府的大牢裏吧?滿長安城的人都傳遍了,大人還想瞞著麽?”


    裴澄臉色越發難看:“本尹何必隱瞞?便是這魚幼薇在京兆府的大牢裏又如何?她幹犯國法,罪有應得,本尹派人將之拘捕,也是理所當然。田大人,你提起她來,有何用意?莫非想讓本尹放人?這個本尹可是辦不到!本尹斷案,向來秉公執法,從不循私,此女的案子未審,罪名未定,誰也不能保她出去!”


    田令孜端起幾上的茶杯,輕輕的吹了吹,喝下一口,隨後淡淡道:“是麽?怎麽咱家聽說是裴大人當年追求她不成,以致惱羞成怒,如今挾私報複?”


    裴澄大怒,一拍桌子道:“胡說!本官何曾挾私報複?分明是那魚玄機因妒殺人,本官按律將之抓獲,與挾私報複何幹?”


    田令孜也不答話,隻是目光深邃的望著他,神態甚是悠閑。


    裴澄見狀,更是惱火,正要不顧一切的發作逐客,突然想起自己憤怒如此形之於色,在他人眼中看來,豈非是心中有鬼的象征,不正坐實了田令孜話中所說?頓時出了一聲冷汗。


    要知道這魚玄機雖然不過是一個假道姑之名行娼妓之實的女子,但她在長安士子心中卻頗有地位。其追求者,也頗多官宦權貴人家。若是有人以這個借口彈劾自己,那自己的官位,豈非岌岌可危?


    一想到這裏,裴澄的怒火頓時熄了下來,臉色霎那間平息下來,輕咳一聲,用盡量平靜的口吻說道:“田大人,究竟有什麽大事,還請直說,不要在下官的職權範圍內糾纏。”他以為方才的話乃是田令孜故意拿來要挾自己,以便為他辦一些難以辦成的事情,心中頓時打定主意,隻要事情不超過自己能夠接受的極限,都一概給他辦了。這筆帳,等來日再算不遲。


    田令孜笑道:“咱家是普王府的人,跟外廷的人沒什麽關係。裴大人辦案是秉公行事也好,是挾私報複也好,都跟咱家沒關係。隻不過……”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了一停。


    “隻不過什麽?”裴澄已有不耐。


    “隻不過,這個魚幼薇,跟咱家卻有點關係。”


    裴澄這一驚非同小可,顫聲道:“難道那……那魚玄機還跟田大人有什麽瓜葛不成?”心中已是冷汗直冒。


    眼下這田令孜雖然是普王府的人,卻也在宮裏當值。宮裏麵的人,視宦官可比看待自己這些外臣親信多了,況且朝政也多掌握在宦官手中!如果那魚玄機真的與田令孜有何瓜葛,那自己豈非已經得罪了田令孜?到時候,自己的官位不報不說,隻怕還要累及妻兒族人!


    田令孜哈哈一笑:“裴大人勿慌,咱家跟那魚玄機,一點關係都沒有……”


    裴澄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心叫僥幸,耳邊田令孜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隻是跟咱家的主子,普王殿下,有點不淺的瓜葛!”


    裴澄心中又是一驚,不過這一回比上次可好多了。普王雖然是皇子,卻年紀幼小,遠不及這田令孜可怕。就算普王跟魚玄機有什麽瓜葛,自己也能夠把他糊弄過去。當然,這個就要眼下的這位小馬坊使田令孜田大人的幫忙了。隻要他肯幫忙,隻要不是什麽抄家滅族的大罪,都能夠搪塞過去。


    想及這一層,裴澄立刻對田令孜親熱起來:“下官實在愚鈍,還請田大人示下!田大人有什麽事情要下官去辦的,下官一定從命,決不推阻。”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但方才說的這句話,不過是套話,隻有在眼下這心中忐忑不安之時說得,才是真心之言。


    田令孜冷眼旁觀,見已經折服了這位京兆尹,當下溫和的笑道:“裴大人不須如此。且聽咱家一一到來。”當下將普王聞聽魚玄機豔名遠播,又有才名,所以動心想讓魚玄機入王府的事情給裴澄說了。


    聽得裴澄乍舌不已。他身為京兆尹,早就知道皇家的那些親王們一個個驕奢浪蕩,好色荒淫,卻沒想到這位普王殿下居然如此出色,年方十歲,便已經好此道了……


    田令孜知他心中所想,也不糾正。他心中倒有點遺憾普王並非真的好色,如果是真的十歲便如此好色,那普王就更跳不出自己掌心了。


    聽完田令孜之語,裴澄本待拒絕,無奈他今夜已經被田令孜收拾得服服帖帖,有心說不,那個不字卻始終說不出口來,惟有呐呐半晌,無一語言,老半天才道:“這……讓下官將魚玄機放走,這實在……”


    田令孜笑道:“咱家也沒說讓你直接放走。你還是照常審訊。隻需審訊完了,給出判詞說判她一個為奴的罪名,隨後賣與咱家便可。這,該沒什麽為難的了吧?”


    裴澄猶豫片晌,終於抬頭道:“也罷,一切就聽田大人吩咐就是!”


    田令孜點點頭:“裴大人如此明理,實是難得。咱家雖然在宮中隻是馬坊使,卻時時出入禁中,於宮中也說得上幾句話。屆時隻需美言幾句,裴大人的這京兆尹,隻怕就要右遷了!”說著嗬嗬的笑了起來。


    (注:古時左卑右尊。左遷為貶職,右遷為升職。)


    裴澄也嘿嘿笑了起來。隻是他這笑聲中,頗多苦澀。他今日被田令孜拿了痛腳,故不得不從命,換來的,卻隻是那個鬼知道會不會有的“右遷”諾言,也不知是得是失了……


    就在裴澄心中叫苦的將田令孜送出府門的時候,宣揚坊張議潮府邸附近,也正發生著一些平常人難以知曉的事情。


    此時已近亥時(今21時―23時),坊間早已禁夜。但是晚唐時候,坊市製度已經逐漸接近崩壞,在許多坊間,“盡夜喧呼,燈火不絕。”朝廷也隻好聽之任之。宣揚坊一帶情況稍好,還有金吾衛在巡邏。但是他們的巡邏也隻是作個樣子。眼看著坊內仍舊人來人往,隻要沒有大批人員的出沒,也都不會去查探。


    晚唐時候,都城長安已經出現夜市,時稱“鬼市”,這是北宋時期,商業極度繁榮的萌芽和前兆。在這種情況下,徹夜不眠,對於很多長安城的人來說,不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罷了。


    然而此時的夜間喧嘩,到底還並不十分廣泛。就算在喧嘩的坊間,也往往有僻靜無人的角落。這些地方,正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的最佳出現場所。


    宣揚坊內,某僻靜而破舊的宅子內。


    似乎主人家已經敗落,這間宅子裏麵,雜草橫生,雜物堆積。房門破舊,隻能勉強關上。讓人感覺到,隻需稍微一碰,那門就會轟然倒地。


    在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小孩子,都不肯過來玩。至於那些成人們,就更不會來到這邊,生怕沾染了晦氣。


    然而今夜,此處卻突然有火光一閃,再一閃,連閃了三下,火光這才不見。


    不多時,一個黑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先是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這才舉步朝那宅子內行去。


    沒走幾步,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輕響。雖然是輕響,但是在這夜空之中,卻顯得格外清晰,嚇得那人突然一顫,差點便要癱倒在地!當下就緊張的呆立不動,一麵不住張望。


    過了好半天,見無事發生,那人這才繼續前行,口中還在罵罵咧咧:“入娘的,這都是些什麽地方,陰森森,靜悄悄的,王衛佐怎麽專門找了這麽個地方見麵?真不該貪那每個月的賞錢,跑這兒來受苦。也真是的,想那張老兒都老得快死的人了,還整天盯著他不放幹嘛!”


    一麵絮絮叨叨,一麵到了宅前,卻不進門,繞到另一側,從關上的後門上爛出的半人高的洞子轉進去:“還要鑽這勞什子狗洞,呸呸……晦氣!晦氣!”


    說著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屋內傳來一個聲音:“周二狗,來了麽?”


    那人連忙回答:“回大人,來了來了。”


    那聲音突然轉厲:“周二狗,來了就來了,說話那麽大聲幹嘛?”


    周二狗嚇得一哆嗦,連忙轉進屋內:“是是,小的下回不敢了。”一麵口中嘟囔:“多大的事兒啊!還這麽大驚小怪的。難道那張老兒還會謀反不成?他要真想謀反,當年就不會進長安城了……”說到此處,已到了屋內,周二狗連忙住口。


    屋裏也是十分雜亂,勉強有一點空地,還有幾個破舊的凳子,擺著一張幾案。


    “這幾日張府的情形,都給本佐呈上來罷。”


    “是,大人。”周二狗從懷中摸出一個書折子,遞交王衛佐。


    王衛佐卻也不看,先將那書折子放在一邊,從懷裏摸出一緡錢來,拋給周二狗:“這是你這個月的賞錢,拿去吧。”


    周二狗連忙接過。不料那錢一沉,差點閃了腰。周二狗在地上一個踉蹌,連忙站直,嘿嘿的訕笑著:“那大人,小的這就回去了……”


    王衛佐不耐煩的揮揮手:“回吧回吧……”就見周二狗倒退幾步,快步出了屋門,仿佛屋裏麵有蛇蠍在內一般。


    也難怪他,那王衛佐的樣子生得不怒而威,周圍環境又顯得有些陰森,周二狗不害怕才怪。


    王衛佐目送周二狗離去,聽得周二狗的聲音已經遠去,最終沉寂,這才自顧自的道:“直娘賊!誰他媽愛來這種地方?要不是上頭有令,老子早就去酒肆裏尋個胡姬風流快活了!看這張老兒也沒幾天好活了,到時候老子該可以輕鬆點了吧?”想想卻又搖頭:“金吾衛有監察長安之責,沒了這張老兒,隻怕還有王老兒,鄭老兒……真是沒完沒了……看來得找個路子送點錢帛調離金吾衛,不然還真要累死不可!”


    正說著,突然鼻上聞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一陣困意上湧,打了個哈欠:“怎生如此的困?難道是下午跟那胡姬太累了的緣故……”


    話還沒說完,就一把撲倒在幾上睡著了。


    片刻之後,門口處身影一閃,一個矮小的身影鑽入室內。燭光下,可見此人身形玲瓏,麵蒙黑色蒙麵巾,竟似乎是個女子。但女子如何會這般矮小?


    女子從桌上拿起周二狗呈上來的密報,湊到燭光下翻開草草瀏覽一遍,到了某一頁便立刻頓住。


    隻見上麵用一種難看的字體寫道:“今日下午,有兩人入府。一為孩童,一為女子。衣著皆貴。孩童出印璽示之,張乃得見,與之共談良久。據聞印璽乃親王所佩。”


    女子輕輕一笑,聲音如同銀鈴般清脆,卻原來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找到了!”


    當下從懷中拿出筆墨紙硯,先將那紙折子上的字一番揣摩,隨後抄寫。抄寫出來的字體,竟然跟原折子上的字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待抄到有人入府一段時,卻改了內容:“今日下午,有兩人入府。一為孩童,一為女子。良久方出。據聞乃其族親投靠。張納之。其族親原居長安城郊,張與之錢帛,欲於城內購宅。”


    等抄寫完畢,小女孩仔細吹幹墨跡,依紙折子原樣折好,放於原處。那王衛佐至今未醒。


    小女孩嗤笑一聲:“堂堂大唐金吾衛佐,司掌都城監察巡邏之責,居然是你這般德行,也難怪我大唐衰落至今了!”


    說著,小女孩將一個什麽物事投入燭火之上,人卻已經身形一晃,霎那間出屋不見了。


    此時距王衛佐睡著正好一個時辰。


    那投入燭火的物事被燭火一點,立刻冒出一陣青煙,霎那間燃盡。青煙也在眨眼間消失殆盡,竟然跟普通的煙霧要在狹小空間內留存許久一點不同。


    青煙散去後片刻,王衛佐終於醒轉,揉揉眼睛,伸個懶腰,晃了晃腦袋,似乎沒弄清楚現在的形勢。待他終於回過神來,不由得自言自語:“怪哉,怎麽在這裏睡著了?”朝周圍一打量,再看幾上的紙折子原樣未動,這才釋然:“幸好是我自己睡著了,沒有丟了密報,不然可就完了!”說到這裏打了個冷戰:“還好,還好!”


    一把抓起紙折子,也不去看,直接放入懷中,吹滅蠟燭,徑直出去了。


    此時的周二狗,正在自己的房間內,抱著一個金果子,笑得如癡如狂:“也不知道張老兒究竟有什麽好?金吾衛要我監視他,別人卻要我遞假密報!嘿嘿,我周二狗可不管你們雙方的恩怨,誰給的錢多,我就給誰辦事!王衛佐,你給的不過一千錢,人家給的,可是一個金果子,那就不要怪我周二狗言語不實了!”


    “嘿嘿嘿……”


    周二狗的笑聲,回蕩在自己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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