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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李大哥是你叔叔？”沈驚弦有些錯愕地看著小女孩，蹙了蹙眉頭道，“那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李無恨！”無恨一本正經地看著小弦，轉了轉眼珠子，“小叔叔，你也認識我的叔叔嗎？”
“當然認識，李大哥可是戰場上驍勇善戰的猛將了，我們還有過一麵之緣的！真沒有想到，他還有你這麽一個可愛的小侄女！對了，無恨，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落在那些壞人手裏的！叔叔好把你送回去！”沈驚弦輕輕地握著無恨的小手，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無恨，竟然有一種特別的親切之感。無恨眨了眨眼睛，麵色變得放鬆起來，將自己在山林裏遇到那些官兵的事情都說給沈驚弦聽了，雖然她才五歲大一點，可是說起話來卻是有模有樣，很有派頭。小小的年紀便有了少女的凝練和秀麗靈巧。
“原來是這樣啊，這麽說，你也不知道回紅西村了，是不是？”沈驚弦聽完無恨的一番訴說，心中亦是有所思慮，岐山這一帶沒有人熟悉，如果貿然派人把無恨送回去的話，搞不好會出什麽意外，她可是李光弼的親人，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才行。
“嗯！”無恨點了點頭，表情有些生澀，撅著嘴巴道，“我想我娘和我爹爹了！我不見了，娘一定會擔心我的。我剛剛認回了我的爹爹，我們就要搬進新房子裏去住了！”
“無恨，你乖啊。叔叔對這裏也不熟悉，我要是派人把你送回去的話又怕會有危險。這樣好了。這一陣子你先跟在叔叔身邊，可以嗎？你叔叔過幾天也要來岐山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他，讓他跟你一起回紅西村，好不好？”沈驚弦吐了口氣。一臉溫和地看著無恨。無恨惑然地眨了眨眼睛，諾諾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等我叔叔一起回去！對了，小叔叔，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沈驚弦，你叫我小弦叔叔就可以了！”沈驚弦輕輕地撫摸著無恨的頭，暖暖地笑了笑。“是嗎？我娘也姓沈。”無恨一臉歡喜地看著沈驚弦，拍了拍手道。“哦。這麽說來，我和你娘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了啊！改天有機會地話，一定去拜會！”沈驚弦站起身來，緩緩地吐了口氣，也沒有過多地去細想些什麽了，一邊看了看一旁的一個士兵道，“去弄點吃的過來，給無恨吃！”
“是！將軍！”那將士領了命令，嗯了一聲，一邊轉身過去了。沈驚弦則拉著無恨的手。進了軍帳之中。在山外休息了幾個時辰，沈驚弦下令全軍折返汾陽，與太子殿下，李光弼他們會合。隻是穆小超卻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女孩有些疑慮。他曾經也在李光弼地手下做過事，李光弼好像隻有一個弟弟，到目前都還沒有成親，無恨說的叔叔，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沈驚弦自然也是對無恨心存了一些忌憚，暗地裏觀察了無恨幾日，她不過是個天真無憂的小女孩罷了，想來是他們多年來征戰沙場的緣故。對於所有的人和事都抱上了一份懷疑的態度，事情也就這麽淡了下去。
而沈珍珠卻在被方小玉和李光廷帶回去的第二天就獨自一人離開了紅西村，隻留了一封書信給他們，說是不能讓成昭獨自一人承擔這一切，不管結果是什麽樣子，他們要一起麵對。小玉放心不下珍珠一人。便讓李光廷隨後趕了過去。在路上保護她。
“娘，娘。我想無恨了。娘，你告訴我，無恨真的會沒有事情嗎？她一定會回來地是不是？成叔叔武功那麽厲害，他一定可以從壞人手中把無恨救出來的，對不對？”郭曖扯著方小玉的衣角，一臉傷愁地望著她。方小玉站在路道上，望著李光廷策馬而去的身影，心裏卻是感觸良多。六年來的平靜生活在這一瞬間全都被打亂了。昨天成昭所言，那些亂兵是安祿山的部下，那麽，那個老淫賊也一定在附近了。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個夜晚，她的心裏就恨得牙癢癢的。如果沒有他，自己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安祿山，若你來了紅西村，我方小玉第一個要你地命。小玉心裏憤憤地想著，全然沒有理會到郭曖惑然的目光。
“娘，無恨是不是回不來了？”郭曖低著頭，聲音已經有些嗚咽。“怎麽會了，傻孩子，無恨不會有事的。將來啊她還要給你當媳婦的。”方小玉輕柔一笑，拍了拍郭曖地頭。“是不是我娶了無恨做媳婦，她就能回來了！”郭曖閃著大大的眼睛，一臉童真地看著方小玉。
“是啊！”方小玉嗯了一聲，此時此刻，也隻有這樣善意的謊言才能讓郭曖幼小的心靈不受到打擊了。落到亂兵的手裏，方小玉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嗯，等無恨回來了我就娶她，我以後都不跟她吵架了！”郭曖會心地笑了一下，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那麽清明澄澈。
“好了，咱們回家吧！”方小玉拉起郭曖的小手，便要折身回紅西村。剛走出幾步，卻聽得左邊地灌木叢裏一陣地聳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朝著他們過來了。
“娘！”郭曖膽怯地抓住了方小玉的衣角，驚恐地看著那灌木叢，惶然地睜大了眼睛。“不怕，曖兒不怕！有娘在！”方小玉亦是一臉的戒備，護住了郭曖，手腕上的九節鞭一抖，目光凜凜地看著那一方灌木叢。看樣子，戰火真的已經殃及到了他們這寧靜的小山村了。
倏地裏，那灌木叢裏探出一個頭來，一身銀色地鎧甲在那陽光之下顯得格外地耀眼和動人，是個兵。方小玉警覺性地握緊了九節鞭，呀地一聲清喝，整個人已經淩空而起，九節鞭當頭向著那鎧甲兵抽了過去。那兵將仿佛也意識到了什麽，飛快一出手，右手一撓，已經抓住了方小玉的九節鞭，方小玉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同時，那士兵地左手一伸，已經掐住了方小玉的咽喉。在那士兵要用力捏碎她的脖頸的時候，四目相對的刹那，彼此的臉上都掠過一絲驚詫。掐著方小玉的左手倏然間鬆了手，深色的瞳仁裏湧起一絲興奮和光彩。
方小玉亦是完全地懵在了原地，眼中有淚光在閃動。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這麽一天，他們會像當初拋繡球一般這樣大打出手，隻是此時的自己，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一份少女情懷。
“小玉，小玉，小玉！”郭子儀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掙紮著從灌木叢裏將整個身子探了出來，臉上帶著開懷欣喜的笑。方小玉的身子一顫，旋即反應過來，抽回了她的九節鞭，漠然地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說著轉身便要走，郭子儀卻是一把捉住了她的肩膀，嘶聲地吼道：“認錯人，我怎麽會認錯人，難道我連自己的妻子是什麽樣子我都不知道嗎？這五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你。我跑遍了壽州，問過了所有的人，都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得快瘋掉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對我？”
“我怎麽對你了？我留在你身邊那麽久，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回事。我離開你，不是稱了你的心意嗎？你有把我當過你的妻子嗎？我離開的時候，信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今以後，我們河水不犯井水，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郭夫人這個名諱，我愧不敢當！”方小玉淒然一笑，淡淡的瞥了郭子儀一眼，轉身甩開了郭子儀的手，便要離開。
“小玉，小玉…”郭子儀上前追了幾步，卻是一頭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方小玉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想回頭再看他，拉了郭曖的手就要離開。郭曖卻是不時地回頭，喃喃地道：“娘，娘，你看，他的背後那是什麽？他，他是不是流血了？”
方小玉身子一顫，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回轉身來，看著倒在地上的郭子儀，一眼瞥見了他的後背心上凜冽地插了一隻長箭，一灘殷紅順著他的後背蔓延開來，顯得觸目驚心。方小玉隻覺得呼吸一滯，連地調轉身去，一邊扶起了郭子儀，憂心忡忡地道：“郭子儀，郭子儀，喂，郭子儀，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喂，郭子儀，你醒醒啊！”這個混球，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要跟自己說那麽多的話，真以為自己有九條命是不是，方小玉心裏狠狠地罵道。叫了郭子儀半天都沒有反應，隻得將他往背後一挪，扛上了肩膀，一步一步地背著他回了紅西村。
“什麽？李大哥是你叔叔？”沈驚弦有些錯愕地看著小女孩，蹙了蹙眉頭道，“那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李無恨！”無恨一本正經地看著小弦，轉了轉眼珠子，“小叔叔，你也認識我的叔叔嗎？”
“當然認識，李大哥可是戰場上驍勇善戰的猛將了，我們還有過一麵之緣的！真沒有想到，他還有你這麽一個可愛的小侄女！對了，無恨，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落在那些壞人手裏的！叔叔好把你送回去！”沈驚弦輕輕地握著無恨的小手，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無恨，竟然有一種特別的親切之感。無恨眨了眨眼睛，麵色變得放鬆起來，將自己在山林裏遇到那些官兵的事情都說給沈驚弦聽了，雖然她才五歲大一點，可是說起話來卻是有模有樣，很有派頭。小小的年紀便有了少女的凝練和秀麗靈巧。
“原來是這樣啊，這麽說，你也不知道回紅西村了，是不是？”沈驚弦聽完無恨的一番訴說，心中亦是有所思慮，岐山這一帶沒有人熟悉，如果貿然派人把無恨送回去的話，搞不好會出什麽意外，她可是李光弼的親人，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才行。
“嗯！”無恨點了點頭，表情有些生澀，撅著嘴巴道，“我想我娘和我爹爹了！我不見了，娘一定會擔心我的。我剛剛認回了我的爹爹，我們就要搬進新房子裏去住了！”
“無恨，你乖啊。叔叔對這裏也不熟悉，我要是派人把你送回去的話又怕會有危險。這樣好了。這一陣子你先跟在叔叔身邊，可以嗎？你叔叔過幾天也要來岐山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他，讓他跟你一起回紅西村，好不好？”沈驚弦吐了口氣。一臉溫和地看著無恨。無恨惑然地眨了眨眼睛，諾諾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等我叔叔一起回去！對了，小叔叔，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沈驚弦，你叫我小弦叔叔就可以了！”沈驚弦輕輕地撫摸著無恨的頭，暖暖地笑了笑。“是嗎？我娘也姓沈。”無恨一臉歡喜地看著沈驚弦，拍了拍手道。“哦。這麽說來，我和你娘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了啊！改天有機會地話，一定去拜會！”沈驚弦站起身來，緩緩地吐了口氣，也沒有過多地去細想些什麽了，一邊看了看一旁的一個士兵道，“去弄點吃的過來，給無恨吃！”
“是！將軍！”那將士領了命令，嗯了一聲，一邊轉身過去了。沈驚弦則拉著無恨的手。進了軍帳之中。在山外休息了幾個時辰，沈驚弦下令全軍折返汾陽，與太子殿下，李光弼他們會合。隻是穆小超卻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女孩有些疑慮。他曾經也在李光弼地手下做過事，李光弼好像隻有一個弟弟，到目前都還沒有成親，無恨說的叔叔，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沈驚弦自然也是對無恨心存了一些忌憚，暗地裏觀察了無恨幾日，她不過是個天真無憂的小女孩罷了，想來是他們多年來征戰沙場的緣故。對於所有的人和事都抱上了一份懷疑的態度，事情也就這麽淡了下去。
而沈珍珠卻在被方小玉和李光廷帶回去的第二天就獨自一人離開了紅西村，隻留了一封書信給他們，說是不能讓成昭獨自一人承擔這一切，不管結果是什麽樣子，他們要一起麵對。小玉放心不下珍珠一人。便讓李光廷隨後趕了過去。在路上保護她。
“娘，娘。我想無恨了。娘，你告訴我，無恨真的會沒有事情嗎？她一定會回來地是不是？成叔叔武功那麽厲害，他一定可以從壞人手中把無恨救出來的，對不對？”郭曖扯著方小玉的衣角，一臉傷愁地望著她。方小玉站在路道上，望著李光廷策馬而去的身影，心裏卻是感觸良多。六年來的平靜生活在這一瞬間全都被打亂了。昨天成昭所言，那些亂兵是安祿山的部下，那麽，那個老淫賊也一定在附近了。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個夜晚，她的心裏就恨得牙癢癢的。如果沒有他，自己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安祿山，若你來了紅西村，我方小玉第一個要你地命。小玉心裏憤憤地想著，全然沒有理會到郭曖惑然的目光。
“娘，無恨是不是回不來了？”郭曖低著頭，聲音已經有些嗚咽。“怎麽會了，傻孩子，無恨不會有事的。將來啊她還要給你當媳婦的。”方小玉輕柔一笑，拍了拍郭曖地頭。“是不是我娶了無恨做媳婦，她就能回來了！”郭曖閃著大大的眼睛，一臉童真地看著方小玉。
“是啊！”方小玉嗯了一聲，此時此刻，也隻有這樣善意的謊言才能讓郭曖幼小的心靈不受到打擊了。落到亂兵的手裏，方小玉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嗯，等無恨回來了我就娶她，我以後都不跟她吵架了！”郭曖會心地笑了一下，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那麽清明澄澈。
“好了，咱們回家吧！”方小玉拉起郭曖的小手，便要折身回紅西村。剛走出幾步，卻聽得左邊地灌木叢裏一陣地聳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朝著他們過來了。
“娘！”郭曖膽怯地抓住了方小玉的衣角，驚恐地看著那灌木叢，惶然地睜大了眼睛。“不怕，曖兒不怕！有娘在！”方小玉亦是一臉的戒備，護住了郭曖，手腕上的九節鞭一抖，目光凜凜地看著那一方灌木叢。看樣子，戰火真的已經殃及到了他們這寧靜的小山村了。
倏地裏，那灌木叢裏探出一個頭來，一身銀色地鎧甲在那陽光之下顯得格外地耀眼和動人，是個兵。方小玉警覺性地握緊了九節鞭，呀地一聲清喝，整個人已經淩空而起，九節鞭當頭向著那鎧甲兵抽了過去。那兵將仿佛也意識到了什麽，飛快一出手，右手一撓，已經抓住了方小玉的九節鞭，方小玉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同時，那士兵地左手一伸，已經掐住了方小玉的咽喉。在那士兵要用力捏碎她的脖頸的時候，四目相對的刹那，彼此的臉上都掠過一絲驚詫。掐著方小玉的左手倏然間鬆了手，深色的瞳仁裏湧起一絲興奮和光彩。
方小玉亦是完全地懵在了原地，眼中有淚光在閃動。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這麽一天，他們會像當初拋繡球一般這樣大打出手，隻是此時的自己，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一份少女情懷。
“小玉，小玉，小玉！”郭子儀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掙紮著從灌木叢裏將整個身子探了出來，臉上帶著開懷欣喜的笑。方小玉的身子一顫，旋即反應過來，抽回了她的九節鞭，漠然地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說著轉身便要走，郭子儀卻是一把捉住了她的肩膀，嘶聲地吼道：“認錯人，我怎麽會認錯人，難道我連自己的妻子是什麽樣子我都不知道嗎？這五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你。我跑遍了壽州，問過了所有的人，都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得快瘋掉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對我？”
“我怎麽對你了？我留在你身邊那麽久，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回事。我離開你，不是稱了你的心意嗎？你有把我當過你的妻子嗎？我離開的時候，信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今以後，我們河水不犯井水，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郭夫人這個名諱，我愧不敢當！”方小玉淒然一笑，淡淡的瞥了郭子儀一眼，轉身甩開了郭子儀的手，便要離開。
“小玉，小玉…”郭子儀上前追了幾步，卻是一頭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方小玉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想回頭再看他，拉了郭曖的手就要離開。郭曖卻是不時地回頭，喃喃地道：“娘，娘，你看，他的背後那是什麽？他，他是不是流血了？”
方小玉身子一顫，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回轉身來，看著倒在地上的郭子儀，一眼瞥見了他的後背心上凜冽地插了一隻長箭，一灘殷紅順著他的後背蔓延開來，顯得觸目驚心。方小玉隻覺得呼吸一滯，連地調轉身去，一邊扶起了郭子儀，憂心忡忡地道：“郭子儀，郭子儀，喂，郭子儀，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喂，郭子儀，你醒醒啊！”這個混球，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要跟自己說那麽多的話，真以為自己有九條命是不是，方小玉心裏狠狠地罵道。叫了郭子儀半天都沒有反應，隻得將他往背後一挪，扛上了肩膀，一步一步地背著他回了紅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