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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月華清澈地移進了窗台之中,恬淡的月光優雅地射進了房間裏。李豫端坐桌前,眉頭緊蹙,小心地翻閱著司馬遷的《史記》。每天睡覺前他都會看上一個小時的書,這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沈珍珠則安靜地坐在床上,靜靜地織著小毛衣,為出生的孩子做準備。說來也奇怪,自己向來對針線活是嗤之以鼻的,總覺得那是女人落後的象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越到了這個時代,思想也開始慢慢地退化,一點也不新潮了,她居然也向吟容討經學織毛衣,真是要命!越在這古代待得久,自己還真的成了小女人一個了,!
李豫心事重重地合上書本,站到了窗前,看著天上的皎月,沉沉地歎了口氣。“怎麽了?有心事?”沈珍珠緩緩地仰起頭,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款款地走上前來,悠悠地凝視著李豫,“我猜得沒有錯的話,你是在為郭子儀的事情煩心是不是?”
“我好像什麽都瞞不過你,這你也知道?”李豫灑然一笑,有些玩味地看著沈珍珠。“那是當然,我是你的妻子,你心裏想什麽我當然很清楚。今天你問小玉是誰舉薦了郭子儀當將軍的時候,你就有些不對勁了,我都看出來了!”沈珍珠嘴唇微微一抿,亦是滿懷惑然地望著李豫,李林甫無故推舉郭子儀當將軍,心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想法。
“珍珠,我不想瞞你。郭子儀當上將軍雖然是件喜事,可是我很憂慮。李林甫是想收買郭子儀,讓他成為他那邊的人,為他做事。郭子儀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在壽州的時候,我就很欣賞他了,沒有想到。李林甫的動作會比我還快!”李豫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眸子裏漾起了一絲清愁。
“那又怎麽樣?誰舉薦的又不能代表什麽。老郭他不是那種攀附權貴的人,李林甫在民間多有惡名,我想老郭他不至於會和他同流合汙地,他一直都是個善惡分明的人,我相信他不會助紂為虐的!”沈珍珠蹙了蹙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雖然郭子儀衝動得像頭蠻牛。但是還會涇渭分明的。
“話雖如此,不過我總是有些擔心的。李林甫為人陰險狡詐,城府極深,要不然也不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來的。郭子儀的確是個好人,可是我怕他會受李林甫地蒙蔽。原本我想拉攏他的。如果我和你沒有認識的話,我相信自己還是有這份能力讓郭子儀歸順於我,可是現在…”李豫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瞥了沈珍珠一眼,聳了聳肩膀。“我想他大概是恨死我的,我搶走了他心中最珍貴的東西,他不找我報仇就已經很不錯了!“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沈珍珠立刻領會了他話中地含義。淡淡一笑,“那我明天去左衛將軍府走一趟,怎麽樣?”
“去那裏做什麽?不是徒惹郭子儀心中不痛快麽?”李豫麵色一緊,有些黯然地道。“你還真當人家那麽會記仇啊。我和郭子儀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都過了這麽久,他也有了小玉,你覺得他還會不死心麽?人家啊,一腔忠君報國的熱血。才不會兒女情長的。”曆史上的郭子儀可是鼎鼎有名的軍事家,雖然有關他地花邊新聞也有一些,但是他留給後世之人的印象是驍勇善戰的唐朝猛將,是唐朝危亡地重要轉折之人。
“那可說不定!”李豫輕輕地哼了一聲,老實說。他對郭子儀是一點把握也沒有,聽著小玉的訴說。這個臭小子對他的妻子還抱有幻想,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珍珠一人去左衛將軍府,他還真是放不下心,可是自己又的確是不想失去郭子儀這個人才,也許真的隻有珍珠才能說動郭子儀歸順自己了。
“放心好了,你信不過郭子儀的話,總不會對我也沒有信心吧!我也不想郭子儀被李林甫利用。明天我會和他好好談的,一定會說服他讓他協助於你!”沈珍珠悠然一笑,一邊握住了李豫的手。
“也隻能這樣了,麻煩你了!”李豫釋然地籲了口氣,輕淺地看著沈珍珠。看著她為了自己這般勞心費力,心中卻是好生憐惜起來,若有一天,在自己和成昭之間讓她作出選擇,她應該是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這邊地吧。從潼關回來之後,他便秘密地讓李司青去查探了一下神武寨的事情,發現神武寨和李林甫有所交往,如此,上一次的刺殺也是李林甫所指使的了。成昭雖然上一次沒有殺掉自己,那是看在珍珠的麵子上,他還會有更多地機會向自己下手的。不管怎麽樣,他們永遠都成不了朋友了,隻能是敵人。對於成昭,他地恨意已經超乎了自己對他的賞識。
第二日,沈珍珠便到了左衛將軍府,程元振送他到門口,直到方小玉前來將她引進了府中,這才駕馬回了楚王府,沈珍珠已經囑咐過他了,傍晚的時候再駕車來接她。
“這房子還不錯,挺寬敞的,環境也好!”沈珍珠唏噓道,一路下來,不時地瞥瞥四周的景致,雖然沒有她的楚王府那麽豪華高雅,卻也說得上是京城中富貴大氣的豪宅了。
“是啊,這麽大的宅子,就我和他兩個人住,都悶死人了!”方小玉撇了撇嘴吧,有些鬱悶地搔了搔頭,“還好你現在也在京城裏,沒事的話我還可以去你那裏串串門,不然我真的要無聊死!”
“你可以和郭子儀切磋一下武藝啊,反正你們兩個都喜歡打鬧!”沈珍珠淡淡一笑,隨著小玉拐進了後院,此處又是別有一番情致,幽靜清雅,山間翠竹搖曳,簌簌的風聲瑟瑟地劃過庭院,吹奏出一曲天籟之音,院門外邊,隱約傳來清越的呼喝聲,應該是郭子儀在練武場大展拳腳了。
“他。和他比武啊!”方小玉素麗的容顏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哼了一聲,“得了吧,那個混球仗著武功比我高,根本就不屑和我交手,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麽傲氣多麽討厭。我是女人哎,也是他的掛名妻子,他出手沒有輕重,一點餘地也不留的,還把兵家上的那一套套說法搬來教訓我。我已經被他氣得受內傷了!”方小玉一邊哈了一聲,輕輕地推開了院門,進到了練武場中,與沈珍珠站在門邊,看向了場中正在專心練武地郭子儀。
郭子儀一身玄色長衫。手中握著一把長纓槍,生猛決然地抖開,劃出一道道銀弧。剛毅倨傲的臉上隱含著勃勃的衝勁,寬碩的額上青筋隱隱可見,每出一招,都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高大威猛的人,映襯著那銀光閃亮的槍,顯得格外地英姿颯爽。
倏地,郭子儀的槍尖淩天一抖,一個倒空翻滾。槍尖筆直而下,支撐著他整個人倒立空中,跟著郭子儀一個空中飛旋,一波銀色的炫光轉開,發出呼呼的絕響。來了一招漂亮的飛龍在天。
“好啊好啊,耍得好漂亮!小郭郭。你真了不起!”方小玉心花怒放地看著郭子儀,一蹦三尺高,歡呼雀躍地迎了上去。“我沒有名字嗎?誰讓你這麽叫我地,少叫這樣惡心的名字!”郭子儀拉長了臉,沒好氣地看著方小玉,哼了一聲。
“相公,你好厲害!”方小玉咳了咳,一臉崇拜地看著郭子儀。
“也不許叫我相公,跟你說了多少遍,叫我的名字!”郭子儀陰沉著臉,厲聲喝道,一邊將長纓槍收了回來。“那你本來是我相公嘛,叫你名字一點也不好,顯得太生分了,我才不要,一點也不親切!我就愛叫你小郭郭和相公!”方小玉嘟了嘟嘴,一臉委屈地看著郭子儀。
“無聊!”郭子儀悶悶地看了方小玉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可是看著門前的那一抹嫻靜恬淡的翩翩白色地時候,整個人也跟著一愣,身子僵在了那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興奮和歡喜起來,僅僅隻是一瞬間,又恢複了原有的常態。可是這一瞬間落在方小玉地眼裏,卻是別有一番滋味,他從來沒有用這種清澈欣喜的眼神看過自己,哪怕是一點點,他也不曾給予她,在他的心裏,不管自己怎麽努力,都無法超越他對珍珠的那一份感情吧!偏偏自己又沒有資格去怪罪珍珠,珍珠又有什麽錯,她喜歡的人是李豫,郭子儀從來就不曾在她的心裏駐留過,感情不磨人的話就不叫感情了,這一刻,她深有體會。
“子儀,好久不見!”沈珍珠施施然地走上來,溫暖地笑了笑,輕淺地看著郭子儀。
“好久不見!”郭子儀靦腆地笑了一下,生澀地道。她不再親切地喚他老郭了,而是叫自己子儀,看樣子,他們之間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轉圜地餘地了。
“沒有想到你來京城了,還升官了,恭喜你!”沈珍珠宛然一笑,伸出右手,一臉適然地看著郭子儀。“謝謝!”郭子儀晦澀地點了點頭,平複了一下有些激動的情緒,握住了沈珍珠的手,怔怔地看著她,“聽小玉說,你嫁給他了,也恭喜你!”
“謝謝。是啊,我是年前嫁給他的,很多事情都預想不到!不過我相信,我和你們總會有再見麵的一天地,這不,我們不就重新站在一起了麽?”沈珍珠笑笑而語,握了握郭子儀的手,緩緩地抽了回來。
“很多事情也都不一樣了,難得你還記得我們!”郭子儀淡淡地說著,語氣中有著一種莫名地輕鄙。從昨天小玉的口中得知她的消息的時候,他的心就平靜不下來,他一直對她逃婚的事情耿耿於懷,甚至是在昨天知道她嫁人的前一刻,他也固執地相信著珍珠對他還有一份情意,逃婚隻不過是她一時的衝動罷了。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她的眼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有的,隻是她和那個橫刀奪愛的男人的甜蜜。
“小玉,你可以先回避一下麽?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說,可以嗎?”沈珍珠一邊掃了麵色有些陰鬱的方小玉一眼,輕輕地道。
“那好吧,我想你們一定也有很多話要說,我不妨礙你們。我去叫下人買點酸的東西來吃,你現在有了孩子,胃口一定很刁,我可不能怠慢了你這個王妃娘娘,還有肚子裏的小侯爺啊!”方小玉哈了一聲,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甩了甩手,信步闌珊地離開了練武場。
夜涼如水,月華清澈地移進了窗台之中,恬淡的月光優雅地射進了房間裏。李豫端坐桌前,眉頭緊蹙,小心地翻閱著司馬遷的《史記》。每天睡覺前他都會看上一個小時的書,這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沈珍珠則安靜地坐在床上,靜靜地織著小毛衣,為出生的孩子做準備。說來也奇怪,自己向來對針線活是嗤之以鼻的,總覺得那是女人落後的象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越到了這個時代,思想也開始慢慢地退化,一點也不新潮了,她居然也向吟容討經學織毛衣,真是要命!越在這古代待得久,自己還真的成了小女人一個了,!
李豫心事重重地合上書本,站到了窗前,看著天上的皎月,沉沉地歎了口氣。“怎麽了?有心事?”沈珍珠緩緩地仰起頭,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款款地走上前來,悠悠地凝視著李豫,“我猜得沒有錯的話,你是在為郭子儀的事情煩心是不是?”
“我好像什麽都瞞不過你,這你也知道?”李豫灑然一笑,有些玩味地看著沈珍珠。“那是當然,我是你的妻子,你心裏想什麽我當然很清楚。今天你問小玉是誰舉薦了郭子儀當將軍的時候,你就有些不對勁了,我都看出來了!”沈珍珠嘴唇微微一抿,亦是滿懷惑然地望著李豫,李林甫無故推舉郭子儀當將軍,心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想法。
“珍珠,我不想瞞你。郭子儀當上將軍雖然是件喜事,可是我很憂慮。李林甫是想收買郭子儀,讓他成為他那邊的人,為他做事。郭子儀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在壽州的時候,我就很欣賞他了,沒有想到。李林甫的動作會比我還快!”李豫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眸子裏漾起了一絲清愁。
“那又怎麽樣?誰舉薦的又不能代表什麽。老郭他不是那種攀附權貴的人,李林甫在民間多有惡名,我想老郭他不至於會和他同流合汙地,他一直都是個善惡分明的人,我相信他不會助紂為虐的!”沈珍珠蹙了蹙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雖然郭子儀衝動得像頭蠻牛。但是還會涇渭分明的。
“話雖如此,不過我總是有些擔心的。李林甫為人陰險狡詐,城府極深,要不然也不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來的。郭子儀的確是個好人,可是我怕他會受李林甫地蒙蔽。原本我想拉攏他的。如果我和你沒有認識的話,我相信自己還是有這份能力讓郭子儀歸順於我,可是現在…”李豫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瞥了沈珍珠一眼,聳了聳肩膀。“我想他大概是恨死我的,我搶走了他心中最珍貴的東西,他不找我報仇就已經很不錯了!“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沈珍珠立刻領會了他話中地含義。淡淡一笑,“那我明天去左衛將軍府走一趟,怎麽樣?”
“去那裏做什麽?不是徒惹郭子儀心中不痛快麽?”李豫麵色一緊,有些黯然地道。“你還真當人家那麽會記仇啊。我和郭子儀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都過了這麽久,他也有了小玉,你覺得他還會不死心麽?人家啊,一腔忠君報國的熱血。才不會兒女情長的。”曆史上的郭子儀可是鼎鼎有名的軍事家,雖然有關他地花邊新聞也有一些,但是他留給後世之人的印象是驍勇善戰的唐朝猛將,是唐朝危亡地重要轉折之人。
“那可說不定!”李豫輕輕地哼了一聲,老實說。他對郭子儀是一點把握也沒有,聽著小玉的訴說。這個臭小子對他的妻子還抱有幻想,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珍珠一人去左衛將軍府,他還真是放不下心,可是自己又的確是不想失去郭子儀這個人才,也許真的隻有珍珠才能說動郭子儀歸順自己了。
“放心好了,你信不過郭子儀的話,總不會對我也沒有信心吧!我也不想郭子儀被李林甫利用。明天我會和他好好談的,一定會說服他讓他協助於你!”沈珍珠悠然一笑,一邊握住了李豫的手。
“也隻能這樣了,麻煩你了!”李豫釋然地籲了口氣,輕淺地看著沈珍珠。看著她為了自己這般勞心費力,心中卻是好生憐惜起來,若有一天,在自己和成昭之間讓她作出選擇,她應該是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這邊地吧。從潼關回來之後,他便秘密地讓李司青去查探了一下神武寨的事情,發現神武寨和李林甫有所交往,如此,上一次的刺殺也是李林甫所指使的了。成昭雖然上一次沒有殺掉自己,那是看在珍珠的麵子上,他還會有更多地機會向自己下手的。不管怎麽樣,他們永遠都成不了朋友了,隻能是敵人。對於成昭,他地恨意已經超乎了自己對他的賞識。
第二日,沈珍珠便到了左衛將軍府,程元振送他到門口,直到方小玉前來將她引進了府中,這才駕馬回了楚王府,沈珍珠已經囑咐過他了,傍晚的時候再駕車來接她。
“這房子還不錯,挺寬敞的,環境也好!”沈珍珠唏噓道,一路下來,不時地瞥瞥四周的景致,雖然沒有她的楚王府那麽豪華高雅,卻也說得上是京城中富貴大氣的豪宅了。
“是啊,這麽大的宅子,就我和他兩個人住,都悶死人了!”方小玉撇了撇嘴吧,有些鬱悶地搔了搔頭,“還好你現在也在京城裏,沒事的話我還可以去你那裏串串門,不然我真的要無聊死!”
“你可以和郭子儀切磋一下武藝啊,反正你們兩個都喜歡打鬧!”沈珍珠淡淡一笑,隨著小玉拐進了後院,此處又是別有一番情致,幽靜清雅,山間翠竹搖曳,簌簌的風聲瑟瑟地劃過庭院,吹奏出一曲天籟之音,院門外邊,隱約傳來清越的呼喝聲,應該是郭子儀在練武場大展拳腳了。
“他。和他比武啊!”方小玉素麗的容顏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哼了一聲,“得了吧,那個混球仗著武功比我高,根本就不屑和我交手,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麽傲氣多麽討厭。我是女人哎,也是他的掛名妻子,他出手沒有輕重,一點餘地也不留的,還把兵家上的那一套套說法搬來教訓我。我已經被他氣得受內傷了!”方小玉一邊哈了一聲,輕輕地推開了院門,進到了練武場中,與沈珍珠站在門邊,看向了場中正在專心練武地郭子儀。
郭子儀一身玄色長衫。手中握著一把長纓槍,生猛決然地抖開,劃出一道道銀弧。剛毅倨傲的臉上隱含著勃勃的衝勁,寬碩的額上青筋隱隱可見,每出一招,都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高大威猛的人,映襯著那銀光閃亮的槍,顯得格外地英姿颯爽。
倏地,郭子儀的槍尖淩天一抖,一個倒空翻滾。槍尖筆直而下,支撐著他整個人倒立空中,跟著郭子儀一個空中飛旋,一波銀色的炫光轉開,發出呼呼的絕響。來了一招漂亮的飛龍在天。
“好啊好啊,耍得好漂亮!小郭郭。你真了不起!”方小玉心花怒放地看著郭子儀,一蹦三尺高,歡呼雀躍地迎了上去。“我沒有名字嗎?誰讓你這麽叫我地,少叫這樣惡心的名字!”郭子儀拉長了臉,沒好氣地看著方小玉,哼了一聲。
“相公,你好厲害!”方小玉咳了咳,一臉崇拜地看著郭子儀。
“也不許叫我相公,跟你說了多少遍,叫我的名字!”郭子儀陰沉著臉,厲聲喝道,一邊將長纓槍收了回來。“那你本來是我相公嘛,叫你名字一點也不好,顯得太生分了,我才不要,一點也不親切!我就愛叫你小郭郭和相公!”方小玉嘟了嘟嘴,一臉委屈地看著郭子儀。
“無聊!”郭子儀悶悶地看了方小玉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可是看著門前的那一抹嫻靜恬淡的翩翩白色地時候,整個人也跟著一愣,身子僵在了那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興奮和歡喜起來,僅僅隻是一瞬間,又恢複了原有的常態。可是這一瞬間落在方小玉地眼裏,卻是別有一番滋味,他從來沒有用這種清澈欣喜的眼神看過自己,哪怕是一點點,他也不曾給予她,在他的心裏,不管自己怎麽努力,都無法超越他對珍珠的那一份感情吧!偏偏自己又沒有資格去怪罪珍珠,珍珠又有什麽錯,她喜歡的人是李豫,郭子儀從來就不曾在她的心裏駐留過,感情不磨人的話就不叫感情了,這一刻,她深有體會。
“子儀,好久不見!”沈珍珠施施然地走上來,溫暖地笑了笑,輕淺地看著郭子儀。
“好久不見!”郭子儀靦腆地笑了一下,生澀地道。她不再親切地喚他老郭了,而是叫自己子儀,看樣子,他們之間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轉圜地餘地了。
“沒有想到你來京城了,還升官了,恭喜你!”沈珍珠宛然一笑,伸出右手,一臉適然地看著郭子儀。“謝謝!”郭子儀晦澀地點了點頭,平複了一下有些激動的情緒,握住了沈珍珠的手,怔怔地看著她,“聽小玉說,你嫁給他了,也恭喜你!”
“謝謝。是啊,我是年前嫁給他的,很多事情都預想不到!不過我相信,我和你們總會有再見麵的一天地,這不,我們不就重新站在一起了麽?”沈珍珠笑笑而語,握了握郭子儀的手,緩緩地抽了回來。
“很多事情也都不一樣了,難得你還記得我們!”郭子儀淡淡地說著,語氣中有著一種莫名地輕鄙。從昨天小玉的口中得知她的消息的時候,他的心就平靜不下來,他一直對她逃婚的事情耿耿於懷,甚至是在昨天知道她嫁人的前一刻,他也固執地相信著珍珠對他還有一份情意,逃婚隻不過是她一時的衝動罷了。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她的眼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有的,隻是她和那個橫刀奪愛的男人的甜蜜。
“小玉,你可以先回避一下麽?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說,可以嗎?”沈珍珠一邊掃了麵色有些陰鬱的方小玉一眼,輕輕地道。
“那好吧,我想你們一定也有很多話要說,我不妨礙你們。我去叫下人買點酸的東西來吃,你現在有了孩子,胃口一定很刁,我可不能怠慢了你這個王妃娘娘,還有肚子裏的小侯爺啊!”方小玉哈了一聲,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甩了甩手,信步闌珊地離開了練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