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有點笨


    如果心跳聲能被聽到,那應該是一千隻小鹿踩碎了鼓。


    缺氧的大腦再次恢複神誌來,她臉蛋熟透得像顆櫻桃,被他濃烈又不羈的眼神困著,越發回味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舉動。


    她長久以來都是占據的主動一方,因為這個破格的吻,瞬間淪為了被動。


    剛軟下的身子又漸漸變得僵硬。


    沒有辦法思考,更不敢直視他,怕被他用輕飄飄的語氣逼問著“要不要負責”的言論。


    江櫻放緩了呼吸,索性借著酒氣,忽悠著道:“我喝醉了。”


    “……”


    想過萬種可能,林徹料不到她能扯出這麽一個借口,還說得鎮定自若。


    江櫻麵不改色地說完,轉身逃避地要走回包間,剛走出幾步,又覺得既然要騙,就要騙到底。


    於是,她強迫自己不能走直線。


    “……”


    林徹蹩眉,看著她搖晃不穩的背影,心頭火悶在心裏,被氣笑了。


    見識過一群醉鬼言之鑿鑿地說自己沒醉,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反向操作。


    當初在酒吧裏喝得那麽多洋的沒倒,如今一杯啤酒就上頭了?


    簡直把他當白癡在演。


    江櫻慢吞吞地移出了竹林後,眼見著快要離開他的視線,手放在包間的把手上,剛要迎來勝利的曙光。


    身後的男人已經跟上來了,吊兒郎當地從後邊將她攔腰抱起,長腿一邁,掉頭往另一個方向的台階離開。


    “醉了?


    那我送你回家。”


    江櫻:“。”


    她潰散著目光,在他肩上拍了拍:“……放開我,有約了人的……”


    “不行,”他一口否決,把她放進後座裏時,下巴壓低,半搭在她的肩上:“你現在這樣,要是去酒後亂.性,怎麽辦?”


    江櫻:“………”


    那你!就!不怕!嗎!


    似乎想到她要說什麽,林徹合上車門時,還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我倒是很願意。”


    打擾了。


    她閉上眼,剩下的路程完美地偽裝成一個醉暈的狀態,頭靠在窗前,安靜不語。


    心底有絲後悔,但前邊的台詞已經說出口了……突然反轉的話,場麵好像會更加尷尬?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她後知後覺地歎氣,為什麽方才就沒控製住自己?


    就這麽急不可耐嗎?


    !


    但是,親一下好像也沒什麽?


    啊,瘋掉了。


    就這樣吧。


    林徹從後視鏡看她,臉和耳朵都是紅的,乖乖地縮在座椅上,乍一看真得像一隻小醉貓。


    他也沒有出聲,回到臨曦的住處時,還是輕手輕腳地托著她的腰抱進家裏,看起來好像真的相信她喝醉了。


    江櫻計劃裏的用醉酒搪塞過去的目的達成,接下來,隻要順理成章地回到房間裏“醉”上幾個小時,再出來時就能裝成斷片,一無所知的樣子。


    ——完美。


    直到林徹把她放在沙發上,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慢條斯理地貼在她緊閉的眼皮上,涼得她渾身一顫。


    江櫻不得不睜開眼,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往下拉了一點,將冰水貼在臉頰上,目光朦朧,強行演戲:“……好舒服。”


    腦子裏開始快速風暴。


    ——如何以假亂真?


    她隻能快速檢索到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林徹。


    喝醉時無理取鬧,收斂防備後變成無比黏人狀態。


    林徹:“江貝貝,你是渣女嗎?


    隻做不負責。”


    她仰頭,木木的:“我要喝水。”


    “自己喝。”


    “我不會。”


    她握住他其中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


    林徹掀起唇角,半蹲下來,哄小朋友般地擰開瓶蓋,遞給她。


    江櫻沒動,半睡半醒的狀態,思想和肢體動作都要慢上一拍,他耐著性子直接喂到她的嘴邊。


    她微張嘴,唇瓣被沾濕,鮮豔欲滴得讓他想起才嚐過的甜香味,喉嚨一緊,大腦恍神了片刻,握著礦泉水瓶的手微用力壓著。


    江櫻被灌著嗆到,水從唇邊溢了出來,沿著下巴,弄濕了大衣外套。


    “抱歉。”


    他沒什麽誠意地下套道。


    收回神,林徹將水放到桌上,抽出幾張紙巾,替她擦幹唇角,毛絨大衣深色了一大片,他停下來,泰然自若地和江櫻對視了一眼。


    淺棕色的瞳仁裏幽深,他不緊不慢地伸手,解下了她大衣的第一個扣子。


    江櫻:“……………”


    明明隻是想推卸下責任,怎麽還反向送入虎口了。


    心中警鈴作響,她倏然轉過頭,朝小花園外,迷糊地喊了聲:“小可——”


    阿拉斯加犬大大的身影忙丟掉玩耍的小豬公仔,撲騰地跑過來,搖著尾巴硬塞在他們兩人之間,融入進來成為一家三口,大眼睛興奮地看著江櫻。


    被甩了一臉狗尾巴的林徹:“。”


    江櫻抱住小可,陪著它站起來,演技達到巔峰地跟在它後麵,搖搖晃晃地往樓上走:“我帶你去找好吃的零食。”


    小可立刻屁顛屁顛地守護在她身邊。


    成功回到臥室。


    她靠在門後,給小可吃了一塊牛奶片,一路僵硬的背才漸漸放鬆下來,所幸他沒有跟上來。


    苦惱地歎氣,和異性相處的經驗實在匱乏,實在完全不懂接下來該怎麽做。


    屋外,林徹看著被利用完又傻兮兮自己跑下來的小可,散漫地坐在沙發上,喝了幾口冰水,才勾了下唇,給她發送了一條信息。


    【逃跑雖然可愛但沒用。


    】


    “……”


    江櫻自知自己的行為顯得有些薄情寡義,但不管了,裝已經到這一步了,不能前功盡棄。


    她收了手機,安靜地保持著醉鬼該有的狀態。


    她坐在鏡子前,摸了摸還帶點可疑破皮的下唇瓣,仔細回想,大概是臉撲上去時太猛,磕到的……


    節奏都被打亂了,超過了正常的交往程序,但內心裏並沒有排斥。


    就要接受他了嗎。


    江櫻還沒有片刻的真實感,初次見麵後在油畫館裏的驚鴻一瞥,還讓她心有餘悸,可這些時日下來,這一麵似乎被他完美地藏起來了。


    明明根上是那種讀書時,吊兒郎當坐在最後一排的不良少年,但卻穿了一層還算溫和的外殼。


    她其實還看不透他。


    時刻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在。


    江櫻想了一會,人陷入了疲憊的狀態,昨晚一夜沒睡好,大白天的動蕩起伏太激烈,把她不多的精力都抽幹了。


    她躺回床上,心思複雜地閉上眼,就當是進入了“宿醉”的狀態。


    ……


    ……


    江櫻一覺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


    裝死到這份上,已經是極限了,她換了件家居服,將碎發用發箍固定好,才踩著毛茸茸的白色棉拖開門。


    她探出頭,貼著牆邊走,一腳踢到一個黑色的保溫杯,咚的一聲。


    江櫻拿起來,打開蓋子,聞到裏頭的紅糖水味。


    ……這是林徹的杯子?


    她喝了一小口,已經沒有溫度了。


    *


    林徹坐在客廳裏打遊戲,雙手握著手柄,唇角抿著,窗外斜陽將他的眉目映襯得稍暖,隻穿著一件長袖,頭發亂亂的。


    聽到動靜,他用左手點了點身邊沙發的位置:“坐。”


    她環然了一圈,在距離他一個空位的位置坐下,拿起抱枕放在膝蓋上,“小可呢?”


    林徹:“送它去洗澡了。”


    潛台詞是,別想再轉移注意力。


    江櫻看了眼時間:“那一會我們去接它,再在外麵吃飯。”


    遊戲結束,他沒興趣再開下一局,把手柄丟在一邊,隨口道:“好,先聊聊?”


    電視屏幕被關掉,橫亙在兩人間的雜音被抹去,氣氛變得凝重了些,江櫻把手機規矩地放好,知道已然避無可避,視死如歸地等著他開始算賬。


    林徹:“你親了我,知道嗎?”


    江櫻點點頭:“醉前的還算記得清楚。”


    他揚眉:“好,那我的第一次,你要怎麽負責?”


    “……”


    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等等,你當時不也…”她開口,委婉地換了個詞,講求事實道:“補回來了嗎?


    而且,從程度上來說,我是屬於非常輕的狀態,就隻是簡單的觸碰。


    但你對我,是更為深入的…所以,我們應該扯平……”


    ——天,她到底在說什麽?


    !


    林徹打量了她一會,冷清地提醒:“你確定要和我討論責任問題?”


    江櫻恍然想起,他可是帝都大學正兒八經的法律係畢業的,她的辯解完全是在自掘墳墓。


    果然,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機關槍似的,又痛又一擊即中。


    “你應該清楚,男女之間嘴唇上觸碰的意義,是不可能等同於親人和對寵物之間的,是親吻,而在沒有經過對方同意的情況下,則算性騷擾。


    換言之,你性騷擾了我,我對你的回應,則屬於正當防衛。”


    江櫻:“……防衛?”


    “預防你對我做出更加過分的舉動,我做出製止,”林徹言簡意賅道,側過身,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給縮減,壓迫性的氣場覆了下來:“更何況——”


    江櫻茫然,漆黑的眸仁對上他漂亮到易碎的琥珀眼,思維擁堵了一下,又眼見他的臉不斷放大,琥珀色的眸仁在昏黃的殘陽裏,閃著細碎的閃光。


    “你確定你在親我時,心裏對我沒有企圖?”


    她閃躲道:“猜測不能作數。”


    “嗯,”他奇跡地沒咬定不鬆口,啞聲道:“我們繼續第二件,你還記得你喝醉了嗎?”


    江櫻看不透他,暗想自己“醉”後,也沒發生什麽意外,便強撐著道:“對。”


    “關鍵就是,”他鎮定道:“你喝醉後,再一次地侵犯了我。”


    “?


    !”


    江櫻混亂了,偏偏這人神色自如,氣質銳利,嚴肅起來時,渾身都透著拒人千裏的涼意。


    “比如這樣。”


    他又貼近幾分,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臉,江櫻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個位置,林徹手撐在她腿邊,往上摟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拖了回來。


    抱枕被丟開墊在腦後。


    上衣微往上卷了點,露出瘦削的腰腹,他的手輕輕擦過。


    陌生的癢意從皮膚上浮起,她壓下眼皮上的柔光,有些羞恥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力道不足以撼動,反而還被固定著勾在他脖子上。


    “有印象嗎?”


    ……有個鬼。


    根本就沒有的事!


    她有苦不能言,要是揭穿他的戲弄,不就證明了她偽裝了一下午的醉酒成了笑話。


    這個男人還真是前後路都給她斷了。


    假的不可能成真,江櫻防緩了語氣:“你能說詳細點嗎?”


    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麽!編!


    林徹臉不紅心不跳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臉上,再沿著肩膀的線條,往下地滑到腰處:“你不僅摸了。”


    “……?”


    林徹有意地端詳著江櫻,長發披在沙發上,白色棉發箍上的粉色小兔耳朵隨著她的小動作搖晃,襯得她臉小人嬌,又乖又純。


    “還親了我。”


    當濕熱的呼吸均勻地鋪在她細瘦的脖頸處,她整個人像被拿捏住了七寸,不能動彈,喉嚨發幹,炙熱的俯身,好似要在她鎖骨上刻進一個吻。


    從她的角度隻看到,他微啟的唇,舌尖舔舐過下唇。


    僅一眼,陌生的顫栗感就蔓開,像能把她發酵成牛脂。


    他低聲問道:“你說說看,要怎麽負責?”


    江櫻確定自己百分百不是他的對手了。


    有生之年,第一次遇見能把圈套設計成溫柔陷井的男人,無時無刻都能營造出曖昧的場景,穩穩抓住她。


    欲罷不能,又無法抗拒。


    她還尚不知如何開口時,門鈴聲被按響,忽然而至的動靜將兩個接近依偎在沙發上的人從曖昧拔回現實。


    林徹撐起身子,餘光掃到略微鬆口氣的江櫻身上,肩頭的吊帶早已在他的攻勢下滑落,他坐直,順手將那根黑色的細繩子給幫忙勾回原位。


    眼底一直聚攏的惡劣玩笑已經不見,無波無瀾,小心翼翼得像帶了紳士風度。


    江櫻滿臉潰敗,靈魂都要被劈成兩半,抬手將將地捶了他後背一下,才快速地坐起來整理了下衣服。


    *


    林徹將門打開,長袖被弄得有些皺,站著也沒什麽規矩,袖子往上卷了點,露出手臂上狂妄的紋身。


    他半闔著眼皮:“你誰?”


    “這應該是江小姐的住處,”安和意外地看著林徹,穿著藏青色的長風衣,手上拿著一個女士的經典菱格包:“你好,我是安和。”


    “她沒空。”


    林徹與他對上視線,伸手將包取過,沒有想要交流的**。


    安和眯起眼:“你是林徹?”


    林徹依舊寡淡,也不好奇,伸手拉起門要合上,嚴絲合縫得讓他看不見裏麵的任何一點擺設,隻在最後才警告地抬眸:“認識我,就滾遠點。”


    安和微微一笑,晚風將他的風衣吹得鼓起,他沿著台階往回走,心裏琢磨了一會,才上了沿路等著的車。


    看來,這位林家的小少爺已經對他完全沒印象了。


    ……


    江櫻正想過去問問看是誰,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她點開,是一條安和的好友驗證信息。


    午飯時不告而別,她挺不好意思地通過,還來不及發信息道歉,那邊就先送達。


    【安和:你的包落在我這了。


    】


    【江櫻:不好意思,我找個時間去取?


    】


    【安和:無妨,我剛剛已經送過來了。


    】


    【江櫻:……謝謝。


    】


    話題即將結束,安和又發了一張圖片過來,還未點開大圖,她隱隱地就猜測出了是在臨川的寫生圖,黑色的天幕裏,煙花飛上空中,引起萬人的仰望。


    【安和:很懷念我們一起看煙花的日子,希望下次見麵能留多點時間給我敘舊。


    】


    【安和:這是在上海見麵會的票。


    】


    “……”


    江櫻隨手點開票的圖片,思緒也隨著到處散開。


    說不出的怪異感,無處判斷。


    竟然真的是他嗎。


    完全就是兩個人的狀態,記憶裏的少年雖然看不見麵容,但張揚,肆無忌憚的個性是印在骨子裏的,每句話,每個笑聲都能讓人不自在起來。


    安和一直都是風度翩翩的形象,進退有度,沒有交給她一丁點壓力。


    硬要找個人形容,更像是——


    門被重新合上,男人走了回來,表情很臭,拿著一個包包,像是嫌被人碰過,有點想丟開,但又悄悄地瞥了她一眼,不得不慢吞吞地放好在桌子上。


    又大咧咧地坐下,長腿碰著她的褲子,態度囂張,並沒有想要報備一句的樣子。


    少年更像他。


    可又不是他。


    如果是林徹,不可能沒有人告訴她,那時的他應該在美國?


    在帝都?


    總之,沒有任何理由會出現在臨川。


    兩人的“未婚夫妻”關係也是從臨川回來後才定下的。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需要隱瞞這段行蹤。


    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會拿出來為他的攻勢添磚加瓦。


    林徹見她一直盯著自己沒動。


    挑了挑眉,他視線往下,明目張膽地看向她的手機,沒有貼防窺膜,高清無比的屏幕上,“上海安和美術館邀請函”幾個大字,深刻無比地映進他的眼裏。


    邀請函右邊還印著安和儒雅的照片。


    煩躁感一擁而上。


    林徹一腳踩住她的棉拖,堪堪道:“這麽醜,你也喜歡?”


    江櫻反應過來,看了眼照片,老實客觀道:“人家也不醜啊。”


    “……”


    他沒有聊下去的心情,站起身,拿起手機往樓上走。


    江櫻以為他要去換衣服,便道:“我們要去接小可了?”


    “不用了,”他淡淡道:“讓朋友去了。”


    她嗯了聲,又問道:“那我們去吃什麽?”


    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打算找點清淡點的餐館,想到之前幾次都是他請客的,她也應該有來有往一下。


    卻聽他冷聲道:“不吃了。”


    江櫻:“……”


    男人也這麽善變的嗎。


    判斷出了他心情一下子變差了,她沒有這種在意異性心情的經驗,唯一的親哥哥不高興時也不會對她顯露出來,更談不上哄不哄。


    他態度的轉變就在於最後的問答。


    她揣摩了一會,才得出一個詭異的結論。


    林徹已經自戀囂張到覺得全世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是醜八怪的地步了嗎……?


    ……


    ……


    阿笨大白天被灌醉後,口不擇言地把一切該說的和不該說的全在餐桌上吐了出來。


    所有人不僅知道了他今天穿了什麽顏色的內褲,還懂了林徹大中午忽然聚餐的目的。


    還得知了兩人吵架的真相。


    一行人懵圈了好一會,才認清現實,自家老大原來也就看著狠,對內則分分鍾鍾被秒成渣為愛吃苦的夜店小王子。


    純情到都想來幫忙。


    到了下午,季川和段銘把還一覺不醒的阿笨給送回家,中途收到信息,將車順帶開到寵物店裏,將洗完澡神清氣爽的小可給接走。


    江櫻在廚房裏守著湯鍋,將冰箱裏阿姨留下的白蘿卜和牛肉放在一塊熬,等蒸汽慢慢地將鍋蓋鋪滿。


    小可一回到院子裏,就開始撒歡地叫。


    她把火關小,出去打開門,剛好抱住了在用爪子拍門的小可,脖子上的狗鏈被季川牽著。


    江櫻和他打招呼:“你要找林徹嗎?


    他在樓上。”


    之前幾次都沒正麵見過,季川在心裏對江櫻隻有幾個模糊的輪廓,按照上午阿笨的描述,隱約以為就是個仗著家室好,肆無忌憚為難人的大小姐。


    沒想到本人倒是挺無害。


    那怎麽就能把林徹吃得死死的?


    “不用了,”季川有意提醒她:“江小姐,我們老大回去之後沒有為難你吧?”


    江櫻搖搖頭,看了眼樓上:“就是他心情不太好。”


    “你別往心裏去,”季川道:“我認識他好幾年了,別看他長得冷,其實對自己人一點都不凶的,隻是…習慣性臭臉,你不用太在意,別怕。”


    “他家裏寵著長大的,也沒和別的女孩談過,可能有很多地方惹你不高興,他不是不喜歡你,隻是不懂。”


    “嗯嗯,”她應著,仔細想了一下,其實林徹對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笑著的,雖然有點輕浮的痕跡,但整體上還是挺溫柔?


    會帶她去去吃巧克力,買大紅的玫瑰花,半夜送她回家,偶爾也很浪漫。


    江櫻接過狗鏈,輕聲地和季川道別。


    “林徹,”她站在樓梯口,叫了他幾聲。


    無人應答。


    廚房裏的香氣傳來,江櫻領著小可洗好腳,從櫥櫃裏找出一個小飯盒,裝了份湯進去,再蓋好。


    喂了小可一塊牛肉幹後,將飯盒交給它,低聲抱著他的腦袋道:“送上去。”


    小可搖搖尾巴,快速地跑上樓梯,用爪子拍打著側臥的門。


    一分鍾後,林徹才開門,剛洗完澡,穿著黑色的睡袍,心情依舊不佳,盯著一臉渴望表揚的小可,唇角扯平:“傻狗。”


    江櫻在廚房等著,期間想了下要是大少爺脾氣上來,連湯都拒收又該怎麽哄。


    小可很快又跑回來,她鬆了口氣,準備再拿一條牛肉幹獎勵下它。


    小可歪著臉,慢悠悠地抬起前腳,從爪子裏掉下一顆紙星星到地板上。


    江櫻低下身撿起,拿在掌心上仔細觀察著,粉色的,帶點磨砂質地,五個角都飽滿鼓起,在燈下閃著微光。


    ……他一個人在房間裏就疊了星星?


    頂著張冷臉,用來點煙開酒瓶的手,就這麽圍繞著一條粉色少女心的紙條,一層一層地折疊。


    莫名違和,又很溫柔。


    江櫻心髒縮著,像被桃子味的氣泡水灌滿,絲絲冒著氣,眼裏到身體裏,都是甜膩膩的。


    她拆開,將一顆星星在掌心裏恢複成小紙條,翻過麵,看向裏頭藏著的字跡——


    【貝貝,你好像有點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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