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般配


    “啥啥啥?”


    段銘的聲音出現在電話裏。


    沒有聽到林徹的回話,反倒聽到了一份虎狼之詞。


    他比誰都激動:“少爺,你別衝動啊!就算江小姐想渣你,你也不能被人占便宜啊!而且這事要是傳出去,被小江總知道了,長公主會替妹妹出氣罵你不守男德!!”


    “你能不能喘口氣再說話?”


    林徹無語地拿起一邊放著的魔方,隨意打散,再慢慢複原:“遇上神經病了,人被趕跑了。”


    段銘:“那就好,我們剛剛討論到哪了?


    哦,說到江小姐的渣言渣語。”


    林徹:“她不是這樣的人。”


    “但你有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進行嗎?”


    段銘最近很閑,便把主意又打到努力撮合林徹和江櫻的身上:“適當的保持距離,這個時代太黏人的男人是得不到愛情的。”


    “隔了一段時間沒見到你,心裏肯定會有些異樣,欲擒故縱的精髓,就在於若有若無的接近和離開,讓人心癢癢的。”


    林徹心不在焉地起身,沒空聽他一套亂七八糟的言論,敷衍地道:“嗯,掛了。”


    電話結束後,他慣性地打開微信,看著置頂位置的那一欄,意外地發現了小紅點。


    赫然的掛著一條信息。


    【今晚早點回家吧。


    】


    今晚,早點,家。


    要素過多,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順手拿起玻璃櫃後的一瓶手工啤酒,仰頭喝了幾口才鎮定下來,手指不自覺的劃過冰涼的瓶身,數秒後才露出一絲笑意。


    心跳得很快。


    走出滑板場,看著迎麵處的熱鬧,林徹下意識地扯起衣領,皺眉地聞著滿身的酒氣,最後直接按電梯升到五樓。


    用最快的時間衝了個澡,才將車鑰匙丟給段銘,離開了驚愚。


    …


    …


    “少爺,你大晚上抹什麽發膠?”


    “關你屁事。”


    從城西回去,這個點,公路上還是擁堵著,前方有交通事故,所有的車輛都在一點點地挪動。


    林徹拿出手機,想告訴江櫻自己沒那麽到,困了可以先睡,長指在鍵盤上猶豫了會,又怕她真的不等了,等到天亮說不定又改了心思。


    最後,他還是把手機搭在了腿上,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根紅色的手繩。


    手繩已經開始編了一小段,剩下的長繩繞在他的指間上。


    他單薄的眼皮上還投射著外頭車燈的光影,難得認真地交替著手中的三截細繩,利落地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龍骨結。


    段銘抽空看了一眼:“江小姐會帶嗎?”


    林徹隻強調:“我送的。”


    “……”


    所以江小姐就會帶嗎?


    段銘不敢說,怕打擊到林徹的玻璃心。


    他隻能從側麵,循循善誘地道:“少爺,你為什選擇送這個?”


    林徹:“我編的。”


    段銘:“……我小學的時候,還編過彩色的送給同桌,結果人家不要,說還不如學校門口精品店裏十塊錢一條的水晶項鏈。”


    林徹:“哦,我是給我老婆又不是同桌。”


    “咳咳,”段銘打著方向盤:“少爺,先不說你們還沒結婚,就算結婚了也分分鍾鍾能離的,就不要太理所當然了哈。”


    “提醒你,”林徹懶洋洋地歪過頭,從後視鏡裏看著他:“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才需要用錢收買女人嗎?”


    “長得醜的。”


    “而我,”他一字一句道:“這張臉就已經是奢侈品了。”


    之後一路,林徹滿意地享受了四十分鍾的清靜,下了車後,才心不在焉地將紅繩塞回口袋裏,跟別墅區的巡邏保安微頷首,進了江櫻住的聯排洋樓。


    他慣例地將後車廂取出來的花放進牆角的花瓶裏,這一次的是小洋甘菊,顏色很適合秋天。


    林徹又接著往花瓶底下找鑰匙。


    這麽多天來,他故意每次出門前都不帶,江櫻剛開始還會貼上一個便利貼,提醒他拿,後麵幾次就幹脆默認了每晚遛狗時將鑰匙藏好給他。


    他彎下腰,認真摸索了一下,手心空空。


    …


    門鈴聲剛響,江櫻就走出來開門了。


    她隻開了一條縫,還有防盜鏈攔著,穿著鵝黃色的針織長外套,裏麵是條白色的睡裙,長發紮成一個小包子,看起來還沒睡。


    江櫻敏銳地打量著他的白色外套,視頻通話中的黑色衛衣仍懸掛在腦海裏,她輕聲問道:“…你換衣服了?”


    林徹:“洗了個澡。”


    江櫻:“!”


    洗澡。


    髒辮女人。


    藍色的塑料小袋子。


    她恍神,人生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一股淡淡的怒氣從腳底往上冒。


    “那你還回來幹什麽?”


    林徹莫名:“不是你讓我回來嗎?”


    察覺到她的低氣壓,他思量了一下:“對不起。”


    這幾天的確有點冷落她。


    江櫻心裏被刺了一下,煎熬得要炸掉。


    怎麽能如此若無其事地道歉。


    在做了這種惡心的事出來……


    她憤怒地將門合上,不想再看他一眼。


    林徹頓住,意識到她真不打算讓他進去後,忍不住皺了下眉。


    不懂她在鬧什麽小脾氣。


    就他媽離譜。


    門不能進,隻能翻牆。


    他手長腿長,全當複習了一遍以前上學時的必備功課,選了一麵緊挨著小花園的後牆,剛翻到一半。


    小可就穿著江櫻給它換的紅色小衣服,蹲在牆根處,朝他汪汪叫。


    “叫什麽叫,我是你爹。”


    林徹跳下來,拍了拍狗頭:“知道誰惹你媽了嗎?”


    小可傲嬌地轉身,長尾巴拍在他身上,快步跑進屋子,一路跳到沙發上,爪子搭在江櫻的肩上,護主心切。


    客廳裏隻看了一盞燈,江櫻小臉圓圓的,很乖地回身抱住小可,眼眶還紅紅的,她別過眼:“你沒必要特地回來的,我不想看到你。”


    林徹想要碰她的手被晾再半空,眼神暗下:“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


    “不然呢?”


    她低聲道。


    “貝貝,”他耐著性子道:“我對你不好嗎?”


    “對我好能做這樣的事?”


    江櫻疑惑又生氣:“林徹,你在國外長大,可我不是,我會嫌髒的。”


    “我知道你怕髒,所以為了見你,我特意洗了澡,”林徹微俯身,碰碰她的衣角,“我很幹淨的。”


    江櫻躲開他,起身穿著拖鞋往房間走,從始至終,沒有聽到他的否認,心裏頭拔涼拔涼。


    為什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


    她頭也不回:“洗幹淨了就能當沒事發生嗎?


    !”


    大半夜的,究竟是在杠什麽。


    林徹摸不清她的性子,遲疑道:“……那我再洗一遍?”


    江櫻:“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林徹:“……”


    說什麽喜歡她,要談戀愛。


    原來都是騙人的嗎?


    怎麽能一麵撩她,一麵又和別的女人一夜情。


    江櫻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不是沒見識過這個圈子裏的人三心二意,也知道濫情似乎是這個階層的人甩不去的標簽。


    但她一直以為,她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從小到大,哥哥姐姐們各自的感情再亂七八糟,但至始至終的另一半角色都是固定的,再怎麽鬧,旁人都沒有機會能拆散。


    江櫻不理解。


    甚至感到很委屈,她都已經準備好接納他了,為什麽一切又變了。


    也許從一開始的直覺就是對的。


    他就是超級無敵大渣男!大海王!


    她難受死了,期望被打碎,很沒出息地抱著枕頭開始哭。


    門外,林徹和小可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拿起手機,在選擇相信段銘和百度之間,毅然打開了後者,輸入——【女孩子為什麽突然生氣?


    】


    最佳答案:【女孩子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你懂的,她控製不住,男生理解一下。


    】


    林徹又改為搜索:【女孩子生理期需要注意什麽?


    】


    他按照回複,泡了一杯紅糖水,倒在保溫杯裏,放在江櫻的房間門口。


    *


    江櫻恍恍惚惚地做了一晚上噩夢。


    夢裏夢到自己無意中發現了林徹當渣男的證據,按照手機定位地址,真在酒店裏發現了林徹。


    她像被雷劈到一般地愣在原地,當事人還心態無比輕鬆地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用平常拽到要命的口吻道:“你自己看著辦,不原諒就算了。”


    極其厚顏無恥,仗著自己長的好看理直氣壯。


    江櫻嗚嗚嗚嗚地哭醒了,淚流滿麵,眼皮還有點腫。


    周末,時間還很早,她精神不濟地想多賴一會,手機震了一下,是江梨的電話。


    她向來怕姐姐,不敢多耽擱:“姐。”


    “還在睡?”


    “沒,起來了。”


    江梨聽出了她語氣裏的低落,擰眉道:“身體還不舒服?


    找個時間,我安排你去做個體檢。”


    “不用了,”她忙推拒:“就做噩夢了而已,哥,你有什麽事嗎?”


    江梨聲音淡淡的:“你不是一直讓我留意安和畫家的消息嗎?


    前幾天你生病就沒跟你說,他今天在帝都有畫展,邀請函我已經讓司機拿上了。”


    這的確算是個好消息。


    她向來崇拜這位中日混血的年輕畫家,學習臨摹時都是按照他的畫冊,年少無知時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見到偶像一麵。


    可惜安和極少公開辦大型畫展,簽售什麽也沒有,這次的機會簡直是百年難遇。


    江櫻打起精神起來:“謝謝姐姐。”


    江梨:“嗯,掛了。”


    “等等,”她支吾著道:“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就,”江櫻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在晨光裏靜默了半刻後才道:“如果姐夫出軌了,你會怎麽做?”


    江梨平靜地瞥了眼對電話內容一無所知的沈嶼,還睡眼惺忪地戴著耳機,將煎的雙麵完美的太陽蛋放進她的盤子裏,抬頭時還輕輕地吻過她的側臉。


    “殺了他。”


    江櫻:“?”


    江梨:“怎麽,你有這樣的煩惱?”


    “沒有!”


    她大驚失色地否認:“姐姐,我收拾一下,出門看畫展了。”


    *


    其實時間還算充裕。


    江櫻慢慢地將配合裙子的黑色貝雷帽戴上,隱約能聽到樓下小可跑來跑去的動靜,疑心林徹還在,又取了圍巾圍住脖子。


    不應該的,往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出門了。


    或許,該再等一會?


    她轉移注意力地在衣帽間繼續待著,連手套都帶齊了,也不見樓下的人有要離開的意思,終於憋不住,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是她的地盤。


    該怎麽,要處處小心的都不該是她。


    江櫻壓了下帽簷,步履飛快地走下樓,毛毛拖鞋要落上地的一瞬間,林徹也從廚房剛出來。


    好不容易探出的勇氣一秒破功,地板跟燙腳似的,立馬縮了回去,看著想逃跑。


    林徹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團小粽子,如果不是圍得太厚,敏捷性被降低了大半,恐怕他連她的臉都沒看清。


    他在後邊默默地踢了小可的屁股一下。


    傻狗立馬“嗖”的一下,飛撲到江櫻的腳邊,拉住她的毛呢長裙,大力地將她扯下來。


    江櫻不自在地看著兩眼放光的小可,頓時明白了什麽,打開櫥櫃裏存放的狗糧,倒了一些進它的食盆裏。


    小可一頭紮進去,瘋狂進食。


    林徹忍住想把這條傻狗給拖走,低頭看著溫柔揉著小可腦袋的江櫻,判斷她的心情約莫好了一點,走近了幾步。


    意識到他在靠近,江櫻凝住了表情,倏然站起來,圍巾擋住著大半張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鎖定住林徹。


    “……”


    江櫻吸了口氣道:“小可是你帶過來的,你也是它的主人,能不能負點責任。”


    林徹內斂淡然地站著,心想當初這條傻狗到處拆家時,他沒先被氣死就已經是一件豐功偉績的大事了。


    見他不為所動,她又接著用平生最強硬的語氣,認真道:“還有你…”


    林徹抬眸,麵露希翼。


    江櫻:“不要每個晚上都像條狗一樣地在外麵亂晃。”


    小可:“汪!”


    林徹:“……”


    “噢,”她又補充:“小可它過了十點,都知道躺回狗窩裏,帶它出去溜圈,也隻惦記著鄰居家養的妮妮,對路過的別的小狗狗都不理。”


    “這還真是,”江櫻微微一笑:“辱狗了呢。”


    也許是江櫻這段時間來,都沒怎麽對他發過脾氣,都是軟軟,甜甜的樣子,忽的陰陽怪氣一下,瞬間從棉花糖跳格成草莓味冰沙。


    她表情不凶,小鹿眼溫吞,甜還是甜的,就說出來的話頗為膈應人。


    林徹揉了下眉心,感覺事情似乎不能當成生理期來這麽簡單:“暗示我?”


    江櫻:“是明示。”


    她繞過他,要去玄關穿鞋子。


    林徹收起帶著商量,三分討好的神色,猛地拽住她後頸上紅色的圍巾,將這團小粽子給揪了回來。


    “說清楚。”


    “?”


    江櫻想不通他怎麽還敢讓她複述一遍這等垃圾事跡,倔強地將圍巾從他手裏抽回來:“不!”


    “江櫻,”他比她更凶,拽住她的圍巾不鬆手,順勢還拉下了一點,將她兩隻手腕抓緊綁在了一起。


    手套是沒有分五指,毛絨絨的兩團被束在胸前,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你鬆開!”


    她不敢用力,稍微掙紮一下,圍巾就要勒到脖子。


    林徹有模有樣地學她:“不。”


    說著,將她整個人給推到餐桌前坐下,將一份裝著西蘭花,鱈魚和蘋果的沙拉的盤子放到她麵前,又擠了點沙拉醬進去。


    江櫻甕聲甕氣的:“你以為你做早餐給我,我就會不和你生氣了嗎?”


    可笑。


    她有這麽好哄嗎?


    林徹:“別誤會,這本來是小可的。”


    江櫻:“……………”


    他慢條斯理地替她將手套摘下,給她遞上一把叉子:“請。”


    她現在隻想把叉子戳進他身體裏,萬分真切地覺得姐姐提出的解決方案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別過臉去,對麵的林徹也不好好地坐著,桌子底下的兩條長腿大剌剌地伸到她腳旁,牢牢地控住,不讓她走。


    江櫻敢怒不敢言。


    林徹幫她叉了快鱈魚塊,半喂半塞地投喂進她嘴裏。


    “你這個混蛋……!”


    他還仗著手長的優勢,緊緊地掐住她的臉頰兩側。


    江櫻被迫嘟著嘴,裏頭的食物想吐都沒辦法吐。


    她不甘地嚼了幾塊,閉上眼,視死如歸地想結束這場一大早的折磨。


    吃著吃著,又覺得不太對勁。


    鱈魚塊調味的痕跡也未免太重了些,黑胡椒和鹽應該也超出了一定的比重,這哪是狗吃的,分明就是給人吃的輕食沙拉!


    她睜開眼,看見林徹一把拍掉小可欲欲躍試的爪子:“你媽在吃飯,別煩。”


    林徹見她還懵著,快速地解下她的長圍巾,恢複她的雙手自由,打量著她略顯隆重氣派的一身:“你要出門?”


    江櫻:“嗯。”


    “去哪?”


    “不要你管,”她心不在焉地繼續吃了幾口後,看著時間,實在是沒空再繼續和他抬杠,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抱著圍巾,用最快的速度去穿鞋。


    林徹看著她將自己的細腿塞進黑色的長靴裏,皺眉:“我陪你一起。”


    江櫻:“我又不去酒吧。”


    話頭被堵死。


    他目送著她離開,被冷暴力給弄得不是很爽,但已經到這份上了,再追出去就有點難看了。


    沒準是去找她那個小閨密……個屁。


    那件白色的鬥篷大衣,這也是他頭回見她穿出去過,還難得戴了一對紅寶石耳墜,精心打扮得像個被擺在櫥窗裏的瓷娃娃。


    林徹看了眼微信裏,一晚上給他發了99+的段銘,最新一條消息還是【少爺沒空理我?


    那就對了!少爺牛逼!】


    白眼一翻,終於下定決心把他關進了黑名單裏。


    重新找了阿笨:“嗯……幫我找人盯一下,你嫂子早上出門要去哪。”


    阿笨一點都沒顧慮,飛快地一通答應將差事應下,掛了電話後,回頭叉腰對著蘇可馨道:“你這個姐姐怎麽回事?”


    驚愚已經沒在營業時段了,酒吧卡座上空空如也,蘇可馨躺在沙發上,聞言將泡泡糖吹破:“還不去做事?”


    “我為什麽要去做事?


    還不是因為你嗎——”


    阿笨嘟囔著:“如果不是你偷偷摸摸地拍了視頻給嫂子,老板會一大早讓我插手家務事?


    你安什麽心啊?”


    “你知不知道我們老板也是因為嫂子才在國內待的,等等他們決裂了,老板回美國去,什麽酒吧都不用開了,”阿笨大聲道:“你也沒地兒駐唱了。”


    蘇可馨:“嗬,男人。”


    阿笨:“你還嗬!”


    蘇可馨:“果然,有什麽問題第一反應就是互相包庇,也不問問情況。”


    她就是怕那位大小姐被蒙了一圈,還什麽都不知道,她也不是很喜歡管人家閑事,純粹是看在江櫻當初沒有被趙黛牽著鼻子走,怪到她身上來。


    算報恩了。


    “話不能亂講,”阿笨正兒八經道:“誰說混夜場的都是渣男,最起碼你看看我,哪個晚上不是潔身自好地站在這守到天亮,拒絕了多少張房卡!”


    蘇可馨起身,從沙發上翻過,扯了扯阿笨腦袋上的一小撮呆毛:“你也別沾沾自喜了,那些房卡,說不定都是求你轉交給你們老板的。”


    “你一小屁孩,有什麽吸引力。”


    她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抱著吉他離開了酒吧。


    “?


    ?


    什麽叫沒有!”


    阿笨衝著她的背影破口大喊:“沒聽過世界上最硬的,就是十八歲的男高中——”


    “笨蛋除外。”


    阿笨被嗆住,又接著收到了散步在全市的真眼回複的消息。


    一張張的圖片。


    從江櫻下車,再到展館門前,被工作人員上前圍著,再到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溫文爾雅地朝她遞過來一隻手。


    啊這。


    阿笨大腦當機了幾秒,緩慢看了幾秒,得出了一個不是很妙的念頭。


    【阿笨:嫂子好像和這男的挺配的噢?


    (圖片)】


    “……”


    林徹內心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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