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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親帥燕軍與李景隆對陣於白溝河,大戰在際,他心裏卻不平靜。此次對陣,明軍中確實不乏英才,現在對麵與其對陣的前鋒平安便是一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平安小字保兒,其父早年隨太祖起兵,可謂世家出身。從前他曾做過燕王朱棣的旗下大將,多次隨燕王出塞進攻蒙元騎兵,深曉朱棣的用兵之道,朱棣以起兵時他不在身邊為己所用很是遺憾,沒想到這麽快兩人便成了冤家對手。在下來對敵部署的時候,朱棣特意對他的前鋒張玉道:“平安這小子,前幾年隨我一起出征,對我的行軍步陣十分清楚,對你們大家也不陌生,這一次應該抓住機會先將其除去,否則定有心腹大患。”張玉等人點頭領命。


    等到兩軍對陣,果如朱棣所料,平安一馬當前,率萬餘精騎直衝燕軍,氣勢逼人。這平安身高體壯,驍勇善戰,手持一隻利矛,當先衝入燕陣,真的是英勇無敵。在他的帶動下,瞿能父子隨後奮躍,帶領明軍所向披靡,殺傷燕兵無數,燕軍的氣勢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給壓了下去。


    眼看著形勢危急,出生於明教之下的燕將穀允與原龍鳳會青龍堂主李玉各率兩隻燕軍奮起反擊,與南兵形成對衝。兩隻人馬分別來自聖教與龍鳳會主力,個個年青力壯,武功高強,在穀允、李玉帶領下勇往直前,威力無比,馬上將燕軍的劣勢翻轉過來。


    朱棣豈能錯過如此良機,沒等明軍有所反應,他本人親自率兵在明軍兩翼夾擊,雙方形成混戰。這一戰直至天黑,雙方無法辨清對手才各自鳴金收兵。此次交鋒,燕軍損失不少,平安所帶明軍僅損失百餘匹戰馬有少數兵卒。


    在平安的安排下,明軍事先在地裏埋了不少土製地雷,待燕兵撤退之時,踏響了這些地雷,又被炸死炸傷無數,等到燕軍安全撤出,已是夜深。由於天黑,在隊伍最後殿後的燕王朱棣僅率三騎護衛,居然在中途迷路,最後還是護衛趴在地上尋摸道路,才找到河岸分辨出方向,磕磕撞撞地回到營地。這時候燕營正因為燕王的失蹤而驚慌失措,見到朱棣平安回來大家才算放心。


    回營之後,已經是精疲力盡的朱棣顧不得休息,招來張玉、朱能等人商量對策。大家都以為除去平安最為重要,可是怎樣除去,卻無良策,最後還是把希望寄於穀允、李玉所帶的兩隻年青力量上。朱棣總結了今天失利的原因,又考慮到明軍人多,決定不給其喘息機會,命張玉將中軍,朱能將左軍,陳亨將右軍,共集全部馬步軍十餘萬人,在黎明時分重向明軍列陣而來。


    有了昨天明軍的小勝,對南明將士都是個極大的鼓舞,今天再戰,他們依舊氣勢如虹。明將瞿能父子在北平之戰的時候便神勇無比,如果不是李景隆無能,讓他們原地待援,待援的時候又遇到了上官柔、秦雪情與百裏冰三女帶的娘子軍全力反擊,說不定他們已經立下了不世之功。今天大戰,瞿能父子自然得勝心切,率其子弟兵一馬當先,直衝房寬軍陣。原先負責主攻的前鋒平安見到瞿能父子衝出,隻得調整戰術,在旁邊掩護。


    本來按照昨天的部署大家將注意力全放在平安身上,沒想到明軍突然變陣,瞿能父子殺了出來,燕軍措手不及,一時大亂。房寬一部很快便被衝破,為瞿能父子擒去斬殺的燕軍達數百之眾。


    後麵壓陣的張玉、朱能等將等見房寬這麽快便敗下陣來,都是麵帶驚色。朱棣卻不為所動,鼓勵手下道:“勝負乃兵家常事!明軍雖眾,能戰的不過幾人,待我大軍壓上,不過午時,保證敵軍必亂。”看大家士氣上來了,朱棣親率自己護衛騎兵數千人突入明軍大陣,張玉與朱能等人也指揮軍隊一齊並進。


    形勢也正如朱棣所說,明軍人多,但是善戰的僅有平安、瞿能父子區區幾人,而燕軍卻是個個神勇,人人當先,兩隊舉槍揮刀,混戰一起。全都是死傷慘重。但是一開始燕軍的劣勢也已不見,雙方又成半斤八兩的局麵。


    這一戰便是朱棣,激烈程度也是其生平僅見。他的坐騎多次為刀箭所傷,換馬就換了三次,他本人身邊所帶箭矢,也射光了三筒,最後,這位燕王隻能手提長劍全力奮擊,隻拚得劍刃殘缺,所騎馬又被河堤絆倒,差點被明將瞿能一槍刺死。驚慌之下,朱棣突發奇想,奔退到堤岸高處,揮鞭向堤下作出召喚姿態,似乎堤下伏有自己的伏兵一樣。這時候李景隆又一次體現了他的無能,他本來就被朱棣打怕了的,遠遠望見朱棣召喚伏兵,怕遭埋伏,忙發號令命明軍退後。得到喘息機會的燕軍,在朱棣等人的帶領下重新衝入敵陣,進行擊殺。


    明將平安的作用依舊強大,他單人獨騎,在燕陣中往來馳突,專撿燕將砍殺。先是斬燕將陳亨於陣前,隨後又砍斷徐忠的幾個手指,燕軍見他過來,皆是望風而逃。事先被安排了對付平定的穀允、李玉兩人見到平安如此囂張,心下焦急,率精騎數千衝入陣中,與平安所率明軍團團相殺,交纏在一起。此時的朱棣已經是疲勞至極,但他知道自己對軍心的重要,隻是憑著意力勉強堅持。


    大戰到正午,明將瞿能又率手下重新衝陣,口中大呼“滅燕”,斬殺燕兵數百。也是運數天定,在這關鍵時刻,忽然一陣狂風大作,居然將明軍中最為顯眼的帥旗吹折,南明將士相視而動,心中不由得驚惶失措。


    朱棣見狀,故計重施,馬鞭向後一揮,又率騎兵從側翼突入明軍陣中,馳擊砍殺。


    前一次明軍上了朱棣的當,這一次他們長的見識,並不把朱棣的手勢當回事,依舊衝殺。但是讓他們大為吃驚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隨著朱棣手落,燕軍身後一陣塵土飛揚,一隻新軍衝入陣來。當前一人白馬銀盔,殺法神勇,正是燕王三子朱高煦。朱高煦一入明陣,便於混亂中將已經戰至力竭的瞿能父子斬殺馬下,孤立無援的平安在與朱能的交陣中也被打敗,兜馬回走。於是,明軍陣法大亂,奔走如雷。


    燕軍一邊緊追不放,一邊又乘風縱火,燒毀明軍營壘。本來就是驚慌肉跳的李景隆見大勢已去,率先逃命,手下明軍被殺及掉入河中淹死的有十多萬人,無數將士成了燕軍的俘虜,白溝河一戰燕軍險勝。


    燕軍追擊明軍一直到舊戰場月樣橋,明軍又被殺被淹數萬人,橫屍百餘裏。殿後各路明軍獲悉前方大敗,全部潰退,隻有魏國公徐輝祖所率一軍從空不迫,安全退出,居然無一人傷亡。


    一口氣逃到德州的李景隆沒有得到片刻喘息之機,身後的燕兵已經追到,於是他又倉皇逃往濟南,德州終於落入燕軍手中。


    事後朱棣與諸將都來向朱高煦詢問,朱高煦便將孟飛龍讓他帶新軍來援的經過講了一遍。朱棣心中暗歎,麵上卻是神采飛揚,拍著朱高煦的肩對眾將道:“我兒殺法神勇,又善用兵,我無憂矣。”


    前方大捷的消息傳到大寧,孟飛龍不喜反憂。眾女對他不同於常人的古怪秉性已經見慣,全都不以為然,但是又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一齊來問原由。


    孟飛龍眉頭微皺道:“李景隆兵敗,瞿能父子被殺,那是天大的喜事,確是可喜可賀;但是眼下明將平安仍在,徐輝祖也是臨陣不亂,這二人才能盡顯,如果朱允文走投無路,重用他們,大哥麵前的路還很凶險漫長呢。”


    眾女心中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丈夫有著這樣的考慮,她們也不免擔上了心。


    還是百裏冰不同常人,她愛動愛鬧的性體並沒有因為年長而減掉多少,撇了撇嘴道:“能有幾個強勁的對手才更好看,象現在這樣仗打得真沒意思。”


    孟飛龍把她摟到懷裏,笑著道:“待我今晚加一把力,把冰兒也變得象箐姐、雪情一樣腰肥體胖,看你說話還會不會這麽氣粗。”


    孟飛龍不說這話還罷,說了反讓百裏冰氣壯進來,白了他一眼道:“我們姐妹八個嫁你一年多了,你隻把兩個肚子搞大,也太的沒用。無能也就罷了,自己還不到一邊悄悄栽著,卻還要跳了出來顯擺,由不得讓我看不起你。”


    孟飛龍苦笑了道:“不要以為我們遠離了戰場,大家就可以養尊處優、大放寬心了,不是我不想過太平日子,如果我想的不錯,就在這個地方,不久的將來定會有一場驚心地大戰發生。”


    眾女聽了孟飛龍這話,全是驚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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