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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憤怒的人們就要湧進公堂,堂前的衙役們紛紛上前阻擋人流,在門外保護大堂的官兵也來幹預了。正當李大人正在想著應急之策的時候,堂上傳來一聲震人心肺的巨吼,聲音是從白鵬舉那裏發出來的。白鵬舉雖然被上枷帶銬動彈不得,而且當日與秦雪情、百裏冰動手的時候被兩人打斷了左右兩邊的肩骨,一身功夫就此而廢,但是他身上的內功還在,這一聲獅子吼就很見他的功力。堂下眾人被他這一聲巨吼驚得呆在了當地,人流不動了,剛才熱鬧的陣勢馬上平靜了下來。就在匙紅、匙綠訴說的時候,白鵬舉沉默了半晌,沒有為自己分辨一句,大家以為他徹底被擊挎了,但是現在他卻又來開口了:“李大人,我有幾句話能問不能問?”


    李大人點了頭道:“你有話請講,本官洗耳恭聽。”


    “請問大人,這兩個孩子剛才講她們在事發的時候幾歲?”


    李大人道:“本官聽得很清楚,她們剛才講的是五歲多。”


    白朋舉冷笑了道:“就算她們講的那件事發生的那一年她有是五歲多了,你們大家想一想,堂上堂下有誰是能把自己五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記得如此清楚的?聽她們把個故事講得頭頭是道,這是五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如果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故事也能被公堂當做了定案的證據,隻怕治人之罪也就太容易了吧?”


    堂下眾人剛才隻是一時激憤,璣在又聽了白鵬舉這一番話,覺得似乎也很有道理。於是大家又都悄悄議論起來。匙紅、匙綠姐妹對自己親身的經曆自有一番說法,聽了白鵬舉的狡辯,妹妹匙綠便道:“大人,當時我們確實是五歲多一點,詳細的是五歲零二個月。平常的人在五歲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情也許記不太清,可是我們姐妹身上這樣悲慘的事情又有幾個人是親身經曆過的?至從這件事情發生以後,那一天我們姐妹不把這事想上三遍五遍,小的時候是從惡夢裏驚醒過來,大了以後便是每一天把仇恨回憶幾次,時刻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十二年來這樣子從來就沒有間斷過。你們大家想一想,如果象了我們姐妹這樣,有什麽事情是能忘記的?那怕是一個細小的動作,一句話的語氣,甚至是一個眼神我們都記得非常清楚,每當想起的時候,就象是發生在現在,我們的麵前一樣。大人,我們姐妹講的句句是實呀。”


    李大人點了點頭,對白鵬舉道:“白會主,我來問你,這姐妹到了你府上的時候是不是便是五歲?”


    白鵬舉知道這件事情瞞不得人,跟了他的家人隨從很多人都清楚,他隻得點頭,道:“也就是這個年季吧,也許要差上一歲半歲。”李時俊將臉黑了下來,叫道:“來人,把東西抬上來。”


    從後堂上來幾個衙役,還有三個仵作抬了用布蓋好的幾個木架走了上來。李大人吩咐道:“把布打開。”


    三名仵作將三隻擔架上蒙著的黑布拿了開來,堂下眾人有看清了的,也有看不清人,看不清的或者是根本看不到的紛紛向前麵的人打聽,一時間堂上安靜,堂下卻是很亂。李大人把心潮堂木重重一拍,道:“堂下肅靜。”眾人的議論聲這才小了下來。


    李大人吩咐了仵作道:“你們把驗得的情況在堂上仔細報來,聲音要高,讓大家都能聽得清楚。”


    站在前麵的那名仵作點了頭高聲報道:“我們與大人派了的衙役由兩位姑娘帶路,找到了她們指定的地方,在她們讓挖開的一個深坑裏果然找到了屍體。找到的屍體一共有三具,”那名仵作指了其中一具道:“這一具是一位老人,我們驗明,這人死的時候年季應該在六十上下,是被掌力擊在胸前致死,胸骨被擊斷五根,死者口鼻中沒有泥土,是死後被推進坑裏埋了的。”又指了另外一具,說:“這人是個二十多歲近三十歲的男子,身高六尺,身格健壯,也是死於掌力擊胸,胸骨已經全斷,與那老人受到的傷害很是相象,死亡時間都在同一時間,可以肯定是被同一人所傷。他也是死後被埋在坑裏的。”最後又指了一具屍體道:“這人是名女子,死像最慘。大人請看,”這名仵作指了擔架上的屍體,道:“她的下體處有一把鐵扇,現在還留在那裏保持了原樣,這是在她活的時候被人插了進去的,但是當時她還沒有斷氣,我們發現她的嘴鼻之中存有不少泥土,可以肯定她是被人活埋到坑裏的。”


    堂下安靜下來的人們又騷動起來,‘畜生’、‘禽獸’等叫罵聲不絕與耳。


    這名仵作又道:“更讓我們驚異的是,十多年的時間裏,這些人的衣物已經殘破不堪了,但是我們卻在這個女屍上麵找到了這個。”那個仵作小心地從擔架的邊上拿起了一個小布包,打開布包裏麵是非常破舊的衣服的一角,上麵還看得出來隱約的幾個字跡:‘殺我全家者白鵬舉’。這名仵作道:“這上麵的字是沾了血寫上去的,隻是在土裏埋了的時間太長,字跡已經很淡了,但是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的,更做不了假的出來。”


    另外一名仟作報道:“我們幾人仔細把現場看過了,那裏都是十多年沒有動過的舊土,不可能是人們現在動過手腳的,所以我們驗來的結果一定不會有錯。小人揚州知府堂仵作劉作旺敢以性命保證。”


    “如果驗得出了差錯,提刑司衙門仵作陳海生也願承擔失職之責。”


    “邢部李玉明也認為所驗是實。”


    眾人更是沒有了疑義,原來這案子是上下三府一起辦了的,如果這樣還會有錯,就沒有什麽會是真的了。李大人講驚堂木在案桌上重重一砸,怒道:“白鵬舉,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招是不招?”


    白鵬舉仍然十分的冷靜,冷笑了道:“你們講得這麽熱鬧,隻是有一點白某不明白,你們什麽時候驗的屍?這些尋屍、驗屍的經過白某人怎麽都不知道?李大人辦案多年,不會不清楚這裏麵應該守著怎樣的規矩吧?如果你們定要為白某加上一個罪名除之而後快,直接來動手便是,何必如此麻煩。”


    李大人似乎對白鵬舉如此狡辯早有準備,道:“這個辦案的規矩不隻是本官知道,朝廷派來的欽差豈能是不明白的?隻是白會主身份太的尊貴了,我們大家都不敢讓你走出這揚州一步,九龍會近萬的會眾,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隻怕我們對百姓,對朝廷,就是對白鵬舉你都無法交待。所以這一次沒有讓你去到現場,欽差是報了刑部特讓的,刑部也派了六品銜仵作李大人親自過來督辦此案,剛才你也看到了,驗屍是二府一部一起合辦,任你白鵬舉銅嘴鐵牙,這件案子也翻不過來了。”李大人將案上一疊狀紙拿了起來,重重摔在了案上,道:“現在揚州百姓狀告你的大案便不下三十件,被本堂認準死傷人命又確是你所為的不下百十條。就是本官,與你素無往來此前從未謀麵,卻也要受到你的傷害而不自知。直到有人告發,又找到了當日你安插在提刑司的內應於清,才知道是你白大會主照顧著杭州提刑司大牢被劫一案,現在於清就在堂下,白會主想不想見他一見?”


    白鵬舉低了頭不再爭辯了,卻也並沒有開口承認自己的罪惡。


    李大人看到白鵬舉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心中暗想,是應該用出最後的殺手鐧的時候了。他對白鵬舉道:“剛才你讓我們找狄海青對質,狄海青我們一時還找不到,可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犯,白會主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不願意提起他,本官卻還是不會放過他的。”這話說罷,對著堂下喊道:“帶上來。”


    從堂下被推上來的,居然是當日從打殺場裏逃脫,又被曾彪在半路裏攔下的白俊傑。原來當日曾彪將白俊傑吊在了樹上,本來就是想在玉二小姐麵前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報了玉老爺被吊死的大仇。但是玉二小姐卻不這麽想,她認為白俊傑是朝廷的要犯,九龍會的內情他知道的很清楚,犯下的罪惡也不止是玉家一家這麽簡單,還是應該把他交到公堂上將案情問明白後再處以王法比較合適。曾彪也並不是糊塗人,經玉小姐一講也就明白過來,於是已經被吊得昏過去的白俊傑又被帶回了陽世,由玉二小姐與曾彪送到了揚州大堂,今天又被押到了堂上。這對作惡多端的父子終於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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