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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雪情道:“除開九江分舵與江南分舵,九龍會其它的六處分舵在昨天夜裏都受了火災,火勢很猛,有幾個地方房子被燒了過半,九龍會的會眾隻能宿在了露天野地,這些日子他們都沒有好日子過,早已經有了怨言,現在已經是亂作了一團了。他們周圍的少林、武當等門派抓住時機壯大門戶,都派了專人去與那些良知未滅的人聯係,已經有許多九龍會的門下都轉投了新主,現在九龍會可以說是內憂外亂,已經是焦頭亂額了。”


    孟飛龍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這把火放得好,放得妙,放得呱呱叫,真是天滅九龍會了。”想了一想,孟飛龍又向秦雪情問道:“六個分舵同時起火,這火是誰來放的?”


    秦雪情神情輕輕的遲疑了一下,道:“現在還沒有打聽清楚。”


    一旁的百裏冰撇了撇嘴,道:“偷雞摸狗,殺人放火,就算本事再大也是下三爛的手法,明門正派是不肖了這樣做的,隻怕就是千年的鐵樹要開花,難得的一次壞人打怯好人沾光了。”百裏冰說罷,冷笑了望了秦雪情,故意來道:“這人就算是幫了我們的幫,我也要再來罵幾句,隻是罵什麽好呢?”


    秦雪情忙起身來拉住了百裏冰的手,道:“冰妹,嘴下留情吧,姐姐錯了還不成?”


    百裏冰“哼”一聲,不再說話,看到一向神氣的秦雪情服了軟,神情很得意的樣子。


    孟飛龍心下明白,這火一定是問心劍閣幫著放的,因為開始的時候秦雪情讓自己去謝百裏冰,是開玩笑的話,現在如果秦雪情講了實情出來,便有為自己鋪路的嫌疑,所以秦雪情便想瞞過去,不想卻讓粗中有細的百裏冰發現了,這樣秦雪情反道下不台了。好在秦雪情也是大方慣了的,看到瞞不過去,索性就承認了,百裏冰已經占了便宜去,也不能得理不饒人,抓住她的小辮子不放。沒想到百裏冰還有話講,道:“與我們八杆子打不著的丐幫都來幫忙了,聖教與問心劍閣豈能坐享其成,出點力也是應該的。沒見到有人對丐幫感恩待德的樣子,我們的人出了力,讓他說一聲謝謝也沒什麽吧?有什麽好藏著捂著的。”


    秦雪情知道原是自己做錯了,便不來答話。孟飛龍仔細想過,雖然是在夜裏,也是精心準備了的,但是在現在九龍會嚴防死守、小心翼翼的情況下,同時在六個分舵放了火,還讓火都成了氣候,這本事著實不小,自己的龍鳳會是萬萬做不到的,看來問心劍閣的實力不容小視。孟飛龍望了得意的百裏冰與略顯尷尬的秦雪情,笑道:“幫了我的人我都要相謝,隻不過我現在真的很忙,好在家裏又不是我一個人,幾個賢妻也是可以為我分憂的。要不這樣,雪情代表了我們全家去聖教謝過嶽父大人,冰兒你去心閣謝了師太的大恩怎麽樣?”


    秦雪情笑道:“我這裏沒問題,什麽時候走人你吩咐就是了。”說罷將得意的目光望了百裏冰。


    百裏冰知道孟飛龍又是在開自己的玩笑,她不去理他,卻對秦雪情道:“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剛剛我與你玩笑了幾句,就有人出頭來整我了,報應得好快呀。以後我再也不敢與你做對了,這總行了吧?”


    秦雪情對孟飛龍道:“百裏前輩隻是冰妹一個寶貝女兒,放心不下她,才好心來幫了你。你不去謝人家反道開起了冰兒的玩笑,我也為妹妹不服,罰你今天足不出門,對冰妹說一天的好話。”


    孟飛龍心道:“這都亂了套了,到底是誰在向著誰呢?”他正要開口說話,房門被人敲響了,原來是小二送了早餐過來。等小二出去後,孟飛龍問秦雪情道:“雪情你吃過沒有?要不我們一起吃點吧。”


    秦雪情道:“我剛才吃過了,還把沒有吃完的送給了一對乞丐兄妹。”


    孟飛龍知道她聯絡上程虎兄妹了,便忙著問道:“蘇龍的情況怎麽樣了?”


    秦雪情道:“我現在留在這裏不走,就是要告訴你他的情況的。”望了麵前的百裏冰一眼,秦雪情道:“你們快來吃吧,我們邊吃邊談。”


    孟飛龍與百裏冰一起吃起了早飯,秦雪情便要講蘇龍的事情,孟飛龍卻道:“他的事情你等一會兒再講吧,現在家裏怎麽樣?”孟飛龍身在外麵,很怕了九龍會去向家裏的人報複。


    秦雪情點了頭道:“家裏柔姐她們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大家都怕九龍會被逼得急了來報複。不過你想出來的主意真的管事,我們在發現了九龍會放了的暗探身邊都放了人盯上了他們,這些人看到實在沒有辦法再待下去,就都離開了,柔姐將龍鳳會的孩子們分派到我們家的周圍的人家裏去,給他們錢算我們租了他們的房子住,這樣就將防範的範圍推到了家的外麵很遠去了。”


    孟飛龍與百裏冰一起點頭,上官柔的這一著看起來很笨,其實是很有用的辦法。孟飛龍道:“這幾天箐姐她們三個沒有到前麵店麵裏去吧?”這是他出門的時候囑咐了她們,但孟飛龍怕她們並不聽自己的話,擔心自己一走她們又是外甥打燈,照舊了,所以才這樣問了秦雪情。


    秦雪情笑道:“你的話我們那個敢不聽?再說家裏還有個唯你之命是從的大姐主持家政,她不會去讓姐妹們冒險的。”


    孟飛龍總算放了心,對秦雪情道:“這樣就好。錢先放在別的人口袋裏好了,等到我們有了心情再去拿過來。現在我們還是談談那個叫蘇龍的人吧。”


    ‘勝坊’算得上揚州城裏數一數二的大賭場,九龍會早就有心將它據有己有,隻是它苦於它背後的人物太的強大,才沒有敢下手。這樣一來,這裏反正成了九龍會裏愛好此道的人們的歡樂窩,因為這樣,自己的所作所為就能不為會裏察覺,不旦行動上自由,贏到了大錢也不用去孝敬上頭的首領。出於這些原因,蘇友便是這裏的常客。


    今天他得了閑,會裏沒有事情做,心裏早就癢得難受,一早就到了勝坊賭場來了。才進了大門,場子裏已經聚起了很多人,玩什麽的都有。蘇龍對這些事情並不見怪,他知道有些人根本就是幾天幾夜吃住在這裏的,更有人不輸光了身上的銀子打也打不走。蘇龍隻才三十出頭的年季,但是已經是老於此道了,他並不貿然下手,他知道怎麽樣才是最有把握將錢掙到手的。四下裏張望了一下,終天讓他找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便湊了過去,叫道:“小四子,你小子來得早呀。”


    叫作小四子的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後生,見是蘇龍叫他,便急著對他道:“龍哥,我等你有一會兒了,差一點就要去找你了。”


    蘇龍眼裏發亮,急著問道:“是不是有了什麽好場子,還是有了底足的怨大頭過來了?”


    小四子道:“昨天下午有一個山東的漢子進來,看樣子對這行正熱著心,底也厚,沒有看出他有什麽很特別的手段。可惜昨天太晚了,我們人手不夠,身上的錢也不多,沒有把他打出來多少,今天他一早就過來了,正跟幾個人在那邊的玩著呢,由他做莊。”


    蘇龍來了精神,對小四子說:“我們過去看看去。”


    兩個人來到一間屋子裏,由於時間還早,現在這裏人並不是很多,一張桌子邊上坐了四個人,周圍看客和打飛錘的也就六七個人。蘇龍馬上便注意到了正南向北坐著的那位漢子,三十多歲的樣子,膚黑體壯,現在正在做莊。麵對著麵前大堆的銀子銀票這漢子正眼也不看一下,該收了收,該付的付,他身後是一個有點秀氣樣的小跟班,胸前挎了一個小皮袋,裏麵鼓鼓的,蘇龍知道,那裏麵全是好東西。


    蘇龍靜心地站在了一邊看了幾把,現在大家上的賭注並不是很大,也就是一把百十多兩銀子出手,坐了出門的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這幾天蘇龍總是在這裏見到他,也一起玩過幾次,知道他姓甄,並不是很熟悉;末門那人是一個白麵的青年人,臉冷得像冰一樣,沒有一絲的笑容,玩起牌來也是慢慢細細的,從沒有見到過他換過個臉色,這人蘇龍並不認識;坐在天門的人蘇龍進門的時候就留意到了,正是與他們做慣了合手生意的白仁,他可是揚州本地人,靠著這裏活命的,蘇龍看他今天手氣很一般,一把進二把出,並沒有很大的輸贏。蘇龍看準了機會,將一百兩銀子放到了甄姓那漢子麵前,這便是他們常用的手段,叫做投石問路,就是看到頂門的人誰的手風正盛,便來跟了他一起發財。場子裏專有人做這一行,他們被人叫作‘打飛錘’,也有人叫他們‘釣魚’的。


    姓甄的人見是蘇龍,雖然他也是冷臉子,但都是見過麵的,便對他笑了笑。這一把果然被蘇龍謀對了,姓甄的拿起牌來,麵上是一張‘蛾四’,居然讓他拉出了一副蛾五的九點,蘇龍輕輕鬆鬆便得了一百兩銀子。如此這樣又是連著三把,蘇龍都是跟了甄姓的漢子下注,居然連放連中,從不失手,四百兩銀子白白的賺了。到了第四把,蘇龍有了想法,沒有下注。莊家出了一副長對通殺,一旁的蘇龍得意地笑了,小四子與白仁也服氣地望了他,坐莊那漢子也抬起頭認真地望了蘇龍幾眼,想是把他當做了一個人物了。


    接下來又是幾把牌,蘇龍幾乎是把把得中,唯一失手的一把還是他猶豫了,注下了小才輸的,這更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就連那個從不對人施以顏色的青年人也破天荒地打量了他一下。與蘇龍的春風得意正好相反,天門頂門的白仁卻是惡運當頭,自從蘇龍進門後,他是下大大輸,下小小輸,沒有得意過一把,怪不得自己的兄弟也看好了別人。這樣下去又是幾圈,滿頭大汗了的白仁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對蘇龍道:“龍哥,你今天手氣好,還是你來頂門吧,兄弟跟著你喝口湯就行了。”


    蘇龍腿也站得困了,聽到白仁這樣講,便當仁不讓,坐到了莊家的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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