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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子澄也不想尷尬下去,點了頭道:“這個也還使得,最主要的是把回文做出來了。”


    齊泰便問孟飛龍道:“看孟兄也像是個讀書人,卻又和我們不一樣,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孟飛龍笑道:“你們想不到吧?我確實是讀過書的,十四歲的時候出於好奇,也中過舉人,隻是我現在是在經商,是個生意人。”


    黃子澄與齊泰把眼睜得老大,驚奇地望著孟飛龍,孟飛龍笑道:“怎麽,你們不相信?”


    齊泰搖頭說:“不是我們不相信,以孟兄這樣的才學,怎麽就去做生意了?”黃子澄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們都等著孟飛龍給個說法。


    孟飛龍知道,經商與讀書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讀書人一朝成名,就是大富大貴,經商的就是再有錢,也是被人瞧不起的,社會地位並不怎麽樣。孟飛龍笑道:“人各有誌,這也是本性難移吧,我就喜歡了經商的自由,每天裏沒人管沒人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就是這樣。”


    黃子澄與齊泰不來多話了。為官不自在,自在不這官,這都是人們說就了的,隻是在富貴麵前沒有幾個人能有孟飛龍這樣的灑脫罷了。黃子澄便道:“交了多少朋友了,真還沒有交到孟兄這樣的,我們來幹一杯吧。”


    大家把酒倒上,碰了杯一齊喝了。黃子澄道:“做個生意人也好,就是這次進京得了功名,隻怕也是沒有安穩日子過的,當官的腦袋,並不比樹上的果子長的牢靠。”


    齊泰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出來反對,二個人都是飽學之士,對官場之中的凶險那有不明白的,孟飛龍笑了道:“兩位古書看得多了,飛龍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的說法,當今聖明天子求賢若渴,正是二位兄長飛黃騰達的時候,那裏能有這樣的消沉了?”


    黃子澄笑了笑道:“當今大明,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


    孟飛龍笑道:“真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了,黃兄是不是對時局有什麽看法了?”


    黃子澄點頭道:“真的專到書裏去,怕這人也就完了。我看現在這大明天下,平靜下滾動著暗流,太平中隱藏了憂患,隻怕是太平過後難太平了。”


    孟飛龍關注地道:“黃兄能不能講的詳盡一些,以開我等茅塞?”


    黃子澄正是想找了知音來傾訴的,聽得孟飛龍來問,齊泰一邊也很熱切的神情,便笑道:“如此愚兄就不客氣了,算是拋磚引玉吧。我看當今天子,正是孟兄說得那樣,不失為一代聖君,他從窮困出生,打下一個大明天下,這且不講,都是些道聽途說的故事,我們還沒有資格來說長道短,就是這些年對大明的治理,我們是親眼看到的,他是很有自己獨到的地方。”


    孟飛龍與齊泰聽罷,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隨聲附和。黃子澄也看過兩人似乎有著不同意見,便來問道:“兩位是不是還有不同看法?”


    孟飛龍望了齊泰,想聽聽他的意思。齊泰便道:“當今天子雄才大略,這不會假,隻是到了這幾年,他疑心過重,殺伐嚴厲,量刑又重,不但對貪官汙吏給以打擊,就是與他出生入死的功臣明將也不得幸免,隻怕做得過了,還開了大明動輒殺戮的先河,對於後世未必是福。”


    黃子澄不同意齊泰的說法,搖了頭道:“齊兄隻看到事情的一麵,想必齊兄也是知道的,元末‘賂遺權要、蠹政厲民’的腐敗風氣,使得各地紛紛反亂,最後直接導致了亡國。當今天子正是接受了這個教訓,實行以猛治國的策略,雖然殺戮重了些,但是也治理了官吏,強化了朝廷的權力,我個人認為,這幾十年大明的繁榮,皆出於這個治國方略。”


    孟飛龍問道:“黃兄,以你這樣的講法,大明現在不是正在繁榮嗎?怎麽你剛才卻說‘太平過後不太平’了呢?”這話也正是齊泰想來問的,便在一旁點頭。


    黃子澄笑道:“居安思危嘛,皇上雖然雄才大略,也有事情是想不到的,或者說是做得不好的,或許迫於他的威望,他在位的時候還表現不出來,但是一旦有一天他去了,就怕禍患就要發生了。”


    孟飛龍笑道:“真的有那麽嚴重嗎?都有什麽禍患是皇上也想不到的?黃兄不妨說明白些。”


    黃子澄又道:“我自己認為現在朝廷有三大憂患,一是朝廷多年來形成的重武輕文的政治體製;二是北方邊防沉重的壓力,三是分封各地的藩王勢力的不斷強大,這三件,就像是懸到頭上的三塊巨石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落下來傷人的危害,朝廷不可不察,也不得不防。”


    孟飛龍心中一驚,這黃子澄真的太不平凡了,把個大明想得如此透徹,隻怕就是將相之才了。齊泰眼裏放了異彩,對了黃子澄道:“真沒想到子澄兄想得這麽深遠,小弟自愧不如。小弟也認為,文官不封公侯也就罷了,但是五軍都督都是正一品,六部尚書卻隻是正二品,這樣也太不公平了。”


    孟飛龍道:“體製上的不公平是可以慢慢改過來的,隻是代價可能就要大了,現在文臣在朝中的地方不高,決定了他們朝議的時候說話分量就不夠,長此下去,於國於民都是十分不利的。”


    黃子澄與齊泰聽罷也都點頭,孟飛龍道:“我是剛從北平回來的,邊防對大明的壓力還是很大的,這都是我親眼見到的,在那裏起了作用的正是幾個藩王,想必黃兄是看到他們的力量不斷的壯大,才有了第三條的想法吧?”


    黃子澄道:“當今天子信自家不信眾臣,這是寫進祖訓裏去的。可是藩王做亂由來已久,並不是本朝一代存在的問題,隻是皇上並沒有認真考慮過這些事。”


    齊泰搖頭道:“黃兄講的未必符合事實,我想這件事皇上一定是仔細考慮過的,可以講是權衡利弊之後形成的策略。隻是人與人不同,在當今聖上看來,控製這些藩王並不是什麽問題,所以他才要這樣做,但是不知道他這個位子傳給皇太孫,情況是不是還是這樣,這些藩王都是皇太孫的叔叔,他們能服了一個比自己小得多的孩子?”看來他也是同意藩王隱患存在的。


    孟飛龍在心裏暗自點頭,心道:“黃子澄鋒芒畢露,氣勢逼人,這齊泰卻是言簡意精,老謀深算,這兩個人真的不能小視。”心裏這樣想了,孟飛龍長歎一聲,道:“小弟認為還有一個隱患,是朝廷應該時刻小心的,就是河災,小弟是深受其害的。”


    黃子澄不以為然地道:“這個比起剛才我講的三條來,就是大巫見小巫了,不足為慮。”


    齊泰又來與他作對,道:“話不能這樣說,我想飛龍說得有道理,既然說的是憂患,還是講到憂上來,就說是黃河決口吧,幾乎每二、三年就要有一次,去年那次猶為凶猛,想想前朝舊事,一旦國運不興,河災過後朝廷處置不利,往往就是百姓們起事的直接原因。再把幾件事情合在了一起考慮,隻怕是要拔了蘿卜帶起泥,從這點來看,輕文重武似乎還不如這河災更讓人擔心了。”


    孟飛龍笑道:“我們是在吃飯還是在上朝?飯菜都要涼了,這些事情還是等到兩位兄長中了進士之後說給皇上聽吧。來,小弟敬兩位兄長一杯,祝你們金榜提名。”


    黃子澄高興地將杯端了起來,齊泰卻是憂心忡忡的,隻是怕掃了大家的興致也將杯端起來,大家一口將酒喝了,黃子澄便道:“不如孟兄也與我們作了伴吧,今朝三榜,舍我等其誰?”語氣中充滿了衝天的豪情。


    孟飛龍笑著道:“我隻怕是身不由己了,還是做了自己感興趣的事吧,飛龍在這裏靜聽兩位兄長佳音。”


    黃子澄失望之情難以掩飾,卻又想到一個主意,興奮地道:“當年桃園三結義,千古流傳,我們今天也是三人,話又投機,不如學了古人怎麽樣?”


    孟飛龍與兩人沒有惡感,並不反動,便點頭同意,齊泰卻道:“結為兄弟我沒意見,但是‘不求同年同日生,隻求同年同日死’這話不要說了,我們隻求同福同享,有難同當就好。”


    黃子澄與孟飛龍知道他還是在擔心自己的病,怕這樣說了對兩人不吉利,便不好意思讓他一番苦心白費,都說:“就是這樣了。”


    三個人讓小二拿了香案出來,三人對天盟誓:“黃子澄、齊泰、孟飛龍情投意合,願結金蘭之好,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違此約,天地不容。”大家一同喝了杯中酒,論起年齡,卻是黃子澄最大,齊泰次之,孟飛龍最小,三人按著大小重又見過禮,便是哥哥弟弟的叫開了。


    身旁屏風一響,剛才那個女孩走了出來,依舊是輕紗罩麵,卻直奔了孟飛龍他們而來。孟飛龍幾個說得投機,早就把身邊這兩個人給忘了,不知道她現在過來有什麽用意,黃子澄與齊泰便想:“她不會是為了剛才那個對子過來找麻煩的吧?”


    那女子到了桌前,對著三人輕輕一禮,用了好聽的聲音道:“恭喜三位結義金蘭,但願幾位以後多為百姓著想,小女子這裏謝過了。”


    孟飛龍三人趕忙起來還禮,那女子別人不看,卻望了孟飛龍道:“孟師兄,一向可好?秦師姐好嗎?”


    這一問將黃子澄與齊泰問愣了,難道他們是認識的?


    孟飛龍卻道:“請恕孟飛龍冒昧,小姐是誰?”


    那女子笑道:“冒昧的該是小妹才對,我們半年前見過的,小妹薑雪婷。”


    孟飛龍心裏猜想會是她,隻是輕紗罩麵不敢貿然決定,果然沒有猜錯。薑雪婷輕輕一笑,對了孟飛龍道:“孟師兄想必也吃得差不多了,能不能給小妹一點時間,我們借一步說話?”


    揚州‘九龍會’大堂之中氣氛嚴肅,九龍兄弟與白俊傑一起坐在大廳裏,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坐在正中的‘在天龍’白鵬舉,白鵬舉從桌上拿了一張作得十分精巧的請柬,交給身邊的老二‘無敵神龍’狄海青,道:“你們大家都看看,我們身邊又要有一個幫會出來了。”


    狄海青很快將手中的請柬看完,遞給了下麵的老三‘四海狂龍’崔得山,兄弟幾個很快就傳看完了,幾人表情有得慎重,有得輕視,有的就像沒事人一樣,白鵬舉對‘過江龍’魏振輝道:“老四,你是與孟飛龍打過交道的,你來說說他們這幾個人到底怎麽樣?”


    魏振輝便道:“孟飛龍守靈的時候,我們分舵聚龍堂的兄弟與他們有過一次衝突,我正巧趕上也見了孟飛龍幾人,但是大家知道是誤會了,並沒有動手。這帖子上麵的上官柔、秦雪情、百裏冰三人當時都是在場的,事後我們打聽到,上官柔是川中碧玉山莊上官近德的女兒,秦雪情是問心劍閣的門下,百裏冰是聖教百裏無忌的獨生女兒,聽被她們抓去的弟兄講,這幾個人功夫都是十分了得,但是我自己並沒有親眼見到。孟飛龍幾人守靈其滿的就到了江南,我們沒有再見過麵。”


    白鵬舉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對老二狄海青道:“老二,江南是你的轄區,你聽到什麽消息沒有?”


    狄海青搖頭道:“孟飛龍幾個人到了江南我是聽說過的,可是人們傳說他在杭州買了幾處房子,準備了要做生意,並沒有聽說要開什麽幫會,這事怕是秘密地準備起來的。”


    一旁的老五‘翻天龍’林青雲道:“二哥怕是把心事都放到娘們兒身上了吧?人家孟飛龍派了他手下的幾個女人在中原江南收了好多孩子去了,還把手伸到了我們的地盤,不清楚他們現在手下有多少人了。”


    老六‘入海龍’聞勝不解地道:“大哥,不就是幾個娘們兒收羅了一群叫花子?值得我們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白鵬舉冷笑道:“幾個娘們兒?他們打敗了‘大漠八鷹’,你們不會連這個也沒有聽說過吧?我們本來也是想去保護了燕王妃的,好借此機會接近手握重兵的燕王,沒想到俊兒卻敗在了孟飛龍手下,讓人家把機會搶了去。再有這幾個女人的身份你們剛才也聽老四講過了,她們不但本領高強,身後還有很硬的後台,這事處理不好,隻怕我們就有麻煩了。”白鵬舉把目光望向一直沒有開口的白俊傑,道:“俊兒,你把玉家的事情向幾位叔叔們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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