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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起來到後院,這裏一看就知道是一處練武場了。孟飛龍在路上就想,這老將軍年季這樣大了,與他動手怕不合適,可是又怎樣用得三招五式就把自己三人的功力顯現出來呢?他看到場邊門前的一對石獅子,便有了主意。


    與秦雪情和百裏冰低語幾句,兩女都點了點頭。孟飛龍對陳珪說道:“請陳將軍讓人拿根繩子來,還要準備幾把飛刀。”


    陳珪點頭道:“這個簡單。”便讓人按著孟飛龍的要求去準備。


    有人去拿東西了。孟飛龍自己來到門前,將兩個石獅子用雙手提到場子正中,輕輕放在地上。陳珪暗暗點頭,孟飛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副書生樣,卻有著一把好力氣。


    出動的人把繩子拿來了,有一指粗細,三丈多長。孟飛龍用它的兩頭將兩個獅子捆好,對著秦雪情和百裏冰使了一個眼色,用氣到左臂,把一隻石獅子提了起來,揮手向上一扔,二百多斤的石獅子向上飛去,空中與地下,兩隻獅子不歪不邪,正好成了一親直線。石獅子在向上飛,捆在上麵的繩子也跟著向上跑,就在繩子將要撐直的一刹那,秦雪情手中的飛刀出手了,寒光閃過,快如閃電一般,五把飛刀將兩隻石獅中間的繩子分作幾段。幾乎是秦雪情飛刀出手的同時,一旁的百裏冰飛身而起,身在半空,看準上下紛飛的五把飛刀,長鞭狂舞,隻聽得幾聲輕響,五把飛刀都被她長鞭打中,落到地上。這一切都是發生在眨眼之間的事情。當百裏冰身體下落的時候,天上的石獅子也落了下來,速度飛快,百裏冰看也不看,反手一掌,正擊在獅子身上。石獅被她掌力所推,向左一讓,又正好到了孟飛龍麵前,孟飛龍用手一接,身體隨著它的落勢下蹲,手臂用力,石獅子被他輕輕托在手上,慢慢地落到了地上,正好還是它剛才放著的地方。


    就是陳珪六十多歲的年季,殺場征戰幾十年,這一幕也讓他看得目瞪口呆。他是武中行家,自然瞧得明白,剛才幾個動作,看是好看,可是做起來就是難之又難了。首先是孟飛龍的力量,把二百斤重的一個石獅子拋起來還算不得什麽,難就難在那個二點一線,這一點做不好,秦雪情的飛刀就有了更大的難度。秦雪情的暗器手法也是不俗,眼力、手法都掌握得恰到好處,打斷繩子做到的人多了,可是隻看被分開的繩子長短一樣,天下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怕是屈指可數,如果出刀早了,繩子就難做到一樣長短,出刀晚上一點,以兩隻石獅的重量,這繩子就怕要斷掉了。百裏冰最讓人驚訝的,是地上的那五把飛刀,排得整整齊齊的,每隻隻是刀頭點插在地上。秦雪情出手的時候飛刀的力量驚人,百裏冰居然把她的力道都化了去,落到地上隻是這麽蜻蜓點水一樣的輕輕一點,這就難了。至於百裏冰與孟飛龍最後那一幕漂亮的收場,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過了許久陳珪等人才叫出好來,大家都是讚歎不已,陳珪更是把孟飛龍與兩女誇了又誇,直說得孟飛龍等人低頭不語。


    這時候從後院角門裏走出來十多個人,都是江湖中人打扮,陳珪笑道:“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留下來的那幾個人,你們要來獻藝,我就派人去把他們叫了來,想得是讓大家切磋一下,現在你們露了這手功夫出來,怕是沒人敢來與你們較量了。


    陳老將軍話聲未落,就有一個說道:“三位做得一場好戲,看是好看,隻是不知道真刀真槍的上來,能不能管用。”說話的人二十上下年季,隻把一雙眼睛望了秦雪情和百裏冰,樣子就很輕浮。


    孟飛龍笑道:“這位仁兄說得對極了,管不管用我還真不清楚。如果仁兄能夠下場,我們一起來試一試不就都清楚了?”


    聽到孟飛龍公開來挑戰,那人也不含糊,望著秦雪情與百裏冰道:“如果我勝得這位公子,這趟差事就是在下於兩位小姐一起去做吧。”


    百裏冰便要發威,孟飛龍笑道:“這事還真能行,別人的主意我做不得,她們兩個麵前我還說得上話,公子就放馬過來好了。”


    “一言為定。”這人就要動手了。


    陳珪忙攔住說:“兩位公子還不相識,先讓我來做個介紹。”用手指了那個公子哥兒說:“這是來自揚州的白俊傑白公子。”又指手指了孟飛龍說:“這是杭州的孟飛龍孟相公。兩位都是年少英傑,前途無量,又都是為了我家的事情過來的,比試一下沒什麽,隻是點到就好,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孟飛龍笑道:“老將軍放心,我們手下會有分寸的。”


    陳珪點了點頭,讓到了一邊。


    白俊傑還真沒有把孟飛龍放在眼裏,手中折扇一展,一個橫掃,就到了孟飛龍麵前。孟飛龍像是被嚇呆了一樣,直愣愣地望著扇麵到了脖頸,將觀望的人都驚得呆了,有人便叫出聲來。白俊傑並沒有收手的意思,孟飛龍已經感到了扇刃上透來的涼意。就在一場慘劇就要上演的時候,孟飛龍猛地身向後仰,做了個玩戲法常練的下腰動作,白俊傑的扇子貼了他的前胸掃了過去,這時候孟飛龍左腳上踢,正踢到白俊傑肘部,白俊傑手中的扇子脫手而飛,上了半空。


    白俊傑被孟飛龍踢了一腳,並無大礙,孟飛龍卻是借勢身向後翻,大家各自讓開,都把目光投向半空中的扇子。兩條身影騰空而起,都向著落下的扇子搶了過去。看到對麵的敵手,兩人都拍出一掌,兩掌在半天中相遇,‘砰’的一響,孟飛龍身形後仰,白俊傑身在空中,都向後退出有三尺遠近。兩人誰也沒有拿到扇子,都落到地上,隻是白俊傑落得更遠,孟飛龍看準機會,將腿一伸,用腳將落下的扇子接住,一個回鉤,扇子就到了自己手裏。


    白俊傑惱羞成怒,貼身上來,一招‘分筯錯骨手’,便來拿向孟飛龍右臂。孟飛龍心道:“這人真是不知道好歹。”便也有氣,左手手中的扇子向白俊傑打來的手裏一送,反身一個連環腳,踢在白俊傑前胸,白俊傑退出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居然拿到了自己的鐵扇。


    白俊傑一躍而起,指了孟飛龍道:“姓孟的,我們不算完,以後再找你算帳。”


    孟飛龍雙手一拱,冷笑道:“悉聽尊便。”


    白俊傑拂袖而去。其他幾人都知道不是孟飛龍三人對手,也過來與陳珪道別,陳珪都是好言相謝。


    場中隻剩了孟飛龍幾人,大家又到了剛才坐著的屋裏,陳珪大手在孟飛龍肩上一拍,笑道:“沒得說了,你就準備幾天後和我們起程吧。”說罷,從懷裏拿了一張銀票出來,遞給孟飛龍說:“這銀子是給你的定錢,事情完結以後不會有這麽多。”


    孟飛龍用眼一瞟,那是張五千兩的銀票,他趕忙推辭道:“無功不受祿,事情還沒有做,這銀子飛龍不能收。”


    陳珪虎目圓睜,神情不快地說:“剛才還是個叱吒英雄,這麽一會兒就成了一個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了。這銀子也不是白給你的,給了你錢,就是給了你責任。這錢你拿了,以後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想著後退。你們不拿這錢,就是不接這活兒,出了這門我們便是兩不相甘。”


    聽他這麽說了,孟飛龍便不能再推辭了,他把銀票收了起來,陳珪臉上才有了笑容。“這才是痛快人,像你爺爺當年的樣子。”


    “老將軍認識我爺爺?”孟飛龍問道。


    陳珪笑道:“我在徐王爺帳下幾十年,你爺爺和你父親都是我們敬重的人,希望你不要落了他們的名聲,也做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出來。“想是說得多了,陳珪收住了話題,用手在孟飛龍肩上輕輕拍了拍,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孟飛龍知道他不願意把話說得過多,也就轉移了話題,問道:“我們這趟差事什麽時候動身?”


    陳珪皺了皺眉頭,說:“快了,還要幾天現在還說不好。我們有一個女眷身上有病,想找個女郎中來跟著照應,一時還沒有找到。”


    孟飛龍與秦雪情、百裏冰對望一眼,他們心裏都明白,這女眷怕就是王妃本人了。孟飛龍想了想便說:“飛龍家裏有一個姑娘是懂醫的,醫術還很不錯,人也絕對可靠,如果能行讓她過來也很方便的。”


    陳珪聽了眼中一亮,問道:“她叫什麽名字?”


    孟飛龍道:“她叫慕容慧,是江南慕容家的七小姐,與我有婚約的,現在隨我住在杭州。”


    陳珪興奮地把腿一拍,道:“真是天上掉餡餅了,你還不快去把她接來。”


    孟飛龍與兩女站起身來,對陳珪抱拳一禮,又問道:“我們把人接來,還是到這裏來找你嗎?”


    陳珪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就在這裏會麵,大家不見不散。”


    孟飛龍三人來到大街上,想找一個僻靜又幹淨的飲店吃點飯,也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家商量一下。邊找邊看,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裏,就聽得前麵又哭又叫的,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三個人湊上前去,卻是一個飯店門前,一個小二拉住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叫花子丫頭不放,另外一個大了一二歲的小叫花子又拉住了店小二,小丫頭又哭又叫,想掙脫了小二抓她的手,小叫花子用力拉著店小二,想把他從小丫頭身邊拉開。畢竟店小二要大上幾歲,小丫頭脫不了身,小叫花子也拉他不動,那個小叫花子還被打了,鼻血流了好多,卻顧不上擦一下。


    “住手。”一聲嬌嗬從人群裏傳來,大家都把目光望向孟飛龍身邊來。孟飛龍本來想問清楚了再做決定,見到百裏冰出頭露麵了,也就沒了考慮,走出來到了場中三人身邊,出人意料地說道:“小二,我讓兩個夥計來給我們找個吃飯的地方,你怎麽和他們打起來了,是不是看他們穿得破了便不認人?”


    店小二沒想到,打了個叫花子居然還打出個主人來。見到眼前三人男秀女靚,又都隨身帶了兵器,店小二就把手放開來,大聲說道:“我們正在做生意,這兩個……這兩個小家夥跑了過來,這個女孩一把拿了幾張肉餅就跑,被我抓住了又跑出這個小子來,對我又抓又咬的,我忍不住打了他幾下。就是這樣。”


    那個小叫花用手指著店小二,高聲叫道:“他要拿我妹妹去頂飯錢,我才咬他的。”店小二臉上飛紅,圍觀的人就知道小叫花沒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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