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熟悉的提示音入耳,朝燈吐掉嘴裏叼的甜草梗:[他應該聽見哥哥那段了,才三顆啊。]


    [你想過怎麽做嗎?]


    [……]


    [……?]


    [我原本以為能直接飆滿的,特意把話說得很重,唐實在好嚇人啊,]朝燈抓了抓頭發:[沒關係沒關係,船到橋頭自然直哈哈哈哈哈。]


    [……豬。]


    [你是豬的夥伴,]他思索片刻:[豬食?]


    [……]


    躺在海灣邊的城鎮雪花紛飛,屋簷下一排排小冰錐晶瑩剔透,農婦推的長車綴滿白絨,咕嚕嚕的巨大車輪前行時於地麵碾出清晰水跡。


    “嗡——”


    鳴笛聲響令路人自發避讓,這座鎮裏很少出現長轎車,何況還是由三輛組成的黑色車隊,鷹羽同藤蔓交織而成的精美圖騰印刻流暢車身之上,車頂端著的積雪證明它們已行駛過非常遙遠的路途。


    [有情緒碎片。]


    [……我靠?]剛從夢中醒來的朝燈急急忙忙下床找外套,他嘖了聲將腳伸進靴內:[太快了吧,唐一天到晚這麽閑?]


    [估計被你氣的,]係統幸災樂禍:[船到橋頭自然直?]


    [直不了了,一日變彎終身做基,媽的。]


    他拿外套的動作突然一頓,略略考慮後,快速將剛穿好的鞋子脫掉了一隻,他算了算房費,付清後剩餘的錢不算多,朝燈所幸將全部的錢留在了屋內,自己穿著薄薄的襯衫和黑褲快步走了下去。


    他不怕冷,往襯衣外穿件厚外套就能過冬,很久以前有人看不慣他這樣應付自己,不過……那的確是很久以前了。


    他扔掉了夏佐送的隨身抑製劑,隱藏不住的信息素絡繹湧動。


    “那是什麽?”


    隨著冰冷的風雪,若有若無的甘甜氣息在空氣流中蔓延,坐在酒館中小酌的alpha動作停滯,不由自主被那魅惑人心的香味吸引,那感覺就像烈陽,在寒冷隆冬中有著令人不顧一切的力量,他敢保證,這一定是自己這輩子嗅過最棒的氣味。


    alpha的視線不由自主移向窗外。


    高高瘦瘦的年輕omega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逛,隱約能從淺色襯衫的領口與袖口處望見一小截白皙皮膚,水墨般靜謐勾人的眉眼在漫天大雪裏似若虛幻,那個人的視線望進窗內,來不及移目的alpha撞進了一雙靈性與魔力交織的瞳眸。


    [愛意值四顆星。]


    那隻omega扭過頭,毫不猶豫地離開,仿佛剛剛那刻的溫情僅是錯覺。


    [恨意值兩星半。]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他扔了酒,一把拉開門跌跌撞撞往外跑。


    [唐在哪兒?]


    後麵追逐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腳在奔跑中凍得快要失去知覺,烏黑的睫眉上覆著一層細雪,朝燈勉強避開後方伸來的手臂,順過街邊的木桶一把砸在了麵目猙獰的alpha身上。


    [就在附近。]


    [1000米遠的那種附近嗎?]


    從前方繞來的人群堵死了他最後的道路,朝燈往牆邊退,同時不忘嘲笑係統曾經的說辭,見他臉上神色平淡,本就瀕臨瘋狂的追逐者們更是心生歹念,密密麻麻的人群將中心要道堵得水泄不通,老人、年輕人、青壯年、少婦或稚嫩的男童女童,全部癡迷又怨恨地注視著被包圍的東方美人,不用係統提示,他也知道這些人的恨意值和愛意值定是快要趨近巔峰,大規模的信息素混亂將原本平靜的小鎮攪得天翻地覆。


    “他是我的!”


    “不!他是我的——”


    女人的尖叫混入咒罵,alpha的信息素與血腥味連續不絕,還沒到他跟前,人群便競相推攘爭執,在一片暴.亂中,一道清脆的童音忽然響起。


    “哥哥的頭是我的。”


    “……那我要他的手臂!”


    “——他的腿是我的!”


    “心髒!心髒必須歸我!”


    [兩米遠的附近。]


    係統陳述道。


    被他們圍堵的美人緊緊貼著牆壁,隨著人群爭論,那張絕豔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恐懼神色,他將蒼白的手臂環在身前,因寒冷而愈發明顯的黛青血管於薄薄肌膚下隱約可見,他因步步逼近的人群而顫抖,終於,當有人大著膽子碰觸那絲綢般滑膩的皮膚時,朝燈驚恐地一腳踹了過去。


    “做什麽呢,小甜心,”被他踹到的男人絲毫不露厭惡,反而順勢抓住了他的小腿,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拉,alpha與omega之間的差距本就難以彌補,男人束在他腿上的手指更是似若鐵鉗:“你上麵這張嘴真不夠甜,得讓我——”


    話還沒完,男人便瞳孔收縮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後腦勺的窟窿裏流出,身著黑色大衣的年輕殺手將槍在手裏轉了轉,用還冒著硝煙的槍口挑起了朝燈的下顎。


    “我的二少爺,這就是您想要的嗎?”唐眸眼彎彎,笑得比誰都無憂無慮,卻無端令人毛骨悚然:“離開我,即使過著饑寒交迫、性命不保的日子,您也是快樂的?”


    “什麽……?”


    麵前的omega眼裏閃過迷茫,人群見了他們親密的動作,剛因唐身上滿天蓋地的壓迫感騰起的懼怕便化為了妒火,察覺到後方的騷動,唐吹了聲口哨。


    “我們得換個地方敘舊,您的愛慕者似乎都不怎麽友好,”他頓了頓,口吻輕鬆:“您是願意跟我走,還是留在這兒被人分屍?”


    朝燈遲疑片刻將手搭上了他的手臂,唐輕笑,一把抱住他借力躍到了牆上,神出鬼沒的身手另留在下方追逐者均是一怔,待他們接連吃力地往牆上爬,白鳥早已帶著人進了牆外等候的長轎車。


    一被唐抱在懷裏,從身體內部湧現的酥麻便令朝燈目眩神迷,他毫無力氣地軟在對方懷中,駕駛車輛的赫奧托家族幹部在前排沉聲道。


    “有人追上來。”


    “斃了。”


    “是,我的教父。”


    唐輕描淡寫,後方的慘叫被風雪與緊閉車窗阻隔在外,他看向自己擁抱的omega,對方的呼吸有些急促,粉紅在他的身體上蔓延,他顯然被凍壞了,不著一物的雙足上滿是汙雪,溫熱的濕液卻浸潤了唐的長褲,唐戲謔道:“您一見麵就這麽熱情?”


    “什麽……”朝燈咬了咬下唇,他想要離唐遠一點,殊不知自己那點兒程度的掙紮隻會引起alpha的施虐欲:“你……你在說什麽?”


    “您想裝傻嗎,”唐靠近了他,伸手在他被凍得泛白的唇上不輕不重地按壓:“別騙我,乖兔子,不玩這些把戲我會對你更好。”


    “我、我不知道!……你是誰?”


    朝燈在alpha駭人的氣勢下不敢動彈,唐的眉頭微微蹙起,他見過失憶的人,朝燈的神色非常自然、緊張得恰到好處,與那些人意外有幾分相似,況且按照他對自己表哥的依戀程度,朝燈定該十分厭惡自己的碰觸,而現在……


    [他沒信。]


    [……媽的,逼我開大。]


    “他叫你父親?”朝燈打量著唐秀麗的眉目,視線快速點過前排的駕駛者,意大利語中教父的發音同父親一致,朝燈試探道:“……我也該那麽稱呼你嗎?”


    係統嘖了聲。


    [……你幹嘛。]


    [不幹。]


    [我靠。]


    總統耍流氓嗚嗚嗚嗚。


    隔了半晌,朝燈也嘖了聲:[你以為我願意哦?關鍵時刻低頭的才是好漢。]


    [也不幹。]


    [……]


    裝什麽清高,日。


    “是,”唐勾出不置可否的笑容,眸底的戲謔意味越來越濃厚:“你該叫我爸爸,更親密。”


    朝燈不假思索:“爸爸。”


    這次換唐沉默,年輕的教父考慮小會兒,正好他們此時已出了城,唐命令前方的下屬靠路邊停車離開後,將朝燈按在了柔軟寬敞的後座皮墊上。


    父親在西西裏人的觀念裏神聖而充滿引導性,地下世界的大多數孩子更是尤其想成為自己父親那般掌握生殺大權的人物,很少有人拿這個開玩笑,但不可否認,當朝燈那麽稱呼他時,非常、非常地令人著迷。


    “爸爸……?”


    對上omega濕潤的烏眸和不安的扭動,唐俯下來,一隻修長的小臂撐在朝燈耳側。


    “為什麽願意這麽說,不怕我騙你嗎?”


    “你身上的氣味……”朝燈眨了眨眼,簡單思量後道:“很熟悉。”


    唐一愣,旋即舔了舔那人白皙精致的耳朵,同朝燈年齡相仿的漂亮麵龐滿是興味,唐低低笑道。


    “爸爸要幹你了,小燈寶貝兒。”


    來吧,小燈準備好了。


    三!星!恨!意!值!


    出乎唐意料,從頭到尾對方都沒有抗拒,他非常順利地享受著這具緊致美豔的身體,一直到了赫奧托主宅,朝燈都任他為所欲為,最令唐遲疑的是美人烏眸間常情不自禁流露出的依賴,在回到赫奧托的當晚,朝燈迎來了又一次發.情期。


    “別害怕,”唐對著嗚嗚哀哀的朝燈道,他邊說,邊親吻對方的腺體,空氣中浮動的甜味讓他的理智處在邊緣,唐撫摸著他細軟的發絲:“爸爸給你下麵打個結,小燈喜歡爸爸的結。”


    徹底標記是朝燈的底線。


    就算他偽裝得再好,也不可能心甘情願被自己再次標記,隻要朝燈稍微露出一點兒猶豫——


    “…唔…不舒服……”


    甜絲絲的嗓音令他從思考中回過神,唐似笑非笑地凝視近在咫尺、泛著酡紅的美麗麵容,那人僅僅是淚眼迷蒙地同他對望,並沒有逃離的意向,最終,想要挽回一切的心理占了上風,唐不由自主放柔了動作,或許這是真的,朝燈的的確確忘記了他心底掛念的那個名字,他沒有欺騙他……


    也許他會真的喜歡他,即使隻有一點點,就當上帝一時垂憐唐·赫奧托,賜給他重新開始的機會,因他的罪孽、也因他愛這個人到不計所有的地步。


    [恨意值兩星半,情聖。]


    居然掉星星了啊。


    朝燈的眸裏閃過一絲複雜,最終他隻是順應青年的動作,在對方又一次將他徹底占有時攀上了青年的肩膀。


    塔夫綢大床上帶出輕微聲響,一條雪白的腿從被單下抬出,剛剛午睡醒來的美人伸了個懶腰,他身上穿著輕薄的白色紗裙,精巧淋漓的鎖骨與肩線組合成流暢弧度,重疊裙擺略微蓬起,勉強能遮掩他半個身子,最禁忌的莫過於美人雙足處細細的銀色銬鏈,那東西完完全全將他困在床上,兩根細鏈自左右腳踝垂下,鏈頭鎖死在牆邊。


    他聽見動靜抬頭,略微向前挪了一兩步,稍稍靠近床腳便被鎖鏈扯著雙足再也不能移動,他將頭埋進青年伸來的手裏,小獸般舔了舔對方的指腹。


    “爸爸,”國色天香的美人乖順地望著他,同時咬著他的手指不放,其上標記自己的alpha的味道令他迷戀不已,這是omega最忠誠、最放.蕩的反應,朝燈嗓音含糊:“……我好想你。”


    “我也想小燈。”


    唐說著,拿另一隻手慢慢撫摸他的臉部輪廓。


    朝燈吐掉他的手指,將身子送進唐的懷裏,紗裙隨著他的動作沙沙作響,露背的設計令自脖頸那蔓下的脊梁骨如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他暫時仍自由的雙臂擁抱著唐,在青年眸色逐漸深沉時,朝燈仰起臉親了親他的下顎,這個動作令alpha猛地將他翻過身,鎖鏈順著他的小腿繞了又繞,感受著腿上逐漸多起來的重力,朝燈有些不安道:“爸爸?”


    “在呢,”唐有些粗魯地扭過他的臉,與他唇舌交纏:“讓爸爸好好疼愛你,疼到你給爸爸生小孩,乖兒子。”


    結束之後,唐取下鎖鏈,抱著意識不清的美人進到浴室,溫熱的清水在浴缸中上浮,朝燈在青年即將動作時叫了他的名字。


    “爸爸。”


    唐應該已經沒再懷疑他了。


    既然如此,是時候做點糟糕的成年人該做的事了,比如撒個小謊,耶。


    “爸爸取掉鏈子好嗎?”他邊說,邊可憐兮兮地望進那雙色澤明亮的琥珀眼眸:“每天被鎖著好難受,小燈哪裏也不會去,會永遠陪在爸爸身邊,爸爸讓我穿什麽都會穿……我給爸爸生孩子好不好?”


    [你越來越婊了。]


    [誇得好。]


    朝燈……朝燈簡直超開心!


    戳唐萌點踩他痛腳,老子不孕不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說著,豔麗得化不開的小臉上浮出愛戀又孺慕的神色,他漫不經心地挑起唇角,淚痣隨著半闔眼皮的動作完整顯露。


    “最喜歡爸爸了呀。”


    [恨意值兩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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