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公大人不要將自己的真名告訴別人啦!』


    『我名叫毛利藤四郎!因為曾在毛利家待過所以叫毛利藤四郎。』


    『以後也要和主公大人一起努力加油!』


    ……


    “噫?”


    “噫咦咿——???”


    手忙腳亂地將還要再黏過來的淺草發色小正太推出自己的懷抱,明褐色的大眼睛裏滴溜留著惶然的年少審神者被自己麵前的「刀劍大變活人」給嚇住了!雖然之前就被科普過,也有了基礎心理準備——但是真的直麵時……


    「葉公好龍」能精準概括年少審神者此時複雜的心情。


    是他順從黑發少女的話,呼喚刀劍付喪神的名諱不錯——但他真的沒有想過會成功的!說出來可能各位嬸嬸不信,最先開始,的確是淺草色刀鞘的短刀先動的手!


    他還深刻記得,初次鍛刀那天,他按照狐之助先生所說的話去召喚「數珠丸恒次」臨世,他將手指按在刀身,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呼喚刀劍付喪神的名字,跟刀劍付喪神進行契約溝通——結果呢?他本來已經放棄了的,也另辟新路,按照循聿君所言,以時間溯洄軍的神格來蘊養無法幻形的刀劍,滋生出他們的人身的。


    現實卻無常的又將他在尋找另一扇窗時,把門給他打開了。


    “嚶?主公大人不喜歡毛利嗎!”


    “毛利雖然是短刀!又是可愛小孩子的體型!但是毛利禦敵也超超超厲害的!「孩子殺術」是我的得意必殺技哦!”


    年少審神者雙手抓著淺草發色軍裝短褲正太的肩膀,拒絕他再蹭過來。他在家的時候也會帶藍波一平風太,但是孩子們並沒有像眼前這個,這麽愛撒嬌,紫色淺淺的瞳仁裏全是純粹熾烈的親近。這種感情讓他莫名,是以有些不安。


    但外表和性格如此招人疼愛的正太,嘴裏卻直說什麽「孩子殺術」,對於並不知情毛利藤四郎所謂的「孩子殺術」其實就是「鑽褲襠」的年少審神者來講,隻覺得毛利藤四郎這種“臉上笑嘻嘻,心裏狠兮兮”的反差未免也太可怕了!


    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的年少審神者苦巴巴的皺著臉,雖、雖然是他召喚出來的,但是不要靠那麽近啊!直接表述自己想法很是艱難的年少審神者向身邊,穿著黑袍的刀劍付喪神,與言笑晏晏、靜好坐在原位看著他微笑的少女審神者拚命發出求救信號!誰都好,快把毛利君拉走啊——!!!!!


    好在粟田口家的兄長看不過眼,抬手架住了自家不省心弟弟的胳膊。才堪堪到年長太刀腰部的淺草發色短刀蹬腳踢腿,一副不把自己揉進年少審神者懷裏決計不肯罷休的鬧騰模樣——撒起嬌來,根本不像是已經曆經了千百年的付喪神,倒像是在現世隨處可見的、普通的會因為自己喜好而發小脾氣的熊孩子。


    “毛利,乖一點。”


    “嗷!誰呀!放開!要去主公大人懷裏!”


    “誒?一、一期尼???”


    大概粟田口家的兄弟彼此間是有心電感應的吧,一期一振捂成那個樣子,沒有摘下鬥篷的帽子也被歡騰頑皮的毛利藤四郎給認了出來。於是,這對初次以人類形態相逢的兄弟免不了要交流感情,毛利的目標順理成章的從年少審神者身上轉移到了自家兄長身上,伸手就抱住了粟田口太刀的腰,述說自己的想念。


    其實付喪神剛剛臨世,見到自己的審神者時並不會這樣毫不設防的黏過來的。即使簽定了契約,但也彼此陌生,總是要試探了解一番才會關係越來越融洽和睦的。便是被時之政府在本性裏做了微調,變得會下意識親昵依賴人類審神者的刀劍付喪神們,也總是小心翼翼的、從輕輕拽住審神者的衣角這樣試探著開始的。


    毛利這種反應才是少見。


    “毛利真的很喜歡你呢。”


    抬眼看著撫胸長歎了口氣的年少審神者,黑長發軟軟散在身後的少女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覺得眼前這個褐發少年真是有趣,明明看起來是非常溫柔且無害的人,卻偏偏對人際交往苦手異常的模樣。力量強大有朝氣蓬勃,但並沒有恃強而驕,在日常中使用的丁點心思。純粹剔透的靈魂,從那雙明褐色的眼睛便一目了然。


    “噫!那個還好啦,主要是毛利君很活潑……”


    也不太習慣被誇讚的樣子。抓了抓自己蓬鬆的褐發,年少審神者帶著些苦惱的同剛剛交換了名字的少女坦言,餘光會下意識的落在淺草發色的小孩子身上幾分。


    “這還是我第一次成功,之前的召喚都沒有這樣的!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雖然會有開心,但是根本不明白——這樣那樣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啦!”


    “為什麽現在可以,之前就不行呢?”


    年少審神者感到困擾的這樣抱怨,然後低頭看著羅列在膝間的剩下五振刀劍,想要再試著召喚一次,但又總覺得會失敗……人生,果然好艱難啊!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不決,少女伸手,冰涼白皙的手指輕輕搭在他手背上。


    “總之,先別在這裏再召喚了。”


    唇邊的弧度不變,名為百裏睦的少女幽幽的說,她黢黑的瞳眸裏隱著寥寥緋色,也有可能是日光落入眼底後的錯覺。她突然這樣探過身,使得雙方從未移走視線的付喪神心頭都是一緊一跳,嗅到少女身上冷香的年少審神者臉驀地一紅。可隨即,因為少女側身,露出被她擋在身後的那些各式各樣——好奇、妒羨、冷漠、掠奪……的視線,不明所以的年少審神者恍然明悟了少女話語下的暗意。


    “把懷裏的刀劍們裹起來吧。”


    黑發少女遞給他一方薄薄的純色錦帕,年少審神者懵懂的將剩下的五振置於其中,隔絕了日光與目光。但現實並不會因他這遲緩的亡羊補牢而有所太大變動,毛利藤四郎臨世時所攜的熠熠璨光已經使得很多人注意到他,再加上可謂是超稀有的「萬分之四の歐審之證」——懷璧其罪。年少審神者再天真也懂這個道理。


    “沒關係的,在這裏他們不敢造次的。”


    撫了撫年少審神者的背脊,黑發少女站起身,目光悠長的掃過她身後的那些人。她所將出口的安慰之言,不知是站在什麽立場這般篤定,又極為讓人安心。連帶著原本對她突然接觸自家審神者而心生不滿的,年少審神者家的暗墮化付喪神們也穩住心神。而侍奉在她身側的極化藥研抿了抿唇,一直凝望著年少審神者家的毛利藤四郎和黑袍加身的一期一振的目光收回,重新移到自家審神者身上。


    “上場的時間已經到了。”


    瞳眸裏裝有星子的黑發少女眺望著已經空閑的演練場,抬手拍了拍自己沾了些灰塵的褲子。她適閑,舉止帶著世家姬君被常年教導才會擁有的雅致,精致眉眼間拂去些沉屙鬱鬱,原本就恬美的容顏更甚。


    “願意來一場嗎?綱君。”


    ……


    沢田綱吉接受了百裏睦的邀請,百裏睦和沢田綱吉互為對方所匹配到的三名對手的其中之一。將召喚刀劍的事情先放在腦後,懷裏抱著五振沉甸甸的刀劍,走上了競技場。他這邊剛剛臨世的毛利藤四郎並不在之前所填寫的參賽名單上,是以隻有黑袍裹身的一期一振與大典太光世。


    還有他們各自所攜的兩振刀劍——五虎退,厚藤四郎,平野藤四郎和物吉貞宗,這便是原本名單上所填寫的全部付喪神了。而百裏睦那邊是極化藥研藤四郎,和舉著極化今劍姍姍入場、手裏拎著兩串糖人的三條家薙刀岩融。


    “噶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來遲了,主公唷。”


    “做糖人的老板那邊刃挺多的,俺們多就等了會兒!”


    從語氣就能聽出超自信的三條家薙刀上場前,將坐在他肩膀上,蕩著雙腿的今劍放下。然後把手裏的糖人分發給嫻靜看著他的黑發少女與露出無奈表情的藥研。本丸天花板擔當(太高的緣故)和正太控首席擔當,有「幼稚園園長」之稱的武藏坊弁慶之刃——岩融忍不住揉了揉在他身前,顯得極為嬌小的藥研的頭發。


    “岩融殿!”


    不滿的拍掉腦袋上的大手,自覺已經成為獨當一麵大人的藥研不滿的眯了眯眼。原本就三米的氣場,瞬間暴漲到了五米。嗯,氣勢駭人,讓對麵牽著毛利的年少審神者縮了縮肩膀——果、果然是刀劍付喪神嚶,就算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實際上也是那種超級厲害的神明呢!藥研藤四郎殺氣清爽銳利,如他刀刃的鋒芒。


    作為審神者的黑發少女隻是微微笑著,並沒有插手的打算。隻是在極化後更粘人也更不安所以格外喜歡撒嬌的小天狗蹭過來時,摸了摸他所戴的金盔。


    “把這個給對麵的審神者送去吧。”


    “那主公大人吃什麽呢?”


    “我們可以比賽完再去買呀。”


    俯身將手裏好看的琥珀色糖人遞給眸色有異的小天狗,少女如長姐般這樣誘哄著說,讓隻想把好東西全部留給她的短刀不開心的嘟起嘴來。侍在他身側的藥研免不得又歎了口氣,將自己手裏的遞了過去。


    “還是把我這個送給那位審神者大人吧。”


    這才重新開心起來的、踩著單齒木屐的小天狗捏著糖人,蹦蹦跳跳的下場去對麵完成主公大人的命令了。突然收到禮物的年少審神者當然是不好意思接受的,但他麵對的是撒嬌段數隨著極化研修後呈指數增長的今劍,到最後推辭不得,隻好收下。再加上扒著他的小臂,淺紫色大眼睛裏全是眼巴巴渴望的毛利藤四郎。


    那隻漂亮又好吃的糖人,最後大半進了小毛利的肚子裏。


    戰前一切都是其樂融融,感情洽洽。當演練場的開戰鳴鍾被敲響的時候,即使隻是友好交流的賽場,也會因為刀劍付喪神「斬殺」和「守護其主榮耀」的本性而變得肅穆起來。在這演練場,雙方也是全力以赴,賭上各自的驕傲和尊嚴的。


    年少審神者這方,一期一振和大典太光世腰間各掛兩振刀劍,因為披著鬥篷而看不到世人皆知的風雅,氣勢從衣袂溢了出來;與對麵極化藥研藤四郎,極化今劍和薙刀岩融對峙。雙方手指皆撫在刀柄,擺出迎戰攻擊的姿態。


    戰事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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