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離開了那個滿是巨大人形怪物的地方,那些怪物們還在爭搶著自己的頭,但似乎都失去了各自的記憶,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頭到底是哪個了。


    所以隻要搶到一個就立刻往自己脖子上安,然後結果就是根本就安不上,至於後麵到底怎麽樣,沒有人去關注了,已經死去的玩家,就已經和活著的人不是一個物種了。


    何況這些玩家們,在經曆過這麽多的而遊戲後,要說誰還是純良者,哪怕是兩個女生,都已經不算是了。


    動物樂園占地廣闊,走在裏麵,似乎連周圍的圍牆都看不到。


    走在空寂的通道裏,四周都是高大的灌木,周圍看不到有什麽出口或者入口,好像那一條通道會無限延伸下去。


    大家一直這樣走著,以為很快會到盡頭,可是一直走,一直走,怎麽都看不到有其他非灌木的存在。


    隨後眾人都停了下來。


    周辛的建議,是他到樹冠上麵去看看情況。


    這句話過後,他就直接爬上了身旁一棵看起來高大的數目上,而在他剛爬上去沒多久,大概十秒鍾不到的時間,突然間發生了怪異的事,就在黎鑰他們所站裏的地方,地麵下的石頭開始出現了晃動。


    跟著無數的藤蔓從地底冒了出來。


    這些藤蔓無論是形狀還是形態,都和之前巨大無頭怪物那裏看到的一樣。


    周辛看到這一幕,頓時就好像目光有所了然,難怪他之前覺得奇怪。


    攻擊他們的主要是巨大怪,這些藤蔓,雖然纏繞過他的身體,試圖將他身體給撕裂,但當巨人怪們去爭搶自己的頭之後,藤蔓們好像就變得沒有了攻擊力。


    這在當時就讓周辛感到有怪異的地方,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來,藤蔓對於巨大怪們是某種敵對的關係,藤蔓在侵襲巨大怪的身體。


    感情在這裏。


    那麽這樣說來的話,這個長長的通道,其實根本就還屬於前麵的地盤,他們根本就沒有走出去。


    “往樹上走!”那個項非項非出聲,他和他的幾個朋友,立刻衝上了樹木。


    幾個人無論反應力還是速度,都相當的速度,而且他們也配合地非常好。


    有人跳躍裏不好,就有其他人幫助,踩著對方的手或者肩膀借力往樹上跳。


    至於剩下的那個,其中有人是用箭的,拉開長弓,就快速射箭,給同伴做掩護。


    六個人,幾乎就在幾秒鍾的時間裏,爬到了樹上了。


    剩下的黎鑰他們,黎鑰被卞南楓給一把就抱在了懷裏,不需要去征求黎鑰的意思,卞南楓抱著人一個輕鬆跳躍,就跳到了最近的樹枝上。


    至於說程紅他們,那不在卞南楓會關心的範圍裏,包括底下還站著的周辛同樣也是。


    以周辛個人的能力,他是可以在第一時間就衝到樹上,將纏在自己的腿上的藤蔓給用長刀一把砍斷。


    但周辛沒有選擇那麽做,哪怕上麵的方彥喊了一句:“上來。”


    周辛卻隻是微笑,隨後他還轉過身,拿後背對著方彥。


    這一個行為,就讓方彥知道這人打算做什麽。


    方彥以為自己對周辛足夠了解了,但眼前這一幕,讓他知道他對周辛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可以說,包括對他自己,其實他都不夠了解。


    方彥就那麽盯著周辛,突然間他也笑了,然後他跳了下去。


    大家都往樹上走,結果方彥還往下麵跳。


    他徑直跳到了周辛的身旁,聽到了旁邊的落地聲,不用回頭看周辛也知道是誰。


    所以他才這麽喜歡方彥,喜歡到自己都完全控製不了。


    周辛走向了兩個女生,兩個女生最初站的位置就導致他們兩個現在的處境和其他人不同。


    無數的藤蔓,從他們兩人腳底的地麵湧出來,也就是第一時間就把他們兩個身體給纏住了。被纏住了之後,兩人沒有求救,而是在反抗和掙紮過後,發現到以他們手裏的武器無法將這些源源不斷湧來的藤蔓給解決,而且這些藤蔓也沒有立刻就攻擊他們,似乎他們攻擊得越厲害,藤蔓好像將他們身體纏繞得更緊,渾身都異常的疼痛,楊雪梅朝程紅大喊,讓她停止攻擊。


    於是程紅知道怎麽回事,揚起的手臂直接放了下去,斧頭落在身旁,被藤蔓給快速纏繞上。


    在被藤蔓給完全纏繞並且吞噬之前,程紅猛地伸出手,她朝楊雪梅那裏靠近,並且朝楊雪梅伸手。


    楊雪梅看到程紅伸向她的手,還有程紅麵上的堅定目光,那一刻她知道程紅的決定了。


    “不論發生什麽,我們都會在一起。”哪怕是死亡。


    楊雪梅一把抓住了程紅的手,兩人手指緊緊的抓著對方,藤蔓從兩人身體兩邊纏繞過去,順著他們的手臂也互相纏繞。


    那一刻,看在其他人眼裏,兩人像是變成了一體,沒有任何人可以將他們給分開。


    程紅仰頭望著高處樹枝上的黎鑰,她微笑著,輕聲和黎鑰道別:“再見!”


    希望還可以有下次,以往能夠盡早再次相遇。


    在那之前,就讓他們自己掙紮反抗命運好了。


    程紅和楊雪梅的身體轉瞬就被無數的藤蔓給吞食了。


    黎鑰眸光微微地閃了閃,以他的能力他是可以救到這兩個人,或者說他可以和他們一起被藤蔓給吞噬。


    不過剛剛程紅眼底的另外一個意思他看出來了,讓他不用去,讓他不要被他們給牽住。


    在實驗室那裏,黎鑰曾經和這兩人也被藤蔓給纏繞過,在那裏,他救過這兩個女生。


    現在,黎鑰知道這兩人已經比那個時候更強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靈魂上。


    “那就下次見了。”黎鑰給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沒有爬上樹的周辛這時候身體也快被藤蔓給纏上全身了。


    這些藤蔓有點不同,周辛有一種感覺,藤蔓會帶著他們去某個地方,在那個地方,或許會有不一樣刺激的遊戲。


    會站在這裏,幫程紅他們隻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自己想要到下麵去看看。


    這邊有老大卞南楓了,黎鑰那裏,他們兩個人就足夠了,而且精彩的一幕周辛已經看到了,就在不久前,黎鑰用他那邊美麗透明的刀刃,給眾人都展現了一幕無與倫比華麗又凶殘的一麵,周辛已經感到滿足了。


    現在他想去別的地方看看,這些藤蔓的終點會有著什麽,那一刻他突然間就想去了。


    於是周辛直接不掙紮。


    方彥拿刀劃斷過一些藤蔓,他去抓周辛的手,結果人沒拉出來,對方卻一個用力,直接把方彥給拽了過去。


    方彥麵色一顫,當時差點以為周辛是被什麽東西給控製了,然後對上周辛風流的眉眼,知道這個人沒有被控製。


    那就行,那就一起下去看看。


    “謝謝啊。”周辛對方彥道謝。


    方彥一聲笑:“不用謝。”


    周辛伸手就去摟方彥的腰。


    換了以前方彥大概會直接冷目睥上去。


    這次方彥沒有了,反而目光裏可見的笑意。


    “你也開始期待了,對嗎?”


    周辛將下巴放在了方彥的肩膀上,他手指順著方彥的腹部往上,去摸了一下方彥的下巴。


    方彥嘴角一抹弧度:“要不是不夠精彩,我會揍你。”


    “隨便,愺我都可以!”


    周辛突然話鋒一轉,就轉到了奇怪的方向。


    方彥斜眼注視著周辛,又笑了一聲。


    藤蔓將四個人都給拖了下去,隨後又繼續攻擊其他爬到了樹上的人。


    黎鑰從卞南楓懷裏出來,柔弱的姿態快速一變,他突然一把將卞南楓給推到了樹幹上。


    哪怕周圍還有無數的藤蔓,但黎鑰絲毫不關心這些藤蔓,他捏著卞南楓的下巴,湊上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


    在他那雙透亮光芒閃爍的眼瞳中,分明閃耀著濃濃的喜悅:“好了,現在就我們了,我們來比個賽吧。”


    黎鑰又在卞南楓嘴唇吻了第二下,卞南楓手臂落在身側,沒有抬起來把黎鑰的腰給摟住。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這個不再表露柔弱的人,他喜歡主動,他喜歡掌控一切,不喜歡被控製。


    “好。”


    “在半個小時裏,隻要你可以找到我,我就……”黎鑰突然嘴唇貼在卞南楓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卞南楓眼瞳一瞬間就緊縮,他猛地抓住了黎鑰的手腕,用力到幾乎將黎鑰的脆弱的手骨給捏斷。


    黎鑰眉頭不眨,他低頭將卞南楓的手指給一根根地掰開。


    隨後他反手扣著卞南楓的手,將人猛地一推,直接從樹枝上推了下去。


    卞南楓身體往樹下倒,無數藤蔓上來,將他四肢給纏住,看著樹上快速離開的迷人的身影,卞南楓哈哈哈笑了出來,笑得胸腔震動。


    這個死亡遊戲,真的越來越讓他喜歡了。


    簡直讓他愛得不得了。


    卞南楓落到了地上,由藤蔓們的束縛,他的身體反而不是直接摔到地上。


    然而可以將程紅他們輕易就拖拽到地下的藤蔓,到了卞南楓這裏,就跟皮筋一樣,他幾乎就好像沒掙紮過,藤蔓一根根在他的刀下被砍斷,藤蔓生長的速度完全必過卞南楓的揮刀。


    甚至他腳下有無數的藤蔓,那些藤蔓剛爬到卞南楓的腳下,立刻就被砍斷了。


    黎鑰已經爬到了樹冠上,到了上麵才發現原來這條通道的出口是在上麵。


    有一條長長的鐵鏈在高處懸掛著。


    離樹冠有一點距離,必須跳躍上去才能抓到鐵鏈。


    黎鑰沒有做什麽俯衝,這具身體柔弱歸柔弱,但絲毫不阻礙到黎鑰的力量發揮。


    他的身體相當輕盈,猛地就跳躍了上去,跳躍的速度很快,一瞬間就抓到了高處的貼臉。


    另外的項非他們,他們以及爬到了樹冠,但是那裏沒有六條鐵鏈,其他地方倒是有,可他們眼前就隻有一根鐵鏈了。


    於是隻能一個個先上去。


    最先上去的自然是項非,他看著皮囊年輕,然而那具皮囊下麵,其實年齡已經在四十歲以上,還患有重病,躺在醫院。


    偶然得到了這個機會,能夠到死亡遊戲裏來,這裏相當得讓他喜歡,可以說像是為他訂做的遊戲一樣。


    他可以在這裏肆無忌憚的傷害人殺人,不用在現世那裏,要毀壞點東西,還得藏著掖著,畢竟現世裏披著人類的皮囊,在光明下,就要好好當一個人。


    隻有在黑暗中,才能恢複動物的本性。


    這裏不同了,他可以披著人類的皮囊,幹盡冷血殘忍的事。


    項非跳上去,抓著了鐵鏈,差一點沒有抓穩,鐵鏈相當地細,肉眼看起來好像都會斷裂一樣。


    鐵鏈蕩漾起來,將抓著鐵鏈的玩家給劇烈地蕩開,蕩到了其他地方。


    然後鐵鏈上突然一道強烈電流出現,受到電流的攻擊,黎鑰猛地鬆開手,身體開始急速下墜,像是直接被拋到了半空中,然後又從半空中急速墜落。


    這種快速墜落,就像是在坐跳樓機。


    身體在空中下墜,黎鑰突然在思考難道這是因為之前自己沒有做跳樓機,所以現在就再次體驗一次嗎。


    跳樓機那裏好歹還知道有個終點,這裏?


    這裏的終點在哪裏?


    真讓人害怕啊!


    也同時讓人很興奮。


    黎鑰在空中睜開眼睛,他往墜落的地方看,眼前突然有無數的數不盡的絢爛的鮮花出現。


    各種顏色的鮮花都有,最讓黎鑰一瞬間就注目的是,那些花團中間的一片他黑色的花海。


    其他顏色的話黎鑰都見過,但黑色的花,漆黑的好像周圍光亮根本就落不上去的黑色花朵,讓黎鑰心底驚訝又驚訝。


    黎鑰身體直接墜落向了鮮花樂園。


    眼看著要直接跌到地上,突然間黎鑰感到身體懸浮了起來。


    腳離地麵隻有半米多遠,然後身體懸浮起來。


    黎鑰仔細往下麵看,就看到一朵純白的盛放燦爛的花,將黎鑰給接住了。


    花朵極為的大,有半個人那樣大。


    黎鑰還沒有在現世裏親眼見過這麽大的花。


    從花朵上落了下去,黎鑰轉過身看向了接住他的花朵。


    他走了上去。


    伸手去觸碰花朵,目光裏帶著絲關切,似乎在關係自己剛剛下墜,有沒有把花瓣給砸傷。


    檢查了一遍,花朵沒有事。


    觸模上去時非常的柔軟鮮嫩,然而一個成年人的體重砸上去,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甚至於,黎鑰看向了四周,四周有和這多白花一樣的品種,然後那些花似乎沒有這奪開的燦爛。


    這是為什麽?


    總不至於是因為他砸在上麵過?


    黎鑰掌心輕輕撫過花瓣,對白花說了一句:“剛剛謝謝你了。”


    隨後發生的事讓黎鑰愣住了,白色的繁花居然微微顫動起來,每一朵花瓣因為激動都在微微地顫抖。


    黎鑰緊緊盯著這一幕,他眼瞳眨了眨,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而是這朵花真的可以回應人的聲音。


    這個鮮花樂園,這裏應該怎麽通關?


    四周快速掃視一番,沒有掃到其他樂園的員工,空中突然有身影落下來,朝著黎鑰的左邊墜落,黎鑰往右邊走了一點,是那名項非玩家掉了下來。


    和黎鑰墜落的情況一樣,項非也被一朵花給接住了。


    接住他的那朵花是黑色的,是讓黎鑰被立刻吸引的花。


    看著那朵黑色繁花,黎鑰隻覺得比身旁這朵白色還要迷人太多,黎鑰想要過去,但突然有東西咬住了他的手。


    黎鑰低頭,就看到白花突然就在他手邊,那些剛剛還柔嫩的花瓣,此時每一朵都長出了一排排的牙齒,此時就有兩排牙齒咬住了黎鑰的手掌。


    然而牙齒也沒有太過用力,像是怕咬傷了黎鑰似的。


    黎鑰停下了腳,笑了一笑:“我不會過去。”


    白花再次激動起來,尖銳的牙齒立刻收了起來,隨後花瓣在黎鑰的手背上輕輕的掃過,像是某種小動物在撒嬌一樣。


    不過這裏是食人花。


    雖然這朵花還沒有真的吃人,但黎鑰知道,在他之前,怕是早就嚐過人類的味道了。


    “我需要怎麽做?”沒有直接說怎麽做可以離開,黎鑰大概知道花朵的意思。


    既然它接住了自己,怕是在這朵怪花的眼裏,他現在就是它的所屬物了。


    可真意外,原來花也會像人那樣,會有占有欲的嗎?


    黎鑰揚起頭,望向半空,又陸續有其他人出現,項非那邊的人。


    沒有看到卞南楓的身影,是暫時被絆住了?


    黎鑰揚了揚唇,他剛剛又把人給推了下去。


    在這次之前他也曾推過男人一次,當時是在海中的孤島上,這次和那次一樣,男人就算找上來也絕對不會生氣。


    誰讓他那麽喜歡他,喜歡地不得了。


    黎鑰就站在白花的旁邊,而項非從黑色花朵上來。


    他沒有像黎鑰那樣,用手去撫摸黑花,也沒有像黎鑰這樣,感謝黑花接住了他。


    當他腳一落到地上後,他就拿刀一把將黑花給從枝幹上砍斷了。


    黑色花朵落在地上,漆黑的花瓣突然間開始異變,直接就融化了,融化成了一灘黑色的水。


    黑水以肉眼都難見的速度猛地衝向了玩家,然後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玩家麵色猛地一變,忙看向自己的手腕,黑水直接從地麵射擊上來,射到他的手腕裏,太過迅猛了,哪怕是玩家這樣經驗豐富的人,也在那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而當他撩開衣袖時,更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手腕開始出現一朵小小的黑色花瓣,和剛剛被他砍斷的花朵,上麵的花瓣一樣。


    這代表著什麽?


    項非目光錯愕地盯著那朵花瓣,幾乎是一瞬間就有一個猜想,可別是花瓣積累到一定的時候,他自己也會變成了這個死亡花海裏麵的一朵花。


    要真是這樣,自己這個出師可就有點不利了。


    但是否會害怕?


    怎麽可能會,簡直太刺激了。


    項非轉過身就走向了黎鑰,黎鑰正低著頭和他身旁的那朵白色繁花在說著什麽。


    奇怪,人和花在交流?


    這一幕太叫人奇怪了,項非走著走著直接就笑了。


    花啊!


    以前大概率可不是花。


    “黎鑰。”項非友好地同黎鑰打招呼。


    黎鑰回頭淡淡瞄了他一眼,然後又回頭繼續麵對他的花,那朵花看起來好像比人還讓黎鑰感興趣。


    這可讓項非嫉妒了。


    他拿起刀,趁著黎鑰不注意,直接就砍向了花枝。


    知道刀刃沒能順利碰到花枝,因為一把薄薄的冰冷刀刃橫在了項非的脖子上。


    這把透明的小刀他見過,不久前剛見過。


    但那個時候隔了點距離,前麵是隔著玻璃窗,後麵是隔著人群,不像現在,項非稍微一低眸,就可以把小刀給看得一清二楚。


    真漂亮美麗啊,和它的主人一樣。


    透明的,如同蟬翼般極薄的刀片,好像輕輕就可以斷裂,可項非非常清楚這把刀刃有多麽的鋒利。


    鋒利到隻要這個人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劃拉,他的喉嚨就會破開一個血窟窿,然後他的鮮血噴湧出來。


    立刻就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項非像黎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這麽在意它。”


    黎鑰嘴唇一抹冷笑:“你有什麽事?”


    “這個……”項非把自己手腕上出現的一朵黑色花瓣給黎鑰看。


    黎鑰目光垂落下去,看到了一朵指腹大小的精致黑色花瓣。


    “剛剛我砍了那朵花,然後就有了這個,所以想要嚐試一下,看如果砍了你這朵,會有什麽情況發生。”


    “黑色和白色可以互相中和的吧?”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正當,可黎鑰完全看得清楚,這人真實的理由根本不是這個。


    “這朵花不行,其他的,你隨便。”這朵花算是黎鑰的救命恩花,況且自己剛剛還謝過它,怎麽可能讓人再傷害它。


    “你可真溫柔。”對一朵花都這麽溫柔,卻不肯把自己的溫柔和愛,分自己一點。


    項非眼底的情緒顯得扭曲,既然這朵不能動,那就暫時不動好了,項非走到了旁邊,那裏有一圈都是白色繁花。


    項非上去就開始砍起來,美麗的花朵,在項非眼底,好像反而激發出他更多的摧毀欲。


    他就是喜歡這樣,把這些純白的柔弱的無法反抗的東西給摧毀了。


    尤其是,他最喜歡摧毀可以哭可以喊叫的人類。


    人類的痛苦哭喊,是最讓人心潮澎湃的。


    身後那個穠豔美人,他的哭泣聲,項非知道,將會比他過去摧毀過的那無數的可憐人類還要悅耳動聽。


    怎麽就讓他遇見了呢?


    真的是太迷人了。


    項非拿著他的腰刀,直接就走到了白色繁花的中間,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瘋狂且殘忍地將那一片白色花海都給摧毀了。


    他中間還回頭對黎鑰微笑過,那表情儼然在說“看啊,我把它們都毀壞了,你會生氣嗎”。


    生氣,不會生氣,無論這些花朵到底是什麽東西,哪怕它們也許是人,但其他的花朵,它們沒有幫助過黎鑰,黎鑰對它們沒有感情,它們被摧毀與否,都和黎鑰無關。


    黎鑰不會前去阻止。


    半分鍾不到的時間裏,項非就把一片白色花海都給毀滅了。


    白色的花朵墜落在地上,繁密的花瓣和黑花一樣,直接就融化開,融化成了一灘純白的水,那些水都鑽進了項非的身體裏。


    而項非的左手上,幾乎整條手臂都開始變白,被無數的白色花瓣給覆蓋。


    他幹脆直接就脫了上衣,把整個上半身給露了出來。


    穿著衣服時,看起來好像和黎鑰一樣瘦弱,可衣服一撕下來,下麵掩藏著的肌肉就顯現了出來。


    那些肌肉相當的結實和虯結,項非的身體和那張臉很不一樣,看臉大概還是學生模樣,但身體就完全不是了。


    黎鑰盯著那邊半裸的上半身,最初看到這個人時,黎鑰就隱約知道,這人不是表麵上這樣。


    果然的嗎?


    怕是這具皮囊,也不是這人真實的。


    作為有著病美人卡的玩家,有這張卡的加成作用,黎鑰的感知裏比現世那會更加的敏銳。


    這也是他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曾經的‘沈習’,和秦少宇,兩人和最初有點不同點。


    知道他們或許已經最初那個了。


    這個玩家,之前黎鑰其實對這人沒什麽特別感覺。


    但現在有了一點了。


    到他魚塘裏,成為他的魚兒,這個資格,在這一刻黎鑰知道項非還是足夠的。


    那麽就再表現得優秀一點,他喜歡優秀的魚,越優秀他越喜歡。


    黎鑰沒有上去阻止,就安靜站在那裏,看著對方發瘋。


    催催了白色花朵後,項非掉過頭又去把黑色的花海給繼續摧毀,那些漆黑的花朵,黎鑰是挺喜歡,不過也隻是喜歡而已。


    他喜歡花朵,但喜歡長在枝頭的,摘下來的花,和長在枝頭的吸引力是不一樣的。


    黎鑰往旁邊走,旁邊有張長椅,坐在了長椅上,黎鑰咳嗽了兩聲,吐了點血出來。


    黑色的花海,沒有一會就讓項非給徹底摧毀了。


    然後是幾秒鍾的沉寂,沉寂被天空墜落的東西頃刻間打破,那兩個巨大物體墜落得太快,導致黎鑰沒有看清楚,等到周身傳來巨大的聲響,幾乎刺破耳膜的聲響,黎鑰目光一顫,抬眸看向頭頂,掉落下來的是兩個巨大的牢籠。


    一個黑色鐵籠,一個白色鐵籠。


    白色鐵籠籠罩著黎鑰,而黑色的,將踐踏在無數黑花上的項非給罩住。


    黎鑰搖頭笑,破壞花朵的人不是他,為什麽他會被關起來?


    那朵唯一剩下的白色繁花從旁邊緩緩移了過來,黎鑰伸出手,繁花往黎鑰指尖上輕蹭。


    “是嗎?你沒有生氣啊。”白花繼續蹭著黎鑰的手指,它太興奮了,幸好這次自己跑的快,將這個人類給接住了,這個人類渾身都太柔軟和香甜了,他的聲音也那麽溫柔那麽甜。


    一定要留下來陪它,陪它紮根在這裏。


    黎鑰輕輕撫模著花瓣,他還坐在長椅上,沒有站起來。


    鐵籠從天而降,卻好像隻是這樣放著,接下來會怎麽樣?


    黎鑰不著急,安靜等著。


    項非那邊的幾名同伴,五個同伴這個時候都落了過來,幾人相繼落下來,被其他顏色的花朵給接住,他們相對項非好像不是那麽純粹的暴戾和惡,沒有恩將仇報,把接住自己的花朵給砍了。


    可後麵發生的事,讓長椅上坐著的黎鑰知道,其實在這裏恩將仇報是最好的。


    那些花朵們,在接住了玩家之後,對於它們而言,玩家就是它們的所屬物了,當發現玩家企圖離開,同一顏色的花朵立刻都圍了上去,將玩家給圍起來。


    花瓣上長出來的鋒利牙齒,將玩家給瘋狂的啃咬。


    黎鑰轉頭看向了手邊美麗的繁花,白花像是突然有些害羞,花瓣稍微收攏了一點,開始有玩家的痛叫聲響起,有太多的花朵了,其中紫色的花海,直接就將落到中間的玩家身體給完全掩蓋了。


    已經看不到玩家的身體,全都是覆蓋在外麵的紫花,慘叫聲從裏麵傳了出來,聽在人耳朵裏,讓人手指都跟著顫了一顫。


    想也知道會有多疼,黎鑰這具身體非常怕疼,還好剛剛有人幫他把白色花海給摧毀了。


    黎鑰視線從正攻擊人啃噬人的紫花那裏移回來,看向了他的左邊方向。


    在那裏,黑色鐵籠裏站著一個人。


    對方正兩手抓著鐵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站在了鐵欄後,他一張臉,都狠狠陷在兩條鐵杆的中間,似乎想那樣擠出來。


    那雙眼睛,充滿了貪婪欲望、露出垂涎的眼瞳,正興奮地盯著黎鑰,明明兩邊隔了有幾米的距離,黎鑰卻感覺對方猶如毒蛇般粘稠的視線,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他的臉上還有手上惡劣的舔.舐著。


    黎鑰抖了一下手,抖落上麵的雞皮疙瘩。


    隨後黎鑰就彎起了唇,他站起身,也朝鐵杆方向走,站在鐵杆後,黎鑰右手抬起,放在了鐵杆上,他手指輕輕地在鐵杆上輕敲著,璀璨誘人的眼眸和對方的玩家對視著。


    “想過來嗎?”


    黎鑰對他的魚兒拋出誘餌。


    “想,非常想!”項非立馬眼底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你就過來!”黎鑰身體往鐵杆上一靠,他側身倚靠著,用微微上挑的餘光盯著項非。


    無論是神態,還是那時的姿勢,一分的引誘,由黎鑰做出來,落在旁人眼底,瞬間就變成了十分,甚至是一百分的引誘。


    “等著我!”項非被黎鑰給勾引得,渾身都在激顫著。


    黎鑰視線微微往下一落,落到項非的衣擺下,還真沒出他的意外,這條魚真的是,一點都經不起誘惑。


    就這樣興.奮起來了啊?


    嗬嗬,那接下來就得讓他高興點了。


    黎鑰靠在鐵杆上,其他玩家那裏,不熟的玩家那裏,他們被食人花給攻擊著,有人開始快速進行反抗,瘋狂揮舞著武器,將周圍的色澤豔麗的花給直接摧毀。


    花朵們看起來很凶殘,然而它們的枝條似乎根本就不堪一擊,很快就有人脫身出來。


    然而他剛想鬆一口氣,突然間從天而降一個巨大的牢籠,將他給關在了裏麵。


    對方的牢籠在墜落後幾秒鍾裏,猛地開始緩緩的移動,不是牢籠平地移動,而是牢籠四周的鐵欄,四麵鐵欄開始朝著中間移動,玩家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後憤怒咒罵出聲。


    “這他麽什麽東西啊,我靠!媽的,就是想讓老子死,是不是?”


    “我草!”


    黎鑰朝對方看過去,就看到鐵欄在快速變小。


    他們這裏,好像還沒有動靜。


    黎鑰這個想法剛一落,他倚靠的鐵欄有了動靜,也開始移動起來。


    黎鑰不得不往身後退,直接就退到了鐵籠的中間。


    長椅在黎鑰的身後,離得鐵欄不遠,鐵欄往裏移動,直接就擠壓到了長椅,長椅是固定在地上的,但鐵欄移動過來時,直接把長椅給拔地而起。


    斷裂的長椅朝黎鑰靠近,速度有點快,大概不出二十秒就會到黎鑰的麵前,如果他再不采取點行動,會讓這個快速縮小的鐵籠給直接擠壓而死。


    不過要怎麽逃脫出去?


    在那一刻黎鑰還真的想不到。


    對了,黎鑰把病美人卡給拿了出來,盯著卡片看了幾秒鍾,上麵沒有提示,顯然這裏的困境再普通不過了。


    那就試試另外的好了。


    透明的小刀出現,黎鑰將薄刃給拿在手裏。


    這導致是能隨意切割開金屬的。


    不知道砍這裏的鐵籠會怎麽樣,黎鑰走了上去,在揮刀之前,黎鑰突然又停了,因為他還想再等等,看其他人會有什麽好的方法。


    這裏的玩家有幾個,除開項非之外,其他的幾個,雖然黎鑰知道這些人不算什麽好人,但他自己同樣也不是。


    他的海塘很寬闊,什麽魚他都接受,隻要是特別的。


    包括嗜血的boss,這種海魚他都喜歡,何況是這些人了。


    黎鑰隻是拿著刀,沒有直接去砍鐵籠,他回過頭,就開始咳嗽起來,咳出了很多鮮血,血液嘔在地上,將那一片地麵都給染紅了。


    另外幾人那裏,有一個人意外的沒有從繁花裏出來,被藍色的繁花給覆蓋後,他這人有點幽閉空間恐懼症,在那一瞬間就極其的驚恐,於是就錯過了最佳的反抗時間。


    而有花朵直接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將頸部動脈給咬破了,玩家身體倒了下去,倒在地上,他的血液被花朵給吸食著,玩家在痛苦慘叫中,漸漸沒有了聲音。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沒有人上去幫助他,大家隻是臨時的隊友而已,自己活遠比去救一個沒能力保護自己的人要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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