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黎鑰不喜歡自己的靠近,那就暫時尊重一下他的想法好了,卞南楓這樣想著。


    可雖然這樣,他還是站在黎鑰不遠處。


    其他還活著的玩家注意到幾人的到來,昨天血池那裏的情況,有人親眼目睹了,雖然沒有看到最後,因為太過駭人了,但現在看到周辛他們一點事沒有,顯然足夠證明那幾人有多厲害。


    這幾人同樣戴上了麵具,可麵具對他們而言不是在控製他們,是他們在控製麵具差不多。


    有人心裏想要去抱一下大腿,可稍微一思索下可能性,馬上就選擇了放棄。


    至於看到黎鑰時,這人昨天沒有麵具,卻能活到現在,隻能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他被人保護著。


    被誰給保護,隻要有眼睛的人看得出來。


    都當了抱大腿的人,可又做出那種清高的樣子,隻讓人覺得好像,有個年齡和黎鑰差不多的男生冷笑了一聲。


    黎鑰聽到了聲音,周圍不少的視線落自己身上,他微微垂著眼,看起來好像在躲避,不想和任何人目光對上。


    周辛站在客廳裏,看著被子彈射穿腦袋的人,這一幕讓他覺得興致一般,但從屍體上走下來的女人,最初對方是背對著他的,當女人走開,並且轉過身時,周辛直接就驚喜地吹了聲口哨。


    方彥眯了眯眼,見周辛突然就興致濃厚的樣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到了一張隱約熟悉的臉龐,似乎在哪裏見過。


    就在方彥尋找過往記憶的時候,周辛已經邁開腳快速走了上去。


    他徑直走到高挑的女人麵前,目光上下打量女人一番,很完美的身體,沒有受傷。


    要是女人受點什麽傷,他想自己肯定會傷心了。


    “又見麵了,我們真有緣!”周辛揚起善意的笑臉,但風流的眉眼,卻隻讓人覺得這人花心又濫情。


    女人猛地抬手,漆黑的槍口就對準周辛的額頭。


    “想來一顆嗎?”女兒薄薄的嘴唇開合。


    “想是想,可那樣一來以後就見不到你了,所以還是算了。”


    周辛目光裏都是愛慕的深情。


    女人諷笑了一聲,隻有傻子才會相信周辛那張嘴巴裏的話,在遇到這個人的第一眼陳小容就知道周辛這家夥不值得信任。


    “走了。”陳小容直接無視了周辛隱隱發亮的眼瞳,轉過身和旁邊站著的幾個人說。


    那幾人裏有男有女,都相當的年輕,模樣也長地不錯,周辛目光一轉,那些人盯著他的目光,就跟他是一個惡劣的犯罪分子一樣。


    周辛嗬嗬笑出聲,每個人都挺可愛的,他都挺喜歡的。


    其中一個看著年齡二十五歲上下的女玩家,拿著刀的手就是一緊,想要上去給周辛一耳光,那人盯著他們的視線,就像是他們都是他的所屬物一樣,這讓女玩家很不喜歡。


    身邊的同伴摁住了她的手,同她輕輕搖了搖頭。


    幾個人快速離開。


    七十多個玩家,一天時間,就少了大半,剩下的人數似乎二十不到。


    這些人,按理說也許聚集起來比較好,不過有昨晚的事故後,大家已經不會再輕易相信其他人了,還是自己更值得信任。


    很快大廳裏的人員光速減少,周辛站了一會,和卞南楓說了一句“老大我去追求一下人”,然後就離開了,離開的方向,分明就是陳小容他們離開的地方。


    方彥站在原地,注視著周辛走遠的背影,平時他經常和周辛一塊,也可以說是周辛愛黏著他,但其實方彥很清楚,周辛這個人喜歡的類型太多了。


    所以他並不阻止,隨便那個人離開。


    卞南楓守著他的病美人,看來也不需要自己這個多餘的電燈泡,那他就到別處看看,偶爾一個人行動還是不錯的。


    甚至更好。


    人員更加少了,最後剩下黎鑰卞南楓還有另外幾個。


    那幾個覺得暫時待在大廳裏也許會更好點,其中就有昨晚的寸頭男,昨晚好幾個同伴都死了,其中就有張顯,那個人,某種意義上是因為黎鑰死的,本來好好待在這邊就好,結果偏偏要走過去,還想殺了那個早就有主的小美人,死亡也是他自己自找的。


    寸頭男並不會為張顯的死而難過什麽,反而突然間對黎鑰有那麽點興趣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的床上功夫,把副本boss都給勾上了。


    但是否要動手,那就是後麵的事了。


    現在黎鑰被他的主人給保護著,估計想接近沒有那麽容易。


    遊戲規則同昨晚相比,有了點小變化,不隻可以掠奪別人的分數,被掠奪者,隻要失去原有分數的同時,還會被扣一分,也就是成為負分。


    這個負分才是規則裏扭曲的地方。


    不是讓你零分,這樣最後都會通關,而是負分,負分就意味著失敗,會死亡,那麽被掠奪的人隻能繼續去掠奪別人。


    黎鑰從規則裏推出這個結論,到最後保不準還能活幾個人。


    咳咳咳,黎鑰又咳嗽起來,沒事就咳嗽兩聲,把他的病美人人設給好好得立起來。


    離開了大廳,黎鑰去醫療中心。


    卞南楓跟在黎鑰身後,兩人間的距離不遠不近。


    到了病房裏,黎鑰站在窗戶邊看風景,而卞南楓身體倚靠著門,他在看、看風景的黎鑰。


    再美麗的風景也比不上眼前這個人。


    就算隻是背影,也叫人舍不得挪開眼。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嗎?


    不知道黎鑰自己了解多少。


    “昨晚吃過飯後,你去了哪裏?”卞南楓裹挾著笑意的聲音問。


    黎鑰沒回頭,仿佛沒聽到卞南楓的問題。


    卞南楓身體離開門,走到黎鑰身後,一臂將黎鑰給攬進懷裏。


    他低頭在黎鑰耳邊啄了一下,這人耳朵是敏.感位置,纖細的身體立刻就抖了一下。


    望著窗外湛藍大海的眼瞳有了點晃動,卞南楓愉悅的笑聲從嗓子裏冒出來。


    “我心口還有點疼,你那一刀可真不輕,就是偏了一點,沒有直接刺中心髒,不然我現在就死了,舍不得嗎?”


    卞南楓目光愛戀地凝視黎鑰。


    “滾開!”黎鑰齒縫間擠出兩個冰冷的字。


    卞南楓笑,又在黎鑰柔順的頭發上輕輕親了一下。


    “我滾了,你就去別的男人懷抱裏了,這可讓我不太高興。”卞南楓摟緊黎鑰的身體,兩人間不留絲毫縫隙。


    導致黎鑰也幾乎是一瞬就感知到身後抵著自己的某個沉寂的東西。


    雖然還沒有興.奮,但已經非常沉甸了。


    黎鑰渾身都驟然繃起,那種被強勢侵略侵襲的感覺立刻就炸開,他回想起昨天就在這裏,戴著麵具的卞南楓摁著他,瘋狂地把他給往深淵裏拽的那一幕幕場景了。


    “請你離我遠點!”黎鑰咬牙切齒地道。


    卞南楓從黎鑰突然就緋紅的耳朵上知道黎鑰想起了什麽,他輕笑一聲,放開了黎鑰,雖然放開了,可還站在黎鑰身後。


    哪怕身體沒有了接觸,剛剛被擁著的感覺還在黎鑰的背後,甚至奇怪地讓他皮膚在慢慢地熱起來。


    黎鑰攥緊手指,他緊抿著唇角,似乎在和身體深處的欲念在做抵抗。


    沒有去打擾黎鑰,卞南楓隻是用他極具侵略的視線,將黎鑰身體給一點點舐過,沒有衣服的黎鑰,卞南楓稍微一眯眼,就能描繪出來是什麽樣子。


    “去樓上,上麵看到的風景更好。”說著卞南楓就抓著黎鑰的手腕把人往外麵拉。


    黎鑰拒絕,不願意跟卞南楓走。


    卞南楓停下腳用淺笑的眼瞳對黎鑰說:“是待在這裏繼續昨晚的事,還是跟我上樓,你自己選一個。”


    黎鑰眼瞳緊縮,他驚愕地盯著卞南楓,從對方的眼眸裏他知道這個人沒有和他開玩笑,如果他真的反抗下去,男人絕對會再次把他摁在懷裏為所欲為。


    兩人坐電梯到了樓頂,上麵沒有人,這個位置不是個適合藏身的地方。


    “這一輪是掠奪分數,黎鑰,你要我的分數嗎?如果你要,我就都送給你。”卞南楓把黎鑰給圈在自己還有天台圍欄中間,他手指輕柔旖.旎地撫模黎鑰的下顎,這人的皮膚相當的細柔細膩,不管撫多少次,都讓人無法滿足。


    甚至會生出一種皮.膚饑渴症,隻想將這人給永遠都扣在懷裏。


    黎鑰打開卞南楓的手:“我不要!”


    “這麽好的機會,真不要?”卞南楓積極推銷自己的分數。


    “你不會死,你會去奪別人的分數。”這個惡劣的人怎麽會死,黎鑰可不相信這人會是安靜等死的存在。


    卞南楓摸著黎鑰的頭發,他笑:“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我了。”


    “變態不都一樣的嗎?”黎鑰也笑,那刺耳的話刺卞南楓。


    “哈哈哈,我在你眼裏是變態啊!”


    卞南楓愉悅地笑出聲,滿臉都彌漫了笑。


    “才隻是變態,黎鑰你還是太善良了。”


    黎鑰盯著眼前這個變態男人,隻想對方馬上消失。


    “一起陪我看會風景。”卞南楓不再逗黎鑰了,摟著人他沉著嗓音說。


    黎鑰稍微掙紮一下,但男人手臂猶如鋼鐵,黎鑰難以掙脫開。


    兩人就這麽站在遊輪頂樓看起了大海深處的風景。


    漸漸有霞光從天際線浮上來,和昨天有點不同,今天的霞光似乎更加美麗,但同時,死亡氣息好像也更加濃烈。


    忽然間,天空一團紅豔的雲團就朝整艘遊輪給罩了下來。


    卞南楓注意到了異常,打橫抱起黎鑰就轉身奔向了入口處,跑是跑了進去,但血色的雲團還是罩了下來,幾秒鍾的時間,就把遊輪給吞噬殆盡。


    卞南楓手裏的重量驟然一輕,他低頭朝懷裏,周圍是猩紅的濃霧,隻能隱約看到自己空蕩的手臂,剛還抱著的人不見了。


    黎鑰被紅霧給吞噬,眨眼間到了別的地方。


    周圍似乎有腳步聲,黎鑰伸手一拉,就拉住了一個人的手。


    對方朝著黎鑰所在的位置就開了一槍,黎鑰提前感知到了危險,猛地偏過頭。


    被他抓著手的人從濃稠的迷霧裏一點點浮現出來,黎鑰看清楚了對方是誰,隨後他彎著腰就開始猛烈咳嗽,咳得嘔出血,咳地地上都是他吐出的血。


    黎鑰身體搖晃,往地上倒,拿著搶的高挑女人站在黎鑰旁邊,她的槍還對著黎鑰,隻要黎鑰有點異動,就會送黎鑰上路。


    但在看到黎鑰吐出來的猩紅血液時,女人警惕的目光裏還是出現了一絲晃動。


    “怎麽了?”另外一道男聲。


    女人的同伴和她一起被紅霧吞噬到相同的地方,然後就遇到了黎鑰。


    “沒事,一個活不了多久的人,不用理他。”女人,名字是陳小容,她轉身和朋友說。


    兩人離開走向了濃稠的霧裏。


    黎鑰蹲在地上,臉色顯得難受,他咳咳咳又吐了不少的血。


    四周好像什麽人都沒有,但又仿佛有許多的窺視,黎鑰搖晃著身體站起來。


    這個紅霧怎麽出現的,出現的目的又是什麽?


    黎鑰最初感到一點不明白,可走了幾步後他意識到這裏的紅霧,大概率和昨晚的麵具差不多。


    這個遊輪副本真的是,像是擔心玩家們不互相廝殺一樣,想盡各種方法來激發人罪惡的那一麵。黎鑰拿出他的病美人卡,卡身在紅霧的侵蝕下,似乎也開始變成了血紅色。


    轉換出透明的小刀,刀刃仿佛也在一點點變得血紅。


    他是病人啊,讓他好好休息不好嗎?


    黎鑰把刀給收了起來,朝著女人他們相反的方向走。


    卻在十幾分鍾後,再次相遇。


    彼此互相看著,女人盯著黎鑰嘴角的鮮血,她並不喜歡和弱者在一起,還是黎鑰這種似乎是專門靠美色來尋求他人幫助的人,紅霧的出現,導致本來在一塊的人瞬間就分開了。


    這個病美人,估計之前和他的保護者在一起,現在兩人分開了,若是中間病美人遇到其他誰,那個寸頭男,女人相信對方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黎鑰。


    要幫一把嗎?


    陳小容嘴角彎了一下,這次遇見是巧合,如果還能再遇見一次,那她再考慮。


    陳小容和同伴再次離開,同黎鑰擦肩而過。


    走著走著,她和同伴分開了,卻在沒多久,又遇到了黎鑰。


    他們好像一直都在一個地方兜圈,找不到出口,無法上下。


    “要一起嗎?”陳小容主動提出暫時結伴的邀請。


    黎鑰聲音透著緊張:“可、可以嗎?”


    “擔心我拖你後腿?”陳小容故意這麽一說。


    眼前的病美人,這張臉太過精致穠豔,完全模糊了性別的美,就算是陳小容這個對男人沒什麽興趣的人,在近距離看到黎鑰後,似乎也能理解為什麽那個強大的男人會願意讓黎鑰抱他大腿了。


    這個人,很難有人能拒絕他的美色。


    何況他微微仰頭,明明大家個子差不多,但黎鑰那裏就是有一種仰視感。


    就像女人曾經路過一家寵物店,玻璃窗裏渾身雪白的異瞳貓。


    雖然這人不是異瞳,但美色上完全不輸那種小貓。


    久違的保護欲開始萌芽,陳小容猛地摁了摁,她可不想真的給自己找個小貓來保護。


    何況這其實是已經有主的。


    “不、不是,謝謝你。”黎鑰驚訝又驚喜,染上笑臉的臉,更加的漂亮了。


    陳小容盯了兩秒鍾,轉移開視線。


    兩人一起在紅霧中走著,突然有人跑過,差點撞倒他們。


    以為是偶然,又有人跑來,這次是兩人。


    同時從前後跑來,往黎鑰他們身體上撞。


    兩人堪堪避開。


    過了幾秒鍾再次出現了急速奔跑的人,這次是三個,先後衝向了他們。


    陳小容及時抓住了一個人,但抓住對方的胳膊,哢嚓聲響,對方的胳膊被扯斷。


    盯著手裏船員的半截手臂,衣服是船員的,陳小容搖頭笑了起來。


    “小心點,別被他們撞倒了。”陳小容拉著黎鑰的手,抬起右手,對著跑來的船員就猛地開槍。


    可子彈穿進船員的腦袋,隻是製造了一個血口,沒有流血,船員瘋狂衝來的身體沒有絲毫停滯。


    看來槍械不抵用,隻能躲了。


    陳小容抓著黎鑰,兩人一起躲避。


    魚塘裏又要多一條魚了?


    不過要是這條魚出了事,可就不怎麽讓他開心了。


    後麵衝來的船員越來越多,兩人躲起來逐漸艱難,這樣躲肯定不是最好的方法,既然是遊戲,必然有解密的捷徑,是什麽呢?


    黎鑰往四周看,然後耳邊就傳來陳小容的一聲悶哼,對方肩膀被狠狠撞上,看樣子似乎脫臼了。


    黎鑰眯起眼,抬腳就狠踹開下一刻撞來的人。


    女人倒向了地麵,黎鑰沒有拉住,但為了不讓對方再摔傷,黎鑰猛地抱住人,兩人一起倒下去,還讓陳小容倒在自己身上。


    這次換黎鑰悶哼了。


    陳小容表情幾乎是怔住了,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圧到了黎鑰,後者咳咳咳幾聲,嘴角溢出猩紅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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