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偉得到了父親的指點之後,第二天就前往拘留所看望弟弟,


    按照一般的程序,在案子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劉華威是不能被探視的,然而這又怎麽難得住太子爺劉華偉,


    要將劉華威給撈出來,劉華偉辦不到,可是要和弟弟見一麵,這點能力他還是有的,怎麽說他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另外,袁卓林也不想將省委一哥得罪狠了,盡管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劉紅軍劃到了死對頭的行列中,


    劉華威一見到哥哥,立馬就淚如雨下,


    “哥哥,你怎麽才來啊,快帶我出去,這裏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劉華威這話聽起來正常,可是自己深究的話,那豈不是罵他自己不是人嗎,


    見到弟弟一臉的邋遢和憔悴,劉華偉的臉色就變得甚是冰寒,


    想想一個堂堂省委書記的公子,一兩天之間就變成這麽一副潦倒摸樣,頭發淩亂,臉色蠟黃,衣衫不整,眼窩深陷,胡茬感覺都冒出來好大一截,整個人就像是個難民,


    這幫王八蛋,這也太過分了,簡直一點麵子都不給,就算弟弟做了錯事,也不至於這樣折磨他,咱們走著瞧,這筆賬,我會找時間和你們好好算清楚,


    弟弟的窘境,讓劉華偉很是冒火,他們如此對待弟弟,完完全全就沒有將父親這個省委書記放在眼裏,劉華偉覺得,他們劉家的臉麵被剝洋蔥一樣剝到心了,


    “稍安勿躁,我不是來帶你出去的,你還得在這裏忍耐幾天”劉華偉沉著臉說道,


    劉華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弟弟叫喊著打斷,


    “什麽,哥哥,你說什麽,你不是來帶我出去的,這裏我是真的一天都不像再呆了,你不是來領我出去,那你來幹什麽,”劉華威兩隻手僅僅的拽著將他們兩兄弟隔開來的不鏽鋼柵欄,情緒激動的叫道,


    劉華偉雖然沒有在拘留所裏麵呆過,但是從弟弟的形態和言語上,他也能理解,這裏麵真不是什麽好地方,因此對於弟弟的激動和不尊重,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劉華偉盡力想穩定弟弟的情緒,


    “我安不了,一刻都安不了”劉華威一把捉住哥哥的手臂,“這裏吃的還不如狗,睡的還不如豬,連空氣都是肮髒的,你叫我怎麽安,我不想在這裏呆了,一分鍾都不想在這裏呆了”


    “你不能不能成氣點,你能不能鎮定點,”劉華偉不想弟弟再這樣無頭蒼蠅一樣鬧下去,拿出哥哥的少有威嚴了大喝一聲,


    這一嗓子果然有效果,極少感受到哥哥威嚴的劉華威果然瞪著眼睛閉嘴了,停止了他的吵鬧和無理要求,


    “我來,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暫時不能將你帶出去,”劉華偉也許是覺得弟弟已經受苦了,自己的話有點重,語氣又變得溫和了不少,


    劉華偉的溫和,頓時又將脾氣急躁的弟弟給惹毛了,


    “這還有什麽情況好了解的,完全就是那群王八蛋整我,不,他們不是整我,是那臉色給爸爸看,我就搞不懂,爸爸是省委一號,放我出去,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怎麽還讓我繼續在這裏受苦更大的是出糗,讓人笑話”


    “你閉嘴,”劉華偉對這個不學無術的弟弟也真的是無語了,


    雖說整個房間裏麵就隻有他劉華偉和弟弟,但是出於本能,劉華偉還是偏頭左右看了看,似乎剛才弟弟的口出狂言會被人聽了去,


    “誰讓你自己不檢點,我都告訴你好幾次了,讓你低調點,穩重點,你就是不聽,現在闖禍了,又反過來怪三怪四,你也知道你這是在出糗,你也知道這是在落爸爸的麵子,哼,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事情,讓爸爸很難堪,很被動,”作為當大哥的,劉華偉這時候也不得不虎著臉對弟弟好一番教育,


    劉華威雖說生於官宦之家,可是對於官場裏的政治,所知所理解就顯得淺薄了,反而沒有陳康傑知之甚稔,


    劉華威隻覺得,既然自己的爸爸是全省的老大,那麽就應該一言九鼎,乾綱獨斷,誰不聽話就拿下誰,誰不給麵子就懲罰誰,


    如果劉紅軍在省內經營個三年五載之後,也許這點倒是能實現一半,可惜現在才勉強一年,他的滲透能力還沒有那麽強大,為了維護班子的團結,司徒闊和何保國他們沒有太凶狠的和劉紅軍頂牛,可是他要做到一言九鼎,那也是不現實的,


    哥哥發火了,自覺“理虧”的劉華威氣勢就有些偃旗息鼓,不過臉上的神態,還是很不甘心的,


    這也是,無論換成誰處在他的位置,都不會心甘情願,


    “你知道嗎,你這個事情一出,我就找人打過電話了,甚至還找了廖明貴,結果根本就不頂用,這幫子人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豹子膽,居然一點麵子都不給,”看著弟弟蓬頭垢麵的樣子,劉華偉心軟了下來,好言好語說道,


    “找了廖明貴,那豈不是等於老爸出麵了,”劉華威還不至於完全愚蠢,這點彎彎繞還是看得明白,


    在官場上,廖明貴這個省委秘書長,一定程度上能夠代表劉紅軍的意思,再加上辦的又是劉紅軍的家事,那基本上就可以擺明那是劉紅軍的意思了,不管背後有沒有劉紅軍直接打招呼,起碼在對外的形象上,就是這麽個意思,


    然而,現在的局麵是,廖明貴打招呼都不頂用,那就等於是駁回劉紅軍的麵子了,


    別人不會真的覺得廖明貴丟麵子,作為劉紅軍的大秘書和鐵杆心腹,廖明貴吃癟,那就等於是劉紅軍吃癟,沒有任何兩樣,


    “就是啊,所以我才說爸爸現在很被動,人家根本不賣麵子,你讓爸爸怎麽辦,真的為了你的這點糗事赤膊上陣嗎,”


    “這些人膽子也真的是夠肥的了,他們是不是不想當這個官了,爸爸是書記,是管幹部的,不行就將這些人拿下,”劉華威氣呼呼的說道,


    這個話真的是代表了大多數的衙內習性,當然,這些衙內基本上可以說是紈絝,搞不清楚狀況,隻曉得利用長輩的權勢壓人,


    “糊塗,你以為省委是我們家的啊,你說拿下就拿下,”劉華偉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啊,“再說了,就算可以,那也不能選擇這個時候啊,那豈不是告訴別人,爸爸以權謀私,哦,你兒子犯了事,我秉公執法,你就下我的位置,那是要招人唾罵和戳脊梁骨的,這樣一搞,爸爸在省裏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劉華偉不愧是做大哥的,看問題看得比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明白許多,


    “那怎麽辦,那怎麽辦難道我就窩囊的呆在這裏麵任由別人拿捏,難道我的苦日子沒完沒了的過下去,”劉華威也不完全草包,哥哥說的,他也是懂的,隻是想到拘留所裏麵的艱苦生活,過慣瀟灑日子的劉華威就心中發苦,


    “所以爸爸才讓我來見一見你,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這極有可能是政敵故意施加的鬥爭手段,不搞清楚是誰在搞鬼,就不好采取合適的措施,你再忍耐忍耐,你所付出的,等事了了,一定能夠報回來,”同樣咽不下去這口氣的劉華偉咬著牙說道,


    “哎我”劉華威顯得很無奈,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他知道,再怎麽鬧自己短時間內也出不去了,


    “現在你別想多的,冷靜一下,然後將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我,越詳細越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劉華偉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著說道,


    接下來,劉華威就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和經曆的一五一十的吐露給了哥哥,包括飆車的過程以及進到派出所之後的情景,毫無隱瞞的一一詳訴,中間,劉華偉遇到感興趣的或者不明白的,也會叫停問一兩個問題,


    “大體我算是明白了,這其中,那個開超豪華跑車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全部的關鍵,”劉華偉的手指在鐵欄杆上有規律的敲擊著說道,


    “他年紀比我還小,事情由他引起倒是事實,怎麽關鍵人物會是他呢,不太可能,不太可能,”對於哥哥的判斷,劉華威有些不能苟同,


    “不太可能,以前說你會被人關起來,可不可能,現在不也是被關起來出不去了嗎,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和你一樣,他能開得起那麽好的車,那就不是一般人,”劉華偉在社會上浸淫幾年了,對問題的分析和判斷能力,不是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劉華威可比的,


    “這倒是,他的那輛車,之前我都沒有見過,反正價格一定便宜不了,”劉華威點著頭說道,


    “這人你認識嗎,”劉華偉問道,


    “見過兩麵,就是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去過省委大院,應該認識省裏麵的高官,對了,他還是一個工商大學的學生,可是沒聽說省裏麵哪位大員的孩子在工商大學讀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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