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那兩個國家電視台的記者你到底是怎麽認識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局促不安站在自己麵前的陶永祥,馬書記臉上的肥肉波瀾起伏,那完全是氣的。


    在來之前,陶永祥就已經從采訪中途截止以及傅秘書電話中的口氣知曉是怎麽回事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馬書記的雷霆之怒,隻是真的麵對了,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來縣委的路上,陶永祥就一直在盤算著自己的應對之詞,然而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一個好的方案和借口。


    麵對馬書記不留情麵的緊逼,陶永祥心中一緊,“馬書記,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認識那位陳記者,是因為他曾經到我們公司采訪過。”


    稍作猶豫,陶永祥還是決定不實話實說。


    “那他到你們公司采訪過,怎麽不匯報,你這是隱瞞不報,責任大了,你自己看看,你這總經理和黨委書記是怎麽當的,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太舒服了,想換個地方啊。”馬書記咬牙切齒的話已經帶著濃濃的不滿和一定的威脅了。


    換個地方,能換到什麽地方去,總不能是給他陶永祥一個更好的位置,這用腳拇指也曉得是讓他哪裏涼快到哪裏呆著。


    如果別人說這樣的話,那麽可能僅僅是氣話而已,威懾力不會那麽強,可是書記是管幹部的,換句話說就是管官帽子的,如果要將他陶永祥開除或者降級,馬書記也許要多費一番手段,但是假設是要把他掛起來,變成一個閑人,那基本上就是舉手之勞的事兒,隻需要開一個黨委會議通報一下就行,相信不會有多少人站出來冒著得罪一把手的危險為陶永祥據理力爭。


    “馬書記,我的工作有失誤,您批評得對,批評得對,我檢討,我檢討。”做幹部的,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位置不保,這對他們來說,和丟了半條小命沒有多大區別,此時此刻,陶永祥不再仰仗著自己要升職的底氣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從重要的工作崗位被調整到一個無人重視的閑置,那麽就算有人幫著自己運作,對自己的下一步也是十分不利的。


    “檢討,你怎麽檢討,啊。”馬書記語氣不善的一連追問,“我告訴你,你所犯的錯誤不是一個檢討就能回避過去的。”


    一想起自己被庹記者問得啞口無言,隻能中途暫停,馬書記就火大,氣就不打一處來,那是多麽丟人啊,關鍵是,當時自己還不能否認,更加不能肯定,否認了,那是事實,一旦被證實,自己身上就會有一個大汙點,要是肯定,就等於是自打耳光,更加不行,最後隻能以會遁的形式草草收場,馬書記越想越氣。


    “是,是,是,馬書記,我錯了,我沒有盡好自己的職責。”麵對氣頭上的馬書記,陶永祥一點狡辯的措辭都沒有,隻能一個勁的稽首認錯,態度十分的端正。


    “難道他們當初到你們公司去采訪,你就沒有發現一點苗頭嗎。”雖然厭惡,可是看著唯唯諾諾的陶永祥,馬書記再氣憤也隻能暫時忍耐住,好歹得先把事情解決,況且,前不久陶永祥才給自己送了十萬的禮。


    “馬書記,我真的沒有發現啊,我要是發現了,我膽子再大,也不可能不匯報的,當時他們的采訪隻是隨意的了解了一下工程質量,對於工程質量,我是敢打包票的,所以就疏忽了,而且,那時候他們的采訪主要是針對基層工作人員,我與他們也僅僅是匆匆的一麵之緣。”陶永祥苦著臉做出一幅可憐樣,將自己的罪責推脫得幹幹淨淨。


    陶永祥聰明的知道,對於自己來說,現在可不是坦白和表現老實的時候,要是自己毫不隱瞞的和盤托出,那沒有什麽懸念,自己這個替罪羊的角色是扮演定了的,自己就算不想演,馬書記也會將自己按成那個角色,所以陶永祥是能推脫則推脫,能規避則盡量規避,現在是,誰出頭出就會被搶打。


    “你真的不知道。”馬書記有些不信,臉沉下來質問道。


    “馬書記,天地良心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作為第一責任人,如果曉得他們的目的是克扣工程款,我哪裏還敢讓他們繼續采訪,再就匯報給縣裏采取措施了,縱容他們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嘛,我總不可能笨得去自掘墳墓啊。”陶永祥越來越表現自己委屈,就像他是那竇娥似的。


    “那就怪了,難道他們是臨時起意,或者是從什麽渠道知道了消息。”馬書記蹙起眉頭自言自語道。


    “書記,要是他們知道了縣建築工程公司克扣工程款事情,會不會他們也知道了扶貧款的情況。”坐在一邊的傅秘書站起來,一邊觀察馬書記的神態,一邊斟酌自己的語言。


    “扶貧款的情況。”馬書記一道目光射向傅秘書。


    “這是我的懷疑和推測,我記得剛才在采訪的時候,他們好像也關注這個,而您的回答也涉及到相關內容,雖然扶貧款的截留和挪用是全國的普遍現象,然而這要是被點出來,也是不光彩的麻煩事,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連累。”傅秘書轉動這自己的小眼睛說道。


    傅秘書覺得,克扣建築工程款的問題可以完全推在陶永祥的身上,這雖然是縣裏的政策和常態,可是畢竟沒有因此出台一部文件或者規定,完完全全可以說成是陶永祥他們的自發行為。


    但是扶貧款的大量截留和挪用就不一樣了,升任書記之前,馬書記是馬縣長,那些扶貧款可以說都是經他之手,就算有黨委會議的支撐,可是當時的書記已經調離升職了,不好追究到人家頭上,這事如果認真追究起來,馬書記就會是第一個被牽連的,誰叫他現在還在雲紫縣呢。


    扶貧款被截留和挪用,全國來說可以說是一個普遍的常態,可是他們截留和挪用的比例都沒有雲紫縣這個嚴重,別看中央經常在會議中三令五申強調要保證扶貧款落實到每一個貧困居民的頭上,在這方麵也沒有怎麽動真格處分誰,反正截留和挪用與貪腐是有很大不同的,那些錢畢竟沒有揣進自己腰包,然而,對於我黨來說,最怕的就是一個認真,要是一旦認真起來,就要吃不了兜著走,被貶丟官不是不可能。


    “對,對,你這一提醒,倒是點出了關鍵。”馬書記一排額頭,恍然說道,“傅秘書,你趕緊去找鍾部長,與他一起到雲紫賓館去再接觸接觸兩位記者,套一下他們的口風,如果他們真是為了揭我們雲紫縣的老底而來,那就爭取做工作,讓他們改變方向,隻要他們能夠打贏改變角度方向,那麽我們縣裏一定不會讓他們吃虧。”


    馬書記的話就是陶永祥需要的,他引薦記者給馬書記,目的就是希望縣裏出麵幫他當擋箭牌,化不利為有利。


    馬書記的話基本上已經等於是說收買了,收買兩位記者的采訪初衷。


    “馬書記,假設,我是說假設,要是他們不願意改變呢。”傅秘書進一步問道,給領導辦事,一定要把各種可能性考慮進去,這樣才能盡善盡美。


    “如果他們不願意改變……那就要想辦法拿回剛才的采訪材料。”馬書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堅定的說道。


    現在馬書記也清楚陳康傑他們為什麽早上和下午在外麵的采訪都是圍繞著那些挺拔豪華的辦公樓和寬敞的兩條縣城主幹道了,因為這些工程大多數都是靠截留扶貧款和從各單位各部門搜刮來的資金完成的。


    傅秘書離開馬書記的辦公室之後,馬書記直接將不順眼的陶永祥晾在一邊,不看他,也不管他,陶永祥如坐針氈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全身上下十分難受,馬書記明擺著是不給他麵子,可是不給麵子他陶永祥又能怎麽樣,誰叫他比馬書記低了兩級呢。


    不過陶永祥的坐立不安沒有持續多久,僅僅是五分鍾的時間,因為傅秘書去而複返,而且,跟隨他一起返回的還有宣傳部的鍾部長。


    “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馬書記不解其然的問道。


    “馬書記,不好了,那兩位記者不見了。”傅秘書喘了一口氣說道,可見他回來得很急。


    “不見了,怎麽回事。”馬書記瞪大眼睛看了傅秘書一眼,然後轉向鍾部長詢問,兩位記者是他安排鍾部長送回賓館的,當時自己還隱晦的提醒要注意特別情況,怎麽一轉身人就不見了。


    “馬書記,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明明是將他們送到雲紫賓館大堂了的,而且還留下了兩個人堅守,可是過了一會兒,兩位堅守的人告訴我,陳記者和庹記者不見了,我返回去查看,他們的房間裏真的沒有人,不知所蹤,考慮到突然性,我就回來報告,在縣委外麵遇到了傅秘書。”鍾部長心情緊張的描述道。


    “消失不見,難道他們上天入地了不成,真是見鬼。”陳康傑和庹佩兮的消失,使得馬書記的不安情緒陡然上升,同時感到頭大的還有陶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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