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士兵的穿著和裝備來看,並不是武警部隊,而是來自野戰部隊,全身作戰迷彩服,防彈頭盔,手持衝鋒槍,腳踏軍用反綁皮鞋,一個個神態冷峻,一點都不像是演戲的樣子。


    這群凶神惡煞的大兵衝進狹窄的屋子裏,迅速成反包圍隊形,槍口直挺挺的指向現場的每一個公安人員,包括木風在內也沒能豁免,稍有反抗的,他們也不客氣,不是腳踢,就是一槍托砸過去。


    老百姓怕混混,混混怕警察,警察怕大兵,說起來吧,這後麵三類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不太講理,混混在欺負老百姓的時候,是不會講理的,同樣,混混落到真正的警察手裏,警察也不會與他們客氣,至於警察遇到大兵嘛,那也沒什麽好說的,警察很難討到便宜,這關鍵不在於警察管不到部隊裏麵,他們互相是獨立的體係,更重要的是,部隊上更加護短,大兵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與警察講道理的,部隊裏麵崇尚的是實力,也就是拳頭,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反之,那就隻有吃虧的份兒了。


    這些警察平時一個個人五人六的,不可一世,就在剛才,蔡明誌對陳康傑都還一副吃定了的嘴臉,並且馬上就要不顧一切的下手懲戒,哪曾想,就是一轉眼的功夫,情勢卻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


    別的警察到還好,雖然也驚訝,雖然也不服氣,但是起碼他們受到的待遇還稍顯文明一些,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現場有公安局長和政法委書記在,哪裏有他們出頭的份兒,對大兵的不滿意也是留在心頭,動作上還算蠻配合的。


    蔡明誌就不一樣了,因為他手裏拿著武器,所以衝進來的士兵最先對付的就是他,蔡明誌的頭剛轉過來,他的胸口就頂上了兩隻冰冷的槍管,他本來是要將手裏的武器放下來,插進槍套裏麵,然後再與這些擅闖國家權力機關的大兵理論理論,結果,他的動作被認定為有危險性,肚子上挨了一腳不說,還被兩個士兵摔壓到地上,手裏的武器則是被繳械了,白淨的麵皮隻能與冰涼的地板做零距離的接觸。


    從陳康傑的角度看下去,蔡明誌的臉差點都變形了,右眼被擠壓得隻有米粒大小,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在場的所有人,也就是陳康傑還保持著鎮定,其餘人,包括木風和劉德意他們都是緊張的,木風是文官,又沒有身穿警服,他隻是被人推了一下,就乖乖的靠到牆邊。


    木風是聰明人,他雖然沒有與軍方怎麽打過交道,但他也清楚,現在最正確的做法就是配合,要不然的話,丟臉和吃虧的保準是自己,而且還沒辦法討回公道,他一個小小的區政法委書記,難道還能跑到軍區裏麵去打官司,就算他敢於那麽做,又有誰會真的同情他,麵子隻能和秋天的樹葉一樣,落了也就落了,是毫無辦法的。


    蔡明誌挨了幾下之後,被人像擰老母雞一樣擰起來,扔到牆角的旮旯裏,免得他站在中間礙手礙腳。


    “你們……你們…….簡直無法無天,誰給你們這樣的權利,知不知道……這裏是地方上的執法機關,你們武力擅闖,是要承擔責任的,是誰派你們來的,是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靠在牆角,蔡明誌用袖口擦了擦滿是灰塵的臉,又揉了揉肚子,滿腹委屈的對這些大兵質問道。


    蔡明誌說話的時候,一個眉目英武,腰間佩戴得有軍用小手槍的中校昂然走了進來,他銳利的目光將現場掃視了一眼,然後神態肅然的踱步到蔡明誌的跟前。


    “誰給我們的權利,這你管不著,是誰派我們來的,你也無權知道,如果你有什麽不服和要申述的,大可找首都衛戍區政治部,明白了嗎。”這位年輕中校的態度完全是無所謂的,一副你不能拿我奈何的篤定語調。


    “你們這是亂法……”


    蔡明誌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這位年輕中校打斷,“我勸你還是閉嘴,要不然的話,吃虧的一定是你。”


    其實一聽來人是首都衛戍區的,蔡明誌的心就直往下沉,首都衛戍區,那可是副大軍區級單位,其首長不是中將也必然是少將,由於其重要責任是拱衛首都,責任重大,因此常常被稱為“禦林軍”,總人數有三萬多人,實力很強,蔡明誌也知道,自己在博弈中是很難從首都衛戍區討到好的,除非市委主要領導親自幫他出麵,然而那又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隻是被對方咄咄逼人的蔑視語氣一說,加上自己還挨了打,蔡明誌就有點氣不過,就想辯解幾句,衝一衝好漢,起碼也不能讓自己的下屬認為自己太慫包。


    可惜人家根本就不給他辯解的機會,一句話就將他腹中的怨氣堵在嗓子裏。


    中校說完那句話,就不再看蔡明誌一眼,轉過身徑直往陳康傑他們這邊走過來。


    蔡明誌還想強硬一下,就被一根槍管狠狠的戳在胸口,疼得他齜牙咧嘴,手持衝鋒槍的大兵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堅毅的眼神無疑在告訴蔡明誌,他們是敢開槍的,要是他再敢有異動,說不定就會被立刻擊斃於當場。


    中校來到陳康傑的麵前,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像是對蔡明誌那麽冷冰冰,而是變得恭謹又有禮貌,“請問,誰是陳文先生。”


    “我就是,請問你是……”陳康傑回答道。


    陳康傑確定自己不認識麵前這位兩杠兩星的軍官,這才有此一問。


    中校挺直身子,舉手給陳康傑敬了一個禮,“我是警衛第一師警衛第五團團長聶海,奉首長命令,前來營救,實在抱歉,我們來晚了……”


    其實陳康傑想說的是,來得一點都不晚,正正好,說起來吧,聶海率隊前來,速度已經很快了,從接到命令到趕到首都機場,他們隻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還是得益於他們是首都衛戍區兩個精銳輕裝快速應變團之一,如果是換成重裝部隊的警衛第三團,恐怕就沒有這樣迅捷的速度了。


    看到聶海向陳康傑敬禮,蔡明誌的臉色又黑又冰冷,木風則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剛才當著蔡明誌的麵,木風算是把區長闕偉良給得罪慘了,他知道,要是陳康傑吃不住,他後麵的日子會更加難過,闕偉良就算不是一把手,估計也會想方設法將他吃得死死的,人家好歹是排名第一副書記,政府的一把手,而且在潮陽區工作了超過二十年,各種關係都不是他這個有職無權的政法委書記可以比擬的。


    現在看到有軍方的人打破常規,不合規矩的直接衝進地方執法機關來救人,木風懸著的心終於可以安然放進肚子裏了,能夠有軍方的部隊全副武裝來營救,而且還是奉了首長的命令前來,那說起下命令的起碼也是師長,就憑這點關係,木風就篤定,陳康傑一定可以打翻身仗,一個師長,就已經不是闕偉良可以招惹的了。


    軍方和地方雖說是兩個獨立的係統,但是軍方對地方還是有影響力的,別的不說,單說到一定層級的高官,如果沒有得到軍方的支持,其屁股底下的寶座是根本坐不穩的。


    如果讓蔡明誌知道,真正下命令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師長,而是從中央軍委轉到總參,再從總參下達給聶海,又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也許當場昏倒都是大有可能的。


    “聶團長,謝謝你了,你能來,我就已經很感謝了,等事了之後,我請你喝酒。”陳康傑沒有造作,幾句話就把與聶海的關係拉近了一層。


    陳康傑簡單的一句話,頓時贏得了聶海的好感,他們部隊上的人,最反感矯揉造作,最喜歡那種直爽的漢子,而陳康傑恰恰表現得不拘小節,爽利豪邁,一時間就讓聶海有一種親近感。


    “好,一言為定。”聶海欣賞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沉聲問道:“鑰匙在誰的身上,趕緊過來打開陳先生的手銬。”


    聶海的話基本上就是命令的口氣,當然是問在場的警察,也隻有他們的身上才有鑰匙。


    說起來這句問話有點點多餘,因為大多數的手銬僅僅是一個機關,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鎖,而這些警察所使用的手銬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因此就決定了他們手中的鑰匙其實有通用性,隨便從這些警察的身上找出一把鑰匙,就可以將陳康傑他們手上的所有手銬打開。


    那些警察一個個麵麵相覷,他們都知道自己身上的鑰匙可以打開那些手銬,可是就沒有人上前,至於那些手銬的所有者,就更不敢挺身而出了,生怕不但沒有討到好,還有可能挨上幾下,而且,一定會在蔡局長那個地方掛個“叛徒”的號,何苦由來。


    “聶哥,不用了,我的手銬不需要這些人,我還是等闕區長來親自給我打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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