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連續飄飄灑灑的下了兩天,波及的麵積很大,省內的西部,西北部都被冰雪覆蓋。


    陳康傑從歐洲回來兩天後,寒假就來臨了,他雖在家,卻不用被催促上課。


    這幾天陳啟剛忙得不得了,到處視察冰雪災害情況,了解偏遠鄉村的出行和保障情況,督促各部門要竭盡全力保障人民群眾的基本生活安全,每年遇到這樣的天氣,山區的道路就會發生淩凍,極易發生交通事故,為了確保安全,隻能暫時將道路關閉,尤其是高速公路。


    對於這些細微的實際工作,陳康傑是幫不上忙的,而且這種情況幾乎每年都會發生,市裏麵處置起來也得心應手,陳康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直升機貢獻出來,提供給市裏麵使用,這是視察山區最快速最安全的方式,必要時還能攜帶一些救援物資。


    現在年關將至,各種總結會議也是不少,陳啟剛就算即將要調走了,但是隻要還在任一天,這些公務他都躲不掉。


    就在陳啟剛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陳康傑卻跑到六隻玩耍去了。


    六隻的雪沒有市裏麵那麽大,但是地上還是薄薄的堆了一層,山上的冰淩依舊漫山遍野的掛著,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陳康傑難得有這麽悠閑的時候,約上一幫老友,堆雪人,打雪仗,爬山賞景,山上吃火鍋等等,玩的不亦樂乎。


    按理說大家都是即將要跨進大學校門的人了,不可能再像孩童般玩耍,然而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會那麽放鬆。


    現在的高考,基本上還是獨木橋,國家的擴招計劃並未實施,每年的考生人數又居高不下,因此,到了高三的人,都自然而然的會有一種莫名的壓力和緊張,尤其是馬偉,楊聰他們,平時學習本就不算優異,更是壓力比旁人大,這些人可都不像陳康傑,他是就算不考試也一定會有大學接納的人,而且學校差了還不去呢。


    能有如此放鬆的時光,大家哪裏還會介意那些,能怎麽開心就怎麽玩,像馬偉,如不是陳康傑來了,他平時都被家裏看管得很嚴實,每天都盯著學習,學習,再學習。


    此時他們正在地中礦後一座可以鳥瞰城區的大山半腰林子裏,圍著一大堆篝火坐在隨意搬來的石頭上,篝火上放著一口大鍋,正在撲騰撲騰的翻滾著,林子裏山風微弱,加上各人都穿得嚴嚴實實,又有柴火增溫,眾人並不覺得寒冷,反倒覺得目前的環境很有詩意和別樣,尤其是在這裏可以遙望正蓬勃發展的城市以及漫山遍野的雪白。


    張強等幾個男生充當服務員,給圍坐著的眾人都倒上了一杯啤酒。


    “各位,今天大家是不是會有種煮酒論英雄之感,嗬嗬,荒郊雪地,喝著小酒,吃著火鍋,別有一番風味哦”,陳康傑端起自己酒杯,笑著對大家說道。


    這頓飯是陳康傑請客,因此他算半個主人。


    “確實感覺很不一樣,之前我還以為會冷,哪曉得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冷”,範雪熙通紅著嬌臉,開啟檀口,笑盈盈的說道,任誰都看得出她現在的心情是十分愉悅的。


    “對啊,不但不覺得冷,我現在還有點熱呢,這是誰提出的建議啊。”,鄧敏睫毛扇動,雙眸放光的跟著說道,小臉也是紅撲撲的,宛若一個大蘋果。


    這幾天對範雪熙和鄧敏來說是近兩年多來最愜意的時光,陳康傑難得的會有那麽多時間陪伴他們,雖說私下底的時間不多,也沒有什麽親密曖昧的舉動,但是依然讓他們覺得滿足。


    “嗬嗬,這樣的點子當然是老大提出來的唄,所有的吃喝以及物料都是老大供應,我們隻是跟著跑腿”,楚翔現在變得開朗了很多,笑起來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青澀了,而且個子高了不少,配上嘴唇上的一撮小胡須,儼然已經成了個男子漢,隻是他這一說話,一下子就將自己的成熟外表給出賣了。


    或許是陳康傑顯得太過成熟有關,他的朋友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多多少少流露出一些稚嫩。


    “好了,好了,大家別說那麽多了,先共同舉杯,讓我們共同幹了這一杯,預祝你們下學期都能有大的進步,去到自己想去的學校”,陳康傑昂然舉起杯說道。


    眾友人也順勢舉起自己麵前的塑料酒杯,一一分別與陳康傑碰杯,然後又同自己身邊的好友再碰一下,最後才一起豪邁的一飲而盡。


    今天不光男生飲酒,就連幾位女士也是巾幗不讓須眉,放下酒杯後,各自拿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吃起來。


    為了這頓火鍋,陳康傑嫩是弄來了半隻羊,當然都是上山前被收拾妥當了的,隻要到了山上倒往鍋中一煮即可,調料也是找人先準備充分了的。


    頓時氣氛變得好不熱鬧,在上山野炊,原本就不同於在飯店或者酒樓,隨意和自然會成為氣氛的主流,況且大家都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互相間比較熟絡,所有的客氣以及世俗禮節統統被拋到山林雪地之中。


    “陳康傑,你剛才說煮酒論英雄,我看我們這裏就隻有你能稱得上英雄,你還未進大學,成就就已經讓我們高山仰止了,或許我們終其一生,也未能取得以所有的十分之一”,突然,龐豔麗咀嚼下一口菜之後,主動和陳康傑延續了前麵的話頭,她說得很真誠,甚至神情裏麵還有一些癡迷和無奈。


    除非又有人重生,否則的話,還有誰能夠取得與陳康傑同樣的傑出成就呢,而且,重生這些稀奇神奇的事情,又豈能隨時發生,隻要沒有如此類似的奇異發生,估計再天才的人也隻能望“傑”興歎。


    “豔麗,你也別這樣妄自菲薄,我知道你學習一直很用功努力的,英雄,其實更多時候和成就無關,隻要將一件平凡的事情做好,做到極致,而且這件事又是對人民有利,那就是英雄,舉幾個現實的例子,那些嫉惡如仇的警察,奮不顧身衝進火海的消防員,默默跟耘數十培育無數人才的教師們,誰又敢說他們不是英雄呢,人,不能活在別人的陰影裏,不能隻存在於別人的目光下,關鍵是要找到自己喜歡的方向,然後沿著這個放下走下去”,陳康傑接過張家華給自己倒滿的一杯酒之後,淡然說道。


    “我說一句,我覺得我們不管和誰比,也不要拿自己和老大比,那完全就是螢火蟲與日月關係,不在同一數量級,還是像老大說的,我們還是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比較好”,已經日漸成熟的馬偉倒是很灑脫了,一邊從鍋裏撈美食,一邊沒心沒肺的說道。


    “我反正就想當個警察,專門抓小偷,沒別的想法”,張家華低著頭,沉聲說道,好像是覺得自己的這個人生目標不值得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哈哈,為了你這句話,就該浮一大白,社會離不開優秀的警察”,陳康傑拍拍張家華的肩膀,由衷的說道。


    眾人或鼓勵,或嬉笑,或沉思的共飲了一杯。


    “陳康傑,你現在選定了要上那個大學了嗎。”,鄧敏柔聲問道。


    陳康傑沒有馬上回答鄧敏的問題,他知道她為何關心這個問題,陳康傑自己知道,他要上的大學隻能是名牌學府,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個人的才華,而且家裏人以及一些長輩對其期望很高,整個現實的環境讓他的選擇麵變得很窄,他並不希望給鄧敏他們太多的壓力,就算他選擇國內的學校,無論是水木大學還是首都大學,就省內來說那平均下來是兩三個縣才有一個名額,競爭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即便考全區第一名,也未必能夠進得去。


    以前他們也不止一次的問過這個問題,然而陳康傑都以種種借口給岔開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避無可避。


    隻要是認識陳康傑的人,都會關心這個問題,此時此刻,就連貪吃的馬偉和楊聰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目不轉睛的盯著陳康傑,看他會作何回答。


    陳康傑自斟自飲了一杯後,冷著臉說道:“我打算到香港上大學,可能會是香港大學吧”。


    陳康傑一說完,全場愣住了,其他人還好一些,隻是詫異於陳康傑的選擇,而鄧敏和範雪熙就不同了,沮喪與失落的神情立馬浮現在他們的臉上。


    如果說陳康傑是選擇國內的任何一所大學的話,那麽無論多難,他們都還有可能與他做同學,一旦他選擇的是香港大學,他們的夢想就隻能的破滅了。


    目前為止,香港大學並未在國內招生,一般人根本去不了,可是陳康傑不同,毫無疑問,隻要他願意,沒人懷疑全世界的任何一所大學都會對他敞開大門,他目前為止所取得的成就,已經足已衝破一些阻礙。


    聽了陳康傑的答案,鄧敏和範雪熙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今天一直都保持的好心情就像一縷青煙,被一陣狂風吹散得空空無餘,清潔明朗的冬日景色對他們來說已經變得晦暝無光,他的那個決定消息宛如冬日驚雷一般。


    因為的這個無奈決定,歡快的郊遊野炊氛圍變得沉默了很多,東西還未吃完,就草草收場了。


    臨走時,陳康傑有幾次都想找範雪熙他們好好解釋一下,但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或許讓他們自己想通會更好得多,況且,有了林玲之後,他發現自己不能夠給他們太多的承諾,因為每一份承諾都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現在離大學畢業好友好幾年的時光,這幾年中,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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