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想到了在天湖公園遇見的蜈蚣,那條蜈蚣吸收了死者的怨氣,一直潛伏在湖泊附近尋找寄生的目標。而沈辭無意間路過此處,恰巧被修煉成精的蜈蚣盯上,才有了後麵一些利發生的事情。


    陸芸琪所製作的蠱蟲,選用的材料就是蜈蚣。所以沈辭從一開始便懷疑天湖公園那名投湖自殺的死者,很有可能與這幾起剝皮案有關。


    如果說眼前的女子真的是陸清雅,那就說明她的死因絕非自殺。可是還有很多疑點,令沈辭無法理解。那就是陸芸琪是人,而且怎麽看都不像是陰魂附體。


    錢偉沉默了許久,如果不是親眼經曆了這些靈異事件,他一定會咬定陸清雅就是為情自殺。可是按照陸清雅報複的程度來看,他與閆剛可能讓害死陸清雅的凶手逍遙法外了。


    “我以前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所以隻能按照流程來定義你的死因。天湖公園人工湖附近有一排監控,你自殺當晚,清楚地拍到了你投湖的全過程。


    後來我在屍檢的過程中,並沒有發現你體內有任何異常,老閆又在你的枕頭下麵搜到了你寫的情書,這才判定了你是為情自殺。


    如果你有能力附身在陸芸琪的身上,為什麽不把害死你的凶手揭發出來,而是選擇了如此極端的方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是誰害死了你?”錢偉緊張地看著陸芸琪道。


    陸芸琪抿嘴一笑,隨後就見她的手心燃起了藍色的火焰。沈辭認得火焰的出處,那是鬼火的怨氣所化,從而形成的鬼火。


    “歸根結底我還要謝謝沈同學,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都會被困在那座人工湖中。”


    “謝我為何意?”沈辭瞪大了眼睛不解道。


    “你忘了嗎?那日你在天湖公園迷了路,其實是著了那條蜈蚣的道。你將那蜈蚣的怨氣抽散,我自然而然可以解脫,從湖水裏逃出來。”


    沈辭從未想過害人,這次卻因為種種機緣巧合,放出了被陸清雅的魂魄,縱使她助紂為虐。


    君堯像是看出了沈辭的心思,連忙將他護在懷中,親吻著他的額頭道:


    “這不怨你,蠱女天生怕水,更何況是身體不潔,被蠱蟲反噬釀成大禍,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如果我當時沒有去天湖公園,就不會遇到那條成精的蜈蚣。如果我沒有遇到那條蜈蚣,陸清雅的魂魄就不會從水中逃出來,殺害了這麽多人。業果終究是因我而生,也會因我而無限循環。”


    沈辭說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別人聽不出去他話中的含義,但是君堯卻聽出來了。


    這不像是沈辭說話的風格,而是像東極青華說話的風格。


    難道沈辭的肉身又被東極青華霸占了?


    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換了一個魂魄,難道是被影響或者是同化了?


    君堯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後悔讓沈辭喝了自己的血。他的血可以暫緩沈辭的五感不受天道製裁,卻無法阻止逐漸蘇醒的另一個魂魄。


    天道壓製的一直都是沈辭身體裏東極青華的魂魄。現在壓製得以暫緩,東極青華便可更加肆無忌憚地使用沈辭的身體。他必須想辦法把沈辭的魂魄剝離出來,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被東極青華的魂魄吞噬。


    “好一個咎由自取,臭道士,你可知那湖水下麵有多少冤魂?”


    “冤魂有多少又與我何幹?孽障我本不想管這檔子事,如果你在禍害人間,我便打得你魂飛魄散。”


    君堯橫眉立目顯得格外威嚴,一旁的沈辭半張著嘴巴,除了震驚之外腦中竟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君先生今天的脾氣怎麽這麽大?難道我真的惹君先生生氣了?


    “我倒是想要請教你怎麽把我打的魂飛魄散,我現在可是人,殺人是犯法的。警察抓我可以啊,大不了我再俯身到另外一個倒黴蛋身上。”


    陸芸琪陰森森地笑著,然而就在她洋洋得意的時候,就聽君堯冷冷地說道:


    “你所謂的倒黴蛋可不好找,你附身在那幾名女子的身上,不出七天便要重新更換身體,而你卻唯獨沒有舍棄陸芸琪的身體,這就說明陸芸琪的八字與你的八字剛好是重合的。”


    錢偉心中一驚,瞪大了雙眼看向君堯道:


    “我看過陸清雅與陸芸琪的資料,她們的資料除了名字不一樣,出生年月以及姓氏是完全一樣的!”


    “你們是雙生子!這麽說如今你霸占的這具身體,是你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的身體?”閆剛皺眉猜測道。


    閆剛的猜測有點不切實際,因為陸芸琪與陸清雅長得天差地別,身份證戶口所對應的父母資料完全不同。


    走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沈辭看了看左右,心想著再這樣耗下去周雲澤可能會有危險,於是他主動開口,打破了這沉靜的僵局。


    “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因何而死嗎?如果你有冤屈,大可以說出來。”


    “說出來又如何,我死的不明不白,即便是我把真相說出來,你們也沒辦法把那些人抓起來。”


    “我可以為你擔保!隻要你說的是真的,我願意為你翻案!”閆剛道。


    陸芸琪低著頭,眼中流露出難以察覺的痛苦。她像是不想回憶起死前的過程,最後在內心掙紮了許久,這才歎了一口氣道:


    “把我害死的有很多人,然而罪魁禍首我卻不能動他分毫。”


    “你殺了那麽多人,又剝了那麽多的人皮,為什麽不把害死你的罪魁禍首殺了?”沈辭詫異道。


    “因為那個男人與地府簽了契約,就和我一樣,都是這座公館的奴仆。”


    陸芸琪露出了一個極其嘲諷般的微笑,在陽間那人有無法撼動的權利,她即使有蠱術自保,也不能動那人分毫。後來她死了,她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與地府簽了等價的契約,她沒有辦法找男人索命,最後隻好把怨氣發泄在那七名女子的身上。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閆剛道。


    “你們不是一直在說我是為情自殺的嗎?我是他們編造出來的悲情女主人公,那麽男人公又會是誰呢?”陸芸琪反問道。


    “傅晉淮!”錢偉與閆剛異口同聲道。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最先洗清嫌疑的男人,竟然是殺害陸清雅的罪魁禍首。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都表明了案發當晚與傅晉淮沒有任何關係。


    “閆警官,傅晉淮有作案的動機嗎?”沈辭道。


    “沒有,據我調查傅晉淮私下根本沒有接觸過陸清雅,學校裏的人都是知道,是陸清雅單戀傅晉淮。”閆剛回答道。


    “陸同學,這是事實還是傅晉淮為了洗脫嫌疑,故意編造出來的?”


    沈辭一直都堅信陸清雅是被人殺害而不是自殺,如果陸清雅所言屬實,那麽閆警官真的錯判了一個案子。


    “應該不是故意編造出來的吧,傅晉淮是傅家的大少爺,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還不至於將為了某些事情殺人滅口。某些事?”閆剛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掏出了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前查閱這些天記錄的文件。


    蘇蓓蓓的賬戶上曾經收到過巨額轉賬,他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洗黑錢,後來就沒有把這當一回事,更沒有想到會和傅晉淮扯上關係。


    如果不是陸清雅提起,他真的忽略了當年記錄的一份資料。江鈴集團融資失敗,又爆出了欠下銀行巨額債務無法償還。江鈴集團老總被列為失信之人的名單中最後跳樓身亡。


    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江鈴集團又落在了傅晉淮的手中。傅晉淮當時用了母親給他的遺產,將公司欠下的債務補齊,然後又與政府合作接下了很多大項目,這才讓江鈴集團起死回生。


    傅晉淮現在雖然還上著學,但是身價早已是過億級別的富豪。所以他們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陸清雅想要高攀傅晉淮,結果求而不得抑鬱自殺。最後的證據也證明了他們的猜測,所以才將陸清雅定性為自殺。


    陸清雅眼神冰冷,嘴角依舊是掛著嘲諷的笑。


    “原來你們是這樣認為的,既然如此,我就把實情告訴你們。”


    陸清雅與陸芸琪同年同月出生,好巧不巧的是他們的父親是同胞兄弟。所以如果按照輩分來算,陸清雅是陸芸琪的堂妹。


    她們情同手足,就連生活習慣都是完全一致。若不是樣貌不像,外人還真以為她們是孿生姐妹。然而與現在相反的是,小時候的陸芸琪很漂亮,而陸清雅卻長得十分普通,甚至可以用黑、醜來形容。


    兩姐妹雖然關係很好,但是陸清雅卻十分妒忌堂姐比她漂亮。隨著她們的年齡越來越大,陸清雅漸漸發現村裏的青年男女都喜歡陸芸琪,而自己隻不過是陸芸琪的陪襯。


    想到這裏,陸清雅就覺得十分難過。


    直到有一天,她與陸芸琪在樹林裏玩耍,她不小心被蜈蚣咬傷,倒在地上疼得渾身直抽搐。她本以為會死在山林裏,卻不曾想這一天將是她的這輩子的轉折點。


    陸芸琪見她口吐白沫,嚇得大哭不止。


    ‘清雅,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大人過來救你!’


    ‘沒用了,我的腿已經動不了,等你把大人找過來,我估計已經死了。’


    ‘不會的!清雅不會死!我這就去找大人們過來,清雅一定要堅持住!’


    陸芸琪說完便擦幹了眼淚,轉身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而她則躺在地上,渾身不再抽搐,而是出現了麻痹的現象。她知道她快死了,難道她的這一生隻就這麽完了嗎?


    就在她快要昏迷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老婆婆的聲音。


    ‘小娃娃,你可想活命?’


    ‘想。’


    求生欲的促使下,她艱難的抬起了手臂,然後睜大了眼睛想要抓住老婆婆的褲腳。


    ‘我能讓你活下去,也能讓你變得越來越漂亮,代價則是你必須做我的徒弟,你可願意?’


    ‘好。’


    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這個‘好’字,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再然後她就兩眼一翻的暈死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山洞的石床上。而他的身邊則坐著一名鶴發童顏的老婆婆。


    ‘醒了?’老婆婆嘬了一口煙嘴,吐出了一團霧氣道。


    ‘阿婆,是你救了我嗎?天哪,我的皮膚怎麽變白了!’


    她欣喜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僅感到十分輕鬆舒爽,就連皮膚也變得白皙光滑。這下看誰還說她是黑鐵皮。


    ‘小娃娃,皮膚變白就高興成這樣,如果你哪天變成了絕世美人,可不樂得升天了?’


    ‘我真的可以變漂亮嗎?’


    ‘當然,你覺得你們村裏誰最漂亮?’老婆婆笑眯眯的看著她道。


    她跳下石床,跑到了老婆婆的麵前道:


    ‘陸芸琪,她是村子裏最漂亮的人。大人們都說陸芸琪長大了,說媒的囍婆能把門檻踏爛了。’


    ‘那你想變得比陸芸琪還要漂亮嗎?’老婆婆道。


    ‘想!’


    ‘代價是做我的徒弟,你願意嗎?’


    隻要能變漂亮,就算讓她剝皮筋骨她也願意。


    ‘我願意做阿婆的徒弟!’她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好,既然如此你就把這條蜈蚣吃下。’


    老婆婆從石床下麵拿出了罐子,然後又從管子裏取出了一條拇指粗細的蜈蚣。她看到蜈蚣就怕的躲在了石床的後麵,老婆婆則不緊不慢的笑道:


    ‘怎麽,你不想變漂亮了嗎?往後你會變得越來越醜,到時候沒人敢娶你為妻,你注定要孤苦一輩子,被同村人指指點點,最後死都死不安寧。’


    她想到了往後孤苦淒慘的模樣,頓時痛哭流涕大聲的抱怨著為什麽爹娘要把她生得如此般醜陋。哭夠了她便冷靜了很多,她走到了老婆婆的麵前,擦幹了眼淚道:


    ‘隻要能變漂亮,吃一條蟲子算什麽!’


    她咬了咬牙,心一狠,然後捏著蜈蚣的觸角便塞進了嘴巴裏。惡心刺鼻的粘液令她幹嘔不止,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蜈蚣正在她的嘴巴裏垂死掙紮。


    過了許久,她張大了嘴巴對著老婆婆道:


    ‘阿婆,我吃下去了,現在能收我為徒了嗎?’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這女娃娃就是煉蠱的奇才!’


    從那以後,她成為了婆婆的徒弟。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長得越來越漂亮,而陸芸琪則變得越來越普通。


    十八歲她情竇初開,愛上了村裏一名叫做阿虎的青年。


    她本以為以她現在的樣貌,阿虎對她一定是愛意綿綿。然而當她去向阿虎告白的時候,阿虎卻說她喜歡陸芸琪,隻當她是個妹妹。


    什麽妹妹?如今的陸芸琪長得格外普通,她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陸芸琪跟她根本沒辦法比。阿虎卻說愛一個人,即使她是個醜八怪,他也心甘情願與她長相廝守。


    臭男人鬼話連篇,什麽長相廝守,如果陸芸琪真的是個醜八怪,我看你怎麽吃得下去。


    漸漸地,她對村裏的男人不屑一顧。她想要走出村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參加高考去市裏上大學。


    她看陸芸琪報考了清北大學,於是她也報考了清北大學。以她的成績根本考不上清北大學,但是她絲毫不慌張,因為她偷偷地給陸芸琪下蠱。陸芸琪腦中所想的事物,都會通過蠱蟲傳入她的大腦中。她能看透陸芸琪的心思,但是陸芸琪卻不知情,當她是最好的姐妹。


    結果非常順利,她與陸芸琪都考上了清北大學。雖然不是同一個專業,但是最起碼她離開了那個古老的村落。就在她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時,蠱婆找到了她,並且不允許她離開巴南村半步。


    如今的她翅膀硬了,哪會聽從這個老婆子的話。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蠱婆之所以收她為徒,是看上了她的身子。蠱婆想要把自己的魂魄,轉移在她的身上。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蠱婆算計好的陰謀,陸芸琪的相貌之所以會轉變,都是因為她們八字相同,蠱婆做法讓她在不經意間吸食了陸芸琪魂魄,來滋養自己肮髒醜陋的魂魄。她好不容易變漂亮了,絕不能讓蠱婆的計劃得逞。於是她在蠱婆施法的過程中,反殺了蠱婆逃離了巴南村。


    她夢寐以求的校園生活開始了,她很漂亮,為她獻殷勤的男人,能從學校的北門排到學校的南門。然而她很快就發現了現實的殘酷,她再漂亮有什麽用,她沒有錢,與這些城市裏的小姐們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在那些人的眼裏,她隻不過是個長得稍微有點姿色的土包子。


    她想要錢,很多很多錢來滿足她的虛榮心。她會蠱術,想要找一個有錢的男人簡直手到擒來。於是她把目標放在了學校的風雲人物,傅家的大少爺——傅晉淮。


    她開始頻繁在傅晉淮的麵前出現,然而傅晉淮根本不喜歡她,甚至說是完全忽視她。她用蠱蟲想要迷惑傅晉淮,卻不曾想那些蠱蟲隻要一接近傅晉淮,就嚇得四處逃竄。


    她的蠱術失效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的所愛之人,另一種則是腐爛的死人。傅晉淮怎麽看都是活人,於是她更相信了傅晉淮就是她的愛人。隻要她成為傅晉淮的妻子,以後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她將自己對傅晉淮的愛,都寫在信紙上,然後親自送到了傅晉淮的麵前。傅晉淮的身邊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她們對她的舉動嗤之以鼻,甚至還嘲諷她山雞也想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適。


    她被眾人數落,最後落荒而逃。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蘇蓓蓓出現在她的麵前。說她有辦法讓自己接近傅晉淮,甚至可以讓他們在酒店見麵。


    ‘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我就是這麽認識傅先生的。”


    ‘我什麽時候能見到傅哥?’


    ‘不知道,今晚我聯係傅先生,明天給你答複。’


    ‘你為什麽要幫我?’她不解道。


    ‘你很漂亮,哭起來更漂亮。’


    ‘啊?’


    她沒聽白蘇蓓蓓話裏的意思,天真的以為蘇蓓蓓很傻,竟然會幫自己。她滿懷期待的等到了第二天,蘇蓓蓓告訴她傅晉淮答應與她見麵,並且將他們見麵的地點,定在了清北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


    前往酒店的那一天,她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漂亮的白裙子。接待她的是這座酒店的大堂經理,她帶著我進入了酒店的包房,然後讓我在包房裏等傅先生過來。


    她等了傅晉淮一下午,最後卻等到了一名推著手推車的服務生。


    ‘陸小姐,這是我們酒店精心為您準備的下午茶,請您慢用。’


    服務生將下午茶擺放在桌子上,她從未見過如此精致的糕點,就沒想那麽多的吃進了嘴巴裏。她百毒不侵,根本不擔心糕點裏有毒。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吃完下午茶後,她的身體就開始發熱,直到她渾身使不出力氣,喚不出蠱蟲,她這才想明白,她這是被人下藥了。


    ‘救命!’她想要起身離開這間包房,卻使不出力氣,倒在了地上。


    房門被人推開,屋裏進來了三男四女。這些人穿的十分暴露,有的更是拿起了攝像機拍攝。結果可想而知,她被這些人玷汙了。


    等她恢複意識的時候,她終於看到了傅晉淮。她要殺了這個男人!她清白之身,是要給心愛之人的!她想要催動蠱蟲咬死眼前這個男人,然而她發現蠱蟲與她斷了聯係,她這才回想起蠱婆在她小時候,傳授蠱術時說過的話。


    ‘蠱女必須純潔無瑕,否則將不得善終。輕則無法操控蠱蟲,重則被蠱蟲反噬。’


    ‘你!混蛋!我要殺了你!’


    ‘陸清雅,你不是很愛我嗎?既然愛我,你可願意為我工作?隻要你把那些客人服侍舒服了,我每月就給匯款六十萬。’


    ‘六十萬?’


    ‘是的,到了年底我再給你一百萬作為獎勵。’


    ‘你當我是什麽!娼妓嗎?’


    ‘你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錢嗎?我給你錢,作為等價交換,你出賣你的身體,這是一筆很劃算的工作。別想著用小蟲子控製我,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那點伎倆不足為奇。’


    ‘你就不怕我報警嗎?’


    ‘你盡管報警,看看他們究竟會不會抓我。’傅晉淮挑了挑眉毛,準備起身離開酒店包房。


    她這輩子哪受過這等委屈,她對傅晉淮恨之入骨。既然蠱蟲沒辦法操控傅晉淮,那就用她的心頭血來作為藥引子,與她所養的蠱蟲重新建立聯係。她從包裏拿出了一把小刀,然後對著自己的胸口紮了下去。


    如果她活不了,她死前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與她共赴黃泉!


    她念著古老的咒語,然後用自己的心頭血召喚出了蠱蟲,並且命令蠱蟲殺了傅晉淮。被她的心頭血控製的蠱蟲,不敢反抗她的命令,發了瘋似的朝著傅晉淮的方向爬了過去。


    誰知傅晉淮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然後對著蜈蚣的腦袋砍了下去。蜈蚣的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而她的心髒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疼!好疼!誰來救救她!她被蠱蟲反噬了!


    ‘真晦氣,要死也別死在酒店。小鬼,你俯身在她的身上,跑遠點去死。’


    ‘是,主人。’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臨死前就見一隻小鬼鑽進了他的身體裏。等她意識清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見了,而她的魂魄則被封印在天湖公園的湖畔中。


    不行,她不能就這麽死了!然而這湖中設了禁陣,她根本出不來!直到有一天,她猛然發現湖中的禁陣沒了,她一躍而起遊出了湖麵。


    正當她準備上岸複仇時,她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男人的聲音。


    ‘陸清雅,你想要複仇嗎?’


    想!她做夢都想殺了傅晉淮!


    ‘你身懷蠱術,名字又被人所替代。也就是說,現在生死簿上所寫的名字與你再無瓜葛,你不能投胎,隻能做孤魂野鬼。本尊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為本尊工作,你還可以繼續活在這個世上。而是被成為孤魂野鬼,不入輪回直至魂飛魄散。’


    ‘仙君,名字不在生死簿是什麽名字?’她詫異的看著麵前的紅發男人道。


    ‘陸芸琪就是你,然而在你出生的時候,卻因魂魄微弱,被孤魂野鬼霸占了肉身。而陸清雅生來就是個死胎,所以你的魂魄隻能轉身在陸清雅的身上。現在你的肉身被毀,你若是還想繼續苟活,就必須拿回自己的身體。’


    ‘那陸芸琪怎麽辦?’她瞪大了眼睛道。


    ‘你若是為本尊辦事,這件事情就無需你來操心。’男人冷冷地道。


    ‘好,我答應你!’


    ……


    陸芸琪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她看向了眾人麵目猙獰道:


    “我與地府的仙君簽了契約,他不阻攔我報仇,還讓我繼續活在這個世上。我要報仇!我把那些害死我的人全都剝皮抽骨!傅晉淮的契約快到期了,我隻要再堅持五年,我就能殺了他!”


    ‘能告訴我你與那位仙君定了今年的契約嗎?’沈辭道。


    ‘十年為一個期限,仙君說了,隻要我還有利用價值,就會再與我簽訂一輪十年的契約。’陸芸琪道。


    沈辭一眨不眨盯著陸芸琪,最後也不顧及危險,緩慢的走到了她的麵前道:


    “陸同學,聽了你的故事,我卻對你一點也同情不起來。”


    “誰要你的同情!”陸芸琪怒道。


    閆剛麵色凝重,抬起手臂指著陸芸琪道:


    “你還不明白,誰都有錯,但是最大的過錯就在你的身上。你如今變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都是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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