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珠敲打在玻璃窗上,天空黑壓壓一片,像是要下暴雨。


    沈辭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想要依靠在君堯的懷裏。然而他伸手摸了半天,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


    君先生去哪了?


    沈辭打了個哈氣坐起了身子,在廚房忙碌的君堯聽到了臥室內傳來的動靜,連忙放下了鍋鏟,走到了臥室的門前。


    “睡得好嗎?”


    沈辭神情恍惚,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就見君堯穿了件與他氣質完全不符的碎花圍裙,烏黑的長發編了麻花辮。


    “早安,君先生。”沈辭打了個哈氣,掀開被子走下了床。


    君堯笑眯眯的看著沈辭,沈辭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低頭一看,就見自己全身光溜溜的,竟然一件衣服也沒穿。


    他紅著臉慌忙的鑽進了被窩裏,心髒怦怦亂跳,耳邊傳來了君堯的低笑聲。


    “換洗的衣服就放在櫃子的旁邊,快點起來吃早飯吧,今早我試著做了雞蛋餅,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君堯抿嘴一笑,知道自己的小妻子這是害羞了,便轉身走向了廚房。


    沈辭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他一想到昨晚血脈噴張的畫麵,以及兩個同時進入的那一刹那,頓時覺得自己仿佛走了一趟鬼門關,能堅持到後半夜簡直就是奇跡。


    他低頭急忙檢查了全身,卻發現肌膚上竟然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克製!必須要克製!


    雖然他和君先生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但是一直這樣沒羞沒臊的交纏去,他遲早有一天會精盡人亡。


    想到這裏,沈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快速的換好了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客廳。


    客廳內,君堯已經把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雞蛋餅搭配香菇雞肉粥,一下就勾起了沈辭的食欲。


    “身體可有不適?”君堯看著沈辭走路一瘸一拐,連忙走到了沈辭的身邊,攙扶著他走到了沙發前。


    沈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隨後用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看著君堯道:


    “君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麽?”君堯道。


    “那個.....能不能控製下次數?”沈辭紅著臉道。


    君堯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想明白了沈辭話中的含義。


    “一天一次?”君堯道。


    “一周最多兩次!”沈辭開始討價還價道。


    “五次?”君堯道。


    “兩次沒得商量!”沈辭抱著膀子,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和你鬧到底的表情。


    “你確定兩次?”君堯道。


    “確定。”沈辭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嗯,那就兩次,去洗漱吃早飯吧。”君堯嘴角微微勾起道。


    沈辭看著君堯不懷好意的笑容,身體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他不知道的是,在往後的幾周內,他被君堯吃的死死的,除了求饒以外,隻能依靠在君堯的懷裏默默哭泣。


    君堯告訴他這是在雙修,可以緩解天地對他的排斥。要不是他的味覺和方向感又恢複了,他嚴重懷疑君先生是夾了私心。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今天沈辭還要去學校,吃好早飯就背著挎包離開了公寓。


    臨走前君堯將油紙傘交到了沈辭的手上,然後又在沈辭的口袋裏塞了幾個小瓷瓶。


    君先生說如果遇到了髒東西,就用瓷瓶裏的粉末往髒東西的身上一潑,便能把這些髒東西潑的魂飛魄散。而君先生給他的這把油紙傘,據說可以抵擋髒東西的攻擊,讓他隨身帶著不要弄丟了。


    ......


    雨下的很大,現在是上班高峰時段,打不到出租車的沈辭,隻好徒步走向了學校。結果沒走多久,他腳上穿的那雙運動鞋,就被雨水浸濕了。


    “早知道出門穿雨靴了。”沈辭鬱悶地歎了一口氣道。


    他好不容易來到了學校,卻發現學校門口圍了很多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沈辭愣了愣神,心中不由暗道:


    ‘大雨天的,這些記者也太敬業了吧。’


    “同學!請問你是清北大學的學生嗎?”其中一名穿著雨衣的女記者,快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攝像機的鏡頭就對準了他的麵容。


    “抱歉,我快要遲到了,能不能讓我先......”


    沈辭話說了一半,就被女記者打斷道:


    “同學,針對學校發生的靈異案件,請問你對此有何看法?”


    “什麽靈異案件?”沈辭一臉迷茫道。


    “網傳剝皮案的凶手是個女鬼,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女記者起到了帶頭的作用,很快沈辭的身邊就圍了了一圈記者。


    “那個.....凶手應該是人吧。”沈辭握緊了油紙傘,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進退兩難。


    記者們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沈辭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正當沈辭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些記者時,一輛拉風的保時捷快速駛來,然後對著他們的方向按了按喇叭。


    “沈辭,上車。”


    “雲澤!”


    沈辭沒想到會在學校門口碰到周雲澤,二話不說收了油紙傘便坐進了副駕駛座上。


    周雲澤也不管學校門口的記者,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將紙袋丟在了沈辭的懷裏。


    記者們想要采訪獨家新聞,顧不上危險紛紛跑到跑車前,將鏡頭和話筒同時對準了周雲澤。


    “同學,你是清北大學的學生嗎?”


    車窗緩緩升起,周雲澤無視了這群圍上來的記者,一腳油門直接開進了學校。


    沈辭抱著袋子鬆了一口氣,他回頭看向了身後烏壓壓一片的記者,感歎道:


    “學校門口怎麽來了那麽多記者?”


    “有人在網上散布虛假謠言,說剝皮案的凶手是個女鬼。”周雲澤道。


    “警察不管嗎?現在技術很發達,應該很快就能查到散步虛假消息的ip地址。”沈辭道。


    周雲澤將跑車停到了停車場,解開安全帶後側身看向了沈辭道:


    “警方遲遲沒有動作,網上都在罵警察無能。先不說了這個了,你把我剛才扔給你的袋子打開。”


    沈辭打開了紙袋,就見紙袋裏放了兩部未拆封的手機。


    “sim卡在這裏,你插-上去看有沒有信號。”周雲澤從錢包裏取出了兩張sim卡,然後把其中一張交到了沈辭的手上。


    沈辭沒有多想,拆開袋子後,便將sim卡插-進了手機裏。


    “雲澤,這個手機多少錢,一會兒我把錢轉給你。”沈辭道。


    “這手機送你了,等你買手機也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我手機壞了,索性就同時買了兩個。”


    “謝謝你雲澤。”沈辭心中滿是感動。


    周雲澤嘴角微微勾起,拿過了沈辭手上的手機,然後在上麵輸入了手機號道:


    “記好了,這是我的新手機號。今天中午你有空嗎?我發現了一家不錯的東南亞菜,要一起去吃過嗎?”


    沈辭味覺剛恢複不久,對美食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但是一想到他答應過君先生三餐都要回家吃,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抱歉,今天中午我要回家吃飯。我家裏人說我身體還沒有恢複,不能在外麵亂吃東西。”


    周雲澤眼神暗了暗,笑道:


    “這樣啊,那下次再請你吃飯。時間不早了,我們去上課吧。”


    沈辭點了點,然後拿著油紙傘下了車。沈辭剛一下車,周雲澤就注意到沈辭的鞋子被雨水淋濕了。


    “先等等。”周雲澤道。


    “怎麽了?”沈辭疑惑道。


    “身體不好還穿濕噠噠的鞋子,你這樣很容易感冒的,快把鞋子和襪子脫了。”周雲澤皺眉道。


    “可是我沒帶多餘的鞋子,裏麵墊一墊餐巾紙,應該很快就會幹了吧。”沈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


    周雲澤知道沈辭不想給他添麻煩,但是一想到沈辭身體不好,於是他就蹲在了沈辭的麵前,然後抬頭望著他道:


    “你就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快上來吧,我背你去宿舍。”


    “去宿舍幹什麽?”


    沈辭都快忘了,他以前也是住校的,後來室友覺得他太古怪了,就一個人搬到了公寓住。


    “我宿舍裏還有幾雙不穿的鞋子,你湊合穿一下,等中午下課的時候我送你回家。”周雲澤蹲在地上,回頭看著沈辭道。


    “你快起來,隻是鞋子濕了而已,沒關係的....我又不是小姑娘。”沈辭無奈的笑著道。


    “你不跟我去宿舍換鞋,我就不起來了。”周雲澤難得鬧小孩子脾氣,沈辭拿他沒辦法,最後還是趴在了他的背上。


    沈辭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搭在了周雲澤的肩膀上。周雲澤站起了身子,向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周雲澤對沈辭的感情很微妙,在外人看來周雲澤就是在追求沈辭,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胡攪蠻纏。


    就連周雲澤自己,期初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記得第一次與沈辭相遇的時候,那種強烈的感覺,讓他誤以為自己對沈辭一見鍾情。


    然而兩人相處久了,他才發現這種感覺不是喜歡也不是愛,而是一種超越生死的羈絆。


    自從沈辭在白樺山上失蹤後,他心中的那股執念就越來越強。


    他害怕了,怕沈辭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雲澤,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沈辭趴在周雲澤的背上,喃喃道。


    這個問題沈辭已經問過很多遍了,周雲澤的回答依舊是:


    “我信。”


    “恩,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能來我的墳前看看我嗎?”


    沈辭沒來由的話,嚇了周雲澤一跳。


    “你怎麽突然和我說這種話?”


    沈辭眼眸暗了暗,如果周雲澤回頭看去,就會發現沈辭的眼神不一樣了。


    沉默了許久,周雲澤背著沈辭來到了宿舍。


    周雲澤有宿舍但不住校,於是就把自己宿舍的床鋪,當做了放物件的臨時安置點。


    他之所以帶沈辭來他的宿舍,就是因為臨近開學的時候,他買了幾雙款式相同的運動鞋,想找個借口忽悠沈辭陪他一起打籃球。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這幾雙運動鞋就一直擱置在宿舍中沒有送出去。


    “試試看,大小合適嗎?”


    周雲澤從床鋪上取出了一個鞋盒,擺在了沈辭的腳邊,然後又拿了一包紙遞到了沈辭的麵前。


    沈辭脫下了鞋襪,隨後伸手挽起了褲腳,用紙巾將腳上的水漬擦幹。


    周雲澤有意無意的看了沈辭一眼,猛然發現沈辭的腳踝上,竟然長了一片蛇麟。


    “沈辭,你的腳踝上怎麽長了一片蛇麟?”周雲澤下意識的說出了口,等他意識的沈辭的眼神不對後,連忙閉上了嘴。


    “雲澤,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總是和空氣說話。”沈辭將褲腳放下,然後抱著雙膝,低頭看向了地麵。


    “沒有!你別多想!”周雲澤連忙擺手道。


    “我從出生的時候就能看到那些髒東西,其實我在十年前就該死了,後來我遇到了一位貴人,他為我延長了十年的壽命。”


    沈辭歎了一口氣,周雲澤把他當朋友,他不能對自己的朋友有所隱瞞。


    “你在開玩笑嗎?”周雲澤道。


    “沒有,我不僅能夠看到鬼,還能和那些鬼溝通。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白樺山,失蹤了那麽多天嗎?”沈辭抬頭注視著周雲澤的眼睛道。


    “為什麽?”周雲澤心跳加快,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錯覺。


    “我的貴人雖然為我延長十年的壽命,但是地府的鬼差不認同他的做法,要把我抓回去受刑。後來我去了一趟地府,等我醒來後,我就變成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


    四目相對,宿舍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沈辭心中苦笑,因為今天過後,他可能要失去這個唯一認同他的朋友。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撇清關係,周雲澤不會卷入危險之中。


    沈辭穿上了周雲澤為他拿來的鞋子,穿起來非常舒適大小剛剛好。


    他穿41碼的鞋子,周雲澤穿43碼的鞋子,可見這雙鞋是為他準備的。


    雲澤,對不起。


    “你付出了什麽代價?”過了許久,周雲澤雙眼通紅的看像了沈辭道。


    “代價?”沈辭瞳孔微縮道。


    “延長壽命相當於逆天改命,天下沒有白給的好處,你付出了什麽代價?”周雲澤一把抓住了沈辭的手道。


    “其實比起延長壽命,我並沒有付出太多的代價,隻可惜……以後不能給我爸傳宗接代了。”


    沈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父親的身邊有很多女人,所以估計很快他就會有個弟弟或是妹妹。


    他離開的一段時間,父親從來沒來看過他。對他不聞不問的態度,太令他心寒。


    周雲澤不知道實情,看著沈辭這幅難過的表情,心中猜到了八九分。


    “小辭…別想了,我們快去上課吧!”


    “雲澤,你是不是誤會了?”沈辭道。


    “別難過,現在科技很發達,你……你想開一點!”周雲澤話音剛落,尷尬的笑了兩聲,跑出了宿舍。期間還三步一回頭,用一種我都懂,你別解釋了的眼神看著他。


    沈辭欲哭無淚,周雲澤完全誤解他的意思了!算了,以後在告訴他關於君先生的事情。


    ……


    第一節 課在電腦機房,等他們來到機房門口的時候,就被一名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看出了去路。


    “沈顧問,我們又見麵了。”閆剛抬手打招呼道?


    沈辭嘴角抽出,沒想到這位閆警官,還真是陰魂不散。


    “閆警官,請問你找我有事嗎?”沈辭道。


    “就是來看看你,不過我今天是來找陸芸琪的。”閆剛道。


    “你找她做什麽,等等,你懷疑陸芸琪是凶手?”沈辭詫異道。


    閆剛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機房裏坐著的學生道:


    “陸同學今天沒有來上課,你覺得她會去哪呢?”


    “閆警官,十分抱歉,我今天不能再曠課了,有什麽能等下課再說嗎?”沈辭聳了聳肩道。


    “成,我在門口等你下課。”


    閆剛離開後,周雲澤和沈辭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這節課是java課,沈辭對編程沒什麽興趣,於是就打開了網頁,搜索關於清北大學剝皮案的消息。


    網上鋪天蓋地全是清北大學鬧鬼的謠言,更有人匿名在論壇裏發帖,說親眼看到了女鬼殺人。


    “沈辭,剛才閆警官是不是提到陸芸琪了?”周雲澤湊到了沈辭的耳邊,低聲道。


    “對的,恰巧陸同學今天請假了,你說她會不會出什麽事了?”沈辭道。


    “昨晚我去了壹號公館。”周雲澤神秘兮兮的道。


    “壹號公館是什麽地方?”沈辭道。


    “清北市最神秘的私人會所,我在公館裏看到了陸芸琪的畫像。”


    作者有話說:


    吊水,在醫院裏更新了。抱歉,一直沒有即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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