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路上人來人往,周雲澤雙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沈辭。


    他的心中一直壓著怒火,看著沈辭和沈父有說有笑的一起逛街,而他卻在白樺山上提心吊膽的找了沈辭整整七天。


    “怎麽,幾天不見,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


    周雲澤見沈辭躲在沈父的身後不說話,心中的怒火忍不住想要爆發出來。


    “哥哥,你認識我嗎?”


    沈辭緊緊地抓著君堯的胳膊,探出個腦袋好奇的打量著周雲澤。


    “沈辭,你什麽意思!”


    周雲澤上前一步,想要把沈辭從沈父的後麵拽出來,質問沈辭是不是把他當猴耍。然而他剛要動手,沈父的胳膊就攔在了他的麵前。


    “叔叔,麻煩讓一下,我有話要對沈辭說。”周雲澤道。


    君堯冷眼看著周雲澤,將沈辭護在了身後。


    在這十年裏,他一直默默地守護在沈辭的身邊。周雲澤對沈辭的企圖,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周同學,我不能讓你過去。”君堯搖了搖頭道。


    周雲澤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立刻向後退了一步,與沈父保持了一段距離道:


    “抱歉,是我莽撞了。叔叔,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沈辭說,您能讓我們倆單獨說幾句話嗎?”


    “媽媽,他是誰呀?”


    沈辭從君堯的身後走了出來,他前腳剛踏出去一步,後腳還沒落地,就被君堯抓住了手腕重新拽回了身邊。


    “媽媽?”


    周雲澤聽到‘媽媽’二字後,瞬間冷靜了下來,他詫異的看向了沈辭,忽然發現沈辭的神態舉止很不對勁。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周同學,要來我家喝杯茶嗎?”


    君堯的臉上雖然掛著和藹的笑容,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不由得讓周雲澤心頭一陣驚慌。


    “好,那就打攪了。”周雲澤道。


    “媽媽,不是說八點以後才能回家嗎?”沈辭抬頭望著君堯疑惑道。


    “時間不早了,你今天跑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君堯抬手揉了揉沈辭的頭發道。


    周雲澤看著兩人互動的場景,怎麽看都覺得無比礙眼。在他的印象裏,沈辭的父親對沈辭一直是不管不問的態度。


    他私底下調查過沈辭的父親,這個男人在外麵養了女人,但一直都沒有孩子。前幾年去醫院做了檢查,也查不出什問題。所以這個男人私底下雖然不怎麽喜歡沈辭,但是表麵上還是裝作了好父親的模樣。


    ......


    回家的路上,沈辭心情很好,蹦蹦跳跳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周雲澤想要和沈辭搭話,都被君堯以各種理由阻礙了。


    沈辭的公寓就在大學路的附近,走了大約十分鍾的路程,周雲澤就來到了沈辭的家中。


    “辭兒,你去房間裏待一會兒,記得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寫在日記本裏。”君堯道。


    “可是辭兒好困,能明天在寫嗎?”沈辭打著哈氣道。


    君堯看著沈辭打哈氣的模樣,知道這孩子今天是真的累著了。他歎了一口氣,然後從臥室的櫥櫃裏,給沈辭拿了一套幹淨的換洗衣服道:


    “洗澡前記得刷牙,還有換下來的衣服要放在籃筐裏,知道嗎?”


    “知道了。”沈辭睡眼朦朧的點了點頭,然後抱著衣服走向了浴室。


    客廳裏隻剩下了君堯和周雲澤,周雲澤緊盯著沈辭離去的背影,而君堯則走到了冰箱前取出茶葉,為周雲澤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茶。


    “叔叔,沈辭他......?”周雲澤握緊了拳頭道。


    “先喝茶吧,有什麽話,喝完茶再說。”


    君堯端坐在沙發上,隨後端起茶壺倒在了周雲澤的杯子裏。


    俗話說‘從來茶倒七分滿,留下三分是人情。’,而周雲澤的杯子卻被君堯故意倒滿溢出了不少茶水。


    周雲澤不懂茶方麵的禮儀,以為沈父有心事,才會把他的杯子倒滿了茶水。


    他也沒想那麽多,端起茶杯,直接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君堯淡淡地掃了周雲澤一眼,忽然發現周雲澤的魂魄,竟然與凡人的魂魄有所不同。凡人的主魂一般呈淡藍色,而周雲澤的主魂居然是灰色。


    更讓君堯剛到的意外的是,這小子的身上竟然散發著地府的味道。


    “你想問什麽?”君堯冷聲道。


    “沈辭他.....是不是出事了?”周雲澤道。


    “是的。”


    “叔叔,能告訴我沈辭是怎麽回來的嗎?”


    君堯不可能和周雲澤說實話,於是他編了一個故事道: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來的,那日我在工地驗收成果,然後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問我是不是電話主人的父親。那人給我發了個地址,說沈辭出事了,讓我現在過來接他回去。


    地址就在白樺村與清北市的交界處,路過的司機發現沈辭昏倒在馬路邊,就打電話聯係了我。”


    周雲澤在一旁聽得心驚不已,見沈父突然停頓了下來,連忙追問道:


    “然後呢?”


    “等我趕到時,沈辭已經醒了。他不記得自己是誰,更認不出我是他的父親。準確的來說,他把過去發生的一切全都忘了。”君堯眼神黯然道。


    “沈辭失憶了?!”周雲澤瞪大了眼睛道。


    “是的,他什麽都不記得了,甚至把生活的常識,都忘得一幹二淨。現在的他和傻子沒什麽區別,所以我最近考慮要不要讓辭兒輟學回家休養一段時間。”君堯歎了一口氣道。


    “不,這對沈辭太不公平了,你不能那麽做!醫院去了嗎?我可以幫他聯係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醫生。”周雲澤驚慌道。


    “醫院已經去過了,各項檢查也都做了,沒有任何的問題。周同學,你能告訴我你們在白樺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辭兒回來就失憶了呢?”君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冷冷地看向了周雲澤道。


    周雲澤啞然,他在白樺山經曆的靈異事件,如果告訴沈辭的父親,他會相信他說的話嗎?


    “周同學,還有三天沈辭就要開學了。你說像他這樣什麽都不懂的傻子,待在學校裏還有什麽意義呢?”


    “我可以照顧他!”周雲澤站起身子道。


    “你拿什麽照顧他?周同學,你別忘了,是你們將沈辭帶去了白樺山,現在辭兒莫名其妙的失憶了,難道你們就沒有責任了嗎?你走吧,請你以後別再接近辭兒了!”


    君堯表情嚴肅,把一個生氣的父親形象,表演的淋漓盡致。


    “叔叔,我覺得沈辭失憶,很有可能和白樺山的鬼魅有關。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聯係能人異士,讓沈辭恢複記憶!已經很晚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周雲澤話音剛落,轉手便離開了沈辭住的公寓。君堯確認周雲澤已經離開後,單手捏訣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沈辭待在浴室裏有一段時間了,君堯擔心沈辭出事,便卷起了袖子推開了浴室的玻璃門。


    浴室裏白霧彌漫,君堯拉開了簾子,就見沈辭趴在浴缸的邊緣睡著了。


    “辭兒,醒醒,不可以在浴缸裏睡覺,會著涼的。”君堯斜坐在浴缸的邊緣,輕輕地拍了拍沈辭的肩膀道。


    沈辭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疑惑道:


    “恩,我這是在哪呀?”


    君堯心中一驚,連忙將沈辭從浴缸裏撈了出來,然後將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道:


    “辭兒,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沈辭歪著腦袋疑惑地看向了君堯,過了好半天,他才回想起這個將他抱在懷裏的男人是他的媽媽。


    “媽媽,冷。”


    他蜷縮在君堯的懷中,肌膚上的水珠全都蹭在了君堯的白襯衫上。君堯一手將他樓在了懷裏,另一隻手輕撫著他的後腦勺,輕聲道:


    “辭兒乖,一會兒就不冷了。”


    浴室的溫度驟然升溫,君堯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沈辭的身子,然後為他換上了睡衣。他抱著沈辭回到了臥室,他將沈辭放到了床上,然後輕輕地為他蓋好了被子。


    沈辭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然而他卻睡得並不怎麽安慰,嘴巴裏一直說一些君堯聽不懂話。


    刻在靈魂深處的記憶,哪是麽容易被抹去的。


    君堯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然後掀開被子躺在了沈辭的身邊。他將沈辭抱在了懷裏,然後吻了吻他的額頭道:


    “做噩夢了嗎?別怕,天若是容不下你,我便為了你而逆天。哪怕是豁出我的性命,我也會把你從地獄的無盡深淵拉回來。”


    沈辭眉頭舒展開來,他依偎在君堯的懷中,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夢中青煙繚繞,金燦燦的銀杏樹葉隨風飄落,一名穿著破爛衣裳的小乞丐,跪在寺廟前匍匐叩拜。來往的僧人停下腳步,無不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小乞丐。


    每逢佳節,寺廟裏都會有香客上香祈福。


    小乞丐想要來寺廟祈福,僧人們自然不會阻攔,然而眼前的這個小乞丐卻天天跪在寺廟前虔誠叩拜,這不由的引起了寺廟住持的注意。


    住持捏著佛珠,緩緩地走到了小乞丐的身邊。對於住持的出現,小乞丐對此視而不見,繼續虔誠匍匐叩拜。


    ‘阿彌陀佛,小施主每日都來跪拜,可是有什麽心願相求?’住持雙手合十道。


    小乞丐點了點道:


    ‘心中有惑,想尋一個答案。’


    ‘若有疑問,為何不進入寺廟中,反而天天跪在這裏匍匐叩拜?’住持驚訝道。


    ‘因為我討不到香火錢。’小乞丐臉頰微紅道。


    在這個動蕩戰亂的時代,僧人們隻需坐在寺廟裏每日念經,就可要收到香火錢。而像他們這種無家可歸的小乞丐,隻能可憐巴巴的等待著別人的施舍,或是幹著偷雞摸狗的行當來求一份吃食。


    小乞丐年齡不大,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模樣。


    住持看著小乞丐頗有慧根,便打算破例收他為徒,這樣小乞丐就不用去街上乞討了。


    ‘阿彌陀佛,香火錢輕如鴻毛,心意到了菩薩自然會實現你的願望。小施主,你心中的困惑是什麽?’住持淡淡地笑著道。


    ‘都說菩薩千處祈求千處應,可是現在百姓民不聊生,君主今天攻打了鄰國,過了沒多久,鄰國的君主又會攻打回來,這樣無意義的戰爭究竟何時才能結束?


    現在又遇上了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百姓們旱死的旱死,餓死的餓死,菩薩既然普土眾生,為何又對凡間的疾苦視若無睹?’


    作者有話說:


    演技滿分的蛇仙大人! 小乞丐是沈辭的前世! 今天太太雙更7千字!啊!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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