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剛心理素質極高,若是換了常人看到地上被剝了皮的女屍,早就被惡心的捂著肚子狂吐不止。


    女屍的皮囊雖然沒了,但是她的指甲蓋還在。閆剛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次性手套,戴上後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屍的手腕,然後緊盯著女屍指甲蓋裏殘留的淤泥道:


    “老錢,你看她的指甲蓋裏殘留的淤泥,是否能夠確定她死前曾經用雙手刨過土?”


    錢偉嗯了一聲,然後指了指蘇蓓蓓腳上的高跟鞋道: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你看她的鞋跟就知道了,死者生前應該被什麽東西追逐過。她在逃跑的過程中崴了腳,鞋跟因此出現了斷裂的痕跡。”


    閆剛認同的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站在講台前發呆的沈辭。


    他本以為沈辭看到屍體會感到害怕,然而當他對上了沈辭的眼睛時,卻發現沈辭的眼中不僅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困惑。


    他在困惑什麽?


    “疼,救救我.......好疼........”


    女人嚶嚶地抽泣聲,再次傳入了沈辭的耳朵裏。沈辭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後,連忙轉身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就見靠近走廊倒數第三排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皮膚慘白的女人。


    “沈同學,你在看什麽?”


    沈辭的突然轉身引起了閆剛的警覺,他話音剛落就見沈辭走到了倒數第三排的位置停了下來。


    閆剛和錢偉對視了一眼,然後起身緩慢地向著沈辭的身後靠近。


    “姐姐,你怎麽哭了?”


    女人詫異地看向了沈辭,驚訝道:


    “你能看見我?”


    沈辭點了點頭,然後低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手帕,遞到了女人的麵前。女人呆呆地望著沈辭,正當她準備接過手帕時,就見沈辭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閆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突然覺得脊背發涼,然後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不堪。他趕緊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一名穿著打扮時尚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女人看他的眼神十分哀怨,僅是眨眼的片刻,她的身體便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閆剛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裏,他........他該不會是撞到鬼了吧!


    難道說,沈辭突然跑過來的原因,也是因為看到了這個女人?


    “沈同學,你在和誰說話?”閆剛強裝鎮定,咳嗽了一聲道。


    “她。”沈辭麵色平靜,指了指空無一人的座位道。


    “沈同學,我勸你不要在警察麵前裝神弄鬼。”


    閆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其實沒什麽底氣。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但是剛才那個憑空在他麵前消失的女人,根本沒辦法用科學解釋。


    沈辭眨了眨眼睛,然後又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座位,喃喃道:


    “奇怪,剛才那個姐姐去哪了?”


    沈辭話音剛落,教室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錢偉摘下手套,抱著膀子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道:


    “我說閆剛同誌,大白天的你能別疑神疑鬼的嗎?還有這位同學,這裏是案發現場,你拿著手帕是想要擦掉桌子上的指紋嗎?”


    錢偉在警局裏待了八年,還是頭一遭碰上這麽離奇詭異的案件。


    幹他麽這一行的,有很多禁忌,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就聽前輩們說了很多關於屍檢的靈異傳說。所以他很忌諱在死者的麵前,說一些神神叨叨的話。


    “沈同學,能解釋一下你現在的行為嗎?”閆剛盯著沈辭手裏拿著的手帕道。


    閆剛的咄咄逼人,使得沈辭向後退了一步。他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試圖找到君堯的身影。然而此時的君堯,則追著一名神秘女子來到了教學樓的天台。


    【媽媽,外麵好可怕,辭兒想回家.......】


    君堯聽到了沈辭的心聲,立刻停下了腳步,冷冷地看著女人的背影道:


    “你到底是誰?”


    女人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轉過了身子道:


    “靈清仙尊追了奴家這麽久,該不會是喜歡上奴家了吧?”


    君堯之所以追逐女人,是因為女人在他的麵前說了‘青華長樂’這四個字。


    青華長樂和沈辭的前世有關,而麵前的女人渾身散發著陰森的鬼氣,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一定別有用心。


    “你是地府派來的鬼差?”


    “哈哈哈,靈清仙尊,奴家可沒有地府的拘魂令。奴家今日隻是想來看看,傳聞中和地藏王菩薩定下賭局的男人長什麽樣。”


    女人摘下了帽簷,露出了那張絕美精致的麵孔。明媚的陽光照在了她的身上,竟然照不出她的影子。很明顯,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人。


    君堯眼神一變,幻化成蛇紋長劍,冷冷地看著女人道:


    “你到底是誰?”


    “奴家的名字叫做崇梅,靈清仙尊可以喚奴家為小梅。”


    崇梅捂著嘴巴,嬌滴滴地笑著,然後從鬥篷裏掏出了一麵鏡子道:


    “哎呀,天氣太熱了,都把奴家的皮囊曬壞了。靈清仙尊時候不早了,奴家還有點事情就先行離開了。”


    崇梅話音剛落,便單腳點地跳在了天台的護欄上。教學樓一共有七樓,若是從天台上跳下去,絕對會必死無疑。


    “冤孽,哪裏逃!”


    君堯提劍向著崇梅的胸口刺去,崇梅邪魅一笑,然後張開雙臂向著後樓下倒去。


    “靈清仙尊,這場賭局你注定要輸。你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給那孩子多延續了十年的壽命。哈哈哈,說來也真是諷刺。不過沒關係,遊戲已經開始了。”


    崇梅的聲音越來越小,過了幾秒鍾就聽樓下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


    “啊——有人跳樓了!”


    “快報警!”


    “報什麽警,警車就停在咱們學校的門口!”


    “有會急救的同學嗎?”


    “腦漿子都摔出來了,人已經沒救了!”


    樓下的嘈雜聲立刻吸引了閆剛的注意,他快步的跑到了窗台前,然後拉開窗戶向著地麵看去,就見教學樓前圍滿了拿著手機的學生,而這些學生圍觀的中心,側躺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女人。


    “老錢,你快隨我下去,有學生跳樓了。”


    閆剛麵色鐵青,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由內而生。錢偉將白布重新蓋在了女屍的身上,然後摘下了手套,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道:


    “我下去了,蘇蓓蓓的屍體怎麽辦?這樣吧,剛才我讓小楊去買早飯了,我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直接去墜樓現場。”


    錢偉口中的小楊名叫楊建軍,是一名剛被分配過來的實習法醫。楊建軍畢業沒多久,經驗不足一直在給錢偉打下手。就好比案發現場拍照的活,都是交給楊建軍來完成。


    “好,那我先下去了,沈同學,你和我一起下去。”


    閆剛不管沈辭願不願意,直接抓著他的手臂,強行將他拽下了樓。閆剛多年辦案的直覺告訴他,這一些列的詭異事件,很有可能與麵前的青年有關。


    “疼,你抓疼我了。”


    沈辭疼的眼淚汪汪,他努力的想要甩開閆剛的右手,卻發現閆剛的右手如同鐵鉗子一樣,緊緊地抓在他的手腕上,怎麽也掙脫不開。


    ‘外麵的世界太可怕了,媽媽你不要辭兒了嗎?辭兒想回家!’


    沈辭越想越覺得委屈,豆大的淚水順著他的眼眶流了出來,為此閆剛全然不知,心思全在墜樓的那名女學生身上。


    兩人到了樓下,就見樓下一片混亂。


    匆匆趕來的警察,努力的維持著現場的秩序,奈何圍觀的學生實在是太多了,再這樣下去很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閆隊你總算來了,我和小王去天台查看一下情況,這裏就交給你了。”刑警劉浩道。


    “先別急著上去,剛才有人從教學樓裏走出來嗎?”閆剛質問道。


    “沒有。”劉浩搖了搖頭,然後怪異的看了一眼閆剛身旁的沈辭道。


    “嗯,這棟教學樓的後門是開放的。王斌,你去後門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出來。劉浩,你去天台的時候,注意觀察有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是。”劉浩與王斌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閆剛側身看向了沈辭,就見沈辭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怎麽哭了?”閆剛皺著眉頭,詫異道。


    “手腕疼。”沈辭委屈道。


    “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我又沒把你怎麽也,你也不至於哭的那麽傷心吧?”


    閆剛鄙夷地看著沈辭,越發的覺得麵前的年輕人腦子有病。他有些厭惡地甩開了沈辭的手,然後快步的走到了墜樓女子的身前。


    然而當閆剛看到女人的麵容時,頓時呆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這名墜樓的女人,不就是剛才消失在a304教室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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