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塵土飛揚,硬生生砸出了一個一米寬的坑。


    女魔物被按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她的舌頭長長伸出,發出的“嘶嘶”聲像毒蛇般可怖。


    她好像才察覺破廟裏還有另外兩個人,等看清楚按住她的人是誰時,魔物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兩下,瞳孔驚恐地劇烈收縮著。


    梵戮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卸掉了魔物的兩條手臂和大腿,這才把它扔到一邊。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魔物,頃刻間就成了一條等死的魚。


    江童大著膽子從桑九池的身後爬出來,因為害怕而發紅的眼睛裏現在都是怒氣,他憤怒地衝過去,直接就抽出鞭子甩了兩下:“活該,你是自己招還是等著我們撬開你的嘴?你招不招,你到底說不說?!”


    魔物瞪著麵前這個狗仗人勢的小東西,臉上都是憋屈:“你都沒問,讓我招什麽?”


    江童抬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無辜地看了眼“師尊”和“梵戮”,慢慢退到了“梵戮”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看到“師尊”那卸人胳膊的一手,把他嚇了一跳。滿身殺戮之氣,好像剛從戰場回來,手上占滿了無數鮮血。


    相比之下,這個冷著臉、麵目表情的二師兄反而更親切一些。


    梵戮看向桑九池,桑九池開了口,“第一個問題,你是什麽?魔物?”


    魔物:“不是,我乃鳳凰。”


    江童上下打量著怎麽看都不像鳳凰的魔物,“但你身上都是魔物的氣息,你那日傷了我師兄,你的魔氣差點殺了他。”


    鳳凰尖銳的牙齒上流下粘稠的液體,她努力搖了搖還能活動的頭,為自己辯解:“不是,我不是魔物。我變成這樣是因為掉進了一個夾縫裏,從那裏爬出來之後我就變成了這樣。我是鳳凰,喜歡光和火,而你正好是光靈根,你的靈根可以幫我剔除身上的魔氣。”


    她試著動了動身體,“你那天如果乖乖跟我走,之後的事情根本什麽都不會發生。”


    江童警惕地看著女人,眼睛扭頭看向“師尊”。


    梵戮:“你掉到了什麽夾縫裏?”


    鳳凰仔細回憶了一下,“在密林深處的妖皇宮殿後麵,有一座後山,後山下麵有一個瀑布,我就是掉進了瀑布後進入了一個夾縫裏。那裏麵全是魔族的氣息,我拚盡了所有的修為才從裏麵爬了出來。”


    梵戮:“你既然是在你們妖皇的地域受傷的,為什麽不直接找他救你?”


    這個位麵有四大修真方向,妖修、魔修、仙修、鬼修。


    妖界由妖皇掌管,現在的妖皇是一隻修行千年的蛇妖。魔修則以魔皇為尊,仙修以仙主為魁首,鬼修的統帥是鬼王。


    聽到妖皇這個名字,鳳凰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怨恨:“我們鳳族和蛇族一向水火不容,他不借此殺了我就不錯了,還會救我?我們鳳族本來是妖界的皇族,要不是那隻千年蛇妖百年前帶人謀反,我們又怎麽會淪落到顛沛流離的下場。”


    桑九池:“你還有其他族人嗎?”


    說到這裏,鳳凰的表情帶著幾分隱忍,“沒有了,我們從妖界逃出來之後陸陸續續都死了,現在全鳳族隻剩下我自己。”


    江童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你說我能救你,你打算怎麽讓我救你?”


    鳳凰滿臉黑色,幾個人卻還能從上麵看到她臉上慢慢浮現的紅霞,“其實很簡單,就雙修一下,對你也有益無害。”


    江童腦袋裏那根本來鬆開的弦“卡巴”一下斷開了。


    雙修,又是雙修。


    江童想起了昨天晚上親密擁抱的兩人和那道凜然殺氣,麵紅耳赤道:“你做夢,絕不可能。”


    鳳凰歎了口氣,“我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我有一事相求。妖界雖對不起我,但我卻不忍妖族成為世間罪人,那蛇妖心機叵測,在後山養了那麽一處魔窟,注定會釀成大禍。希望你們能夠幫助妖族共度難關,將修真界從妖皇手裏拯救出來。”


    鳳凰接著道:“我知道凡事皆有因果,我向你們求救,也絕不會虧待了你們。我認得你,你是仙修的仙主,也知道你進入渡劫期已有百年之久,現在修行進度遲緩。我們鳳凰居住在梧桐樹上,但梧桐鎮的這棵梧桐樹高度連我們鳳族當年的梧桐神樹高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棵梧桐神樹上有我們鳳凰族祖先的庇佑,在鳳凰神樹的頂端更有可以提升修為的妖丹。隻要你能殺死妖皇,我願將鳳凰族的至寶妖丹送給你,助你飛升一臂之力。”


    桑九池:“……”


    npc發布任務了?


    梵戮默默看了桑九池一眼,“好。”


    鳳凰混濁的眼睛裏迸射出希望的光芒,“好,那我們兩個立下心魔誓。”


    梵戮和鳳凰立下心魔誓後,鳳凰便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原本兩米高的身體漸漸萎縮成一團,混濁的眼神更加渙散,那張寬大的黑色肉翼也幹癟成了一片蟬翼。


    不過須臾,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鳳凰風幹成了一具幹屍,風一吹,立刻化成齏粉,飄散在空中,消失地無影無蹤。


    江童見狀不由瞪大了雙眼,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絲愧疚,他不敢看師尊,隻好傳音問“梵戮”:“我剛才如果救她,她是不是就不用死?”


    桑九池掃了一眼這個被寵壞的孩子,傳音道:“不用想太多,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當初若不是有你師兄在,你早就被她抓住,被迫去雙修,你可願意?”


    江童趕緊搖頭:“我雙修一定要和心愛之人,怎可,怎可和一個陌生人,當然不可。”


    桑九池又傳音問道:“她為了抓你不擇手段,甚至打傷了秋眠。如果不是師尊有手段,秋眠早就死了,誰又來同情可憐秋眠?”


    江童釋然了,“你說的對。”


    他黑葡萄一樣圓溜溜的眼睛在桑九池和梵戮身上看了好幾眼,才暗搓搓傳音問道:“我問你,你和師尊雙修,可是……可是因為真心喜歡?”


    桑九池挑眉,反正他現在在外人眼裏頂的是梵戮的臉,他現在做的所有將來都會安在梵戮身上,完全不用在意羞恥問題。


    桑九池濃厚的睫毛微微收斂,蓋住了他眼中的神情,許久,他傳音道:“你看這是什麽。”


    他說著將手腕上的手環伸出來給江童瞧了瞧,江童盯著他的手腕好一頓看,眼神裏的震驚快要從眼睛裏擠出來,“枷鎖?”


    桑九池歎了口氣:“我從成年起便愛慕師尊,師尊被我的真心感動,也對我動了真情。他不僅對我動了真情,還很怕失去我。為了能讓我永遠陪在他身邊,甚至不惜用枷鎖留住我。”


    江童偷偷看了眼站在不遠處冷冰冰的師尊,又看了看“梵戮”,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囚禁是不對的,但看“梵戮”的表情,好像又樂在其中。


    這就是雙修之後的契合度嗎?


    梵戮人身材健碩高挺,為人又陰鬱森冷,明明看起來是做攻的那一個,卻為了得到師尊甘願在下麵。


    這就是所謂的為愛做受嗎?


    “師尊”還在破廟裏搜查線索,“梵戮”則是看起來閑閑站著,但他手指一直掐訣,眼睛警惕地環顧四周,明顯是在為“師尊”護法。


    師徒相戀,何其大逆不道。


    可這兩人卻又默契地讓人眼紅,好像他們天生就是一對,任何人都不能插足進他們中間。


    梵戮在破廟裏找了一會兒,在石像下麵找到了一個漆黑的球。那個球有成年人拳頭大小,一端尖一端橢圓,看起來像個蛋。


    他研究了一會兒,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便在外麵加了一層禁製後扔進了儲物袋中。


    三個人忙完後已經是下午,梵戮卻不急著回去,“既然下山了,采買點東西再回問天宗。”


    江童上次跟著秋眠下山本來想買東西的,結果還沒等進鎮子就遇到了鳳凰。現在聽到“師尊”發話,立刻開開心心朝著鎮子衝去。


    桑九池也想逛逛這座鎮子,他在虛無中誕生,前後經曆了好幾個位麵,這個古代修真位麵還是第一次見,這裏的一切對他而言都充滿了陌生和好奇。


    桑九池和江童去鎮子上采買東西,梵戮扔給了桑九池一袋靈石,卻沒有他們同行,而是離開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鎮子,一個帶著求購欲,一個帶著好奇。


    江童已經買了一堆東西了,轉頭卻發現桑九池兩手空空,不禁皺眉:“過幾天就是秘境開啟的時候,我聽說仙魔屠戮戰場上機緣頗多,有些修士在裏麵甚至能夠完成進階,但高機遇的背後也伴隨危機重重。我估摸著你今年傍上了師尊,師尊一定會給你一個名額,你趕緊買點有用的東西帶上。”


    江童拉著他走進了一個鋪子麵前,“符籙不能少,還有靈丹也不能沒有。另外一些法器之類的,也要多買一些,以備不時之需。你看看你需要什麽,趕緊屯一些貨。”


    桑九池看向江童的儲物袋,江童腰上掛了三個儲物袋,每個儲物袋都鼓鼓囊囊的,塞滿了東西,他所到之處皆是風卷殘雲,店家臉上難掩豐收的喜悅之情。


    桑九池無語:“你這是打算把這條街買空?你哪兒來這麽多錢?”


    江童不屑一顧,“我爹娘留給我的啊,這點算什麽,我還有一座靈石山。”


    桑九池看了眼店鋪裏的符籙法寶,隨便買了幾個看起來能用的收了起來。他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和一臉興奮雀躍的購物狂江童完全是兩個極端。


    忽然,他看到了街邊的一個店鋪:《藏書閣》


    賣書的?


    在他的認知裏,修真位麵的人有時候真的很無聊,無聊到會沒事兒就寫點神妖人鬼的愛情話本,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這種東西。


    他一個閃身就走進了店鋪裏,裏麵的買家竟然還有不少。


    店鋪裏擺放著許多貨架,每個貨架上擺滿了書。


    有凡間的四書五經,論語中庸,還有修真界的一些入門法則。


    有些修士沒有被門派選上、也有些修士不喜歡門派的束縛,他們想修煉就隻能通過這些入門書籍來問道。桑九池看了一會兒,終於走到了人們圍著最多的那欄書架上。


    站在這個書架上的大部分都是女修士,每人手裏捧著一本小本冊子,看得津津有味,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桑九池湊過去,就看到貨架上擺放著玲琅滿目的書籍。


    《修仙之愛》、《江童的團寵生活》、《如果我在問天宗》……


    《白月光師尊》、《師尊和愛徒》……


    每一個貨架都分門別類的擺好了各種話本,按照人物的不同擺好。


    桑九池拿起了拿本《師尊和愛徒》,翻開了第一頁。


    文字有些晦澀,主角竟然是虛構的師尊和大徒弟。不過桑九池隻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原型是原主桑九池和他的徒弟秋眠,文章裏師尊對翩翩貴公子愛徒愛而不得,利用修為上的壓製將他囚禁了起來。


    雖然是天馬行空的幻象故事,作者開了腦洞,又不敢寫的太放肆,所有的文字都在隱忍著,像《詩經》一樣飄渺。


    桑九池放下這本,又拿起了《白月光師尊》這本。


    故事主角原型還是桑九池,這次的人物換成了桑九池和江童。


    文字依舊晦澀端莊,像正統書一樣輕飄飄的,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隻是隨便寫幾了幾個日常幻象的小故事。


    桑九池味同嚼蠟,他放下又拿起來,前前後後看了好多本,都是這種尿性,可買家卻看得津津有味,光是桑九池看的空檔就有好幾個人掏錢買了一大堆。


    桑九池翻了半天,也沒翻到桑九池和梵戮的故事書。


    他走到櫃台上,看向店家:“掌櫃的,有以桑九池和梵戮為原型的話本嗎?”


    店家結完賬看向眼前這個陌生的青年,擺擺手,“仙師,這個真沒有。仙師如果想看以桑仙師為原型的話本,封麵題目叫師尊什麽的一般都是。”


    桑九池:“為什麽沒有以他們為原型的故事?”


    店家:“你說的梵戮是桑仙主的的二徒弟吧?一是這人深居問天宗,我們根本沒見過他,二是他的出身。連我們都知道他這個徒弟和魔修有些淵源,像這種不幹淨的人怎麽配和桑仙主在一起?就算是改編,也沒有以他們兩人為原型的故事。大家雖然喜歡幻象仙主的愛情故事,但也是挑食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


    桑九池沉默片刻,突然笑起來。


    他頂著梵戮的臉,不笑是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現在桑九池一笑,那股氣勢陡然消失,換成了溫潤的親近感,“店家,這書你都是從什麽渠道進來賣的?”


    店家恍惚了一會兒,趕緊回道:“有人寫了就放在這裏賣,我們隻收代理費。”


    桑九池:“那如果我寫了,也能放在這裏賣?”


    店家:“當然,我們隻收代理費。原來仙師竟是寫手,您的書帶來了嗎?”


    桑九池:“不急,我過幾天給你送來。”


    店家:“好的,我是這條街上唯一賣話本的,仙師如果有盡管拿過來便是,我都會給你擺上。”


    桑九池和店家談妥,就沒有再逗留,轉身離開。


    等他離開時,發現江童也找了過來,他的腰上左邊右邊各掛著三個儲物袋,現在他的六個儲物袋全都滿了。


    兩人買完東西就返回了問天宗,梵戮還沒有回來,桑九池一進入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裏,拿筆寫了起來。


    晚上,燈火搖曳,他徹夜未眠,到了第二天,一本薄薄的故事書就完成了。


    藍色話封麵上有一排碩大的題目:《禁忌信仰》。


    在第一排的下麵,還有稍微小的一排字:第一部 。


    字體龍飛鳳舞,帶著俯視眾生的狂傲。


    打開第一頁,裏麵的字體又是十分好辨認的娟秀小楷。將內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桑九池滿意地點點頭,召喚了紙鳶重新飛到了梧桐鎮。


    店家賣貨是需要驗貨的,桑九池不願在話本上留下姓名,作者地方隻寫了一個“佚名”。


    在後廳,店家打開看到下扉頁,微微皺眉:“這本的原型是桑仙主和他的二徒弟的?仙師,恕我直言,之前不是沒人賣過他們的書,但擺了一個月,前前後後隻賣出去十本,還都是那人自己買的。我看你文筆老練,您若是想認真寫,不如寫些別的,寫什麽都比寫這個賺錢。寫這個浪費精力,還白白損失了代理費。”


    桑九池:“無妨,我頭一次寫,也是寫著玩。就擺著賣賣看,賣不出去代理算我的,不勞煩店家操心。”


    店家又猶豫了一會兒,直到看到桑九池從儲物袋裏掏出了10個高級靈石,眼前猛然一亮,趕緊點頭答應,“既然仙師都這麽說了,那我便為你擺上試試。您帶了多少本來?”


    桑九池:“五百本。”


    店家麵露難色:“是不是有點多?要不然先來50本擺上試試,等沒了再補?代理費是按月收費的,這一個月裏你可以隨時補貨。”


    桑九池也不跟店家多囉嗦:“好。”


    桑九池把母本留在了身邊,留下了五十本話本交給店家後就離開了。


    梵戮直到第二天晚上次才回來,他回來後跟桑九池囑咐了幾句就又匆匆離開,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又過了幾天,一直昏迷中的秋眠終於醒來,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江童的情況,確定江童沒有問題,秋眠才放心地療傷。


    秋眠也在秘境的五人之中,原本長老們不打算讓秋眠去了,但那秘境中又有莫大機緣,秋眠自從進入化神期後修為便停滯不前,這個秘境或許是他最後的一根稻草,所以秋眠無論如何都要前往秘境。


    長老們拗不過秋眠,隻好同意。


    在秘境開啟之前,桑九池又去了一趟梧桐鎮。


    他剛走進那間藏書閣,店家看清來人後立刻興衝衝將他迎進了後廳,“仙師,你可算來了!”


    “您的話本火了,您知道嗎?!您那天走後我把話本擺上,第一天隻賣出去五本,然後等到了第二天,竟然全都被人買光了。從那之後好多人過來找這本書,我也不知道怎麽聯絡仙師,心裏正著急呢。”


    桑九池:“這次你覺得需要補多少貨合適?”


    店家想起一開始和桑九池說的“五十本”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道:“我這裏留下定金的已經有五百人了,這五百人裏還有給同門帶來,加起來就是一千本。再考慮後麵還有求購的,您再補貨大概三千本左右吧。”


    桑九池點頭:“好,沒問題。”


    店家欲言又止,他看到這位仙師這麽好說話,鼓起勇氣道:“另外看過第一部 的讀者過來問第二部什麽時候能出。”


    桑九池:“大概五天後吧,我現在隻拿了五百本第一部 ,這些先給你,等五天後再把剩下的給你。第二部還需要代理費嗎?”


    店家連連擺手,這位仙師的這本書給他帶了很多客流,順帶著賣了些別的書,他感謝桑九池還來不及,怎麽還好意思跟他要錢,“不用不用,已經足夠了。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仙師。”


    桑九池:“你問。”


    店家:“這部故事一共幾部?您是怎麽想起用這種描寫方法的,我賣書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和纏綿悱惻的愛情。我那天沒有仔細看,才錯把珍珠當魚目,還請仙師不要怪罪。”


    桑九池沉吟片刻:“寫寫看看吧,具體幾部還不清楚。”


    桑九池從後廳出來,正好看到幾個人圍在話本那個貨架上找書,店家看到後熟練地問道:“幾位可是在找《禁忌信仰》?”


    幾個人齊刷刷看過來,其中一人回道:“是啊,我師妹說故事著實好看,我跟她借閱,她竟然不舍得給我,這不特地過來找找。”


    另一人卻道:“我是來找第二部 的。”


    店家看了桑九池一眼,就見桑九池已經施施然離開了,沒有要認領話本的意思,隻好回道:“仙師莫急,過幾天就會有第二部 到,至於第一部我們現在剛剛補貨五百本,但這五百本隻能先留給之前預訂的客人。”


    “不過幾天後還會有新的補進來,大家都有,都能看到。”


    幾個人裏還有一名修士也是來找第二部 的,她目光灼灼看向剛才問第二部的修士,“道友,你第一部看了幾遍?我看了五遍。”


    剛才那名趕緊豎起了耳朵,“我前前後後看了四遍!本來之前那些話本我還能看的下去,可看了這個話本之後之前的我什麽都看不下去了。太刺激了,二徒弟愛地好卑微,好心疼他。”


    另一位女修重重點頭,眼睛亮晶晶地,“對啊,好心疼二徒弟。但是師尊人也很好,一直在偷偷幫二徒弟,可惡,第一部 最後麵竟然是二徒弟把師尊囚禁到了鳥籠裏,好想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作者竟然停在這裏。”


    其他沒有買到書的豎起耳朵偷偷聽著,“兩位道友,你們都看了四五遍了,可否將書借給我們翻看一下?”


    兩名女修趕緊捂住自己的儲物袋,其中一人嚴厲拒絕道:“那可不行,這是我的睡前讀物,怎麽能給你看。”


    “這書真的有這麽好看?”


    女修重重點頭:“真的很好看,跟以前的話本完全不一樣。這本書把所有的感情都寫在裏麵,真摯到好像作者就是本人,文筆優美,情節緊湊,劇情跌宕起伏,沒有一點拉胯的地方,這是我買的最值得一本書。”


    女修越說,他就越好奇:“這本書到底講了什麽?”


    女修:“講了一段師徒相戀的禁斷愛情。”


    男修皺眉:“師徒戀不是有很多嗎?”


    女修:“這不一樣,這個師徒戀,衝破了身份、地位還有出身的枷鎖。講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師尊從魔宗手裏救下了魔修孩子,然後為了保護這個孩子把他收為自己的徒弟庇佑起來。不過師尊後來就閉關修煉去了,二徒弟在宗門因為出身受到歧視。後麵的故事更精彩,我就不給你劇透了,等買了書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男修們聽到故事內容皺了皺眉,“這聽起來怎麽像是桑仙主的二徒弟。”


    女修:“沒錯,就是他們兩個。”


    男修,“這兩人,有什麽期待值嗎?”


    女修有些惱羞成怒:“懶得跟你多講,愛看不看,希望你看完之後也是這個看法。”


    兩名本來不認識的女修因為一本書成為朋友,結伴離開。


    桑九池回到問天宗後花了一晚上寫了第二部 。


    接著他又火速印製出了三千本第一部 和三千本第二部,給店家送了過去。


    第二天,就是秘境打開的時候。


    這個秘境位於問天宗,自然是問天宗是東道主,像這種重要的時候一般都會有宗主來主持。


    但眾人也早就習慣了修煉狂魔桑九池的神出鬼沒,並沒有在意他的失蹤。


    所有的事物一如既往地是由大長老來主持。


    這些年仙修發展壯大,仙修和魔修的區分並非作惡情況,隻是修煉方式不同罷了。


    但因為修真位麵的靈氣越來越稀薄,幾大修煉體係也開始內卷起來,妖修和鬼修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進行修煉,但仙修和魔修都是人修,他們需要的修煉資源十分接近。


    這些年有靈根的修士越來越多,早就修煉的修士站在金字塔的頂端搶占靈氣和資源卻還沒發飛升。等級低的修士隻能靠稀薄的靈氣來進行修煉。


    為了搶奪所剩不多的資源,仙修和魔修是對抗最嚴重。


    如果可以,問天宗根本不想將這個秘境對魔修們開放。但沒辦法,這個秘境從老祖宗留下時就說過,所有修士都有權利參加,決不能占為己有。


    屠戮戰場秘境每隔20年才開放一次,開放時間為一個月。裏麵有各種上古法陣,有的殺機重重,有的卻也帶來莫大機緣。


    所有修士進入秘境除了完成任務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利用一切時間修煉。


    因為是仙魔屠戮戰場,裏麵死去了很多萬年前的修士,修士死後靈氣停留在秘境中不散,所以秘境中的靈氣是外麵靈氣的數倍之多。


    進入這個秘境意味著凶險,但也意味著修為的越級。


    每個門派單單是為了爭奪秘境名額就搶破了頭,問天宗也不例外。


    不過問天宗不單單隻是看實力,還是看他們的資質。江童、秋眠這幾個都是眾望所歸,唯一有爭議的就是“梵戮”。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快要被拋棄的“梵戮”,怎麽就突然換來了師尊的青睞,拿到了進入秘境的資格。


    但他們攝於仙主的威嚴,到底是敢怒不敢言。在五人裏麵除了秋眠和江童外還有兩人,這兩人分別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弟子。


    一個叫彩蓮,一個叫洺水。


    本來第五個名額應該是三長老的弟子,他們甚至約好了一起修煉護法,可因為“梵戮”這個空降戶,徹底打亂了三人的約定。


    還沒進入秘境,這兩人看“梵戮”的眼神便十分不善。


    大長老將五人叫到麵前囑咐道:“我們問天宗一直是正道之首,便要作出正道之首的榜樣來。不管你們在門派裏怎麽鬥,那都是關了門我們自己的事情。但現在不一樣,我們麵對的外麵的人。你們五人進去後絕不可內鬥,要同氣連枝,記住了嗎?還有,秘境中凶險萬分,所以每次進去我們也都會和其他門派結盟。”


    “結盟的標誌就是手腕上腕帶的顏色。你們的腕帶是白色的,那和你們一樣的就是我們的同盟。遇到同盟要互相扶持,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是同盟,但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在裏麵會發發生什麽,最重要的還是你們五個。”


    五人在人滿為患的修士裏看了一圈,發現好幾個門派手腕上都纏著白色的布條。而有的門派纏的又是別的顏色的布條,看來用腕帶作為結盟的標誌已經是約定俗成的習慣。


    大長老繼續道:“每年這個秘境都會死很多人,這次肯定也不例外。我知道裏麵的機會對你們很重要,但命更重要,切莫因為一點蠅頭小利丟了性命,我希望去的時候是五個人,回來的時候也是五個人。”


    大長老言辭誠懇,他最終將目光放在了“梵戮”身上。


    大長老神情複雜地看向他,“梵戮,你們五人裏麵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身上屢屢冒出魔氣,但也有仙修的靈氣。一旦你和他們走散,仙修很有可能會把你錯認為魔修,魔修則很容易把你當成仙修。你進去後一定要跟好秋眠,你師父臨走前特意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別貪圖修為,安全第一,聽到了嗎?”


    桑九池點點頭,“弟子謹遵教誨。”


    隨後其他四人一口應下,彩蓮和洺水卻還心懷鬼胎。


    時辰到,本來空無一物半空中震蕩了幾下,隨後一個黑漆漆的漩渦突然出現在大家麵前。


    大長老燃好代表時間的香爐,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以問天宗為首的五名修士齊刷刷飛進了秘境。


    秋眠因為剛剛重傷痊愈,飛得不是很快,江童修為在幾人裏麵最低,桑九池想扮豬吃老虎,五個人裏麵彩蓮和洺水飛到了最前麵。


    他們也是最先落地的修士,五個人一落地就開始環顧四周。


    這兩人平日裏經常秋眠一起修行,秋眠是門派大師兄,凡事也一直有大師兄的做派,彩蓮和洺水雖然討厭“梵戮”,但卻以秋眠馬首是瞻。


    兩人一落地就靠近秋眠:“師兄,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秋眠看著周圍飛過的無數到修士身影,環顧四周。


    這裏是一片沼澤之地,他們落腳的地方剛好在一處水池旁邊,周圍的綠植雜草長勢非常好,足足有一米多高,如果再長一長甚至可以將人埋在裏麵。


    他們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他們需要進入秘境後挖取足夠數量的靈草——幻夢。


    這種靈草有致幻的效果,修士在進階時時常會遇到心魔,一旦遇上心魔很有可能便會走火入魔,嚴重者甚至會隕落。


    為了能夠提前對抗心魔,修士們發現了幻夢。


    修士們發現幻夢可以使修士提前看到心魔,隻要能在渡劫前利用幻夢提前解決心魔的問題,他們就可以避免在進階時被心魔幹擾。


    但幻夢這味藥材十分稀少,隻有在屠戮秘境才會有。


    所以每次他們進入秘境後的任務都是摘取幻夢,但每次都摘,幻夢也有消失的時候。


    最開始幻夢大片大片長在秘境裏,隨著摘取的次數越來越多,幻夢的數量也越來越稀少。


    上一次秘境開啟時,所有修士們摘取的幻夢加起來才隻有三千朵。


    這次可能會更少。


    秋眠看了一圈後從儲物袋中拿出了羅盤,這個羅盤是大長老給他的,羅盤可以感應靈氣最濃鬱的地方。


    幾個人低頭看去,羅盤在空氣中來回轉動了數圈,最後指向了一個地方。


    秋眠看去,發現是不遠處那個幽深的密林。


    不等秋眠開口,彩蓮和洺水對視一眼,就要衝著密林衝去。


    桑九池在後麵說了一句,“我勸你們,最後先別動。”


    江童聽到他這個口氣,忽然想起了在梧桐鎮破廟裏時的場景,嚇得趕緊停住了步子。


    他這些日子都和“梵戮”住在一起,他是知道梵戮的本事的。


    他既然不讓自己動一定是有原因,他已經在“梵戮”麵前丟人一次了,可不想丟第二次人。


    江童老老實實站好,秋眠啞然失笑,不明所以地看向桑九池:“梵戮師弟,一寸光陰一寸金。趁著現在大家還在熟悉環境,我們最好趕快搶占最好的靈氣資源。但你為什麽說不能動,能給個原因嗎?”


    桑九池指了指前麵的沼澤地,“裏麵有東西。”


    秋眠微微一愣,用靈氣向裏麵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裏麵有什麽活物。


    他看向桑九池,眼底已經有些焦慮。自己重傷痊愈就這麽拚的進入這個位麵不是為了和他玩過家家的遊戲,他在化神初期停留太長時間了,要趕緊提升修為才行。


    秋眠:“梵戮師弟,不要玩了。快走吧,別人可不會拱手把靈氣最好的地方讓給你。”


    見秋眠不願意,彩蓮和洺水也立刻站在了秋眠身邊,“就是啊,你一個區區元嬰初期,難道還會比化神期的秋眠師兄看得清楚嗎?別在這嚇唬人,你不走我們走。江童師弟,我們走。”


    江童有些遲疑,但還是沒敢亂動。


    不知道為什麽,他知道“梵戮”的修為不如秋眠修為高,但他卻更加相信“梵戮”。


    “梵戮”身上總有那種處事不驚的穩重,就連曾經在破廟裏遇到魔物時“梵戮”的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反觀秋眠師兄,雖然救了他,但秋眠師兄當時卻和自己一樣,驚恐萬分。


    如果秋眠師兄不是慌張過度,他甚至不會受傷。


    江童想了片刻,囁嚅地開口,“要不我們再看看?”


    秋眠皺眉。


    洺水嗤笑一聲,“算了,他們兩個不敢走,就讓他們兩個現在這裏等著,我們三個先過去占地方。你們什麽時候想通了,確定那個不存在的東西走了,你們再來找我們。”


    秋眠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也跟著點點頭:“這個注意好,江童、梵戮,你們在這裏等我們,等我們安頓先來就來接你們。”


    三人說著,也不管桑九池先前的提醒,直接邁開了步子。


    地上的沼澤地很多,他們小心翼翼避開這些綿密的沼澤地,朝著密林的深處前進。


    而就在他們向前走了幾步時,本來平靜的地麵忽然劇烈地起伏起來,好像地麵在跟著晃動搖曳。


    下一刻,一個龐然大物陡然從沼澤裏冒了出來。


    那是一株巨大的植物,頎長的根莖上安了一個完全不符的巨大胖腦袋,腦袋上沒有眼睛,隻有一個巨大的嘴巴,整留著腥臭的粘液,衝著三人張開了血盆大口!


    幾個人想跑,越發現腳深深陷入了沼澤裏,一點也拔不出來。他們想祭出法寶,可那看起來呆頭呆腦的食人花速度竟然那麽快。


    食人花一口一個小朋友,把三人都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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