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藥效的原因,馳野像脫了僵的惡龍。


    殺伐屠戮,慘無人道。


    桑九池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年少不知狼狗好,年長才識公狗腰。


    陽台上的窗簾還嚴嚴實實地拉著,房間裏的燈早就滅了,隻有些倔強的陽光穿過窗簾透進來,讓桑九池辨認出現在應該已經是白天。


    他試著動了動,手撐在床上用力,最後又虛弱無力地頹然放下。


    啊,這。


    簡直要死了。


    這個小混蛋是打算要了他的老命嗎?


    桑九池覺的自己失算了,天生的舞蹈身體雖然讓他有了無限的延展性,可也把他的肌肉鍛煉地十分緊致。


    每一處,都十分緊致。


    劃重點,是每一處。


    哎。


    桑九池歎了口氣,把意識沉入腦海中,【f001,用位麵點數幫我修複一下身體,你宿主大人要沒了。】


    f001:【瞧您那點出息。】


    桑九池:【我現在不要出息,隻想呼吸道出氣,需要多少位麵點數?自己拿。】


    f001認真查了查,回答道:【需要1000點位麵點數,宿主大人。】


    桑九池很豪爽,【用,現在就用。】


    f001:【叮!下麵調用1000點位麵點數,進行身體修複。】


    隨著f001的話音落下,溫暖的熱流順著血液流遍全身。隨著熱流的傳遞,桑九池能親身感受到身體力量正迅速回複。


    桑九池偷偷鬆了口氣,還好他是有外掛的人。


    身體恢複之後,本來勞累的臉頰重新恢複光彩,變得粉嫩圓潤起來。


    桑九池微微側頭,馳野還在熟睡。


    劍眉上揚,五官舒展,嘴角含笑。


    一副美餐一頓的饜足神情。


    這不公平。


    憑什麽一件事,兩個結局?


    愛人現在隻是個低等位麵的身體,自己好歹身體強化到了s級。


    這就是個bug。


    桑九池抿唇皺眉,不甘心地把意識沉入腦海深處,跑到了兌換技能的自動販賣機前。


    愛人雖然是bug,但他也有外掛。


    意識在兌換欄上掃了一圈,最後把視線放在了最後麵的那個菊花圖標上。


    之前他問過係統,強化的圖標對應的位置。


    他現在手裏還有四萬多積分,不算多,也不算少,剛剛可以把打折後的這款技能全都兌換一遍。


    不成功,就成仁。


    賭徒桑九池拿出了自己僅剩的最後一點積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強化的技能全都兌換了出去。


    f001都沒來及的阻止。


    一道淺淺的光在桑九池連續閃了好幾下,係統的提示音隨後而至:【叮!恭喜解鎖全部情感趣味技能。叮!恭喜宿主大人獲得人間十大神器。叮!恭喜宿主大人的耐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叮!恭喜宿主大人的延展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桑九池:【……】


    耐力?


    延展力?


    十大神器?


    光是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沉入到深處的靈魂因為情緒的波動開始像粒子一樣亂顫,f001不想解釋,默默裝死著。


    桑九池卻不打算放過它,【我還剩下多少積分?f001。】


    f001輕咳了一聲,【剛才用去了4萬位麵點數,宿主大人,您目前還剩3500點位麵點數。】


    不錯,還留下了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桑九池將意識帶回到現實世界,就看到馳野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


    馳野睡了一覺,神清氣爽,不老實地往桑九池身上蹭。


    他眷戀地將下巴抵到桑九池曲線完美的肩膀上,聲音沙啞中裹著甜蜜的寵溺,“學長,早上好。”


    感受到馳野強勁鼓漲的腰部,桑九池身體微微一僵,一口拒絕,“不行!”


    馳野笑了一聲,幅度更大,聲音帶著撒嬌,“我沒想,我就蹭蹭。”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桑九池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馳野,修長白皙的雙腿踩著大步走進了浴室。


    浴室門用力關上,嘩嘩的流水聲隨即傳入馳野耳中。


    馳野看著桑九池矯健的身姿,微微一愣,隨即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不是說,受一般會累的抬不起來嗎?


    而且越累,說明攻做的越好。


    他也不是無師自通的,自從知道自己對桑學長的心意後他注冊了gay圈論壇會員。在裏麵認真翻閱了很多帖子。


    包括怎麽讓受受更舒服。


    怎麽通過受受的表情看出他是不是真舒服。


    比如通過事後的狀況來得到自己勞動力的反饋。


    論壇裏的前輩說的頭頭是道,說愛人通常會很累,需要照顧。


    那天在外麵的時候,桑學長明明就很累的樣子,累到需要自己幫他。


    可今天的桑學長卻像個沒事人去了洗手間,都不用自己扶他。


    難道自己做的還不夠好?


    馳野後悔地拽著被子,論壇大神說得對。


    愛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不要,就是要。


    他真的就應該狠心不聽的,桑九池一哭他就心軟了,連二分之一的力量都沒用上。


    桑九池學長當時嘴上和心裏想的肯定是相反的。


    他怎麽就真的聽了呢?


    這次表現不好,桑學會不會給自己打個差分?


    馳野掀開被子,從混亂的地上扒拉出自己的衣服穿上,又仔仔細細收拾床鋪。


    床單帶著濡濕和泥濘,馳野紅著臉把床單扔在一邊,又把被單取下來。


    把床單和被單扔在角落後,他又把被子和褥子抱出去晾在了陽台上。


    做完這些,他又偷偷摸摸回到了宿舍,將連同陽台的門重新關上。


    房間裏石楠花的味道濃重,馳野拉開了一點連著陽台的窗戶,卻沒有拉開窗簾。


    這座教師公寓是單獨的一棟樓,陽台對麵並沒有什麽建築物。但他還是擔心會被看到。桑九池學長還在洗澡呢,萬一打開窗簾的時候他剛好出來怎麽辦?


    把床單和被單疊好放在一邊,馳野就開始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眼睛呆呆地望著洗浴室房門的地方。


    還有力氣洗這麽久。


    馳野皺著眉,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肌肉。


    他這幾天已經好好鍛煉,下次一定比這次更賣力。


    此刻的桑九池正在洗澡,完全不知道馳野心裏的想法。


    如果他知道,就算是裝,他現在也要暈倒。


    此刻的桑九池,正在一邊洗澡,一邊和係統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f001:【宿主大人,周若清對您的愛意值和後悔值又有變化了。】


    桑九池手上的動作不停:【多少了?】


    f001:【周若清現在對您的愛意值是90,後悔值是80。怎麽還沒滿?接下來怎麽辦?這個數值不會又下降吧?】


    桑九池用洗澡球搓出泡泡,打在身上,密密麻麻的小泡泡遮在斑駁的痕跡上,紅色若隱若現。


    桑九池:【還差一味猛藥。】


    f001:【什麽猛藥?】


    桑九池正要回答f001,就聽見房門被人從外麵敲了幾下。


    搓泡泡的手微微一頓,桑九池看向浴室門,“怎麽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沙啞,在這霧氣騰騰的逼仄浴室裏顯得更加朦朧和神秘。


    馳野在外麵咽了口唾沫:“學長,我……”


    聲音頓了頓,再次傳來,“我想上廁所。”


    這裏是大學宿舍,因為房間小,廁所、盥洗台、浴室都是在一起的。


    桑九池繼續洗澡,“門沒鎖,你進來就行。”


    幾秒後,房門才從外麵慢慢推開。


    馳野小心翼翼垮了進來。


    貼著門的是盥洗台,稍稍往裏是廁所,最裏麵是淋浴室。淋浴室和廁所中間扯了一塊簾子,燈光照下來,把淋浴室裏的影子照在了簾子上。


    馳野尿完之後並沒有出去,而是把馬桶蓋蓋上,坐在了馬桶蓋上。


    他側頭看著簾子,朦朧的影子印在上麵。雖然看不到裏麵的人,但通過影子完全可以推測出來裏麵的人在做什麽。


    馳野咬咬牙,狠下決心問了一句:“學長,你累嗎?”


    桑九池手微微一頓,接著嗤笑一聲。


    累嗎?


    我累不累,你還不知道?


    “還好。”


    竟然隻是還好!


    馳野心裏有億點點慌,“昨晚後來你昏過去了。”


    桑九池尷尬地輕咳一聲,“是嗎?可能是太困了。”


    !!!竟然是因為無聊到睡過去了?而不是暈過去了?!


    技術流肯定已經不過關了,剩下的隻能打感情牌了。


    馳野想為自己挽尊一下,“我聽說那東西留著會感冒,你睡著之後,我清理了一下,還給你擦了擦身上。學長你今天身體不難受吧?”


    看到我體貼的善後了嗎,學長?


    桑九池低頭,看著一片泥濘的水麵。


    這還是已經清理過得?


    你還要臉嗎?馳野。


    你想我死?


    馳野不知道桑九池在罵他,繼續道:“我剛才把被子和褥子都曬在外麵了,被罩和床單枕巾我等下會洗幹淨,不過冬天冷,一天肯定幹不了。學長你還有替換的床單被罩和枕套嗎?我給你換上。”


    馳野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壓的乖巧很多,“還有,快到中午了,你想吃什麽?我現在去買飯。”


    現在乖巧地像隻大金毛。


    還是隻犯錯後的大金毛。


    衝掉身上的泡沫,桑九池“嘩”地一拉簾子,“你今天下午有課嗎?”


    馳野本來頹然的後背驟然繃緊,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桑九池,咽了口唾沫,“有一節課,不過我可以請假!”


    桑九池走過去用濕漉漉的手彈了馳野的額頭一下,“請什麽假!你才大一,不想學習了?晚上有沒有課?”


    馳野想了想,搖頭,“晚上沒有。”


    他從善如流補充道,“明天一上午沒課,下午有兩節課,晚上有一節課。”


    桑九池雙臂抱胸,挑眉,“你先回去。還有幾天就要比賽了,晚上去練舞房繼續排練雙人舞。”


    馳野看著桑九池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心裏在打突突,“跳什麽?”


    桑九池:“跳《囍》。”


    《囍》?


    馳野瞪大眼睛,“《囍》?!真的要跳這個?”


    《囍》可不是普通的古風婚娶類音樂,它講的是冥婚。


    前方戰事連年,未婚夫一朝參軍,一去就是三年。


    未婚妻苦等三年,等來的卻是未婚夫陣亡的消息。人人都勸她早做打算,她卻執意和未婚夫來了一場冥婚,完成了三年前的承諾。


    歌曲中不僅隻是對愛人的眷戀和對自己命運的哀怨,還有對戰爭的譴責。


    這是一曲很有層次的音樂,甚至比《大河之上》更有層次感、更加有深度。


    背景同樣是戰亂年代,《大河之上》講的是戰鬥時的激烈,而《囍》講的卻是戰後普通老百姓所麵臨的殘酷現實。


    桑九池點點頭,“我跳未婚妻,你跳未婚夫。這個曲子裏的感情要比《大河之上》有深度,而且舞蹈動作也更加複雜,所以要早點練習。昨天比賽方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確定舞曲,我已經把名字報給他們了。比賽方通知我們,本周日會有一次簡單的過場彩排,到時候還需要把音樂帶交給他們。我會針對我們的練習結果再調整一下音樂,今天已經是周四,時間很緊了。”


    沒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桑九池已經做了這麽多。


    這場比賽關乎著桑學長的未來,一定不能馬虎,他絕對不能給桑學長拖後腿。


    馳野趕緊認認真真望著桑九池:“我知道了,學長,我一定會好好練!”


    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學長,我昨天表現……怎麽樣?”


    他問完之後就低下了頭,沒敢再看桑九池。


    他低下頭,桑九池也沒有立即回答。


    時間好像靜止了,馳野臉色漲紅,除了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什麽都聽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桑九池幽幽的聲音:“完全不像第一次。”


    馳野倏地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看著麵前的青年,眼底重新燃起光芒,“真的?!”


    “你做的很好,我沒有受傷……”桑九池挑了幾個合適措辭,“而且我也很舒服。”


    馳野臉上樂開了花,“那你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有沒有失望?”


    聽到這麽直白問題,繞是桑九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桑九池輕咳一聲,眼神往旁邊瞥去,“反正就挺舒服的,至於你水平怎麽樣,我又沒有參照物。還是你想我去找個參照物?”


    “別別別!”馳野傻笑著站起來,“這樣就行,我現在就把床單被罩給你洗了。”


    桑九池打斷他,“不用了,先放這裏。你今天先回去,昨晚一晚沒回去,你舍友也擔心,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也還有點事情。”


    見桑九池攆人,馳野也不好再呆。他又囑咐了桑九池記得吃飯,這才一步三回頭離開了宿舍樓。


    桑九池穿好衣服,拉開了窗簾。


    頓時,明亮溫暖的陽光照耀進了這間臥室。


    桑九池頭上裹著一件白色的毛巾,他擦著頭發,走到桌子上,把原主的日記本取了出來,打開往後到去後麵,寫下了幾句話。


    然後就斜倚著牆壁看著門口,似乎在等什麽人。


    幾分鍾後,房門被敲響。


    桑九池又等了十幾秒,才走過去打開了門,是周若清。


    一點也不意外。


    周若清雙眼通紅,麵容憔悴,似乎一夜未睡。


    桑九池擦著頭發淡淡看了他一眼:“有事?”


    周若清昨晚在走廊呆了一夜,可能是桑九池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他根本聽不到他房間裏的聲音,可他知道馳野還沒有走。


    兩個大男人,馳野還中了藥。他們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麽,簡直一猜就能猜到。


    這一等,就從中午等到晚上,又從晚上等到第二天的現在。


    直到看到桑九池的房門被推開,他才趕緊躲了起來。


    馳野滿麵春風地走出門,臉上是藏不住的高興和滿足。


    他為什麽高興?


    為什麽滿足?


    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整整24小時,他們兩個竟然呆了整整24小時。


    他想見桑九池,他想跟桑九池說說話,看看他現在什麽情況。


    他甚至特意等了好幾分鍾,給了桑九池充足穿衣服的時間才過去敲得門。


    桑九池給他打開門,就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頭發還濕漉漉的,渾身透著水汽。


    房間裏還殘留著尚未消退的味道,被子褥子都消失不見了。


    隻是通過這個味道他就知道昨晚有多瘋狂。


    周若清心底五味雜成,他眼巴巴看著桑九池,滿臉的委屈和後悔,“桑九池,我……”


    桑九池隻是輕輕側開身,“外麵冷,進來說吧。”


    沒想到桑九池還會讓自己進來,周若清心裏一喜,大步走了進去。


    桑九池擦完頭後就抱起了床單被罩枕巾,留下一句“我去走廊的洗衣室洗一下衣服。”


    宿舍樓每層都有一間洗衣室,裏麵擺著好幾台洗衣機,洗衣服的時候掃碼就行,定時後到點來收。


    桑九池兀自離開,把周若清獨自留在了房間裏。


    周若清小心翼翼觀察著這個房間,他還是第一次進入桑九池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很有桑九池的風格。


    眼神在房間裏掃著,周若清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日記本。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桑九池還沒來,他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這麽說著,他打開日記本。


    桑九池的字很娟秀,就像他的人一樣。


    前麵是普普通通的日常,一切都是那麽平凡。


    如果換成以前,周若清早就對此嗤之以鼻,嘲笑他這麽普通的事情為什麽還能寫的下去。


    可現在,桑九池的文字仿佛有了生命,在他麵前跳動起來。


    文字構成了一幅幅的畫麵,輕易地就將他帶你了桑九池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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