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別的男生,卻又跟我這樣,可以嗎?”桑九池夾了片荷花瓣塞進嘴裏,熟悉的味道立刻充斥到了口腔的每一處。


    就連味道都一樣,馳野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馳野拿筷子的手猛然一頓,不能讓學長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他,也不能讓學長覺得自己這樣很渣。


    幾秒後,他才找了個借口,“他,不喜歡男人。性取向都不同,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這借口編的。


    桑九池想笑,他又繼續問:“他多大?你是怎麽知道自己喜歡他的?就沒試著把他掰彎?”


    謊言開了頭,就隻能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圓過去。


    馳野隻好硬著頭皮說,“他比我大四歲。”


    桑九池:“好巧,和我同歲,我也比你大4歲,22歲。”


    當然了,說的就是你。


    馳野看了一眼桑九池,壓下激動的心情,開始慢慢開口,“我知道自己喜歡他是因為,我發現自己總是想起他,我會不自覺地想對他好,想去找他,想照顧他,白天想了晚上想,做夢的時候還會夢到他。”


    話匣子打開了,馳野越說越流暢。


    反正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能直接跟桑九池表白,借著這個契機表達出自己對桑九池的心意,自己也舒服些。


    “聽起來你很喜歡他,為什麽不試著追求他?”桑九池往自己的小碟子裏夾了朵桃花,“不後悔嗎,就算知道他喜歡女人,不努力怎麽知道不能掰彎?”


    馳野皺著眉又想了很久,才編了個理由,“他出國了,他一直有未婚妻,今年已經結婚了。”


    桑九池歎了口氣,“原來是這樣,聽你現在的語氣似乎已經看開了。能讓你這麽喜歡,他肯定很優秀吧?”


    馳野用力點頭,“嗯,他非常優秀。不,他不是優秀,而是完美。”


    馳野看向桑九池,麵前的青年正低頭吃著桃花,粉色的花瓣含在嫣紅的嘴裏,桃花好看,嘴唇更好看。


    馳野組織著語言,“他看起來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但他其實很溫柔。平時不笑的時候像雪山上的蓮花,笑起來又像五月裏的桃花。”


    桑九池抬頭看了一眼馳野,馳野呼吸一滯,生怕被桑九池發現不對勁。


    不過桑九池隻是看了一眼,輕輕“嗯”了一下算是回應,又繼續低頭吃飯。


    懸著的心重新放下,馳野繼續說,“他很努力,而且不服輸。所有的榮譽都是靠他自己的雙手賺取的,他不會像別人一樣趨炎附勢,而且他長得很好看。”


    馳野的目光開始在桑九池臉上遊走,“皮膚很白,睫毛濃濃的像鴉羽,眼睛也很漂亮。鼻梁又挺又翹,嘴巴……”


    桑九池剛好吃了一朵櫻花,花汁沾在唇瓣上,讓他的嘴唇看起來格外嬌豔。


    馳野咽了口唾沫。


    桑九池抬頭看向馳野,舔去了嘴角的湯汁,“嗯?嘴巴怎麽了?”


    馳野怔愣兩秒,撇開頭尷尬道:“嘴巴也很好看。”


    桑九池聽後歎了口氣,“聽你這麽說的確很優秀,但是對方已經結婚了,你就別再多想了。感情的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你也很優秀,一定能找到你真正的愛人。”


    湯汁在嘴角留下了一道濡濕,馳野拿拇指幫他抿去。


    寬大的拇指不經意間擦過桑九池的唇瓣,唇瓣隨著手指的力道頓時變了形。


    桑九池愣住,馳野淡定地收回手,在紙巾上擦了擦,“你嘴角剛才有湯。”


    “哦,謝謝。”


    馳野眼神暗了暗,“嗯,我會的,謝謝學長的安慰。學長你呢?被周若清硌應到之後還打算戀愛嗎?”


    “順其自然吧,有喜歡的肯定會談戀愛的。”桑九池頓了頓,“不過他首先要不介意我的病。”


    馳野在心裏咆哮。


    學長選我我超甜,我絕對不介意你的病!


    都談到這個話題了,馳野趕緊借著這個機會問:“學長喜歡什麽樣的男的?挑選戀人有要求嗎?”


    桑九池拿紙巾擦了擦嘴,把筷子放在骨碟上,“當然有了。第一,要是一手的。第二,沒什麽感情債,對我忠誠,不和別人搞曖昧。第三,……”


    桑九池停住,“第三,能夠滿足我。”


    馳野:“什麽?”


    “我這個病,會讓我的需求很大。”


    馳野懂了,臉又紅了。


    對照著桑九池的要求,他努力想了想自己。


    他是單身,而且還幹幹淨淨的,唯一的一次接吻也是和桑學長。第一條符合。


    他一向不喜歡搞曖昧,別人對自己的表白從來都是當場拒絕。第二條也符合。


    他一次最少也要半個小時,而且年輕力壯,身體又好。第三條應該也符合吧?


    一條一條對照下來,馳野的眼睛越來越亮。


    自己也不是沒可能,甚至說機會還很大。


    兩人吃完飯,很快開車到了電視台,報名的時候需要填寫曲目,桑九池在曲目的地方填了個“待定”。


    這忙忙碌碌下來,已經是下午四點。


    兩個人走出電視台上了車,馳野看向桑九池,“學長?我們接下來幹嘛?”


    接下來?


    11月份,下午四點多天已經開始黑了,還沒到下班點,但是馬路上的私家車開始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電視台廣告牌上的霓虹燈打下來,透過車窗照在馳野身上。


    在影影綽綽的光暗交替中,馳野的眼睛格外明亮和澄澈。


    本來被壓抑下去的躁動又翻湧了上來,桑九池從來就不是什麽善於忍耐的人,他已經強迫自己不吃最後的大餐了,難道連前菜都要忍著不吃?


    這怎麽可能?


    桑九池深吸一口氣,又用力吐出。


    白色的霧氣從他嘴裏呼出,很快就飄散消失在空氣中。


    漸漸黑暗的車廂內,馳野聽到桑九池沙啞纏綿的聲音說,“去酒店吧。”


    馳野的臉炸裂了。


    ……


    二十分鍾後,馳野和桑九池進入跨進了酒店。


    怕桑九池住著委屈,馳野選了附近最豪華的酒店。


    馳野本來打算開兩間大床房,桑九池卻打斷了他,告訴前台隻要一間大床房。


    在前台關愛的眼神中,馳野紅著臉和桑九池走進了電梯。


    桑九池好像快不行了,頭用力向下低著,手掌在馳野手裏和他十指相扣。


    馳野能清晰地感受他戰栗的手指,擔心桑九池出事,馳野另一隻手輕輕環住桑九池的腰。


    桑九池像是接受到了什麽信號,立刻就鑽進了馳野懷裏,整個身體都在戰栗著。


    一分鍾後,房門在他們身後輕輕關上。


    還沒等馳野把房卡插進卡槽,桑九池已經用力將馳野按在了門上。


    親吻緊隨其後。


    窗外,天色早就完全黑了。


    天邊被霓虹燈染成了紅色,在酒店落地窗的對麵,跳動的霓虹燈有節奏地向前躍進,不緊不慢,一下接著一下。


    躁動中,馳野的手機響了。


    手機自帶的音樂聲叮咚叮咚的,將兩人從慌亂中拉回了一些理智。


    馳野喘著粗氣,想要拿手機。


    另一隻纖細的手卻很快按住了他的動作,強勢地牽著他走進了浴室。


    浴室內,花灑淋雨聲響起。


    手機響了好幾次,見對方一直沒有接聽終於停了。


    在很遠的藝大宿舍內,二哥皺著眉盯著手機,“這老三怎麽不接電話?都和桑學長出去一下午了,怎麽還不回來?我還指望他給我帶飯呢。”


    老大和老四正在看雙人舞的視頻,林訴始終沒說到底選誰做舞伴,現在考試臨近,沒法再等了,隻能他們兩個上了!


    老大聽到老二的話隨口說了一句,“你是怕桑學長被吃,還是怕老三被占便宜?”


    老四接話,“平時咱們宿舍最關心老三的不就是你嗎?整天擔心老三被別人騙,天天告誡他防著這個防著那個。怎麽今天換成桑學長就不一樣了?”


    老二表情很糾結,“不回來拉倒,我自己出去買。”


    ……


    晚上九點,酒店的大床上相互依偎著兩個人。


    窗簾已經被嚴嚴實實拉上,沒有露出一絲縫隙。


    將纖細的身體用力抱在懷裏,馳野眷戀地嗅聞著桑九池頭發間的清香,“學長,你好點了嗎?”


    雖然還沒有吃到大餐,但前菜也足夠讓他果腹了。


    桑九池現在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他把自己縮在熾熱的胸膛中,深吸了一口氣,“好多了,謝謝你。”


    馳野眼神暗沉,“那我們今晚還回去嗎?現在是晚上九點,回去的話還來得及。”


    桑九池想了想,“你想回去嗎?”


    馳野聲音很溫順,“我都聽你的。”


    桑九池累的一比,“你明天有課嗎?”


    馳野:“上午第二節 才有課。”


    桑九池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那明天再回去,我太累了。”


    馳野將桑九池抱在懷裏,十指和對方的十指緊緊扣在一起。聽到對方喊累,馳野抱歉地捏了捏桑九池的手,“對不起,學長。”


    桑九池笑出聲,“你是在幫我,真要道歉,也是我道歉。”


    馳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學長今天上午不是好多了嗎?怎麽下午又這麽嚴重了?”


    桑九池低頭看著兩人緊緊扣在一起的十指,編了個理由,“因為在外麵。學校是我熟悉的環境,我在熟悉的環境裏會更有安全感,也就不容易犯病。但是來到外麵,會讓我有一種陌生恐懼感,更容易刺激我的發病。”


    馳野有些擔心,“那兩周之後的比賽是在電視台,到時候不僅有攝像機,台下還有很多觀眾,那時候該怎麽辦?”


    桑九池道:“所以才要加緊時間治療,至少能治療到可以堅持不發病。”


    桑九池打了個哈欠,“這個事情先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說。”


    黑暗裏,很快傳來了桑九池平緩的呼吸聲,馳野輕輕抽出手,拿起手機看了下,手機上全是宿舍二哥的未接來電。


    他打開微信,微信的聊天窗口也被二哥占滿了,不僅有二哥,老大老四也發來了關切的問候。


    他們有一個四人的宿舍聊天群,馳野打開聊天群,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回去。”


    老二的消息立刻出現在群聊天中:“你現在在哪!是不是還和桑學長在一起!”


    腦補了老二暴跳如雷的表情,馳野笑了笑,但還是打了個掩護。


    “我現在在家裏,桑學長也在我家裏。我請了位舞蹈老師,今晚準備熬夜練習雙人舞曲目。”


    老二:“嗷,原來是在練舞,嚇死我了。你悠著點啊,別累著我們桑學長。”


    老四:“三哥,你這是前世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啊,竟然能讓桑學長和你跳雙人舞。”


    老大:“就是啊,你問問我們係誰不想和桑學長跳。如果桑學長願意給我跳,我才不去給林訴當舔狗。”


    馳野:“你們也知道在給林訴當舔狗。”


    老四:“誰讓林訴成績好啊,跟他跳雙人舞能拿高分,誰不想拿高分?”


    馳野:“那你們怎麽就沒人找我跳?”


    老二:“得了吧,跟你跳?給你作配啊。你每次跳舞都能在氣勢上把人壓死,所有的目光都被你抓走了,我們才不想淪為背景板。林訴不一樣啊,林訴雖然跳的也好,但沒有那麽突出,而且很會配合別人。”


    懷裏,桑九池挪了挪,將自己更貼近了馳野懷裏。


    薄荷的味道飄進來,讓馳野精神一震。


    馳野:“好了,不說了,我要繼續練舞了。”


    老二:“你們好好練,讓池神好好教教你什麽叫跳舞。等周四考試的時候讓老師開開眼,看他還怎麽批評你。”


    馳野回了句“好的”,就關上手機放在了一邊。


    手輕輕放在桑九池的頭發上,繾綣溫柔的卷發好像一根根的絲綢纏繞在他指尖。


    馳野現在一點都不困,甚至可以用神采奕奕來形容。


    他偷偷用指尖纏繞著桑九池的頭發,將他的頭發絲一縷一縷纏在指頭上。


    百煉鋼成繞指柔。


    桑九池在馳野的懷裏翻了個身,變成了麵朝馳野的姿勢。


    睡著的他習慣性地給自己找了個位置,雙手很自然地抱住了馳野。


    馳野心中一動,緊緊將桑九池摟在懷中,閉上了眼睛。


    ……


    早晨,桑九池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沒有了人,淋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桑九池眯著眼站起身,白皙的腳踩在地板上,兀自走進了淋浴室。


    馳野正在洗澡,被突然闖進來的桑九池嚇了一跳。


    桑九池卻睡眼朦朧地靠上來,“幫我也洗洗。”


    馳野:“……”


    該說學長會指使人呢,還是學長起床氣大呢?


    桑九池靠近馳野,光著腳丫子踩在潔白的瓷磚上,任由溫熱的水打濕了自己的腳麵。


    馳野心疼,“怎麽不穿拖鞋?”


    桑九池還有點懵,“忘記了,我這就回去穿。”


    眼看著桑九池要出去,馳野一把拉住他,“別去了,你踩在我的腳背,地上太涼了,別凍著。”


    他是個糙漢子不要緊,可桑學長細細軟軟的,怎麽能凍著他。


    桑九池從善如流,雙手抱著馳野,踩在他的腳麵上。


    雖然已經休息了一晚,但還是好累。


    把腦袋搭在馳野的肩膀上,桑九池又打了個哈欠,“你給我洗。”


    任性地像個三歲的孩子。


    馳野寵溺的笑了笑,非常聽話地移動花灑。


    十幾分鍾後,馳野抱著桑九池走出浴室。用毛巾小心翼翼擦去他身上的汗,馳野又開始幫桑九池吹頭發。


    馳野顯然沒有照顧過人,伺候人的手法非常笨拙,幾次差點采到桑九池的頭發。


    好在桑九池頭發雖然卷,但是很柔順,不會打結。


    馳野親力親為,幫桑九池穿好衣服,又叫來了早飯。


    等早飯來的時候桑九池終於醒了,他看了看已經穿得整整齊齊的自己,不由讚歎一句,“你好棒,馳野,還有什麽事你不會的?”


    馳野被誇地心猿意馬,心裏輕飄飄的,臉上卻隻是幹笑。


    “學長,你今天上午有課嗎?”


    桑九池想了想,“有啊,第二節 。”


    馳野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早晨8點,他們上午的課都是大課,一節課一個半小時,第二節 開始時間是上午10點。


    從這裏出發到學校40分鍾車程,足夠了。


    馳野一邊吃飯一邊不太在意地說了一句,“好巧啊,學長,我們也是第二節 有課。”


    桑九池拿筷子的手一頓,看向馳野的表情有些微妙,“第二節 ,我給你們上課。”


    馳野:“??!”


    桑九池:“難道上周你們基礎課老師沒告訴你們,他周一要出去教研嗎?”


    馳野努力回憶了回憶,“好像有那麽一回事。”


    桑九池拿起一塊豆腐送到馳野嘴邊,“馳野同學,你上課不認真哦,這麽重要的信息竟然漏掉。”


    白嫩的豆腐被纖細潔白的手抓在手裏,馳野看著投喂過來的食物微微一愣。


    緊接著,他緊張地張開嘴,把豆腐含到了嘴裏。


    舌尖若有似無舔過潔白的手。


    桑九池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臉有些微紅,眼尾的粉色也加重了幾分,看起來格外好看。


    桑九池長的很年輕,又因為常年練舞,身形特別好。


    他現在還穿著那件白色毛衣,再加上他微紅的臉,很像害羞的高中生。


    馳野心中心中微微一動,下意識開口:“學長,你真好看。”


    桑九池笑了笑:“你就算討好我也沒用,基礎課我是不會給你放水的。”


    馳野:“不用你放水,我很優秀。”


    兩個小時後,馳野和桑九池在眾目睽睽下,一前一後進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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