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獵犬都是李家精心挑選訓練出來的,戰鬥力可以與普通戰甲相媲美。


    鋒利的尖牙可以輕鬆地貫穿蟲族堅硬的外殼,更何況是人類脆弱的皮膚。


    兩個打手把桑九池關進籠子後甚至不忍直視,倒是李元半拉半拽地將桑小音帶到了後院,性質盎然地看了起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剛才教室裏的那十幾個小弟。


    桑小音躲藏在李元的臂彎裏,兩隻手蓋在自己的雙眼上,卻又分來十指露出縫隙來,視線絲毫不受影響。


    獵犬擦著地麵,嘴裏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此時正是凜冬時節,外麵的氣溫足足有零下二十攝氏度。


    寒風吹過,桑九池甚至能感覺到身上的衣服在慢慢變成冰衣。在這種寒冷的季節,獸性暴露無遺的獵犬隻會對熱源更加敏感和瘋狂。


    被水澆濕的頭發在寒風中僵硬地晃動了兩下,遮蓋住桑九池隱藏在濃長睫毛下的目光。


    眼看著五隻獵犬距離桑九池隻有一步之遙,那五雙猩紅的眸子卻突然在空氣中凝固住。


    五隻獵犬鼻尖在風中抽搐,迎著風努力嗅聞著什麽,像是嗅到不一樣的味道。


    接著,桑九池扶著冰冷的漆黑欄杆慢慢站了起來。


    隨著桑九池的起身,五隻獵犬齊刷刷弓著背向後倒退。它們夾起尾巴,剛才還低吼著的“嗚嗚”聲也變成了求饒的“嗷嗷”聲。


    桑九池前進一步,它們就後退一步。


    五隻獵犬最後退無可退,幹脆團成一團趴在地上。


    就差翻過身露出雪白的肚皮打滾賣萌了。


    圍觀看好戲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李元甚至扯著嗓子低吼了一聲,“這是怎麽回事?!”


    f001在腦海裏狗仗人勢:【怎麽回事?當然是因為我們的宿主大人現在是預備神。】


    屈從於原始野性的生物對危險和力量的感知無比敏銳。石斑魚見到鯊魚會慌忙遊走,兔子看到老虎會立刻逃竄。田鼠害怕蟒蛇,杜鵑懼怕獵鷹。


    一切都是最原始的自然生存法則,那是埋藏在血液裏對獵食者的恐懼。


    桑九池現在多了層預備神的身份,動物們對他有一種天然的敬畏。


    這種源自骨血的敬畏甚至可以輕易擊碎藥物的控製,讓這些畜牲們隻屈從於對食物鏈頂層的畏懼。


    說來也是好笑,畜牲都能夠感受到的威脅,那些早已脫離了原始的高智慧的人類卻反而感受不到。


    桑九池纖長的五指插進濕漉漉的頭發裏,把已經結冰的頭發全部撩上去,露出了一張絕美蒼白的臉。


    他拍了拍沉重的欄杆,掃了眼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嘲諷道:“不放我出去,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你這幾隻引以為傲的獵犬嚇破膽的蠢樣子嗎?”


    獵犬就放在教學樓後麵的草地上,眼看著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李元尷尬地揉了揉頭發。


    這五隻獵犬是他開學時候帶來的,在實操課上一舉咬死了十隻低等蟲族,從此在學校聲名遠播。


    他後來經常拿著這五隻獵犬恐嚇別人,再加上他是個人來瘋,一般人忌憚獵犬和恐怖他身後的背景不敢招惹他,李元也瞬間成了這個皇家學院的校霸。


    李元揮揮手,“把籠子打開,把他給我弄出來。”


    桑九池朝著獵犬掃了一眼,獵犬們身子縮地越發厲害,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李元的那些小弟哪裏見過獵犬這個樣子,生怕因為這件事情壞了老大的威名。兩人趕緊打開籠子,連拖帶拽要把桑九池往外拉。


    哪是看到桑九池被這樣粗暴的對待,剛才還是嚇得一動也不敢的獵犬突然起身向前撲去,直接撞開了牢籠衝了出去,發了瘋地去啃咬粗暴對待桑九池的那兩個手下。


    兩個手下被咬住了手臂,鮮紅溫熱的血液頓時汩汩流出,疼得他們連哭帶叫。


    獵犬咬人,咬的還是主人的親信。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頓時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尖叫,害怕獵犬發瘋咬到自己,紛紛四散而逃。


    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變故,就連李元都傻傻地愣在當場。


    好幾秒後他才反應過來,從懷裏掏出控製器連按數下,“停下,你們這些畜牲快給我停下。”


    他手裏拿的是獵犬的指令控製器,控製器的末端直接植入到了獵犬的脖頸處。李元能夠通過按鍵來遙控末端,產生強弱不等的電流從而控製獵犬。


    隻是沒有了桑九池的威脅,獵犬們剛剛壓製下去的藥物再次席卷而來。脖頸處的強大電流除了讓發瘋了的獵犬變得更加憤怒瘋狂外,什麽作用也沒有。


    有兩隻獵犬甚至嗅到了李元手上遙控器的威脅,立刻調轉矛頭,張開血盆大口嘶吼著朝李元和桑小音飛撲而去。


    李元也上過前線,隻是他一直呆在機甲裏,站在軍隊的後排。上陣殺敵有獵犬,周圍保護有親信士兵,這可能是他麵臨死亡最近的一次。


    李元下意識地,想去拿東西擋住這凶猛的攻擊。


    然後他伸出了手。


    可很快,李元發現他推出去的是剛才被他裹在臂彎下的桑小音。


    桑小音已經慘白了臉,向來羞怯的臉上麵容扭曲,驚聲尖叫。


    李元想要把桑小音重新拉回懷裏,可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獵犬距離桑小音隻有最後的一公分。


    桑九池靜靜靠在冰冷的鐵欄杆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的發生。


    而就在那兩頭獵犬的牙齒快要貼到桑小音身上時,兩聲槍響從遠處傳來,隨即那兩頭獵犬腦漿崩裂,像炸開的豆腐腦噴了桑小音滿臉。


    兩頭獵犬,無聲地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又是三聲槍響,那三頭發狂撕咬著兩個打手的獵犬也紛紛倒地。


    桑九池眯起眼,循著聲音看過去。


    就見在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名身穿軍裝的男人,他們手裏舉著一杆長槍,在槍的末端還冒著硝煙的白霧。


    察覺到了桑九池的注視,其中一名軍裝男人慢慢將槍對準了桑九池,甚至還拉動了保險。


    桑九池雙臂環胸,慵懶地依靠在鐵柵欄上,全然一副挑釁的模樣。


    另外一個人拉了拉他的手,男人這才放下槍,用冰冷的雙眸盯了桑九池幾秒,最後和身邊的男人消失在樹林中。


    桑九池遺憾地撇撇嘴,【主角果然不是那麽好死的,可惜。】


    f001:【宿主大人,我們來到這個位麵才不到半個小時。我任務還沒公布你就要弄死他們,太野了吧。】


    桑九池撥了撥硬邦邦的頭發,語氣頗為無辜:【是他們狗自己動的口,關我桑九池什麽事?】


    作為李家三代單傳的唯一男丁,李元的身邊怎麽可能沒有暗衛守護。


    恐怕不止是這兩個,一旦遇到更危險的情況,會有更多的暗衛傾巢而出。


    李元慌亂地安撫著嚇傻了的桑小音,“乖,小音,沒事了。小音,對不起。我剛才是一時情急,我發誓以後絕不會發生這種事。”


    桑小音抬起滿是血腥的臉,呆呆凝望著李元,記憶還停留在剛才被李元推出去的那一刻。


    粘著血汙的牙齒就在自己眼前,張開的血盆大口輕而易舉就可以將自己的頭一口咬斷。


    就在剛剛,自己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桑小音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沒關係,那是人遇到危險的本能反應,我不怪你。”


    說著便眼珠一翻,暈了過去。


    怎麽可能不怪,可對方是隻手遮天的李家獨苗,他還能說什麽?


    李元趕緊抱起桑小音,也不嫌棄他滿身的血汙,直接衝去了醫院。


    地上,他的兩個小弟已經疼暈了過去。桑九池掃了一圈嚇傻了的其他小弟,隨口扔下了一句“再不送去醫院他倆小名就沒了”便慢悠悠走進了教學樓。


    他每走一步脖子上的狗牌就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這個狗牌有巴掌大小,四四方方掛在脖子上十分明顯。


    桑九池也不摘,就這麽掛著狗牌根據記憶走進了教室。


    教室早就打了上課鈴,理論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解著對戰蟲族的知識。


    桑九池旁若無人地推開教室門走到了最角落的那張桌子旁坐下,桌子上用塗鴉筆寫了一堆簡單粗暴的侮辱性話語,譬如“文盲”、“傻逼”、“去死”、“鄉巴佬”“綠茶婊”等等。


    不堪入目,又字字誅心。


    老師似乎對桑九池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他沒有因為桑九池的無理闖入有任何反應,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桑九池。


    課堂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著。


    同學們看似在認真聽講,眼睛卻忍不住往桑九池那兒瞟。


    他們沒有出去,可他們卻聽到了聲音。


    犬吠聲、怒罵聲、槍響聲、尖叫聲。


    每一個聲音都讓他們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安靜的課堂上,細細碎碎的小聲嘀咕聲此起彼伏。


    老師終於忍不下去,用力敲了敲桌子,“都安靜,不要被無關緊要的事情幹擾了意誌。作為全年級最優秀的a級班,你們不該有這種表現。”


    a班是每個年級最優秀的班級,幾乎囊括了全帝都最聰明和最有背景的學生。


    桑小音、李元還有李元的其中幾個小弟都在a班。


    全年級最優秀的a級班,卻插班了一個什麽都不懂得半文盲學生。


    所有人都以為是原主虛榮心作祟才讓桑家找關係進的a級班,但其實剛入學的時候原主根本不知道等級之分。


    是桑小音央求著學院院長動用了特權把桑九池安在了a班,理由是想讓弟弟接收最好的教育。


    實際上桑小音隻是想讓原主能夠時時刻刻感受兩人的差距。


    不光是在家裏的差別對待,在學校的冷暴力和熱暴力也在不斷提醒原主兩人身份上的差別。


    桑九池舉起手,悠悠開口:“報告。”


    聽到“報告”,老師不得不把視線看向桑九池,“怎麽了?”


    桑九池的衣服還是濕漉漉的,他緩緩站起來,晃動著胸前的狗牌,發出丁零當啷的脆響,“老師,我剛才遭受到了校園霸淩。李元不僅對我拳打腳踢,還給我戴了這個狗牌不讓我摘下來。你能給我做主嗎?”


    老師的表情有幾秒的呆住,他盯著桑九池胸前的狗牌看了許久,才艱難地說了一句:“有人證嗎?”


    他當然知道李元對桑九池的霸淩,可李元是李將軍家的孩子,他根本不敢招惹。替桑九池出頭,隻會害的自己丟了飯碗。


    桑九池聳聳肩,“都是他們的人,誰會給我作證。”


    老師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了下來,“沒有人證,單憑你一麵之詞老師也沒法確認當時發生了什麽。”


    桑九池皺著眉有些難過,可隨後他眼睛猛然一亮,“啊,我想起來了。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個人,是我的哥哥桑小音,他一定會為我作證的。”


    老師倒抽了一口涼氣,桑小音?那不是院長和李元爭來爭去的那個人嗎?


    桑九池讓他作證,是腦子燒壞了嗎?


    老師扶著講桌,早已經沒了先前的沉穩:“那他現在在哪?”


    桑九池:“剛才李元的獵犬發瘋咬人,他差點被李元的獵犬咬死,嚇暈了過去,現在應該在醫院。”


    老師扶著講桌的手差點滑脫,院長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差點被李元的狗咬死,院長絕對不會放過李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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