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正在半睡半醒之間,老周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個動作是護住了明珠,沒有原因的護了。


    如果非得找個原因,無論明珠是不是他的上司,首先她是女人,她是弱者。


    對於當了一輩子警察的老周來講,有些職業當中,女人就是弱的,而男人的職責就是保護她們。


    這不僅僅是同事情。


    “怎麽了?”前麵的司機喊了一嗓子,是後麵的車出問題了嗎?


    “開車。”大同喊著,因為那車對著他們的車又撞了過來,這不是車有問題,而是奔著車上的人來的,或者說就是奔著他們來的。


    車門的位置很快就被撞癟了,而開車的司機還沒有辦法將車子移動,車頭撞在防護欄上,他則沒有任何的辦法,前麵有一輛車掉過頭對著他們看樣子是準備撞上來。


    老周已經想到是什麽了,有人狗急跳牆了。


    當警察這些年這樣的事情不是沒遇上過,對他而言沒什麽好怕的,選擇這份職業當初就是明白了肩上扛的是什麽,可大同和明珠他們還年輕……


    那幾輛車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撞擊過來,大同悶哼了一聲,他的腿被撞到了,現在三麵夾擊,他們生的希望幾乎就是沒有。


    明珠惹了不該惹的人。


    陳滔滔開著車上了高速,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起這樣的早,傻兮兮的開著車去外省,有病吧,回頭看看罪魁禍首。


    陶克戴直接忽略陳滔滔的視線,陳滔滔惹禍不斷,他的免費官司才會不斷,上麵讓他們去外省,又沒有提前通知,想買飛機票已經來不及了,高鐵票這個時間段的都賣光了,除非他願意站著。


    陶克戴是別無他法,相較於坐普通的火車,或者高鐵裏站著,他覺得陳滔滔應該會比較享受開車的。


    砰!


    陶克戴一愣,什麽聲音?


    “你聽見沒有?”


    陳滔滔的車開的很快,監控不到的範圍內,速度已經都要上天了,這個時間高速路上的車也不是很多,他的車子性能又很好。


    “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停下車,然後叫拖車。”


    陶克戴看了陳滔滔一眼:“是槍聲。”


    他也聽了出來。司機抱著頭盡量壓低自己的身體,沒有辦法還擊,大同的腿原本就因為撞車受了傷,老周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原本想對方也隻是想用交通事故的辦法來要他們的命,沒料到竟然有槍。


    現在等於被圍剿,大家誰都跑不掉,沒有機會,車子就被圍在這裏。


    陳滔滔掛著電話,“對,我要報警,xxx高速路上現在發生槍戰……”


    陳滔滔停車,這個倒黴勁,怎麽就被自己給趕上了?


    “就這麽停著、”陶克戴問他。


    “不然呢,你打算衝過去?”陳滔滔的話更加直白一些,去送死?連什麽情況你都沒搞清楚。


    “我是說,我們不調頭開回去嗎?”


    陳滔滔皺眉,這是在高速上,後麵隨時會有車開過來,高速上的瘋子不少,這個時間上路的有幾個是能休息好的?他沒打算讓車把自己給撞成餡餅。


    明珠的頭貼著車門,她的呼吸聲很小,如果對方對著車門亂開一氣的話,估計她也要去見閻王了,她試著用身體向後轉,臉蹭到老周的身體上,腳頂著車門,老周幾乎就明白了她想做什麽。


    “別衝動。”


    出去沒有活路的。


    人都在哪裏,現在不清楚。


    明珠的腳試著用力,她看著老周:“怎麽樣都是死,賭一把吧。”


    老周還想勸,明珠的手去拉車門,然後雙腳將門踹了開,剛剛那車堪堪的撞到副駕駛的位置,後門還能開,明珠剛滾下去,後麵就有子彈跟著貼了過來,車門上響了幾聲。


    地上有血,隻是不知道這血是誰的。


    這是劉大同參加工作以來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報複,甚至他沒料到竟然真的有人這樣猖狂至極,後悔嗎?


    講真話嗎?


    後悔。


    陳滔滔見有車衝了過去,然後尖叫聲,後來就消停了。


    很像是車禍現場,一片狼藉,有人捏著手裏的電話報警,說有人開槍,說話的時候聲音一直發抖,怎麽也沒料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不敢往前開,不敢往後回,現在怎麽辦?


    她什麽都不知道。


    陳滔滔的車慢悠悠的開了過來,陶克戴看著前麵的地上躺著兩個人,不知道是活的還是死的,目前來看估計是警察,為什麽他知道?穿製服了?不是,是那個車牌。


    等車漸漸靠近,陶克戴看清地上躺著的那個人。


    “好像是明珠。”


    他想推車門,陳滔滔按下他的手:“你幹什麽?”


    陶克戴指著地上的人,是明珠,是認識的。


    “你下去能做什麽?你是學醫的,還是你能救她?”陳滔滔的眼球又黑又冷,他無動於衷,目光對上躺在前麵那輛車後麵的女人,他一直都以為她很本事,能上天的那種。


    原來牛皮也會吹破的。


    “好像沒人了,這樣不好吧……”


    陶克戴覺得既然都沒危險了,見死不救似乎有些不太像男人,他是沒什麽英雄情結,英雄夢了,就是覺得這樣不好,能救就救救,救不活也不怪他們。


    陳滔滔的手敲著方向盤。


    陶克戴先下了車,他哆哆嗦嗦的來到明珠的身邊,確認自己沒什麽危險才肯定也許有人跑了,他剛剛沒有看見現場,所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還活著嗎?”


    明珠躺在地上,附近有血,不知道哪裏流出來的血,看著挺嚇人的,整個人神色狀態看著都不太好,又閉著眼睛,不知道死了……


    明珠的眼睛睜開,眼睛狠狠的盯著陶克戴。


    “媽媽,媽……”旁邊車子裏的女孩兒已經徹底情緒有些失控了,在車裏不知道給誰打著電話,後麵經過的車子沒有辦法通過,隻能停下,以為是車禍,也幫著報警。


    “叫救護車。”明珠。


    “你受傷了嗎?”陶克戴也不知道自己能幫她做點什麽,就如陳滔滔所言他不是學醫的,他不懂這些的。


    陳滔滔那雙嶄新嶄新的皮鞋出現在明珠的臉龐,就差零點零一米他可能就會踩到明珠的臉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人,他覺得克戴問的問題太白癡。


    “死了沒?”


    陶克戴詫異的回頭看著陳滔滔,都這樣了,落井下石真的不太好吧?


    這已經不是有沒有良心的事情了,這完全就是沒人性啊。


    太刻薄了。


    明珠的眼神狠,陶克戴扯了扯陳滔滔,完全沒有必要起衝突的,明珠的眼神不太友好。


    “警察,哈。”陳滔滔聳聳肩,真是個好警察,托她的福讓自己見識到了警察的風采。“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非常像一種動物,犬,喪家之犬。”說完自己還認真的點了點頭。


    “滔滔……”陶克戴已經很克製的叫了一聲。


    真的過了,有些過分了。


    連帶司機一共四個人都進了醫院,好在的就是都沒性命危險,老周穿著病服坐在走廊上抽煙,護士正好走過。


    “這裏不能抽煙啊,前麵走拐個彎……”


    老周將沒點燃的煙從嘴巴裏拿了下來,對著護士聳聳肩。


    “你是說為了給你們一點警告?”


    老周吐著煙圈,很明顯的事實,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如果想要他們的命,他們沒有多大的生還可能性。


    大同和明珠都住了院,明珠受傷原本是要聯係她的家裏人,但她的手機裏一個家裏的電話都沒有,上麵寫的都是名字,而且都是局裏的,邪門的很,懷疑她是不是還有一部手機,但也不能去她家裏翻找吧,所以暫時聯係不上,也隻能這樣了。


    原本接收到消息,說是發現了m的丈夫,再次派人過去可惜人已經跑掉了,暫時行蹤不明。


    明珠受傷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都是局裏的人來照顧她的,嫂子弟妹們湯湯水水的自己也沒少喝,出院還多了五斤的肥肉。


    回到局裏正式上班,開早會的時候不知道誰拉了彩帶,弄了一桌子一地,不過大家情緒倒是挺高的。


    “歡迎歸隊。”


    明珠笑笑,似乎m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局裏依舊每天會有帶著雞毛蒜皮事情的群眾上門,她依舊開著自己的那輛車,看似一切都沒變,其實一切早早就發生了變化。


    提拔她,沒人伸出手,照著她前段時間拉下南區局長的本事,她想坐上去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年紀是小,資曆是不夠,但怕什麽,後台足夠的硬。


    明珠正在浴室裏洗澡,水流嘩嘩的砸在地上,她光著腳,一絲一絲的水流順著地磚流向下水道,外麵有人有耐性的按著門鈴。


    明珠舉著蓮蓬澆到自己的臉上,水流太衝,吹的頭發蓋住了眼睛。


    哢噠!


    外麵有開門的聲音,隨手帶上房門,隻聽見房門又哢噠一聲被關上,地板上多了一雙穿著黑色襪子的腳,那人似乎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踩在了地板上。


    家裏的暖意很足,她開了空掉,氣溫有些偏高。


    浴室的位置嘩啦啦的水聲驟然消失,明珠抓過來一條毛巾隨意的擦著自己的頭發,隨意的在身上擦了擦套上睡裙直接開門走了出來,轉彎進入客廳,眼前的人豁然明亮,映入她的瞳孔當中。


    洗個澡家裏缺突然多了一個人,正常人的反應不是捂著胸口說你嚇死我了,也得尖叫一下表示自己的恐懼吧?


    明珠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依舊是那一身的熟悉的氣息,曾經這樣的身體讓她著迷。


    她覺得自己擁有的東西太多,工作並不能為她帶來大量的金錢,可卻有那樣的一些人願意提供她所有的滿足,她和一個很帥的男人談過戀愛,分享過精神世界。


    將毛巾扔到地上,腳板踩了過去,精神世界?


    “我以為你會害怕。”


    “我以為這裏是我家。”明珠淡淡的說著。


    她的頭發還滴著水,水滴到地板上,滴到腳和腿上,被人從後麵抱住,這是個很溫暖的擁抱,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著一些人,幻想著自己可以得到王子的喜歡,這個王子並且為了她願意付出一切一切,隻為求得和她白頭到老的機會。


    明珠的鼻子動了動,熟悉的味道。


    “你不想我嗎?”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臉頰旁,修長的手指握著她的腰,兩個人長長的影子被拉長在地板上。


    “我認為不想。”


    後麵的男人悶聲的笑著,似乎這樣的回答愉悅了他的感官,他的唇貼著明珠的耳垂:“你的身體告訴我,她想我,想要擁有我。”


    男人吻著明珠的下巴,吻著她的頸子,而站在前麵的人臉上表情冷厲。


    曾經而言,是的,但那隻是曾經,證明她年輕過而已,荷爾蒙在作祟,僅此而已,說明不了什麽。


    她剛剛在洗澡,不知道家裏會來客人,穿的就是這些,被男人推到牆角,男人勾著她的下巴,吻落下來的時候,明珠卻躲了,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男人向後退了一步。


    “明珠。”


    “嗯?”明珠抬頭看著他。


    “就因為她?”


    明珠笑了,她聳肩,推開眼前的人,讓自己離開牆角的周圍,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太適合當一個柔弱的女人,感情裏也是。


    “隻是對你膩了。”


    眼前的男人笑了一下,他是第一次從女人的嘴裏聽見這樣的話,盡管他沒接觸過幾個女人,據他所知有很多的女人願意把他當成夢中情人,這不就足以說明了他的魅力嘛。


    明珠問他:“你笑什麽?”


    “你其實可以告訴我,你很不爽我是個這樣現實的男人,我明明自己可以得到的,我卻要從一個女人手上獲得我想要的,你可以認為我藐視女性,我愛你就應該和你結婚,娶了你,畢竟我的母親都那樣的喜歡你。”


    他即將就要訂婚了,然後也會結婚,結婚以後也許還會生一個孩子,然後緊接著就是夫妻分居或者是感情冷淡離婚分手結束,能想到的畫麵都在他的腦海裏。


    明珠啊,你不了解男人。


    情這種東西,對於有些男人來說,失去了還是可以從其他的地方找到的。


    明珠的眼睛很平靜,那裏麵沒有裝滿憤怒,沒有裝滿不屑,更加沒有裝滿自作聰明。


    “我喜歡的就是那樣的你,人性都是不完美的,曾經就是那些吸引了我。”


    一個人活著總要有些愛好的,也許這個愛好是逛街,是吃美食,或者是和朋友聊天,那些明珠都不愛,她覺得自己有點小小的怪癖。


    徐太宇看著她,似乎等待著她的下一句。


    既然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他,那現在走的又是什麽樣的套路?


    欲擒故眾嗎?


    他能為她提供的一切,她還覺得不夠?


    她不肯張嘴提條件,他怎麽會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過去你讓我著迷,現在你卻讓我冷靜。”


    直白一些就是,她迷戀這個人的時候,她想睡他,想對著他好,願意適當的服軟展現那麽一咪咪自己屬於女人的風情,但今天她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的身體她的心裏已經激不起來任何的浪花。


    徐太宇不會和她結婚,早在她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


    明珠的話讓徐太宇有一秒鍾的挫敗感,一個女人站在你的麵前,對著你說,你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吸引力,想必這是對男人的一種侮辱。


    徐太宇的身體向後,和明珠的距離拉開。


    “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最好的。”


    無論是他的腦子,他的人還是他的身體。


    明珠道:“也許吧。”


    徐太宇眼睛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一絲的笑意,他紳士的在她表示出不願意的時候向後,然後穿上自己的鞋子,門邊的位置放著一個袋子,某個牌子的專屬袋子。


    “明珠……”


    明珠站定在門口,她打算去關門,她對上徐太宇的眼神。


    “有些東西有了開頭,就會有延續。”


    明珠帶上門,她聽見了門外的徐太宇的笑聲,他離開以前說的最後的那句話她也聽懂了。


    這樣的生活大概就是很多的女人夢寐以求的吧?


    明珠將袋子扔進自己的更衣間,更衣間裏開著燈,她直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像想穿越鏡子看到一些什麽。


    m跑了以後,警察自然是要詢問老k的,這是例行的程序,問了幾次,對方的回答都是不清楚不知道,如果他妹妹跑回來像他求助的話,他一定會五花大綁的將人送到警察局,畢竟她是作惡多端不是,殘害了那麽多的婦女。


    有些話呢,聽聽也就算了。


    明珠下班以後和同事一起去吃了飯,啤酒這東西喝多了就會勤跑衛生間,她推門進去,裏麵有點不太尋常的聲音,明珠帶上門,旁邊的隔斷板突然砰的被撞了一下,砰的一聲。


    “有人……”


    “有人怎麽了……”


    如果女衛生間出現了男人,你會怎麽樣?


    明珠不經意的笑了笑,盡管眼神依舊冷酷,推開門離開這裏。


    吃過飯九點多,大家分手,各回各家,有老婆的回家哄老婆去,有老公的回家哄老公。


    洛洛叨叨的說著:“有時候覺得成家真煩,女人結了婚什麽自由就都沒有了,完全成了老媽子,可寂寞的時候覺得身邊有個人也很不錯,想抱就能抱,可惜了就是買男人不合法。”


    不然買回來一個,高興的時候我讓你抱抱,不高興我就拿著鞭子抽你,我需要你,你就馬上要出現在我眼前,我不需要你,我不寂寞你就給我滾天邊去,老娘多一眼都不想看見你。


    前麵的司機笑了出來,開車的是一個大叔,他覺得現在的年輕人挺有意思的。


    這想法好,他支持。


    “姑娘我支持你,爭取早晚買一個回家。”


    洛洛拍拍車後背:“是吧,我這提議挺好的。”


    洛洛原本想讓司機送明珠先回家的,結果到她家的路程比較近,明珠讓她先下車,洛洛也就直接下車了。


    “往哪裏開?”


    明珠說了一個地方,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明珠一眼,不太明白這麽晚了,一個女人不回家去橋上幹什麽?


    就說現在這些女的,都恨不得要上天了,大晚八岔的你到處跑,你說現在有些男的盯的不就是這樣的單身女人?


    司機大叔將明珠送到地方,明珠給了車錢,這附近到處都是年輕人,更加準確的說都是談戀愛的年輕人,這邊有個夜市,不過現在這時間,很多店家也都打烊關門了。


    明珠下車就感覺一陣涼風吹了過來。


    徐太宇臨走的時候說,有些事情開了頭,就會有延續,這句話她覺得沒有任何的語病,她心裏總隱隱的有著一種衝動……


    小年輕的摟著自己的女朋友,女朋友說說笑笑的,經過明珠的身邊撞了她一下,男的頭都沒有抬一下也不真心的說著:“對不起。”然後又忙著和女朋友說說笑笑去了。


    明珠裹著大衣,風吹亂了她的頭發。


    陳滔滔和陶克戴在附近逛著,陶克戴不停的看自己的手表,滿腹的牢騷。


    他覺得人年紀大了,不成家,神經方麵肯定就會出現一些偏差,他一個老人家實在不太適合來這種地方,又不是事務所聚餐,老婆孩子都家裏等著他吃飯呢,好不容易能早點回去,他和一個男人在這裏壓馬路,他就希望通過肢體動作陳滔滔能看出來,其實他很想回家。


    “你想回家嗎?”陳滔滔的眼睛黑的像沒有星星的夜空一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陶克戴怎麽可能說他想回家?


    “不太……想。”


    “那就是想了?”


    陶克戴嗬嗬的笑著:“我這麽早回去做什麽,看那個黃臉婆啊,我寧願站在這裏吹著冷風看年輕的小姑娘。”嘴上是這樣說,身邊走過去多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都沒見他盯著去看,都是小姑娘看著他們較多。


    “不過說真的,你就不想談個戀愛嗎?”


    身體空太久了,小心發虛,陶克戴的視線往下挪了挪,然後繼續挪了挪。


    “不想。”陳滔滔斬釘截鐵的說著,女人就代表著麻煩。


    陶克戴:……


    有幾個正常男人是不喜歡女人的?


    你不喜歡,隻能說明你不正常。


    電話響了起來,妻子在電話裏問他,是不是已經下班了,陶克戴故意大聲的說著,說今天自己陪陳滔滔加班,陳滔滔臉上則是沒什麽內疚的樣子。


    他來這裏又什麽都不肯吃,都覺得不夠健康,那請問來做什麽來了?呼吸烤羊肉串的油煙嗎?


    怪物。


    陳滔滔走了幾步,他走到一份賣糖葫蘆的人麵前,開腔問:“多少錢一串?”


    那人見陳滔滔這身打扮,不知道他穿的是什麽牌子,但看起來好像不缺錢的樣子。


    “十塊。”


    陳滔滔笑笑,看著那架子上麵插的糖葫蘆:“這是白糖沾的嗎?”


    賣糖葫蘆的說著,是的。


    “你這是現沾的嗎?”


    賣糖葫蘆的說也能現沾。


    “糖是什麽牌子的?”


    賣糖葫蘆的臉就有點黑了,買不買?不買就靠邊,怎麽就這麽多話呢?一個老爺們和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的。


    “你買不買?”


    “問你糖是什麽牌子的,山楂是不是新鮮的?裏麵的籽扣出來了沒有……”


    “你有病呢,大晚上的來搗亂是不是?一個大男人有意思沒意思啊?”


    糖葫蘆老板直接就發飆了,陶克戴扯扯陳滔滔。


    “這裏的東西,你都不能吃,別問了。”


    陳滔滔覺得也是,都有點髒,沒有辦法入口的。


    “陪我去吹吹風吧。”


    陶克戴隻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做過什麽惡事,不然老天爺怎麽會派陳滔滔這個奇葩來折磨他,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不可以選擇跳橋?


    今天溫度不高,大概零上三度左右,陶克戴穿了一件羊絨的大衣,裏麵是西裝,雖說不冷但晚上也有降溫,平時他也不會這樣長時間的站在外麵吹風,有點扛不住了,看看眼前的這個,心裏歎口氣。


    找個女人,回家抱著,你稀罕她的時候讓她出現,不稀罕她的時候叫她滾蛋不是挺好的,女人能帶給你很多的樂趣,何必孤家寡人約著一個老男人來橋上看風景呢,多孤單,多可憐。


    陶克戴給自己發著短信,背著前麵的人,很快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啊……那我馬上回去。”


    陶克戴說他老婆腳扭了,陳滔滔看著他幾秒,卻突然笑了出來。


    “你剛剛發短信我看見了。”


    陶克戴:……


    和陳滔滔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陳滔滔站在橋邊,這時候要是有賣河燈的就好了,五顏六色的河燈漂浮在水上,一定非常的詩情畫意。


    他在橋的這邊……


    明珠不知道哪裏買的河燈,下了台階,一般人肯定是下不去的,都被攔上了,就怕發生危險,上麵也有寫危險請勿下去的字樣,明珠還是下來了,人活著不能總一塵不變不是。


    蹲在最後的一階台階上,點了蠟燭,看著河燈晃悠悠的漂走了。


    陳滔滔蹲下,截獲河燈一枚,將河燈托了上來,掏出來自己口袋裏的鋼筆,可能是力氣太大,一寫鋼筆就穿透了那個紙條,那上麵原本已經有了字跡,估計是哪個嫁不出去的人寫的吧,想要個男人,嗬嗬。


    陳滔滔想著,你怎麽不上天呢?還等著天上掉男人,這得多空虛?


    幾筆大字很快寫完,滿意的又將河燈放了回去,他剛剛附近都轉了,沒見有的賣,也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裏買的。


    陳滔滔所求的事情,用腳趾都能想到。


    他拍拍手,站了起來,向上走著,打算回去,明珠從另外的一頭走了上來,沒有意外的兩個人撞上了,明珠抬著眼皮,似乎就連那一眼都吝嗇落到他的身上。


    “噢,原來就是你想要個男人。”陳滔滔挑著眉頭,淡淡一笑。


    人說女人到了三十如狼似虎,看樣子這話也不是假的。


    明珠馬上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她在上遊他在下遊,他無恥的伸出了他那隻令人作惡的手。


    她長成這樣,也不怪找不到男人了。


    陳滔滔穿了一件到腳踝的皮衣,現在已經不流行這樣穿了,很少見到有人會穿這些,站在風裏,風吹著他大衣的尾擺,就隨著那個風一漂一漂的。


    “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陳滔滔好心的說著。


    明珠停住腳,她的眼睛看著陳滔滔,明明剛剛還是看他一眼都覺得是設施,陳滔滔對望著她的眼睛,他就是這麽帥。


    看上他了?


    不好意思,他沒看上她。


    “把你自己介紹給我?”明珠的唇角上翹。


    這個死娘們可真邪門。


    陳滔滔看見她,要麽就是一臉的裝b,要麽就是一臉的恨再不然就是不屑,最開始是想撐著自尊最後自尊都碎他腳前了,唯獨就沒見過她笑,她對著自己笑幹什麽?她要幹什麽?


    陳滔滔擰著眉頭,他踩上了最後一階台階,局裏河邊遠一點,再遠一點。


    剛想開口,明珠無聲的笑了出來,然後視線又落到了他的身上,剛剛的神色卻不見了。


    “我好看嗎?”


    陳滔滔:……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她這是在……


    他一個人站在風裏,看著明珠離開了,一陣風吹了過來,他覺得有點涼,打了一個噴嚏,離開橋邊。


    一直到上了車,他都不確定,剛剛她是在調戲自己嗎?


    她喝多了?還是和她長得很像的人?


    他認為自己和明珠之間的關係,沒和諧到她可以隨便問自己她是否長得美一類的話題?


    陳滔滔上了車,這個問題一直都在困擾她,最後強硬的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明珠死不要臉,她天生就是這樣的人。


    明珠回家,家裏很暖,和外麵的涼不同,換了拖鞋,將家裏的燈全部打開,屋子裏通亮,房子太大,有時候就會顯得有點空曠,其實她不喜歡大房子。


    電話答錄機,有明月來過的電話,像她報告最近的生活,說自己很好,叫姐姐不要擔心。


    明珠伸出手,又重複聽了一次。


    “姐,我最近……”


    明月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著,然後聲音驟然又消失了,明珠看著那個毽子,然後起身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腦海裏就飄進了陳滔滔站在橋邊的樣子,明珠喜歡男人穿皮衣,穿長的皮衣,她沒有對任何人講過,至於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喜好,她也不清楚。


    啪!


    伸出手關掉水流,她隻能將今晚不正常的情緒歸納為,空窗太久了。


    人可以不結婚,但戀愛還是需要談的。


    躺在床上,以往很快就能容易入睡,今夜卻翻來覆去,她能清晰的聽到鍾表秒針走過的聲響,噠!噠!噠!


    他站在背光處,可能也是有點冷,嘴唇的顏色偏淡,風吹著他的大衣……


    明珠抓過來一旁的枕頭按在自己的頭頂。


    她現在需要馬上入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那張臉……


    那張臉他不斷的重複出現在她的眼前。


    完了!


    明珠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心曾經跳過。


    *


    陳滔滔睡的很晚,睡不著,很遺憾的他失眠了。


    他不是因為明珠的反常失眠,而是最近不知道怎麽搞的,就是睡不著。


    無論幾點,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明明四周都是黑的,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晚睡的危害他在腦子裏滾了一遍,但他的意識無動於衷,好不容易覺得自己馬上即將就要睡著了,身體跟著一抖,好像掉下山崖了一樣,馬上就徹底清醒了過來。


    抓過來一旁的鬧鍾,他躺下去的時候不到十點,現在才十點半。


    長夜漫漫他要怎麽辦?


    抓著自己的頭發,離開溫暖的床,抓著電話打了出去。


    “……你試著放鬆情緒,不要有壓力,你最近的壓力一定很大……”


    放屁!


    陳滔滔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他有壓力?他有什麽壓力?


    誰能給他壓力?


    “你喝一杯牛奶,很快就能入睡,或者你數綿羊……”


    這些陳滔滔都試過,根本都不行。


    “失眠這種小事情你都解決不了,你還當什麽醫生?”


    聽筒那邊的人倒是沒有動怒,他做陳滔滔的私人醫生已經很久了,他有多麽的吹毛求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先讓自己試著冷靜下來……”


    “我冷靜什麽,我現在睡不著。”


    對方歎口氣:“你真的不打算談一場戀愛嗎?”


    有些時候,陰陽調和還是比較重要的,身體溝通比語言溝通更加的豐富。


    陳滔滔的表情淡淡的,他現在跟人講睡眠,人家和他講女人。


    “並不是每個女人都……”


    “我勸你最好不要繼續說下去。”


    對方收了口,然後勸陳滔滔放空腦子,試著去喝一杯牛奶。


    陳滔滔掛了電話,這個時間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短時間內來看,估計就是沒的睡了,披著睡袍推開自己的藏書閣。


    他家的書很多,多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從事工作的原因,加上他自己對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比較感興趣,都願意看看。


    越是看,自己越是冷靜,越是冷靜越是克製,他越是沒有睡意。


    一大早打車去了事務所,渾身都冒著低氣壓,臉上寫著靠近我者,死!


    事務所的員工看見他也隻是道一聲早上好。


    陳滔滔的太陽穴跳跳的疼,一夜沒睡,能不疼嘛。


    “給我衝杯咖啡。”


    助理衝了咖啡端了進來,然後快速的閃了,如果今天沒有事情,他就不打算進來踩雷了。


    今天就是煩躁,做什麽事情都有些不順,火氣很旺,噴了不知道多少人,不順著他心,反正他都能找出來問題,原本開會,最後變成了屠宰場,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大家屏住呼吸,你說怎麽打,就怎麽打,他們沒的給意見。


    陳滔滔手撐著桌子,從椅子上離開,隻剩下椅子轉了轉。


    “他今天這是怎麽了?”


    “誰知道了呢。”


    陶克戴察覺到陳滔滔的煩躁了,有些反常,卻不能過問,有些事情問了會要命的。


    “克戴你過來一下。”


    陶克戴拿著文件上來的時候,助理投遞給陶克戴一個自己保重的眼神,裏麵是點火就著的炸藥桶。


    克戴敲了敲門。


    “進來。”


    ……


    陶克戴隻是坐著,陳滔滔卻在等待他的回話,他的意見呢?


    “為什麽不說話?”


    “你最近的壓力是不是很大?”


    陳滔滔將桌子上的文件合上,為什麽每個人都認為他有壓力?


    有嗎?


    壓力是什麽東西?


    陶克戴:“滔滔,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焦躁過了……”


    陳滔滔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我最近失眠的厲害,成夜成夜的睡不著……”


    人睡不著,自然脾氣就會暴躁。


    陶克戴歎口氣:“沒有去看醫生嗎?”


    “他說我壓力過大,和你的說法倒是相似,他說的那些方法我都試過了,估計隻剩下吃安眠藥了。”


    “或許你應該給自己放放假。”


    “你覺得我每天來到這裏,很累嗎?”


    陶克戴低著頭,又不肯說話了。


    “說話啊。”


    煩躁的很。


    看誰都不順眼。


    “滔滔,找個女人一起過一段吧,覺得不好可以分手。”


    感情這東西原本就是你情我願的,誰和誰能白頭到老?誰和誰是天生的緣分。


    陳滔滔無語的扯扯唇,一群神經病。


    沒有女人他就不能活了嗎?


    他像是需要女人的人嗎?


    正在腦中大義淩然的時候,突然一張大臉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張臉一點都不好看,不是他故意說反話,是真的不美,不具有美的因子。


    “我好看嗎?”


    陳滔滔突然伸著手拍打了過去,陶克戴嚇了一跳,從椅子上就跳了起來,他以為陳滔滔是衝自己的。


    跳起來以後傻愣愣的看著陳滔滔。


    都到了這種地步嗎?


    陳滔滔的手強在半空,這些年打算勾引他的,也不少了,明珠是最不夠分量的那個,他就是要女人,也犯不著要個最低等的貨色。


    雙手撐在桌子上。


    “滔滔,你聽我的,休息一段時間,最近你不要接案子了。”


    當金錢已經買不到快樂了,這個錢就真的可以暫時的停停,不賺了。


    “我明天開始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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