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婁鈺踏出客棧的大門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兩輛馬車。


    婁鈺正奇怪,時宴的聲音就從他身後傳了過來。“先生,上車吧。”


    婁鈺沒有辦法,隻得將自己的疑惑再次放回到肚子裏,他點了下頭,在時宴的幫助下上了馬車。


    將婁鈺送上馬車之後,時宴卻沒有立刻上去,他回過身來,看著已經近到身後的秦紫鸞,用疏離的語氣道秦姑娘好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跟我們坐同一輛馬車實在有些不妥,所以我已經命人準備了新的馬車,秦姑娘請。”


    秦紫鸞本來都準備上車了,時宴這話卻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隻是,她並未發現時宴這麽做的真正目的,隻當他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所以她雖然有點兒失望,可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多謝宴公子的好意。”


    時宴“嗯”了一聲,什麽都沒在多說,直接轉身上了馬車。


    秦紫鸞被留在馬車下好一會兒,影一才硬著頭皮走上前,他對秦紫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秦姑娘請。”


    秦紫鸞聽罷,沒有辦法,隻得邁開腳步,向另一輛馬車走去。


    等到秦紫鸞也上車之後,一行人才再次上了路。


    婁鈺不得不說,秦紫鸞給他的藥丸效果著實不錯。


    一連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他竟然沒有半點兒不適。


    據影一說,他們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好幾個時辰的路程。


    於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一行人便決定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再上路。


    從馬車上下來,婁鈺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這是一片很大的草原,婁鈺一眼望過去,甚至看不到邊。


    而他們馬車停下來的地方,有一條小溪。溪裏的水清澈見底,若是仔細去看,還能發現裏麵遊動的小魚。


    婁鈺伸展了一下懶腰,雖說他今天不暈車了,可是坐了這麽兩個多時辰的馬車,他還是有種身體快要散架的感覺。


    果然還是老了。婁鈺不由得在心裏感歎了一句。


    在小溪的邊緣有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婁鈺選中其中一塊較為光滑平整的,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在石頭上坐下,婁鈺從溪裏撩起一捧清水澆在自己的臉上。


    溪水很涼,接觸到發燙的皮膚,別提有多舒服了。


    簡單的洗了把臉之後,不等婁鈺用手背將臉上多餘的水漬擦去,一隻拿著帕子的手,便闖進了他的視線裏。


    婁鈺偏頭一看,就見時宴將帕子移到他的臉上,輕柔的為他失去臉上的水漬。


    這裏可不隻是他們兩人,隨行的侍衛都在一旁看著,婁鈺著實有點兒不好意思。他本想接過時宴手中的帕子自己來,可是他的手剛一抬起,就被時宴擋了下來。


    而他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傳來。“先生不要動。”


    時宴這話,果然讓婁鈺的動作僵住了。沒有辦法,他隻得收回自己的手,任由時宴為自己擦幹臉上的水。


    實際上,婁鈺是多慮了。因為對影一等人來說,眼前的情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侍衛們已經習以為常了,卻不代表秦紫鳶也習以為常。


    她站在馬車下,眼前死死地定格在婁鈺和時宴身上。她眼裏滿是驚訝之色,可在那驚訝之餘,似乎又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大概是太過驚訝了,她甚至忘記了向婁鈺兩人靠近。


    直到影一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她的胡思亂想打斷。“秦姑娘暍點兒水吧。”


    秦紫鸞一回過神,就看到了送到自己麵前的水壺,她偏過頭向影一道了聲謝,才將那水壺接過來。


    隻是,她並沒有把那水壺送到自己的嘴邊,而是拿著水壺向時宴和婁鈺走了過去。


    在兩人身邊停下腳步,秦紫鸞終於還是伸出手將手中的水壺遞到了時宴麵前,她柔聲道:“宴公子,暍點兒水吧。”


    兩人之間的良好氣氛被人打斷,不僅是時宴,就連婁鈺心裏都多了幾分異樣之色。


    他再一抬頭去看親紫鸞的表情,就見她兩頰泛紅,雙目含春,分明就是一副動了春心的模樣。


    在意識到秦紫鸞對時宴有意思的那一刻,婁鈺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不少念頭。可其中最鮮明的就是:嫉妒。


    沒錯,就是嫉妒。


    憑什麽他身邊連個母猴子都沒有,時宴卻深得女人喜歡?


    不僅僅是這秦紫鸞,還有先前的上官薫兒,她看時宴的目光,與此時的秦紫鸞簡直是如出一轍。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像時宴這樣身份尊貴,又長相俊美的男人,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


    不過,理解歸理解。


    再怎麽說,時宴也和他有一腿。這樣當著他的麵,對時宴示好,未免有點兒不把他放在眼裏吧。


    他和時宴已經基的這麽明顯了,他就不相信秦紫鳶看不出來。


    婁鈺眼珠子一轉,正準備好好會一會這秦紫鸞。


    隻是,他一句話還沒能說出口,時宴就搶先他一步道:“多謝。”


    說罷,他還順手從秦紫鸞的手中接過了那個水壺。


    秦紫鸞見時宴接受了自己的水壺,俏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那笑容明晃晃的,如果不是婁鈺已經知道自己喜歡男人,怕是他都會控製不住心動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不是自己心不心動的問題。而是時宴竟然接受了秦紫鸞的水壺。


    媽的,敢當著他的麵和秦紫鸞眉來眼去,真當他是死的?


    婁鈺心頭有一陣火氣在不停的湧動,然而下一秒,那火氣就被時宴的舉動給澆滅了。


    因為這個時候,時宴轉手就將那水壺遞到了婁鈺麵前,並道:“先生,暍點兒水。”


    婁鈺驚了。


    這,這是怎麽個劇情?和他想象中的有點兒不太一樣啊!


    見婁鈺動也不動,根本沒有要把水壺接過去的意思,時宴又喚了一句。“先生?”


    婁鈺這才反應過來,他順著時宴的動作,接過他手中的水壺。並打開塞子,送到嘴邊暍了一口。


    當然,並不僅僅如此,在一連暍了兩口之後,婁鈺又故意把那水壺交還到時宴手中,道:“你也暍點兒。”


    時宴看了眼婁鈺的小表情,沒有說話,隻是拿起水壺,也暍了一口。


    兩人暍著同一個水壺,相當於間接接吻。


    秦紫鸞看到這裏,是徹底傻眼了。她已經那麽明顯的向時宴示好了,她不相信時宴真的那麽笨,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他究竟為什麽要那麽做?秦紫鸞不明白,她張了張嘴巴,還想說什麽,可是她的話才到喉間,時宴就突然回過頭來對她道了一句。“秦姑娘還有什麽事嗎?”


    秦紫鸞隻覺得這句話是曾相識,她再仔細一想,時宴昨天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可以走了?


    秦紫鸞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可是為了維持自己的風度,她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她後退幾步,轉身跑遠了。


    看著秦紫鸞離幵時的表情,婁鈺“嘖”了一聲。


    秦紫鸞,挺不錯的姑娘,怎麽就看上了他的人呢?


    他雖然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一個男人,可喜歡了也就喜歡了,誰若是想搶,那即便對方是個女人,他也不會心軟的。


    見婁鈺盯著秦紫鸞的背影許久也沒有收回視線,時宴抬手將他的臉扳了回來,讓他麵對著自己,他醋味十足的聲音響起。“先生還準備看多久?”


    婁鈺迎上時宴的眸子,故意反問:“我不相信你看不出,秦紫鸞有興趣的是你。”


    時宴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婁鈺的話。


    的確,他不是沒有看出秦紫鸞表現出來的心思。隻是,從他出身以來,對他示好的女人不計其數,比秦紫鸞好的,有太多了。


    更何況,從他喜歡上婁鈺之後,又何曾對其他任何動過心?


    “那先生可有知道,我隻對你有興趣?”自從和婁鈺在一起之後,時宴已經可以眼睛也不眨的說出這種情話了。


    而婁鈺似乎很受用,他勾了勾嘴唇,卻用惡狠狠地語氣道:“最好是像你說的這樣,要不然我會剁了你老二,讓你再也不能人道。”


    “若是那樣,那我還如何給先生性福?”時宴似乎並不擔心婁鈺這近乎威脅的話語,因為他知道,這一天是絕對不可能到來的。


    “那我大可以換一個。”婁鈺無所謂的道。


    而他這話,則成功的讓時宴的占有欲原形畢露的。他一把把婁鈺摟在懷裏,他的聲音也在婁鈺的耳邊傳開了。“先生若是敢這麽做,那朕一定會將先生綁在床上,讓先生那裏也去不了。”


    婁鈺沒有從時宴這話裏聽出開玩笑的意思,他知道時宴都是說真的,畢竟他的占有欲,他可是深有體會。


    婁鈺突然很期待,他身體裏的蠱被取出來的那一天。也許等到那個時候,他才能夠真正的接受時宴。經過七八天的趕路,婁鈺一行人終於到了北月和西晉的交界處了。


    據秦紫鸞所說的,再過不久,他們就能苗疆,距離苗疆越近,這裏的建築服飾與風土人情,也跟北月多有不同,為了不引人注意,一進苗疆境內,婁鈺等人便換上了苗疆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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