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遷堯是什麽人物?又怎麽可能輕易的被人抓走呢?


    更何況,這裏是皇宮,守備森嚴。所說有人想對時宴下手還有可能,誰會對區區一個國師夫人下手呢?不,或許真的有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時宴。


    時宴先前就因為他和君遷堯的親近,而對他心生怨恨。更別提剛才,他派人叫他去禦書房的事了。現在想來,他將自己叫去,恐怕不僅是想知道他對時胥賜婚這事兒的看法,更是在拖延時間。


    這不怪婁鈺會懷疑到時宴身上,實在是因為他有前科。


    雖說君遷堯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而且他也不想君遷堯過得太舒坦,可是這裏畢竟是皇宮,時宴想對付一個人,應該沒有難度。


    思來想去,婁鈺還是對碧華道:“你帶人接著找。”


    “是。”碧華用力的點了點頭。


    而婁鈺,在吩咐完碧華之後,便轉過身走出了倚夢軒。


    婁鈺沒有想到,自己才剛離開禦書房,便又再次回到了這裏。


    隻是這一次他回來的時候,小權子並未守在門外,不知是不是進去伺候去了。


    他走上前去,對守在門外的兩名侍衛道本座要進去求見皇上,你們都給本座讓開。”


    兩名依舊堵在門口,沒有後退半分,隻聽其中一人還算客氣的道:“國師大人,沒有皇上的通傳,您不能進去。”


    婁鈺眉頭一皺,猶豫著要不要硬闖進去。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禦書房的門被人打開了,小權子從裏麵走了出來。他還未看清來人,便惱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如此吵鬧?”


    把這話說完,小權子才發現去而複返的婁鈺,他一改剛才的不悅之色,臉上堆起了笑容。“國師大人您怎麽回來了?”


    看到小權子,婁鈺連忙道:“本座要求見陛下。”


    “陛下正在批閱奏折,怕是沒有時間見國師大人。”小權子麵露為難之色。


    “這麽說你是要攔著本座了?”婁鈺擰眉道。


    什麽批閱奏折沒空見他,分明就是借口。


    “奴才不敢。”小權子表示自己心裏苦,一邊是時宴,一邊是婁鈺,他誰也不敢得罪。


    “那還不給本座滾開。”婁鈺一把將小權子推開,便越過他走進了禦書房的大門。


    小權子被推了一個踉蹌,他在兩名侍衛的幫助下穩住身體,絲毫也不敢停留,便跟著婁鈺追了進去。進門之後,小權子沒等婁鈺開口,便先一步道:“皇上,國師非要求見陛下,奴才實在攔不住啊!”


    其實,早在婁鈺與兩名侍衛交談的時候,時宴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到來。他將視線移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婁鈺身上,末了才對小權子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小權子看了看視線,又看了看婁鈺,終於還是退了下去。


    小權子將門一合上,婁鈺就迫不及待的向時宴發出了質問。“芊芊是不是被你抓走了?”


    老實說,婁鈺問出這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時宴否認的準備。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次時宴卻並沒有否認,而是坦然的承認道:“沒錯。”


    時宴承認的太爽快,反倒讓婁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究竟將他抓到什麽地方去了?”


    “哼,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朕暫時還不會對她怎麽樣。不過前提是,你能乖乖聽話。”婁鈺對君遷堯的擔心,讓時宴後悔隻是派人將她抓了,而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


    不管是誰,隻要婁鈺對她上了心,那她的結果就隻有一個。


    沒有錯過時宴眼裏一閃而過的殺意,婁鈺頗為惱怒的道:“你是在威脅我?”


    “威脅人不是先生你的拿手好戲嗎?朕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時宴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婁鈺撇了撇嘴,心想這死小孩真記仇。他不就威脅了他那麽幾次,他至於一直記得嗎?


    不過,婁鈺隻覺得一陣好笑。突然他對上時宴的眸子反問道:“你是希望我答應還是拒絕?”


    時宴被婁鈺這話問住了,按理來說,他既然用君遷堯威脅婁鈺,那自然是希望他妥協。可是,一想到婁鈺因為另一個女人而向他妥協,他心裏就很不得勁。


    時宴的反應,讓婁鈺有種扳回一城的感覺。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向時宴示弱,保住君遷堯小命兒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小權子緊張的聲音。“皇,皇上,奴才有急事稟報。”


    時宴心裏本來就煩躁,聽到小權子的聲音,他更加煩躁了。“進來。”


    門開了,小權子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外麵跑進來,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後麵有狼在追他似的。


    衝進門來之後,他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一邊指著身後,一邊結巴的道:“皇,皇上,國師夫人她,她……”


    聽小權子提起君遷堯,婁鈺便搶先一步問道:“她怎麽了?”


    小權子被婁鈺這一打斷,說話也不結巴了。“國師夫人在外麵,說是來接國師大人回去。”


    在聽清小權子說的話之後,婁鈺和時宴臉上的表情是截然不同。


    婁鈺是麵露驚喜之色,而時宴臉色則黑成了鍋灰。


    果然,君遷堯這隻狐狸,想抓到絕對沒那麽容易。


    婁鈺挑眉高位上的時宴,表情嚴肅的道今日之事,臣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說完這話,婁鈺就收回視線,轉過身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禦書房。


    婁鈺前腳一走,時宴那鋒利的眼神便對準了跪在地上的小權子。“你不是告訴朕事情已經辦好了嗎?”


    “請皇上恕罪,奴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奴才再派人出去,這一次一定將國師夫人拿下。”小權子被時宴的眼神盯著,整個人都抖了一抖,他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時宴一氣之下拿他幵刀。


    “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提。”時宴搖搖頭拒絕了小權子的提議。


    這一次出其不意都沒能將那個女人拿下,想要再次動手,隻會難上加難。


    隻是,時宴著實有些好奇,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來路,為何他以前從來沒有聽婁鈺提起過。


    想到這裏,時宴對小權子吩咐道,你立刻將派出去的人給朕找來,朕要親自盤問。”


    “奴才這就去,這就去。”小權子重複的念叨了一句,便轉身出了禦書房。


    婁鈺走出禦書房,一看便看到了站在台階下表情不明的君遷堯。他似乎換了身衣裳,臉上仍是描繪著精致的妝容,看他的樣子,應該沒受什麽傷。


    婁鈺輕輕鬆了口氣,才快步走到君遷堯麵前道:“可有受傷?”


    “就憑那幾個蝦兵蟹將,也傷得了我?”君遷堯挑高了眉頭,露出一個異常自信的笑容。


    “既然你無事,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婁鈺拉了拉君遷堯的袖子,對他道。


    “就這麽算了可不是我的風格。”君遷堯說著,目光越過婁鈺,看向他身後的禦書房大門。


    “你不會想進去揍他吧?”婁鈺跟著往後看了一眼,低聲問道。


    “你知道我這人向來不喜歡用武力。”君遷堯否定了婁鈺的猜想。


    “那你想如何?”婁鈺又問。


    君遷堯神秘一笑道:“今晚你就知道了。”


    婁鈺的直覺告訴他,君遷堯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隻是君遷堯並沒有給他多想的機會,扯了扯他的袖子道:“走了。”


    婁鈺“哦”了一聲,後知後覺的跟上他的腳步。


    回到倚夢軒後的第一件事,婁鈺就讓人去知會碧華一聲,說是人已經找到了。而他自己則帶著君遷堯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君遷堯才將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婁鈺。


    原來,婁鈺今早剛去上早朝不久,便有一名黑衣人潛入了君遷堯的房間。


    君遷堯因為好奇來人的身份,所以裝作反抗不了,任由黑衣人將他帶走。


    那人將他帶到一個房間裏關了起來,而在這同時,他似乎與人交談著什麽。


    君遷堯聽出了那人的聲音,竟是時宴身邊的小權子。這也使得他明白了抓他來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在得知幕後主使者之後,他就沒有什麽興趣再留下來了。因此找了個機會將那人放倒,自個兒又回來了。


    婁鈺聽到這裏,不由得有些同情時宴了。他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他這次惹上了並不是什麽弱質女流,而是憑一己之力登上北月國師之位的君遷堯本人。


    晚上的晚宴,老實說婁鈺的興致不大,他原本想找個借口不去,可是君遷堯似乎很有興趣。


    準確的說,他並非是對兩國的使者有興趣。而是,對報複時宴很有興趣。


    要知道,他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


    既然時宴敢對他下手,那他就不介意讓他心裏更不舒坦。


    懷著這樣的念頭,君遷堯為自己換上了一身漂亮的衣裳,又將一頭青絲高高挽起,其上點綴著一支精致的步搖。


    打扮好之後,他走出房門,正好跟婁鈺撞了個正著。


    為了出席今晚的晚宴,婁鈺亦是一身華服,隻是他臉上戴著麵具,若是以本來麵目示人,在旁人看來,他們一定是最登對的一雙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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