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影一離開,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裏,婁鈺才對那名丫鬟道:“扶本王去休息。”


    那丫鬟微微的點了點頭,才上前扶住婁鈺的手,帶著他向客房走去。


    將婁鈺送到客房裏安頓好之後,那名丫鬟便離開了。


    看著房門在自己眼前合上,婁鈺才緩緩在床上倒了下來。他將雙手枕在腦後,眼睛望著頭頂上輕薄的紗幔出神。


    現在他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耐心的等著,看影一是否能從胥王府裏找到線索。


    婁鈺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別說影一了,婁鈺連個影一都沒有看到。


    這讓婁鈺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影一去了這麽久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是被時胥的人發現了?


    不過很快,婁鈺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如果影一真的被時胥的人發現了,那麽現在胥王府裏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平靜。


    懷著複雜的心情,就這樣又等了一刻鍾,婁鈺漸漸來了困意。他打了個哈切,確定小睡一會兒。


    可是,就在婁鈺馬上就要和周公約會的時候,門被人打開的聲音,把他驚醒了。


    他望向門口,就見一道黑色的影子進了房間,正在反手關門。


    婁鈺隻當是影一回來了,從床上彈坐起來,喚了一聲道:“影一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婁鈺這話說出去之後,並沒有立馬得到“影一”的回答,“影一”逐步向他靠近,很快便來到了他的跟前。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然而,那聲音卻不是影一的聲音,而是另一人的聲音。“是孤。”雖然僅僅隻有兩個字,可婁鈺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太子,怎麽是你?”婁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而他的回答,則引起了時宴的強烈不滿。“攝政王以為會是誰?皇叔嗎?”


    在時宴說話間,婁鈺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氣,很顯然,時宴今天晚上暍了不少酒。


    “太子暍醉了,還是下去休息吧。”婁鈺現在可沒什麽功夫和一個醉鬼糾纏,向他下了逐客令。


    “孤沒有醉。”時宴似乎搖了搖頭,而後就直接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隨著時宴的靠近,那股酒氣更濃了。婁鈺心想,他跟個醉鬼計較什麽。於是他道:“是,你沒有暍醉。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不能。”從時宴的嘴裏吐出了兩個字,接著他便一下子將腦袋靠在了婁鈺的身上,並用手圈住了他的腰。


    “喂,你這是做什麽?”被時宴圈著,婁鈺動彈不得,隻得發出不滿的聲音。


    時宴在婁鈺的脖頸處蹭了蹭,才用不那麽清醒的聲音道:“先生,你是不是特別討厭孤?”


    婁鈺掙紮的動作一頓,心想這小屁孩兒又想搞什麽?


    “為什麽這麽說?”婁鈺反問。


    “因為你費盡心機想要把孤從你身邊推開。”時宴說起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還帶著些許不滿。


    “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別看時宴看著修長挺拔,可靠在婁鈺身上,還挺有重量。婁鈺快要支撐不住了,隻得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婁鈺的推拒,激起了時宴的反抗心理,他索性一個用力,把婁鈺撲倒在了床上,而他的聲音也跟著傳來。“為了孤好?所以不顧孤的意願,強行將一個孤不喜歡的女人塞到孤的身邊?”


    “那你告訴本王,你喜歡誰?本王再把他賜給你不就行了嗎?”婁鈺被時宴壓著,呼吸都快不暢了。


    “這可是你說的。”時宴似乎有些高興,他湊到婁鈺耳邊低聲說道:“孤喜歡先生你,那你能把自己賜給孤嗎?”


    “不能。”婁鈺翻了個白眼,他懷疑時宴這個小狼崽子根本就沒暍醉,是在故意套他話。


    “先生說話不算數,該罰。”時宴說完這話,就直接低下頭吻住了婁鈺。


    被時宴吻住的那一瞬間,婁鈺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麻蛋,這小狼崽子又精、蟲上腦了。


    “別......”婁鈺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來。


    時宴自然沒有聽他的話停下來,他繼續品嚐著那雙滋味美好的唇瓣,手也漸漸撫上了他的身體。


    雖然嘴上說著拒絕的話,可是婁鈺的身體已經習慣了時宴的觸碰。隻要他一碰,他的身子就開始發熱,變燙,最後動情。


    不,他不能再和時宴持續這種不正常的關係。再這樣下去,情況會變得十分不妙。


    隻是,這一次沒等婁鈺狠下心把時宴推開,便有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兩人之間旖旎氣氛。


    “阿鈺,你睡著了嗎?”時胥的聲音不高,帶著幾分試探。


    婁鈺和時宴各自一頓,兩人的眸子不約而同的瞟向門口。


    借著門外的月光,兩人可以看見時胥的影子倒映在門上。


    對婁鈺來說,時胥的出現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隻要他一句話,那麽他就可以解除現在的窘狀。


    像是猜透了婁鈺的想法,時宴貼著他耳根子,用僅能讓婁鈺聽到的聲音道:“孤不介意讓皇叔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


    婁鈺本來已經張開的嘴巴,選擇了合上。雖然時胥已經知道他和時宴的事,可是現在被當場發現,他還是丟不起這個人。


    雖然沒有得到的回應,可是屋外的時胥卻並沒有就那樣離開。看他的架勢,似乎也打算像時宴這樣,偷偷的溜進來。


    “先生若是不想皇叔看到我們如今的情況,還是快些將他打發掉為好。”時宴用剛才的聲音繼續道。


    不僅僅是時宴,婁鈺也察覺到了時胥的意圖。


    所以,就在時胥已經將手抵在門上,正準備將其推開的時候,婁鈺終於開口了。“時胥是你在外麵嗎?”


    時胥推門的手一頓,他將放了下來,隔著門揚聲道:“是我,你現在身體好一些了嗎?”


    “嗯,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還是快回去休息吧。”婁鈺糊弄了一句,他現在隻想時胥趕緊離幵。


    可是,時宴似乎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婁鈺,在婁鈺說完這話的同時,他就偷偷的使起了壞。


    他解開了婁鈺的腰帶,將自己的手從他衣襟處,慢慢的伸了進去,在他胸前捏了一捏。


    婁鈺沒有料到時宴會突然使壞,他根本沒有防備,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不大,卻極其暖昧的低昤。


    夜裏安靜極了,那一聲並未逃過時胥的耳朵,隻是他一時也沒有多想,緊張的追問道:“阿鈺,你怎麽了?”


    “沒,我沒事。”婁鈺一把抓住時宴伸進自己衣服的手,並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再發出更加蕩漾的聲音來。


    時胥將信將疑。“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你回去吧,我要睡了。”婁鈺把手從嘴上移開,衝著外麵回了一句。


    時胥有些失望,他本來以為婁鈺會邀請他進去坐一坐。可是,他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


    罷了,來日方長。


    時胥在心裏對自己說了一句,才出聲道:“既然這樣,那阿鈺你便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嗯。”婁鈺鬆了口氣,時胥終於要走了,要不然被他看到自己和時宴這副模樣,那他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得到婁鈺的回答之後,時胥便作勢要轉身離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時宴又開始了自己新的騷操作。隻聽他用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外麵的時胥聽到的聲音道:“先生為何要忍著聲音,是孤弄得你不舒服嗎?”


    時宴的聲音讓時胥轉身的動作一頓,他猛地回頭看向那緊閉的房門,那眼神仿佛要把那門看穿一般。


    他的心底突然湧起了一股子怒氣,這股怒氣越來越大,幾乎有種要將他整個人都灼傷的錯覺。


    嗬阿,嘴裏說著要為時宴納妃,可是背地裏卻和時宴勾搭在一起。


    婁鈺,他怎麽就這麽賤?


    時胥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心力,才強忍著內心的衝動,沒有去打開那扇門。


    時宴,隻要有他在,婁鈺就不可能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所有物。


    所以,他還是消失好了。就如同先前婁鈺身邊的那個男寵一樣。


    時胥最終還是走了。


    他前腳一走,婁鈺就忍不住了,用力把時宴從自己身上推幵。“你到底什麽意思?”


    “孤沒什麽意思。孤不過是想讓皇叔知道,先生是孤的所有物罷了。”麵對著婁鈺的怒氣,時宴表現的很無辜。


    “你走吧,別惹惱了本王,後果很嚴重。”婁鈺壓抑了心底的怒火,指著門口的方向對時宴道。


    “先生......”時宴似乎並不準備就這樣離開。


    “同一句話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婁鈺不耐煩的道。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他現在的火氣特別大,隨時有可能被點燃。


    興許是察覺到婁鈺真的生氣了,時宴也不敢真正的挑戰婁鈺的底線。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婁鈺身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婁鈺的房間。


    時宴離開之後,婁鈺才抬起手,將手背放在自己的額頭上,他的呼吸還沒有平複下來,腦子裏更是亂做了 一團。


    這個小狼崽子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就真的不妙了。他必須盡快安排好一切,脫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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