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胥抱得很用力,婁鈺幾乎有種自己要被他揉進身體裏的錯覺。


    婁鈺的呼吸開始不暢,他忍不住推了推時胥,道:“放,放幵。”


    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現在要是死在時胥手裏,那也太冤了吧!


    可是,時胥並沒有把婁鈺放開,他搖搖頭道:“我不要。”


    婁鈺的臉被憋得通紅,他覺得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為了避免自己真的因為呼吸不暢而死,他翻了個白眼道你再也不放開我,我就喘不過氣來了。”


    聽婁鈺這麽一說,時胥可算是放開了雙手。他把婁鈺拉幵一些距離,先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他的情況,確定他看似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他才道:“阿鈺,讓我檢查一下,你身上可有受傷?”


    時胥說著,就要把扒婁鈺的衣服。


    婁鈺這兩天被時宴翻來覆去壓了個遍,現在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痕跡。所以,他又怎麽可能讓時胥扒幵他衣服檢查?他連連擺頭道:“我身上沒有受傷,隻是眼睛看不見了。”


    “什麽?你的眼睛看不見了?”時胥驚訝出聲來。他抬起手,試探般的在婁鈺的眼前晃了一晃。隻可惜,婁鈺絲毫也沒有反應。時胥喃喃的道:“怎麽會這樣?”


    “那日遇刺,我從一陡坡上滾下去,等我再醒來時,就已經看不見了。”婁鈺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對時胥道。


    當然,他心裏清楚,現在他的眼睛看不見,或許其中還有時宴的功勞。


    他若是成為一個瞎子,那麽對他的威脅也要小上許多。更何況,他先前還動了囚禁他的心思。


    “阿鈺,我一定不會讓你瞎。我立刻帶你回攝政王府,請太醫為你醫治。”時胥說著,彎下腰直接把婁鈺從地上抱了起來,闊步向外麵走去。


    婁鈺實在不明白,他又不是腿瘸了,時胥幹嘛要用抱的?他明明可以自己走來著。


    不過,婁鈺並沒有掙紮著下來。今天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他著實有些累了。


    現在時胥來了,他也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這樣想著,婁鈺便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睡了過去。


    很快,時胥就抱著婁鈺走出了這一處院子。


    門外就停著馬車,影一影二帶領著一眾侍衛分別站在馬車兩邊。


    在踏上馬車之前,時胥頓了一頓,他沒有抬頭的對影一影二吩咐道:“影一影二,本王命你們去查明究竟是何人指示秦闕對阿鈺下手,一旦有什麽消息,立刻向本王稟報。”


    “屬下明白。”影一影二很有默契,異口同聲的拱手回道。


    對兩人吩咐完畢,時胥便再次抬起腳步,向馬車走去。


    不過片刻時間,他和婁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馬車裏。


    兩人上車片刻,車內便傳出時胥的聲音。“回攝政王府。”


    趕車的車夫應了一句,隨後便揮舞著手中的馬鞭,驅使馬兒向攝政王府的方向駛去。


    馬車動了,隨行的_眾侍衛也跟著動了。


    不過片刻時間,這原本熱鬧無比的宅院外便恢複了寂靜。


    直到一行人徹底走遠,時宴才慢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的眼睛還沒有從那遠去的隊伍收回,那眼神看上去可怕極了。活像是誰欠他錢似的。剛才,時胥帶著人來到他的別院,揚言要進行搜索。


    他費了好些力氣才將人打發走,他原以為,接著來便不會再有人打擾他和婁鈺成親了。可是。當他再次回到喜堂裏,卻發現婁鈺已經不見了。


    他竟然趁著他離開,偷偷的從他身邊逃走。


    他就這麽不願意待在他身邊嗎?


    為什麽,他可以如此安心的在時胥懷裏入睡,卻不肯留在他身邊。


    果然,他對他真的沒有半點情意是嗎?


    雙手無意識的握緊,時宴的眼裏充斥著嫉妒和殺氣。


    他必須再快一些,坐上北月國的至尊寶座,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婁鈺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第二天他還沒有清醒過來,就被耳邊的聲音喚醒了。“阿鈺,快醒醒。”


    婁鈺翻了個身,並不準備搭理。


    時胥看著婁鈺半點兒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無奈的又喚了一聲。“阿鈺,醒醒。”


    這一次,婁鈺可算是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漆黑幾乎讓他以為,他剛才產生了什麽錯覺。


    好在就在這時,他感覺他身邊的位置沉了一下。似乎有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然後不等婁鈺反應,他就被人從床上扶了起來。“阿鈺,太醫給你開了藥,你快暍了吧。”


    聽到這裏,婁鈺才徹底的清醒過來。同時,他也記起了昨天他回到攝政王府之後,太醫說過,他的眼睛之所以會突然看不見,是因為當時從陡坡上摔下來,腦袋裏凝聚了淤血。等這些淤血散去,他的眼睛大概就會恢複光明了。


    雖然婁鈺聽出了太醫這話也沒有多少把握,不過事到如今,他除了死馬當成活馬醫,還能怎麽辦呢?婁鈺伸手想要去接時胥手裏的碗,卻被他製止道:“你別動,我喂你。”


    “我隻是眼睛瞎了,手腳好好的,你真的不至於這樣。”婁鈺無奈的歎了口氣,時胥這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了。


    “誰說不至於?在你的眼睛好起來之前,還是讓我來照顧你吧。”時胥擋下婁鈺的手,再次把藥送到他的嘴邊。


    這一次,婁鈺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索性也就任由時胥伺候著自己暍藥。


    一小碗藥,沒過多會兒就被婁鈺暍完了。時胥把手中的藥碗,轉身交給身後的丫鬟。他看了眼婁鈺身上那紅豔豔的喜服,隻覺得十分刺眼。於是,他皺著眉對婁鈺道:“阿鈺,你身上的衣服沾了血,還是換一身吧。”


    婁鈺一聽時胥這話,隻覺得渾身不舒服了。他連連點頭道:“嗯。我要沐浴。”


    “你行動不便,我幫你洗。”時胥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沒有想什麽有的沒的,他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婁鈺身上的那身紅衣。


    至於為什麽,那自然是因為,能為婁鈺穿上那身紅衣的,隻能是他。


    “有丫鬟伺候,不用你親自動手。”婁鈺下意識的拒絕,他實在沒臉讓時胥看到他身上的那些痕跡,真是賊丟人。


    興許是婁鈺拒絕的太快了,這讓時胥的心裏產生了些許疑惑。“阿鈺為何要拒絕我?”


    “我沒有,隻是不習慣。”婁鈺趕緊出聲否認。


    隻是,他的否認並沒有什麽效果。


    因為這個時候時胥已經把視線落在了婁鈺的身上,在那身紅衣之下到底隱藏著什麽,為什麽婁鈺的反應這麽大?難道他受刑了?


    時胥越想越擔心,可是婁鈺分明就是一副不願意告訴他的模樣。不會是怕他擔心,所以隱藏了自己身上的傷吧?


    時胥猶豫了一下,終於把心一橫,直接拉開了婁鈺身上的衣服。


    婁鈺眼睛看不到,哪裏能猜到時胥會突然出手?


    等他意識到自己的衣服被時胥扯下來的時候,他條件反射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上半身,並惱怒著道:“你幹什麽?”


    時胥沒有空回答婁鈺的話,因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婁鈺身上的痕跡吸引住了。他的麵色變得極其難看。


    “你身上的痕跡是哪兒來的?秦闕碰過你?讓他就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早知道這樣,我必定將他碎屍萬段。”時胥惡狠狠地說道。


    雖然婁鈺看不見,可是僅憑時胥的語氣,婁鈺就能猜到他現在的臉色是多麽的難看。


    隻是,時胥是冤枉秦闕的,因為他身上的這些痕跡,根本就不是秦闕留下的。


    “我沒事,你別想太多。”婁鈺一邊把自己的衣服往上拉,一邊安撫著時胥。


    隻可惜,現在的時胥,又豈是他一兩句話就可以安撫的。


    他喜歡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別人碰了,恐怕是個男人都不能釋懷。


    “阿鈺,答應我。以後別讓其他人碰你。”時胥將手落在婁鈺的肩膀上,口吻裏帶著命令。


    婁鈺很想翻一個白眼,這搞得他想被人碰似的。


    雖然,被時宴碰的時候,除去最開始的疼痛之外,他也挺享受的。可是,他骨子裏還是認為,他才應該是那個把別人壓在下麵的人。


    “答應我。”沒有得到婁鈺的回答,時胥有些不滿的發出聲音,並且抓住婁鈺肩膀的手,加大了力道。


    “你突然發什麽瘋?”婁鈺疼得一個皺眉,忍不住衝時胥夠道。


    “我沒有發瘋。我隻是見不得你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我對你是什麽心思,難道你真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嗎?”時胥忍了十年,他本來想慢慢的來,讓婁鈺一步一步的喜歡上他,可是現在,他忍不住了。


    他不能忍受婁鈺被他之外的人觸碰,那會讓他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婁鈺聽完這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剛才一定是產生幻覺了。


    他和時胥做了十幾年的兄弟,現在時胥卻告訴他,他對他的屁股有興趣?


    這是不是他醒來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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