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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2012-09-14


    安小樓忽然對自己難,這讓莫顏先是一愣,接著就冒火,但是當她看到安小樓的眼神時,卻又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說道:“唉,都是奴婢不好,咱們從家裏出來的時候,也沒想著這裏會這麽困難啊,竟然連口好茶都喝不上,是我的錯了……”


    “嗬嗬,這有何難!”鄭波聽到安小樓‘抱怨’沒好茶喝,又見莫顏一臉可憐模樣,那憐香惜玉的心思便又出來作怪了,甚至完全忘卻了他坐這裏如此難過是為了哪般,隻是接著說道,“我自京城過來釜山的時候,是帶足了一斤好茶的,喝也喝不完,不如我明兒個就差人送一些給副提督去。”


    “哦,這個不好!”安小樓搖頭擺手道,“我是副提督,你是提督,我們兩個若是私下有這樣的動作,被那些老姓看到眼裏了,隻怕不好……”


    “那依著副提督的意思是……”鄭波疑惑的看著安小樓,他原本以為眼前這個大夏年輕人應該是很好掌控的,可是卻越來越現,這年輕人似乎不那麽好對付,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安小樓心裏想什麽。


    “茶不茶的,先放一邊。”安小樓說道,“我們先來說說這補償的事。”


    “好,老夫洗耳恭聽。”這時候鄭波已經基本上把他身上的那股傲慢和霸道全收了起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是麽?反正鄭波現決定先低眉順眼,伺機再行報複。


    “先,你得補償那個女孩子,她一輩子的清白被你給毀了,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殘忍多重要,我想鄭提督心裏比我清楚的多。”安小樓用手指點著桌子對鄭波說道。


    “嗯,這是自然,卻不知這補償是多少銀子……”鄭波看著安小樓,他不斷的拿帕子擦拭著額頭冒出的汗水。


    “這樣,我們就算這女孩子一輩子能活十五年來算,她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那麽還有五十年好活。被提督大人這麽一糟踐,隻怕是嫁不出去了,這補償麽,自然就是對她一生的保障了……”安小樓沉吟道,“我們大夏的大米,每石價格為五錢銀子,我不知道你們高麗的物價是多少,就算是四錢銀子好了,那麽一個人一年就算要吃三石米,那麽這米錢,提督大人您要付給她每個月一兩二錢銀子……”安小樓掰著手指頭給鄭波算道。


    鄭波一聽,咦,還挺劃算啊,就算是五十年好了,也不過是七八十兩銀子,劃算劃算,於是他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其實心裏正想:“我高麗因戰亂,此時已經是物價飛騰,四錢銀子能買半石米就算不錯了,算起來,不管這小子是為我好,還是不知情,反正我都是賺了,早點把這事了了,我也輕鬆些,至於那一家賤民,以及這個安小樓,這筆帳我以後再跟他們另算!”


    鄭波原以為安小樓所說的補償就是這個了,他正打算問其接下來的事時,卻見安小樓又說道:“這人若要是活著,可不能隻吃米不吃肉和菜對不對?我還是以我們大夏的事來算,反正鄭提督,我都給你算便宜了……”他看著鄭波很是嚴肅認真的說道,並且眼神還帶著幾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味道,那意思:你看,我給你算便宜了,這也算對得起你了。


    鄭波一聽還有,他心裏就有點不舒服了,暗暗想著:“這小子到底想要耍什麽花招?訛詐我麽?我不妨拭目以待。”他心裏這樣想,嘴上卻說道:“誰說不是呢,要吃肉,要吃菜……”


    “對頭!您上路!”安小樓衝鄭波豎起個大拇指來,然後又繼續掰著手指頭跟鄭波說道,“這豬肉,我們大夏是兩分銀子一斤,羊肉是三分銀子一斤,牛肉是一分五銀子一斤,我們不能隻讓人家姑娘吃一種肉啊,就算豬牛羊肉每樣每個月各十斤好了,這錢就是……唉,那誰,給我弄個算盤來!”安小樓算不過來了,便招手讓店小二拿了個算盤。


    雖然小學的時候安小樓也學過珠算珠心算什麽的,但是工作之後早就還給老師了,這有了算盤他也不會用啊,於是就往莫顏眼前一推,對她說道:“記賬!”


    莫顏暗翻了一個白眼給安小樓,心裏又把他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鄙視了一遍,卻也不能不接過這個活兒。


    “這肉一個月是多少錢了?”安小樓問道。


    “一共是……”莫顏把著算盤劈裏啪啦那麽一通彈打,很快就給安小樓報了個數,“安帥,這一個月豬肉共需一錢三分銀子,羊肉共需一錢分銀子,牛肉共需一錢銀子,這算起來一宮需要四錢兩分。”


    “哦,看看,鄭提督您看看,就這麽吃,吃成個胖子,一個月也才四錢兩分銀子!”安小樓攤著手,咧著嘴皺著眉毛向鄭波說道,“咱們雖然不算是同朝為官,但好歹現也算是共同執·政,要把這釜山建設成一個河蟹澀會不是?看共事的份上,我就悄悄把這兩分的零頭給你抹去了,您可千萬不能往外說,不然咱倆這兩張臉可往哪裏放喲……”


    安小樓這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喜笑怒罵,整個就把鄭波給搞蒙了,他現隻剩下點頭的份了,好那肉銀子也不多,因此他也就認了。


    “再說這菜,哦對了,鄭提督,說到這裏我可得提醒您!”安小樓把椅子往鄭波跟前拉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對鄭波說道,“年紀大了,容易三高,這肉啊魚啊,少吃點,酒也要少喝,有錢難買老來瘦啊!不然您家裏頭那十幾個姬妾可就糟踏了啊!”


    鄭波被安小樓說的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好,隻能尷尬的笑。


    “這菜,我就算您一個月給他兩錢銀子,菜錢便宜的很。”安小樓很是利的說道,“算下來,這吃上,您一個月也就付給那姑娘一兩八錢銀子……”


    “還有這個生活日用,那姑娘家家的,總得買個胭脂啊,添置幾件衣服啊,買點草紙啊什麽的,也就不算多了,一個月就一兩銀子,這樣您一個月就給他二兩八錢銀子。”安小樓說道,“還有這誤工費,那姑娘每個月我是給她開了二兩銀子的工錢,五十年,加吃帶喝,還有誤工費,算算,一共是多少!”安小樓對莫顏說道。


    莫顏劈裏啪啦又是撥拉了一通算盤珠子,然後說道:“一共是兩千八八十兩整。”這邊莫顏利的出個數字,那邊鄭波的汗水劈裏啪啦往下掉啊,一瞬間掉的汗珠可就不止兩千八八十個。


    “好,那我就再做個人情,這八十兩就抹去了……”安小樓大手一揮,很是慷慨的說道。


    “不行,怎麽能抹掉呢?雖然跟兩千八八十兩相比,八十兩是個零頭,但是當那女孩子老去的時候,這八十兩可是她許多年所需呢,絕對不能抹去!”莫顏一聽這話就不幹了。莫顏早晨剛上岸就聽到這件事,心裏那個火大,她是個女子,又是個疼惜女子的人,因此一聽到這事心裏頭就對那姑娘十分的憐憫,對那鄭波十分憎惡,巴不得鄭波把人家當祖宗給供養起來才是,自然是不希望安小樓再‘賣’什麽人情了。


    “唉,我是爺還是你是爺?聽我的還是聽你的?”安小樓假模假樣的一等眼珠子,看著莫顏說道。


    “不管誰是爺,那姑娘那麽可憐,這八十兩就是不能少!”莫顏也橫起來了,凶巴巴的拍著桌子說道。


    這鄭波十多歲了,本身其實身體就不算太好,成天介胡吃海喝,睡了這個糟踏那個的,這身子看起來硬朗,其實虛著呢,平時完全是硬補起來的。此刻見安小樓報出個兩千八八的數字,心裏就是一抽,捂著心口窩就冒冷汗,這邊安小樓又跟莫顏吵吵不停,他難受啊,便揮揮手說道:“不要吵了,就這樣!”


    “那好!”安小樓一聽這鄭波是答應了,便又是一拍桌子,“到底還是鄭提督,這叫一個豪爽大氣!好,就兩千八八!”


    “沒別的了?副提督大人,我這有點不舒服,能不能先回去……”鄭波表情痛苦的說道。


    “唉,不舒服啊?”安小樓說道,“可是這裏還沒算完帳呢……”


    “啊?不是連吃帶穿都算好了麽?怎麽還有呢?”鄭波一聽還有,心就疼了,他眼前似乎看到自己家庫房裏的銀子全都長了翅膀,白花花的飛了漫天遍野,就不知飛到哪家去了,那叫一個心疼喲。


    “這隻是吃喝用和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安小樓故意壓低聲音對鄭波說道,“您不知道,那姑娘瘋啦!嘖嘖,如花似玉個人兒啊,就那麽瘋了!要看大夫瞧病,這醫藥費一年就算十兩銀子,五十年就是五兩,精神損失費您一次性就給她五兩,總共就是三千八八!”安小樓伸著手指頭對鄭波說道。


    “什麽?竟要這麽多?”鄭波如同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倒椅子裏,這時候他的腦袋裏嗡嗡的響,除了白花花的銀子,他是啥都看不到想不著了。


    “鄭老,你還好麽?”安小樓推了推鄭波‘關懷備至’的問道。


    鄭波是恍恍惚惚,機械的點了點頭,嘴裏問道:“還有別的麽?”


    “別的也有,不過那都是小數目了!”安小樓又道,“她娘因為這事兒上吊死了,喪葬費十兩銀子要賠,還有這一條人命,怎麽著也得八十兩的,我就算是整四千兩好了。”


    “嗬嗬……”鄭波苦笑了一下,歎息道,“三千八和四千,也差不多了,那就這樣!”此時此刻,鄭波隻想早點結束這煎熬,要他往外掏銀子給別人,尤其還是給賤民,那比給活雞拔毛還難受呢。


    “不能夠,您呢,還得簽字畫押,然後跟我回衙門去,等家裏頭把這錢送來了,才能真正去麵對她們,並且道歉呢,到時候原諒不原諒的,就看苦主的意思了。”安小樓說道。


    鄭波一聽這話就不幹了,他忽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安小樓說道:“要錢我也就認了,怎麽錢答應給了,你還這麽不依不饒?”


    “鄭提督!”安小樓也拉下臉來,“不是我不依不饒,是祂!”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嚴肅而認真的說道:“是天不饒你!好好的一家人,一夕之間被你弄得是家破人亡,你自己爽意那一秒的時候,可曾想到人家姑娘一家人一輩子的幸福?”


    安小樓這裏說的是大義凜然義正言辭,那鄭波此時哪還能說得出別的話來反駁?他癱椅子裏的身體又矮了幾分,深深的歎口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此時此刻,鄭波心裏頭是萬分的後悔啊,悔不該接了釜山城提督這個職位,原本以為舊城複建,這做提督的肯定是個肥差,誰料到這裏竟然還有安小樓這一尊神,悔啊!


    鄭波心裏頭想什麽,安小樓可不知道,他又巴拉巴拉說了許多,後站起來結賬,結完賬之後,便伸手挽著老態畢現的鄭波,和顏悅色的說道:“走,鄭提督,先到衙門去住兩天。”


    “什麽?”鄭波吃驚道,“還真讓我去衙門嗎?”


    “是啊,咱們倆一個是提督,一個是副提督,那就等於是這釜山老姓的爹和媽啊,做爹媽的就得給孩子們樹立好的榜樣,這樣人家以後才能服你的管不是麽?”安小樓語重心長的說道,然後又同情的拍了拍鄭波的肩膀,“走,提督大人。”


    鄭波被關進大牢裏,這件事很快就滿城皆知了,安小樓又門外了告示,言稱等鄭波的賠款到位,即刻開審,到時候衙門公堂是自由進出,任何人都可以列席旁聽等等。


    這一下全釜山城的姓都撫掌歡呼起來,那大夏的姓自不必說,自己家的官兒比別人家的官兒厲害,他們臉上光彩著呢。那些高麗的老姓心裏頭那叫一個激動啊,那叫一個不敢相信啊,這高麗國建朝這麽久,啥時候見過貴族因為賤民而關進大牢的事兒啊,那賤民被貴族弄得家破人亡告狀無門的比比皆是啊。


    因為這麽一件事,安小樓安帥安提督的大名整個釜山城都傳開了,無論是高麗還是大夏的姓,大家競相奔走,互相傳誦著安小樓的奇聞軼事,甚至連那晚上鬆鶴樓裏的事情大家都說的有鼻子有眼。有說安小樓那晚鄭波跟前長出三頭臂,直接嚇的鄭波屁滾尿流的,有說安小樓是天兵天降下凡間,就是要給那些惡霸和東瀛人一個教訓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總之就是一句話,安小樓這釜山城,算是人皆知也進入萬民心裏了。


    由於有鄭波這件事,高麗的朝廷慌了神兒,他們皆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咋地好端端的這提督大人剛到任第二天就被抓進牢裏了呢?還要賠賤民四千兩銀子?這邊鄭波的家將馬不停蹄的就跑回老家去傳遞消息,那邊朝廷也派了人過來——國家小,什麽事兒都捂不住。


    麵對興師動眾來問罪的高麗國官員們,安小樓就丟下一句話:“問你們王上去,他的官兒犯了這樣的事兒,難道就是批評教育兩句就行了嗎?”


    人家再搬出一句話:“別忘了這是我們高麗,不是你們大夏!”


    安小樓立刻又毫不客氣的說道:“行啊,這事兒你們也跟我說不著,問你們皇上去,他若說我們沒權利這裏做這些事兒,我馬上帶著兄弟們卷鋪蓋走人,不過醜話我可先說頭裏,對麵對馬島,可是有東瀛鬼子十幾萬人等著我們走呢!”


    這回好了,來說情的人一個個灰溜溜的走了,後來那高麗王又專程給安小樓寫了一封密函,言稱是否可以賣他個麵子,暫時把那鄭提督放出來,一個貴族提督,就這樣關牢裏不太好看,你倆要是實處不好,我再給你換個提督,還不行,那就你做提督。安小樓也毫不客氣的回信:“不必了,我跟鄭提督處的挺好的,王上請放心,我會專心外打理政務,等著鄭提督一起出來建設釜山港美好的未來的。”


    這麽著,安小樓就連嚇唬帶耍賴的,就把高麗王又給打了,那高麗王心氣歸氣,人家燕武皇帝那邊聽說這事兒後,一聲都不吭,他心裏也就明白了:這個安小樓來曆不簡單,得好好的招待他。


    鄭家派了一支車隊,送來了四千兩紋銀,安小樓當著整個釜山城眾姓的麵說道:“這些錢,是屬於那位姑娘的,是她以後的依靠,為此我們釜山城政府會替她保管,每個月都會給她一定的數額,一直到這四千兩銀子完為止。”安小樓這麽做,主要是為了防止她那爹一個不留神得到這大把的銀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至於鄭波,審判之後,被判了個七十二年徒刑,隻怕他這一生都要牢裏過了,不過即便如此,他身上依舊兼著提督的職務,而大印則安小樓手裏,夜裏睡覺的時候,安小樓捧著那提督大印,笑得臉上都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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